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自城不做聲，跟着蘇連徹兩個人對峙着。楚暗月的聲音就這麼突然傳來了，“你們兩個人就準備這麼着對視着到地老天荒？”
蕭自城愕然的看着蘇連徹身後突然出現的楚暗月，“你怎麼來了？”
蘇連徹卻是驚喜的說道：“你只能終於來了！”
楚暗月衝蘇連徹笑了笑，蕭自城的臉色有些不自然，楚暗月也沒說其他的話，直接開口說道：“你們都不用去了，事情已經查清楚了。”
蘇連徹驚訝的看着她，“怎麼這麼快？”
楚暗月淡淡笑道：“因爲水靈璧早就查清楚了，只不過她沒有對你說而已。”
蘇連徹皺眉，“是那封信嗎？”
楚暗月點頭，解釋道：“水靈璧判斷出來的事情她也沒有把握，所以把事情都寫進了信裡面，讓你交給了離尤谷。”
“到底是因爲什麼？”蘇連徹有些焦急的問道，他們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好下手處理。
楚暗月嘆了一口氣，掀開簾子走了出去，不一會兒拽着被五花大綁的章無珏進來了。
“你們也不必瞎摻和了，瘟疫的源頭是這傢伙的藥，解決的辦法也只有他知道。”
蘇連徹一臉震驚的看着章無珏，章無珏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別過頭不看眼前的人，蕭自城這才冷冷的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楚暗月轉頭問章無珏道：“你解釋還是我解釋？”
章無珏不理會她，楚暗月也不在意，笑了笑說道：“那還是我解釋吧！”
章無珏跟楚暗月一半水路一半陸路的走着，本來一直相安無事，可就在接近樑國軍營的時候，楚暗月的看着急匆匆在她面前趕路的章無珏，突然說道：“章無珏，拿着你全家人的性命跟我賭，好玩嗎？”
章無珏當即臉色就有些不自然，而後苦笑無奈的說道：“楚暗月，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們還要趕路去樑國軍隊呢！”
楚暗月淡淡說道：“我們的確是去樑國的軍營，只不過我是準備去救人，你去是不是要準備殺人？”
章無珏臉上有些惱意，“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們還要不要趕路了？不是跟你說了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楚暗月看着章無珏有些惱意的笑臉，突然笑道：“你看看你，急什麼？”
章無珏撇撇嘴，“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玩！”
楚暗月微笑道：“誰說我在開玩笑了？我在說明事實。”
不等章無珏出口說話，楚暗月就開口說道：“章無珏，你聽命於我是真的，但你服從澹臺啓明的命令也是真的，我知道當初你答應我跟我合作是看上了我的能力，但是不代表你也會看上澹臺啓明的能力。特別的是澹臺啓明找上你合作，把你我合作的事情全部抖落出來。”
章無珏眼神裡有一絲裂縫，但還是強撐着不讓自己泄氣，皺眉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楚暗
月嘴角的笑意露出了諷刺，“你不知道？我看你比誰都清楚！比你父親都看得清楚！”
“當初你父親答應與我合作，這是你知道的事情，也是你本來準備想遵守的事情，但是這也擋不住澹臺啓明把一切與我合作對章家不利放在你面前的時候的恐懼！澹臺啓確定比我有優勢，我承認，畢竟他是一個男人，承受輿論壓力的能力比我強！”
“澹臺啓明知道你與我合作的時候，所以想憑藉你的能力把你埋在我的身邊，做他的棋子跟眼睛，監視我利用我達到你們的目的！”
“章家留下的那批藥，是你做的，你很清楚如果有火灼燒它會變成什麼樣子，所以雀妖提出去毀藥的時候，你根本沒有反對！但是雀妖根本沒有毀了那批藥！他只是把藥轉移，當然還是藏在你們章家，但他也只不過把你預計的瘟疫爆發時間延緩了而已，現在我們去的地方，樑國的軍營裡應該有不少的人因爲你的藥感染了吧？”
楚暗月把這一切都說出來的時候，章無珏的臉色由紅轉青而後變白，他嘴脣上沒有血色，不可思議的看着楚暗月，臉上盡是疑惑。
你怎麼知道的？
