“……”
我滿臉疑惑的盯着黑白無常道：“你們認識我？”
黑白無常面面相覷，沉默半餉後點了點頭。
見他們點頭，我不可思議的追問道：“你們怎麼認識我的？我貌似...沒那麼有名吧？”
黑無常面露懼色看了一眼白無常，捅咕了他一下，示意讓他開口解釋，可白無常當下的臉色也不好看，便沒有搭理他，選擇了無視。
一時間，場面頓時陷入了詭異的氣氛當中...
從他們兩人的表現，不難看出其中定有什麼難言之隱。
於是，我便也沒有不依不饒的追問這個問題。畢竟我面前的可是兩位赫赫有名的陰帥，所以我便故意岔開了話題道：“兩位真君若不想答，不必勉強。今日之事我不會上報陰司的，還請兩位放心。”
“謝過先生！”
聽我這樣一說，剛纔還耷拉着臉的黑白無常立馬就來了精神，連連對着我道謝。
話音未落，白無常便小心翼翼的將驚蟄劍遞還給了我。
黑無常則是像踢皮球似的一腳把剛剛敲竹槓的陰差頭顱踢到了一邊，向我示好，表示這個不開眼的陰差已被挫骨揚灰了。
見此情景，我感覺到這時應該是最好的機會，求助他們幫忙解除方曉身上的契約。
於是便故作姿態的壓低了嗓子道：“兩位真君...無須這樣客氣！要真的真心誠意想要感激我，不如...就幫我一個小忙可好？”
“什麼忙？先生儘管直說！”黑無常立馬拍着胸脯道。
“嗯，小李先生有什麼我二人可以協助的，儘可言之。”白無常在一旁隨聲附和道。
“既然兩位真君都這樣說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想請二位真君出手，解除這姑娘身上的奴僕契約。”我見黑白無常如此信誓旦旦的樣子，便立馬毫無避諱的把方曉的事告訴了他們。
可誰曾想...
剛剛還拍胸脯保證的黑白無常，聽我這樣一說完，竟打起了退堂鼓，連連問我：“是否能換個事不？這件事確實有些爲難。”
我搖了搖頭道：“不行！”
黑白無常見我如此堅持，再一想到剛剛手下小弟敲竹槓竟敲在我頭上了，一咬牙一跺腳最終還是答應了我。
緊接着，白無常對着黑無常說了一句：“這件事交給我就行了，無須你出面。”便揮手示意他儘快退去。
黑無常臉色低沉道：“那就拜託你了，老謝。確實這件事我不好出面...”便對我行了一個禮，離開了此地。
不過，在臨行前，他目光冷冽的看了一眼韓絮；“李家後人遭此劫難，你們沖虛觀難辭其咎。若小李先生有什麼好歹，我範無救定不會輕饒了你們。”言罷便化爲一縷黑霧消散在了我們面前。
韓絮的整張臉登時就黑了，我能感覺得到，這貨是在拼命壓制自己的殺意。
畢竟當下還有求於陰司...
否則，以他的尿性，又怎麼能忍？
縱使不敵，這夥也肯定會去拼命！這一點，在我認識韓絮的第一天就看清楚了。
他本質上和他的那位大師兄沒什麼區別...
