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滅天體內真元早已人去樓空,他已經沒有足夠的真元讓他逃得很遠,那瞬息千里的“血遁大法”,他是專門做給易天星看的,以便讓易天星以爲,他已經逃遠了。
獨孤滅天在四周兜了一圈後,僞造了一些自己向正東方向逃去的“證據”,靜悄悄地摸了回來,藏在了藏劍山莊西側的一個無人小山谷處。
他自己也明白,藏劍山莊的人,可不都是笨蛋草包,遲早都會有人發現獨孤滅天是詐逃的,他那倉促間造好的痕跡,也經不起高手的細緻推敲。一旦被人發現,自己就危險了。
但是,那些他僞造的“痕跡”,必定會給那些追蹤的人造成一定程度的拖延,但,能拖延這麼一小段時間的話,也就夠了。
一個時辰,只需要一個時辰,他就可以穩定住自己的傷勢,並偷偷地與秋小寂離開。
想到傷勢,獨孤滅天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部,臉上的肌肉止不住的一陣劇烈抽搐,他的腰部,被易天星的鋒銳劍氣給破開了一道深可見內腑的傷口,現在,他每一做個細微的動作,都是痛楚難當。
僅僅是擦身而過的劍氣,就差點將獨孤滅天給腰斬了,易天星的那道劍氣的鋒銳可見一斑,但,更要命的是。。
易天星的那道劍氣,有一種很是奇特的性質,殘留在獨孤滅天體內的劍氣,會自動源着獨孤滅天的經脈流轉,不斷地肆意破壞着獨孤滅天體內的一切,饒是獨孤滅天通曉自己體內的一切經脈的隱秘,也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勉強強的,把易天星的這道可怕的劍氣給引出了體外。
剛纔,獨孤滅天雖然入魔,但是他的記憶力可沒有失去,全部的事情他都記得一清二楚,獨孤滅天回想起剛纔的情形,也不由得擦了一把冷汗,真是關係則亂啊,顯而易見的,那是易天星爲他設好的一個局,他本來必死無疑的局。
想來,自己和秋小寂剛下山的時候,就已經被易天星手下的探子給打聽到了,那客棧的中年猥瑣男子,藏劍山莊裡的那些粗豪漢子,都是特意佈置的,用來引誘獨孤滅天的棋子。
找到了蕭子涵的長劍,但又找不到蕭子涵的獨孤滅天,必定會大發脾氣,將藏劍山莊中一些臨時僱傭來的江湖豪俠以及沒用的婦孺殺掉之後,易天星和那些武林正派中的人,自然就會從安全的石門中走出來,降妖除魔,維護武林正義了。
獨孤滅天冷靜地回想着,從石門中走出來的那些人,他們所用的招式及兵器。。
那些和尚,都是少林寺以及五臺山的僧人;而那些道士用的是太極劍法,無疑都是武當山的;那些喇嘛用着的是“大手印”,是來自西藏密宗;至於頭陀,可能是來自西域的高手。
這個易天星,竟然有這麼大的號召力?這麼多各門各派的宗師級人物,都聽他的命令,藏在石門中?那道石門裡面,又有什麼玄機,子涵呢,是不是在裡面?
