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反戈一擊

一番說辭,白初塵說得是聲情並茂,就差沒直接說,微雨公主扒了他的衣服準備直接霸王硬上弓。

那一句一句的草民,也是夠噁心人的,直接拉低的微雨公主的品味,把她推到了惡人的位置上,堂堂公主,看着長得漂亮的男人,竟然想強行施暴,怎麼看都是一樁醜聞。

蘇傾泠在旁邊一直低着頭,身子微微抖了抖。

她不敢擡頭,萬一看到白初塵那誇張的表情破功笑了出來,可就好玩兒大發了,不過她想着,這假仙兒可真是個人才。

她自認爲自己黑心黑肺口若懸河,那曾想到,強中自有強中手啊,這纔是顛倒黑白的高手啊,就是現代的奧斯卡影帝遇上了他,也得乖乖投降。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他這耍起流氓來,不僅是有文化,還有條理,表情到位,衆合各方面因素,微雨公主還真不是她的對手。

微雨公主臉色煞白,她還真說不出來辯駁的話來,因爲白初塵說的大部分都是事實,只不過是省略的鳳夙瀾那一段。

皇后看自己的女兒呆愣了,完全不知道該作何應對,又氣又怒,她道,“強詞奪理!世間哪有女子強迫男子的?還說初塵公子逼迫了嫿兒,被人抓住了現行,現在又不敢承認!”

白初塵冷笑,果然這老女人不是省油的燈,不過他也不好打發就是了,他道:“沒聽說過不代表沒有,比如說,我們高貴的微雨公主就開了歷史的先河!”

“你再敢詆譭嫿兒的名聲,本宮定不饒你!”,皇后被氣得肝疼。

“皇后娘娘又何須恐嚇在下呢?事實勝於雄辯!”

蘇傾泠笑夠了,才擡起頭來,她盯着微雨公主說道,“總所周知,微雨公主傾心於初塵公子,這些年爲了他,可沒少吃飛醋,剛纔宴會上當着衆人的面兒表達了對初塵公子的愛慕之心,現在有這般行爲,着實不奇怪啊!”

“蘇傾泠,你閉嘴!”,微雨公主怒吼,心口被氣得起起伏伏的,精緻的臉蛋兒全是怨憤,陰沉得想要吃人。

蘇傾泠聳聳肩,她並不害怕微雨公主的怒吼,如果說只有她一人,或許她還會權衡一下利弊,要不要現在就和她對上。可鳳夙瀾在她身邊,她由衷的有安全感,相信有他在,是不會讓任何人傷害自己的。

只是一種從心而出發的信任,相信鳳夙瀾也不會辜負她的信任!

她道:“公主又何必惱羞成怒呢?還是說我說的本就是事實!”

“蘇傾泠,污衊皇室公主可是大罪,你可得想清楚來再說,爲了初塵公子而豁出性命,就不知道身邊人會不會覺得心寒!”

皇后果然段數要高些,她從側面打擊着蘇傾泠,可是鳳夙瀾和她的關係,顯然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挑撥的,鳳夙瀾攬着她身子的手緊了緊,抿脣不語。

蘇傾泠微笑,“皇后過濾了,是不是污衊微雨公主心頭最清楚不是嗎?你今日下午對我做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證據!”

儘管她清楚,微雨公主不過是讓人打暈了她,春姌丸兒的罪魁禍首是鳳夙痕,可是那有怎樣?她從來就不是高風亮節的女主,對她下手那就是大錯,何況沒有她惹來的因,又哪裡有後來的果?

總之,她想修理她就是了,哪需要如此多的理由!

任性,就是如此簡單,反正捅了簍子還有鳳夙瀾收拾就是了。

果然鳳夙瀾的眼神不善,他兇狠的盯着微雨公主,傾兒不說就算了,既然提出來了,他自然要幫腔的。

他對皇上說道,“父皇,我的女人,沒有任何人能欺負!”,膽敢傷害傾兒的,他都會加倍奉還。

蘇傾泠沒有說話,可心頭暖暖的,有人護着的感覺,真的很好!她的手指輕輕滑過他的掌心,告訴他,她很歡喜。

微雨公主慌了,她惶恐的看着皇后,無措的站着,皇上銳利的眼光掃過來,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嫿兒,你說!”

“皇上!……”,皇后還想幫腔,皇上立馬呵斥,“朕是讓她說!”

皇后無奈,只得悻悻的坐着,用眼神給鳳情嫿指點,期望她不要犯錯,牽扯到蘇傾泠,就是牽扯到鳳夙瀾,誰知道那丫的會不會隨時暴怒。

“父皇,我……”

微雨公主一直結結巴巴,就是沒說出重點,心下緊張,蘇傾泠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站在對立面,她也不想把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逼到如斯境地。

只是自己做的孽,自己就得承受,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

她平靜的接過話頭,不帶一絲的憤怒,說道,“皇上,事情的因由還是由我來說吧!”