好在韓絮最後還是剋制住了自己，冷哼一聲，便拂袖走到了一邊。
不過，黑無常的這一席話還是給我了一些警醒，那便是我家裡的事，陰司全都知道。
再就是，沖虛觀和陰司絕對屬於是水火不容的對立面，這一點，從死掉的那個陰差，還有黑無常的表現就不難看出。
最後就是，黑白無常如此忌諱說出是如何認識我的，其中也一定有着天大的秘密。多半，應該也是和瘟神廟有關係。
想到這裡，我本就不聰明的小腦袋瓜都要炸了，彷彿一張大網落在了我的頭上，一環扣一環，好似沒有活路一般。
白無常見我十分困擾的忽然抓起了頭，緊忙上前詢問道：“小李先生？您怎麼了？”
“沒事...無須介意，倒是...解除奴僕契約真的那麼麻煩嗎？就連您們二位真君都如此爲難？莫不是還要和那老鬼惡戰一番纔可以？”
我擺了擺手，並沒有把困擾我的問題告訴白無常，畢竟從他剛剛的態度來看，問了也屬於白問，何必難爲他呢。
於是便話鋒一轉，把話題重新轉到了方曉這件事上。
白無常長嘆了一口濁氣道：“要說爲難，需要看怎麼說，若要真的是猶您所說和那老鬼一戰倒是簡單了。”
“那是爲什麼？”我追問道。
白無常皺了皺眉，深思了片刻解釋道：“奴僕契約，在陰間是享受保護的，就好似陽間祭奠先人，燒一些紙人爲婢一樣。這種事情，按理來說，我們是不應該干預的，除非...所託之人給予一個我們難以拒絕的好處，纔有可能試一試。”言罷，白無常便看了我一眼。
我立馬心領神會道：“還請真君放心，日後有需要我李殤協助的，您隨時知會一聲，我保證全力而爲！”
“不不不！小李先生您誤會了。”
白無常見我這樣說，緊忙擺起了手解釋道：“我哪敢向您索要好處，我話中的意思，就是想要闡述這件事十分爲難罷了，萬可沒有索要好處的想法。”
我自然看穿白無常並不是真想要向我索要什麼好處，只不過平白無故欠下他一個人情，於情於理我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便按住了他的手道：“不...這件事既然這樣爲難，我李殤自不會白白有勞真君的道理，還是那句話，日後有需要我的，真君儘管知會一聲。”
白無常見我是真心實意說的這些話，對我投射出一股敬佩的目光：“這...那就先謝過小李先生了！”
緊接着又解釋道：“想要解除契約，其一是一方魂飛魄散，這一點，我想小李先生您應該知道，否則您也不能求助於我們。”
“這其二就是需要由我們這些還算是有些地位的人，去找男方洽談。難，就難在這裡，對方要真賣你這個面子還好，要是不賣？我們還真的沒有什麼辦法...”
但還請小李先生放心，一般我們開口求他們了，他們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只不過...讓我等去求他們，實在是...”言罷，白無常便對我投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好似在說你懂得...
聽到這裡，我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這件事會讓黑白無常如此爲難。
歸根究底，不就是面子嗎？
可仔細想想，也對。
讓黑白無常這樣的大人物去求平日裡壓根看不上眼的螻蟻，確實也有些爲難他了。
在那之後，我輕輕拍了拍白無常的肩膀道：“這件事確實有夠爲難您的了，放心，這個恩情我李殤記下了。接下來，就勞煩真君了。”
白無常面露難色的點了點頭，留下一句：“稍等！”便化爲一縷黑霧消散在我們面前。
從剛纔就一直默不作聲的宋峰和方曉，在白無常走後，悄然走到了我面前，“噗通”就給我跪了下來。
方曉泣不成聲的說道：“此生此世，都無以爲報小李先生的大恩！”
宋峰也再次落了淚，對我說：“小李先生，我宋峰今日欠下你一個大人情。今後，不論上九天攬月還是下四海捉鱉，只要你一句話，我不帶說一個“不”字的。”
我被他們兩個人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模樣弄的有些無語，緊忙扶起了他們說：“認識就是一場緣分，不用這樣客氣！”可他們依舊在不停的說着感謝的話，最後給我弄的沒辦法了，只能威脅他們說：“再不起來，我就不管了。”他們這纔算作罷。
也就在這個時候，忽地一股濃郁的陰風再次襲來，白無常回來了。
還沒等我開口詢問，白無常竟直接破口大罵起來：“那個老雜碎，莫不要讓我找到機會，否則必閹了你丫的！”
我匆匆跑到白無常面前詢問道：“真君？怎麼了？可是那老鬼不賣你面子？”
白無常長嘆了一口濁氣，一副羞愧的表情看了我一眼道；“應了，只不過，這老鬼提出要一個活人的二十年陽壽...否則殺了他，也不同意解除奴僕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