獨孤滅天苦苦思索着,良久,他搖了搖頭,苦笑着放開這個問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還是,趁着沒人發現自己的時候,把傷給治好吧。
從懷中掏出了金瘡藥,獨孤滅天咬着牙根,忍着疼痛,將它敷在了腰畔的傷口上,再撕破了自己的衣服,撕成了長條,綿綿密密地包紮好傷口。
敷好之後,獨孤滅天默運起了天絕劍法人境的療傷心法,一次又一次地運轉着真元,治療着內傷。
天絕劍法畢竟是震古爍今的無上功法,功過三巡之後,獨孤滅天體內的內傷也已好了很多,體內,已經能凝聚起三甲子的功力了,只要不碰到易天星和那幾個功力達到十甲子的可怕高手,獨孤滅天已經是放眼天下去得了。
剛剛調息完畢,獨孤滅天還沒有坐起身來,就聽到了山谷外,那嘈雜紛擾的腳步聲,仔細地聽了一會,獨孤滅天不由得脫口罵了一聲“媽的”,這腳步聲越來越近,看樣子,是要來這座山谷中搜查了。
藏劍山莊,你還真是維護武林正義不留餘力啊,這麼快就追殺上門來了。。
不過,瞬間,有點憤怒的獨孤滅天冷靜了下來,仔細地審視了一下敵我之勢,敵衆我寡,不可力敵。
他靜悄悄地把魚腸劍別在自己腰間上,躡手躡腳地轉過幾個方向,趴在了一處茂密的草叢裡,在這個時候,他已然用上了可以掩飾一切氣息的“龜息大法”。
那吵吵鬧鬧,進入山谷的,是一羣提着長劍的小道士,看樣子,武當山,嘿嘿,這次活該你倒黴了。
這些道士進入了山谷後,迅速分成了幾對小組,開始對山谷進行地毯式搜索。
不過,這些小道士,東戳一下、西戳一下的,顯然是不怎麼上心。
不管是誰,在三更半夜被自己的師長從溫暖的被窩裡拽起來,還要去搜尋一個小山谷,都會覺得黴星高照的,這些小道士,自然也不例外。
邀天之幸,這些消極怠工,粗心大意的小牛鼻子,還沒有搜索到獨孤滅天在的這片草叢,就已經商榷着收工了。
望着道士們逐個逐個的離去,獨孤滅天鬆了一口氣,不管怎樣,憑他現在的狀態,實在不宜與人廝殺。
三天,只要三天,他獨孤滅天就可以將內傷全部治癒,那個時候,外傷也應該影響不大了,那個時候,只要不碰上易天星,天下誰人能擋他!
突然,離去的道士中,一個身材特別矮小的道士叫嚷着他要方便,其他幾個同伴一愣,隨即笑着踢了他的屁股一腳,道士四周看了一眼尋找了一下方位之後,竟向獨孤滅天所在的草叢中徑直走了過來。
靠,獨孤滅天不由得暗罵一聲倒黴,這個牛鼻子臭道士,早不方便遲不方便,在這個關鍵時刻來這一壺,但願他不要來自己這個地方方便,不然。。
獨孤滅天緊了緊手中的魚腸劍,孃的,雖然說要隱秘,可也不能讓別人的糞便都拉到自己頭上了還隱秘吧。。
但,獨孤滅天藏匿的時候,就是看準了這片草叢是這個山谷中最低的一部分,在這裡,隨時都可以觀察到所有道士的動靜,沒想到,這個矮小的牛鼻子也挺有慧眼的,筆直地走了過來,不過。。
把自己這個殺星的地方,當成了大便的場所,獨孤滅天覺得有點哭笑不得。
說時遲,那時快,矮小道士不偏不倚,剛好來到獨孤滅天藏身所在的草叢處,只聞悉悉索索的聲音一陣響,道士三下五除二脫下了褲子,正準備大拉特拉卸掉肚子裡多餘的東西。
獨孤滅天悄悄地提起魚腸劍,從道士的左側掩上,左手麻利地捂住道士的嘴,左手肘部也已頂在了道士的頸部,左手一擰,道士頓時沒了聲息,同時,爲防萬一,右手的魚腸劍已經對準道士的心口部位輕輕地插了進去。
慢慢地把道士的身子扶好在當地,獨孤滅天無聲無息地將魚腸拔了出來,一不做二不休,只有把這些道士全部留在這裡,才能確保自己的安全。
他那銳利的雙眸,緊緊地盯住了那個腰上攜帶着煙花筒,負責聯繫的那個道士,現在那個倒是,正站在高處四處觀望,想來,是在周圍是否有煙花出現吧。
這個道士爲了視野的寬闊,也不要旁人跟隨,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裡,搞偷襲的第一對象,鐵定就是他了。
行如流水,輕巧如煙,獨孤滅天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好像一隻貓一樣,輕巧地來到放風道士的背後,隨着冷冽的淡白色劍光一閃,這個望風的道士也倒下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剩餘的那些道士,看到那個去方便的道士久去不歸,都已經不耐煩了,紛紛叫嚷了起來:“喂,二狗子,你拉牛糞啊,這麼久的?喂,二狗子?”
