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斌就苦了臉,看着陳冰婧說道:“我們交錢可以,可是我們身上沒有這麼多錢啊?表妹…哦,不,陳所長,你看讓我們回家去拿錢怎麼樣?”
陳冰婧就指了指桌子上的電話機:“讓你們家裡送錢來,或者我通知你們單位領導,你們自己看着辦……”
“那……那還是讓我們單位領導過來吧。”牛斌嘆了一口氣,低聲道:“要是讓我爸知道了,還不得把我的腿打斷啊?”
李勝利作爲城關鎮的鎮長,讓單位領導來領丟面子,讓老婆來送錢兩口子肯定過後又要吵鬧,這兩條路他哪一條也不願意選。
說實話,雖然這裡屬於城南街道辦事處的地盤,並不是他城關鎮那一畝三分地。可今天處理案子的警察如果不是陳冰婧,不管換了誰,也不敢這麼處理他。
但是,陳冰婧的老爸是山城區的區長,算起來絕對應該算是他的頂頭上級,就算是不願意,他也不敢當着陳冰婧的面表現出來。
就在他爲難的時候,還是李光夠義氣,苦笑着對陳冰婧說道:“陳所,我打個電話讓人送錢來行不行?”
他是李勝利的司機,姐姐又在城南街道辦事處的地盤上開着龍泉山莊,從哪頭說他也不敢得罪牛斌、李勝利和陳冰婧這三個人。
這傢伙也想明白了,自己原本就是爲了討好李勝利和牛斌兩個人才牽連進來的,今後自己還要在李勝利的手底下混呢,眼看着美女警察現在又這麼明顯的向着那個楊小年,一張嘴就是一萬元的醫藥費,這個錢還不就是衝着自己要的?
乾脆,好人做到底,這個錢還是自己出了吧。
其實,說自己出是李光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歸根到底,這個錢還是得她姐姐出。想必,姐姐也會同意拿這個錢的吧?不然的話,如果得罪了陳冰婧,今後她在城南街道這一片的生意也不好做得很。
陳冰婧卻不知道李光心裡是怎麼想的,就點了點頭說道:“可以,你們三個人誰拿錢來都行。”
李光打過了電話之後,沒多長時間,就有一個長的很清秀的女人拿着錢過來領人。從李光的稱呼判斷,這個女人應該是他的姐姐李霞。
這女人看上去也不過只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眉宇間那種冰冷的神態居然和陳冰婧有的一比。來了之後她也沒怎麼說話,文文靜靜的樣子從挎包裡掏出一摞錢來放在了桌子上面。
當面點錢,在調解書上簽字畫押之後,牛斌和李勝利一會兒都不想多呆,和陳冰婧說了一聲,四個人就離開了派出所。
但是,楊小年卻一直坐在那裡久久沒動地方。
“你幹什麼還不走啊?我們派出所都下班了,我也沒有管你飯的打算。”陳冰婧看了看木雕一般的楊小年,聲音冰冷的說道。
“你什麼意思?”楊小年盯着她問道。
“什麼我什麼意思?我沒有任何的意思。你們雙方答應調解,我圓滿履行了我的職責,就這麼個意思……”陳冰婧雙手抱臂,冷聲說道。
“我是答應可以調解,可是,我並沒有要一萬塊錢啊?”楊小年看到陳冰婧還在裝傻,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摞票子。
陳冰婧並沒有看桌子上的那一摞錢,而是慢慢的把頭轉向了窗外,看着夕陽餘暉下沿河岸邊蒼翠的綠柳,聲音淡淡的傳來:“怎麼啦?像牛斌和李勝利那種人,你不會真的以爲憑我一個副所長就可以真的把他們拘留幾天吧?再說了,就算是真的拘留幾天又能怎麼樣呢?還不如讓他們多出一些錢,讓他們出的肉疼,也算是給他們一點教訓。再說了,你哥治病不需要錢啊?我這完全可是在法律許可的範圍之內幫你……”
楊小年就氣哼哼的站起身說道:“你這是幫我?我還真的沒看出來。你這麼‘幫’我,那個什麼牛斌和李勝利只怕會恨死我了吧?”