楚暗月沒有放過章無珏，繼續把她已經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的藥藥性很強，因爲無論怎麼樣它都會爆發導致瘟疫發生，讓人措手不及不知道怎麼處理。不過水靈璧發現了這藥出自章家的時候就知道這其中存在貓膩，她順着查的時候，也恰好找到了你跟澹臺啓明來往的書信。”
“你帶着章家上上下下的人來到離尤谷，在外人看來，你已經完全爲我所用，全部身家都押在了我身上，實際上，你應該是帶着章家上下來我離尤谷避難！”
楚暗月看着章無珏面如死灰的臉說道：“你跟聰明，瞞了我那麼久，也讓我不久前才知道。”
章無珏嘴脣動了動，“你……怎麼看出來的？”
楚暗月淡淡說道：“因爲那封信。”
“水靈璧給你的那封信？”章無珏想了想說道，而後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我不相信，那裡面的信我看過，僅僅是一些關於我的藥的一些推測，只提到過一次名字還是讓我幫助你去解決瘟疫病情的。”
楚暗月不經意的笑了笑，“我知道你看過那封信，要不然火漆也不會封的那麼厚。”
章無珏皺眉，楚暗月緩緩說道：“我跟水靈璧有一套獨特的寫信方式，如果按照你看到的樣子，那封信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如果按照我們之間的寫信方式讀那封信的話，信裡的意思就變了。”
楚暗月擡頭看着章無珏越來越驚恐的眼睛緩緩說道：“那封信其實最重要的話是，‘小心章無珏，他有二主’。”
楚暗月剛剛到離尤谷的時候在水靈璧那裡養傷，跟水靈璧學過一段時間的字語排陣，一來二去兩個人之間莫名其妙的就形成了一套只有她們兩個人懂的寫信方式。這件事情楚暗月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包括莫
棲遲跟莫傾幻。
章無珏沉默下來了，他已經不能再反駁什麼了。
“你竟然可以憑藉一句話就明白了我們的計劃……”章無珏喃喃說道，“你太可怕了，楚暗月。”
楚暗月淡淡說道：“不是明白，是推測。澹臺啓明的計劃而已，對於我來說，不難破解。”
章無珏擡頭笑了笑，“跟他與我談判的時候說的一樣，他說因爲你太瞭解他，所以篤定他會做什麼不會做什麼，他也跟你一樣。楚暗月，也許你們兩個人才是天生適合的一對。”
楚暗月眉頭微微一蹙，冷淡的說道：“我跟澹臺啓明不一樣。”
章無珏笑了笑，沉默了下去。
楚暗月看着他低眉的樣子，突然就想到很早的時候見到章無珏的樣子，那個時候的章無珏還沒有被澹臺啓明收入麾下，還是可以跟她打鬧的章家家主。
“你爲什麼……背叛我？”
楚暗月還是問出來了這個問題，章無珏笑了笑，“這算背叛嗎？不算吧！我只是選擇了一條，我認爲好走的路。”
楚暗月淡聲說道：“難道就是因爲澹臺啓明的幾句話？跟我勸說你父親幫助我一樣？”
章無珏咬牙說道：“當時父親答應你跟你合作，完全在我意料之外，在我看來，你跟澹臺啓明相比，澹臺啓明的優勢很明顯，雖然父親跟我解釋過你的能力絕對在澹臺啓明之上，但是我不能拿整個章家跟你賭……我們章家一脈單傳十代，我們賭不起。而我選擇澹臺啓明的原因跟簡單，他保證只要我給他做這一件事情，就不會讓我們章家插手這天下的事情，會派人保護我們直到天下統一。楚暗月，這就是你跟他不一樣的地方。你雖然爲我們章家想過，但是沒有提到過會讓我們章家一直安穩下去，我們章家可以不要榮華不要名譽，我只求我們章家一世安穩，這是你給不了的……因爲你身爲離尤谷的谷主，有着你的責任，我們章家……恐怕是你隨時都可以犧牲的棋子吧？我說的沒錯吧？楚暗月。”
楚暗月沉默了下來，章無珏似乎還有很多話要說。
“我知道你把我當朋友，我何嘗不是，但司其主盡其命，我既然選擇了跟隨澹臺啓明，要了他許諾給我們的安穩生活，我就要把這件事情好好給他做好。”
章無珏擡頭，看着楚暗月嘴角邊略帶諷刺的笑意，笑了笑，“現在你應該很恨我吧？”
楚暗月令他意外的搖搖頭，“我不恨，因爲沒有必要。”
在章無珏的驚訝中，楚暗月慢慢說道：“確實，澹臺啓明許下的事情我沒辦法許諾給你，因爲我身爲離尤谷的谷主，就必須爲天下人考慮，達成目的不顧一切是我的手段，這也是我慢慢明白的事情。”
“只不過章無珏，你就這麼肯定澹臺啓明不會騙你？我瞭解他，他的野心遠遠大於我，你答應他的要求，其實也相當於拿整個章家跟他玩一次致命的賭博！只不過現在你輸得很徹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