看到那個方便的同伴沒有絲毫動靜,爲首的那個道士立刻警惕起來,向後方打出了一個“警戒”的手勢,拔出長劍,小心翼翼地,躡手躡腳地,向那個已經方便到地獄去了的同伴的方向,輕步走去。
爲首的那個道士來到了草叢,看到自己的同伴仍然是那樣,背對着自己蹲在地上方便,不由得出了一口憋了許久的長氣:“二狗子,怎麼叫你你都不吭聲呢,被蛇咬屁股啦?”
殺神獨孤滅天,此刻正在他的後方,對準落後的單個道士偷襲着。
長劍縱橫,鮮血紛飛,一個,兩個,三個。。。
一個一個專心致志的,謹慎地向前搜索着的道士,在某個隱秘的角落裡,隨着劍光的一閃,頹然地就倒在了地上。
很快,道士就已經所剩無幾了。。
“二狗子?”爲首的道士看二狗子仍然沒有迴應,不由得狐疑起來,靠近點二狗子,仔細的看了看。
這一看不要緊,二狗子的脖子扭成了麻花一樣,很明顯是被高手摺斷了頸骨,而且胸腹處還有一大堆凝固了的鮮血,這個二狗子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能無聲無息地在自己眼皮底下殺人,已經不是自己能夠對抗的了,爲首的道士大驚失色下,也還沉得住氣,立馬做出了正確的判斷,一聲斷喝:“所有人在四周的草叢中搜尋一下,那個高手就在這裡,天松子師弟,放訊號,通知其他同道!”
但,他的天松子師弟,早已一命嗚呼了,找鬼來放煙花啊。。
其餘的道士聞言一驚,慌慌張張地提着劍望向四方,突然,獨孤滅天從一側衝出,有如一頭出閘的猛虎,又像一條脫困的暴龍,瘋狂地向他們撲了過來。
“嗤嗤”,劍氣破空,瞬息間,已經有三個道士死在了橫飛的劍氣下。
道士的首領,眼見形勢一片混亂,厲聲喝道:“他已受了嚴重的內傷,別慌,擺劍陣。”
道士們慌慌張張地,提着長劍奔跑開來,想要擺成劍陣,可獨孤滅天哪能給他們這個機會,迅猛地撲了上去,有如虎入羊羣,每一道劍氣騰空下,必定有三幾個道士歸西了。
獨孤滅天重傷未愈,現在只能催逼出一丈長的劍氣,但是,獨孤滅天已達到人境後期下的心境,眼力何等敏銳,精妙的劍招,在人境後期的可怕真元駕馭下,縱使是一派宗師來到,獨孤滅天也能看準其破綻,一招致命,何況,這些不過是修爲微不足道的武當山小道士。
爲首道士發狠地一咬牙,不顧那些死傷慘重的同伴,右手捏在自己下脣上,就想發出呼哨通知其他人趕來幫忙。
但是,道士的一口氣還在喉嚨裡,獨孤滅天的劍氣就已將他整個頭顱都斬飛起來,道士的一口丹田之氣徒然噴出了大堆的鮮血,武當山三代弟子一脈,一晚之間,全滅。
江湖震動,各大門派紛紛派出精英弟子,勢要將獨孤滅天這個“殺人魔王”正法,現在的獨孤滅天,已經是過街老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