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冷峻的弟子更加不服氣了,憤憤地低喊道:
“隊長,你可想過,那些冒萬險獲得機緣的弟子,明明有希望取得成績,最終卻因爲我們這樣做而直接被淘汰出局,隊長,你的良心能過的去嗎?”
那個隊長臉上的譏色更濃了,淡淡搖頭道:
“那些弟子是你哥是你妹啊,犯的上你爲他們操那麼多心嗎,老齊,咱們這件事我允許你優先挑人過來交換,將你的朋友都照顧到了,其他那些沒有被我們照顧到的苦逼,他們就是哭死,和咱們有何關係。”
那個老齊一下子被斥的面紅耳赤,坐在那裡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
隊長的目光中緩緩地露出濃郁的殺機,直直地盯着老齊冷聲說道:
“老齊,這件事上,我不希望任何人阻擋兄弟們的財路,你如果敢攔我們,就是和咱們其他兄弟過不去,你問問兄弟們,他們同意嗎?”
聽了隊長的話,其他的幾人眼神中全都流露出兇殘之色。
這一役之後,他們幾人就憑交換到的法寶,就可以一下子富可敵國,這麼大的機緣,如果任何人膽敢阻攔,他們不介意將那人生撕了。
在衆人殺氣騰騰的目光中,老齊一下子頹然了下去。
他心中還殘存的那點公平正義被那些兇殘的目光擊敗了,況且,就是在他的心底,對那種唾手可得的巨大財富也蠢蠢欲動呢。
老齊長嘆了一口氣,頹然搖頭道:
“但憑隊長安排吧。”
“哈哈,好,這纔算開明嗎,來,我們謀劃謀劃,列一個名單出來。”
那個隊長這才轉嗔爲喜,其他幾人也全都興奮起來,幾個人湊在一起,一個一個地提名,最終列出了一條長長的名單,那個名單中,幾乎都是和他們相熟相知的一些弟子。
在名單上的弟子,可以從他們這裡換取兩百枚神晶,而那樣的神晶數量,基本上就可以保證他們在這場決賽中勝出了。
他們六人的商討等於直接決定着進入神殿的名額。
那種可以操控別人命運的感覺,讓他們六個人全都爽翻了。
神之禁地中的比賽進行的如火如荼,外界偶爾收到一些激動人心的消息,萬億城池中不時掀起沸騰的歡呼。
不過更多的人在爲那些弟子的前途與命運擔憂着。
煉獄城中,有太多的人爲神之禁地裡邊周路的賽況牽腸掛肚。
在總神殿的考覈中,周路已經走到了最後一步,這一步邁過去,他就可以魚躍化龍,從此風雲直上扶搖九天。
煉獄城中一旦出了一個總神殿的弟子,那麼,整座城池將陡然而名震天下。
那關乎城中所有人的福祉。
這場比賽無法用轉播靈陣實時看到了,不過城中的嗡嗡議論聲幾乎一時沒有停歇過,街路上,酒樓茶肆間,凡是有人相聚的地方,更多議論的,全是關於周路的話題。
六萬人,只取前三千名,周路最終能不能取得那個名額?
一股焦慮的情緒在城中瀰漫。
這一刻,總神殿兩位太上長老面前的桌案上,放置了數枚傳訊玉簡,玉簡裡邊洋洋灑灑羅列了周路無數條罪狀,雙手血腥,殺人如麻,心腸狠毒,陰謀詭計,背後整人,背信棄義,羅織妄圖顛覆某座城池……
玉簡還大膽分析周路極有可能是野盟派進來的奸細,想從神殿內部瓦解神殿的勢力。
這些罪狀,是潛伏在神之禁地中的數位潛修長老們聯名上告的,玉簡中措詞頗爲激烈,認爲不將周路車裂不足以平民憤。
幾位長老聯名上告之事,在總殿中已經引起轟動了,太多的人對這件事報以極爲重視之態,最後甚至都鬧到了幾位太上長老這裡,都到了需要馬上處理的急迫程度。
兩位太上長老相視苦笑。
一頭銀眉銀髮的太上長老搖頭道:
“這些告狀玉簡頗多誇張之處,所言不盡不實,一個參加考覈的弟子而已,他有多大的能量能犯下那麼多濤天罪行,真不知那些長老們是怎麼了,突然的集體將火力對準了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弟子。”
另一位光頭的太上長老,臉上皺紋堆積,顯得頗爲蒼老,不過雙眸中偶爾顯露出的神芒,卻彷彿如星辰劃過夜空一樣,給人一種深深的悸動,這位太上長老沉吟了片刻,聲音低沉着說道:
“這件事很好解決。不管玉簡中所說的罪證是否屬實,那個周路,無論如何我們都要用極刑處置他,誰叫他犯了衆長老的衆怒,一個弟子,和一羣位高權重的長老,這兩頭的重量相差太大了,爲了平息那些長老們的憤怒,我們也要將周路治重罪,給那些長老們一個交待。”
銀眉銀髮的太上長老有些挪虞般的微笑,淡淡問道:
“如果那個周路是冤枉的呢?”
光頭的太上長老冷冷道:
“冤枉又如何,即使冤枉了他,也可以得到更多人認爲的公正公平,那就足矣……”
如果被外人聽到,素來擁有公平公正之稱的總神殿的兩個最高決策者這樣議論,恐怕會一下子寒心。
而只有這兩位太上長老知道,世上所謂的公平,在他們那麼高的境界來看都是一種可笑的遊戲規則罷了,他們的境界太高了,在十三重天這個高處不勝寒的境界中呆了太悠久的歲月,一個螻蟻般的凡人的公平公正,他們根本就未縈繞於心中。
對於他們來說,一切的準則,全在於他們的意願罷了。
銀髮銀眉的那位太上長老緩緩搖頭道:“我不同意處置周路。”
“爲什麼?”光頭太上長老詫異。
銀髮銀眉的太上長老低沉着聲音說道:
“幾個小長老,又算是什麼東西,他們如何鬧騰又能怎樣。別忘了,我們最大的目標,是能尋找到如何和神建立機緣,在神之禁地中,那些弟子的一舉一動對我們來說都至關重要。”
“周路是微不足道,如果他在神之禁地中毫無所獲,那麼這場比賽結束,我們當然可以隨手治他以極刑平息衆怒,但是,如果周路在神之禁地中的神緣可以⊥我們有所觸動與感悟呢,提前治他之罪,對於我們來說豈不是損失。”
光頭太上長老恍然,緩緩點頭:
“你說的對,在神之禁地中的弟子,每一個人都代表着一種可能,萬一他們的機緣就讓我們觸動呢,這樣吧,那些長老們的情緒嗎,我們暫時往下壓一壓。”
“不過,一旦周路在禁地中收穫的東西對我們來說毫無意義,那麼,周路還必須得去死來平息那些長老們的憤怒才行。”
“好,就這麼定了。”
兩位太上長老齊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