他這麼一說,陳冰婧卻猛然間臉紅了起來,瞪着銀杏眼哼道:“我就這麼處理的,不服你可以到分局告我去……”
也不知道這個陳冰婧是怎麼想的,簡直就是不可理喻嘛。看到她擺出這麼一副不講理的面孔,楊小年也只能選擇站起身溜走。
等他走回醫院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楊小年走進病房,一股子刺鼻的氣味直鑽心肺。最裡面的那張牀上,楊大華手上吊着吊瓶依靠在牀頭上,孫玉梅坐在牀邊的小凳子上,正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喂楊大華喝湯。
看到楊小年進來,孫玉梅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趕緊站起身說道:“你回來啦,還沒吃飯吧?剛纔阮鳳玲送來了一些吃的,都放在牀頭櫥上了,你趕緊吃吧。天不早了,我也該回家了……”說着,把手裡的勺子和不鏽鋼的小碗放在了櫥子上面,拿起小包走了出去。
“孫姐,我送你吧?外面天都黑了……”楊小年趕緊說道。
“不用了,我家就在這附近住,很近的。”孫玉梅說着,回頭看了看躺在牀上的楊大華,邁步走了出去。
“哥……”剛纔孫玉梅把半勺子湯都灑在了楊大華的臉上,楊小年一邊拿起了牀頭的毛巾給他擦着,一邊叫了一聲。
楊大華的眼神這才從門口收回來,搖了搖頭說道:“唉,看着城裡人風光,其實這女人也夠不容易的。男人是當兵的,離着咱們這裡好幾千裡地,一年也難得回來一次……”
聽着他的話,楊小年就不由得蹙了蹙眉頭,看着他說道:“人家那叫軍婚……”
楊大華就白了眼看着楊小年,氣的笑着說道:“你說什麼呢?你這臭小子,就這麼想你哥的?不過是看我替她捱打,人家心裡過意不去罷了,我們可沒什麼的……再說了,哥還有你嫂子呢!!”
他這麼一說,楊小年也覺得是自己多心了,不由得就笑了笑,坐下來問道:“吃飽了沒有,我再餵你喝點湯?”
“不喝了,打了三瓶吊針了,鬧了一肚子水,你扶我起來上個廁所,你要是再不回來,我都快憋死了……”一邊說着,他自己也笑了起來。其實這泡尿早就已經有了,只不過剛纔楊小年沒回來,孫玉梅坐在面前,他實在是不好意思說上廁所的事情。
在去廁所的時候,楊小年把對方包賠一萬塊錢的事情給他哥說了一下,楊大華倒是覺得還有點不解恨,一萬塊錢在別人眼裡算是個不小的數目,但是在楊大華的眼裡卻實在是算不上什麼。“到發工資還有段時間,這些錢你就留着用吧。”看着他輕描淡寫的處置這一萬塊錢的樣子,楊小年也只好苦笑,要是在上學的時候自己多回家看看,哪裡能淪落到一個月連一百塊錢都不敢花的窘迫地步?
楊大華在醫院裡面養了三天,每天阮鳳玲和孫玉梅到飯點就送來了好吃的。到了第四天下午,阮鳳玲居然把張小翠領了過來。跟張小翠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年輕女孩子。
楊大華住院之後,楊小年給家裡打電話的時候,怕家裡人掛念就沒有說實話,只說是單位給自己分了房子,他哥要留下來幫着自己操辦一下,晚兩天再回去。
可他也不想一想,這個話本身就存在着漏洞,你一個大學剛畢業參加工作的學生,單位能分給你什麼樣的房子需要操辦三四天還操辦不完的?
眼看着楊大華都三四天了還不回家,他爸和她媽就算是心裡懷疑什麼也不好說出來,可是他嫂子張小翠卻坐不住了,藉口要帶着石家那丫頭到城裡讓楊小年他們見見面,坐上公共汽車就來了。
她們兩個人先找到了農林水利局,這才知道楊大華是住院了,就在阮鳳玲的帶領下又趕到了醫院。
經過幾天的將養,楊大華已經好多了。張小翠看到男人並不像自己想想的那麼嚴重,這才鬆了一口氣,也顧不上給楊小年介紹跟着自己來的那女孩子,坐到病牀邊挨着楊大華就關心上了。
石玉這女孩子其實早就認識楊小年了,她家也在鳳山鎮,上初中的時候和楊小年是一個班。考上了高中之後,才和楊小年分班的。但是,石玉並沒有考上大學,高中畢業之後就回家開了一個小商店賣衣服。雖然三四年不見了,但對於在學校裡面一直風頭不斷地楊小年,她可一直都是記憶猶新的。
都說女大十八變,再加上這些年她經常到南方的溫州、石獅等地進服裝,也算是見慣了世面。石玉本身就長得很漂亮,靚麗的臉蛋,彎彎的柳眉,雙眼皮大眼睛,塗着淺硃色口紅的櫻脣紅豔豔的泛着光澤。她留着飄逸的長髮,穿着緊身束腰帶拉鍊的黑色長裙,赤着腳穿着高跟的水晶涼鞋,十根腳趾頭上染着紫色的趾甲油,風姿綽約的站在楊小年的面前,以至於楊小年打量了好幾眼,都沒有認出她是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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