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這樣的期待,陶樂在蛙聲蟲鳴之中,迅速地進入了夢鄉。
然而剛剛睡到半夜,陶樂就忽然醒了。
從隔壁張大娘的屋中,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咳嗽聲,然後就是有人起身下地,翻抽屜倒水的聲音,中間還夾雜着急促的喘息聲與咳痰聲。
感官太過靈敏,有好處,也有缺點。
陶樂決定起身去看看,張大娘需不需要自己幫忙。
還沒起身,她就愣了一下。
掛在自己視野左上方一整天的那行小字,變了。
金手指升級完成。簡簡單單的七個字,陶樂剛一注意到它們,它們就化爲一道金色流光消失無蹤了。
除了自己身體素質有了提高之外,這金手指到底是怎麼升的級,有了什麼新功能?陶樂一概不知道。
也沒有什麼類似升級說明,補丁修復內容之類的文檔,讓自己看個明白。
也許是在救治病人的時候才能看出變化?
陶樂想了想,起來從自己行李的最外面的口袋中,取出了一板毫針。
她回望了一眼徐清和馬媛媛,見二人仍然睡得香甜,便輕手輕腳地出屋,敲響了隔壁的屋門。
“咳咳咳是誰啊?”
“張大娘,我是陶樂。”她說。
門開了,露出了張大娘的臉。
“有什麼事嗎?”她的面容相當憔悴,胸口劇烈地起伏着。
顯然,就是這短短几個字,她說得也很費勁。
陶樂毫不猶豫地調出了金手指。
金手指的界面是橙色的,顯示的內容與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
年齡:55歲。健康值:53。
病因:支氣管痙攣(呋喃妥因過敏)45%,慢性腎孟腎炎40%,更年期綜合症10%,甲溝炎5%。
心率110,血氧飽合度89%,尿蛋白7個/hp
原來是呋喃妥因造成的藥物過敏。
這是一種合成抗菌藥,一般用於治療單純的大腸埃希菌、葡萄球菌屬等細菌所致的急性單純性下尿路感染,其中主要是膀胱炎。
這種藥相比其他的抗菌藥,有個額外的優點,就是特別便宜。
一瓶100片,才賣1元六角錢。如果真是膀胱炎又不過敏,在家放上一小瓶,足夠吃上個一年半載。
價格既然如此低廉,它就特別適合農村義診送醫送藥。陶樂早先在藥品清單裡看見它的時候,一點都不意外。
可問題是,從金手指界面上看,張大娘並沒有這種病啊?
“大娘,我聽見您晚上咳得厲害,特意過來看一看。”陶樂說着就伸手扶住了張大娘。
這時她已經表現出愈來愈嚴重的支氣管痙攣症狀,喘息不止,胸悶憋氣,站着都有點費力。
“不,不用咳咳咳我沒事咳咳”
陶樂沒聽她的。“我把您扶上牀啊,再幫您好好看一看。”
她現在的力氣,不是一個老大娘能比的,輕輕一攙一扶,便將張大娘帶進了屋,又輕鬆地將她託上了牀。
“大娘,我學過中醫,幫您把一下脈。”陶樂自然而然地摸上了張大娘的脈門。
說來也怪,她一說自己懂中醫,張大娘對她的牴觸情緒反而不如原先那麼強了。
可見在老人家樸素的心思裡,中醫和中藥還是更可信一點。
陶樂把過了左手,又換了右手。
“大娘,您是不是最近總是腰膝痠軟,失眠,精神差,還有尿急、尿頻的毛病?”
“是,不過現在咳咳咳”張大娘想說什麼,卻連咳帶喘,話都說不全。
“大娘您別說了。我會鍼灸,現在給您先扎一針,緩解一下症狀咱再說?”
她說着,卻沒等張大娘點頭,便直接抽出了一根毫針,半點沒有遲疑地扎進了張大娘胸前的天突穴上。
天突穴又名玉戶、天瞿,位於頸部當前正中線上,胸骨上窩中央,常用於治療支氣管哮喘、支氣管炎、咽喉炎等症。
陶樂首先直刺0.2~0.3寸,然後將針尖向下,緊靠胸骨柄後方刺入1寸深。
金手指的提示也一如往昔,毫無二致:
請選擇治療方案:
a、消除呋喃妥因過敏影響。所需治療次數:1次,提高健康值10點。
b、治療慢性腎孟腎炎。所需治療次數:4次,每次提高健康值6點。
c、治療更年期綜合症。所需治療次數:3次,每次提高健康值2點。
d、治療甲溝炎。所需治療次數:1次,提高健康值3點。
“選a。”陶樂做出了選擇,但卻滿腦子疑惑。
都到了治療環節了,這金手指還是沒什麼變化,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新功能、新作用。倒是讓她白白期待了一場。
不過能有這樣的金手指就已經很不錯了不是嗎,起碼現在,她就可以切實地幫到眼前的病患。
也許自己不該再有更高的奢求才是。
“消除呋喃妥因過敏影響。倒計時3分鐘。180秒,179秒”
嗯,如果說一定要有點什麼變化,就是這治療的時間似乎短了一點點。
但一來她以前沒有遇到類似的情況,並不知道同一病症治療,在升級前後的治療時間差,二來就是短上那麼幾分鐘,又能有什麼用呢?
陶樂心念電轉間,張大娘自己卻明顯地感覺到了好轉。
從這位陶大夫給自己紮上了毫針開始,她那種發自心底,必須得使勁咳才能止住的難言之癢,忽然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先前那種氣喘、憋悶,也慢慢地平復下來。
經歷了剛纔那一出,才能體會到,能夠順暢地呼吸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
張大娘沒有說話,在乳黃的燈光下,靜靜地打量着陶樂的臉。
之前她怎麼就沒發現,這明明是一張沉靜而充滿智慧的面孔,就連脣角的笑容,都能給人帶來積極的力量。
這是一位醫生該有的樣子。
“治療完成,提高患者健康值10點。鍼灸額外提高健康值1點,合計提高健康值11點。”
張大娘的健康值升到了64點,陶樂拔出了針。
“陶大夫,你這水平可太高了。這一針下去,我怎麼就不咳不喘全好了,就像剛纔做了一場夢似的——我這是到底什麼毛病啊?”張大娘坐了起來。
“關於您的病,我得先問幾個問題。”陶樂說道:
“您晚上吃了什麼藥物嗎?”
“是吃了,哎,就是今天白天你們小陳大夫給我開的。”張大娘往牀頭一探手,從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東西里拎出一隻小藥瓶。
“諾,就是這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