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乾屍渾身帶着火落下了懸崖,我站着看了一會兒,直到那片火光一直落入深淵中被黑暗吞噬,心中不由得驚歎,這座懸崖到底有多高?
在那具乾屍最後的掙中我終於得空抽出了自己的手,沒被他帶下去,而且無意間從他腰間扯下了一個荷包之類的東西。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支蠟燭,想起老算盤跳崖前說我欠了他一籌,難道是刻意留下這支蠟燭救我一命的?
這時候我也顧不得想這麼多,走到懸崖邊上喊了六子他們一聲,告訴他們我剛剛遇到了點兒麻煩,繩子斷了。
六子他們在下面早已經急得不行,聽到我沒事兒後終於鬆了一口氣,拿電筒從下面照着我,說讓我等等,他們把繩子的另一頭再給我扔上來。
然而六子話才說到一半,語調忽然變了,舉着手電照着我:“吳大哥,你……你背後!”
我後背一涼,正要轉身就感覺身後被人猛地推了一把,我只感覺一個踉蹌,接着就被一陣失重感包裹了。
這麼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死定了,下面是萬丈深淵,我大概是個粉身碎骨的結局。
然而那種失重感只持續了一瞬間,我就感覺後背一沉,像是有人託了我一下,然後我就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感覺骨頭都摔散了。
六子驚呼着跑過來扶起了我,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沒有落到深淵下,而是落在了這個平臺上。
六子面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吳大哥,你……你是怎麼在空中轉彎的?”
我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問他什麼空中轉彎。
六子說剛剛我分明是從另一邊跌出懸崖的,眼看就要落下去了,結果身子愣是在半空中橫移了一截,落在了這個平臺上。
我心頭一跳,竟然有這種事?
我又想起了剛剛在半空中的時候確實感覺到有人從背後託了我一下,難道是那個時候我在空中橫移了過來?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心裡有些發毛,在這個詭異的地方,能在空中託我一把的,多半不是人……
我又拿着手電往上照着看了一會兒,剛剛分明是有人把我推下來的。
六子說他正跟我說話,忽然看到我背後出現了一道人影,他正要提醒我我就掉下來了。
我們琢磨了半天也沒能想通是誰把我推下來的,但在這種詭異的古墓裡,出現什麼詭異的事情都不稀奇。
不過這會兒繩子已經斷了,我們僅剩的四個人又已經全都在下面,再也沒有退路能回去了,只能硬着頭皮往前。
我們現在處在一個大概能容納十來個人站下的平臺上,左右兩面是懸崖,正前方是那道索橋,後方有一道石門。
我們一起鼓搗了半天也沒能把那道石門打開,只能硬着頭皮過索橋。
索橋不知道有多長,幾根碗口粗細的鐵鏈早已經長滿了鐵鏽,上面的木板基本上都已經腐蝕爛了,手電筒的光束照不到頭,不知道對面有多遠,是什麼地方。
我們商量了一下,六子說還是他來打頭陣,我走最後邊,拿着手電筒儘量往前照明。
說話間我們已經都圍在了索橋邊上,六子小心翼翼的抱着一根鐵鏈踩了上去,索橋頓時一陣搖晃,而腳下的木板也應聲而斷。
我慌忙拉住六子讓他擔心,六子示意說自己沒事兒,只是這些橋板都已經老化得不成樣子了,肯定不能踩,一會兒過的時候只能踩着鐵鏈走。
“這索橋也不知道有多長,晃得緊,鐵鏈也全是鏽蝕,一會兒咱們間隔大一些,別全都擠在一個點上過,不然怕這鐵鏈承受不住斷了。”
六子跟我們大致分析了一番,當先就往前走。
按照六子的推測,我們人不能離得太近,直到他走出去三四米的距離他的那名手下才跟了上去。
我手裡拿着手電儘可能的照着前面,等那名手下走出去了一截,便該洪順跟上,而我墊後了。
然而我一扭頭卻發現洪順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我怔了一下,拿着手電回頭去找,正好就看到洪順惦着腳尖快步的往回跑。
而那扇石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了,洪順的姿勢很怪異,就這麼惦着腳尖腳後跟不着地,一路跑進了那扇石門裡。
而就在他進去後那扇石門便開始閉合,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也就幾個呼吸間的事情。
而在石門徹底合上之前,我看到洪順在門縫裡朝我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我後背一涼,看着那扇石門怔住了,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而前面已經在索橋上走出去了有一段距離的六子見不着我的手電光束了,出聲問我怎麼了。
我衝着索橋上把剛剛的事情給他說了一遍,六子罵了幾句髒話,幾乎就要折返回來。
我阻止了他,說反正那扇石門咱們也鼓搗不開,先往前走吧,看看索橋對面是什麼。
最終我心裡不踏實的朝那扇石門深深的看了一眼,也跨上了這座索橋。
索橋非常簡陋,一共就是由無條碗口粗細的鐵鏈構成,左右兩邊各一條算是扶手,底上墊着三條。
本來上面還有橋板,但現在橋板全都已經腐蝕老化了,根本不能踩人,我只能雙手抱着右邊的一條鐵鏈,腳下踩着一條鐵鏈,搖搖晃晃的慢慢往前挪動。
剛走了沒幾步我就感覺鎖鏈晃盪的厲害,死死的抱着鐵鏈不敢亂動,前面的六子也在喊話說都慢點,我們現在都在橋上,一個人晃動了橋身會讓三個人都跟着搖,這樣惡性循環下來橋身會越來越晃。
我們走得都很慢,甚至可以說是一點點的往前挪。
然而只要稍有動靜這幾條鎖鏈就會開始晃動,晃得越來越厲害。
我們上下左右前後基本都可以說是漆黑一片,像是在一片虛空中似的,也就我手裡的手電光束讓我前面這十米以內的範圍有點兒亮光。
然而在這種空曠的環境下到處都是黑的,手電筒的這一點點光線實在可以忽略不計,我在這兒也只能隱約看到前面六子他們兩人一遠一近兩道人影,其他的什麼都看不真切。
在這種情況下走着心裡總有些不踏實,我整個人精神都繃得緊緊的。
而也就是在這時候,我忽然聽到前面的六子喊了一聲:“奎子你他孃的慢點兒,都噌着我腳後跟了。”
那個叫奎子的手下莫名的回了一句:“六哥,我離你還好幾米呢,怎麼會碰到……”
奎子的話說到一半就怔住了,我也跟着頭皮一麻,停下腳步舉着手電儘可能的照向最前面的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