皇上沒答應也沒反駁,她先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道:“其實這一切不過都是因爲一個情字!今天下午,我獨自一個人在宮裡閒逛,因爲第一次進宮,根本摸不清方向,稀裡糊塗的走到了攬月樓附近的湖泊,正在涼亭邊吹着微風賞着荷,沒想到真會搞看到一男一女在追逐,那男人跑,那姑娘追,鍥而不捨,那湖泊邊上沒有小路,四周只有清涼的湖水,男子躲避不及之下,看見亭子下方有一葉扁舟,來不及思考,直接跳了下去,順帶着我很倒黴悲催的被帶了下來,又嗆了幾口水,差點被要了小命兒,好不容易死裡逃生。男人覺得連累了另外一位無辜的我,主動提出送我回去,可是我一口回絕了。獨自回到了凝香閣換衣裳,準備參加晚上的宴會,沒想到這事兒經過有心人的傳播,微雨公主醋意橫飛,自然召喚我來了鳳藻宮。”

“後面更是脅迫我不許靠近初塵公子一步,天地良心,在今天之前,我連白初塵是男的是女的是圓的是方的都不知道!再說了,就算我母親去世得早,也知道女兒家還是該矜持一點的,自然一口回絕的公主,因爲我們壓根兒就沒有半分關係,純粹是那麼造謠的人生的是非!”

“後來,我不知怎麼的從鳳藻宮的牀下醒來,天已經黑了,出了鳳藻宮才遇上了七皇子,我說這麼多,不是想追究微雨公主對我做了什麼事兒,而是想說,微雨公主對白公子情深似海,所以剛纔的說法,絕對不是無中生有!”

蘇傾泠一口氣兒說完,拐了那麼大一個彎兒,無非就是想着實她脅迫白初塵意欲霸王硬上弓的事實。

微雨公主被她這不盡不實的事實可氣得七竅生煙,誠然,蘇傾泠沒有沒有誇大,可是她漏掉了許多內容,比如她和白初塵在湖中央一待就是一個下午,鬼知道幹了什麼事兒,比如,在鳳藻宮她是怎麼挑釁自己的。這些蘇傾泠都避開了,無非就是想營造一種氣氛,讓皇上覺得,微雨公主已經做了這麼多荒唐的事情,再荒唐一點的推倒白初塵,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皇上思索着,半響開口問道,“嫿兒,蘇丫頭說的可是事實?”

微雨公主心頭委屈極了,她無辜的看着皇上,爭辯道,“父皇,她說謊!她……”

蘇傾泠根本不給機會讓她繼續說話,她搶白道:“微雨公主,我哪裡說謊了?在攬月樓外,追逐白初塵的不是你?因爲白初塵召喚我來鳳藻宮打暈我的不是你?在宮宴上,當衆給白初塵寫情詞的不是你?還是說今晚脅迫欲強白初塵的不是你?”

“我……”,微雨公主欲繼續掙扎,蘇傾泠卻依然不給她機會,她說道,“如果這些你都否認,那我就真的沒什麼好說了,公主連自己的內心都可以違背,又談何對白公子一片真心?還是說你只是看中了白公子良好的皮相,意欲強而得之?如果真是這樣,白公子現在的落魄模樣也解釋得通,公主,你說是嗎?”

微雨公主被她一再搶白,腦子打結,都不知該怎麼反駁了,而且,蘇傾泠說得也不完全是謊話,她喜歡白初塵,這是鐵錚錚的事實。

她無力的垂下頭,皇后娘娘那眼睛睨了蘇傾泠一眼,冷生道,“巧言令色,本宮倒是不知蘇小姐有這般的好口才,可真是隱藏得緊!”

蘇傾泠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我不過是道出事實罷了!”

“啊……”,微雨公主大叫一聲,吼道,“不要說了!本公主承認就是了,我喜歡白初塵,很喜歡很喜歡!只不過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我的好七哥!”,微雨公主咬牙切齒的指着鳳夙瀾,她就知道,鳳夙瀾是絕對沒安好心的,可是偏偏願意掉進陷阱裡。

皇上被她們這繞來繞去繞暈了,虎眸中透着怒意,一個二個把他當成傻子耍,是嗎?

“瀾兒,嫿兒說的是不是真的!”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鳳夙瀾無所謂的應道,“本公子說過,任何膽敢傷害傾兒的人,都要付出代價,而且鳳情嫿,本公子不過是點了白初塵的穴道而已,最終心生賊心的,可是你,若你抵制得住誘惑,自然不會幹出強迫白初塵的事兒,說到底,本公子又何來出手一說,不過是修理了白初塵,順道讓你撿了一個便宜!莫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還餵我吃了……”,微雨公主衝口而出,確有硬生生的剎住了。

鳳夙瀾冷笑,“那不過是一顆普通的糖豆,是你自己生了心魔!”,反正現在是糖豆也好是春姌丸兒也好,都化成渣渣了,誰還有證據?

就算太醫診斷真是中了春藥,那又和他有什麼關係?難倒就不能是她自己high到極點不小心吃的嗎?

總之,這種抓不住證據的事情,能賴就賴掉了,他做起來一向順手,半分愧疚感沒有。

說完還誠摯的望着皇上,那眼神似乎說着,他若是不相信的話,就是冤枉了他。

皇上明知道鳳夙瀾說的,很有可能是扭曲了的事實,可看到那一雙和顏妃相似的眼睛,他心頭就忍不住偏袒。

這都耗了大半夜了,大家都累了,他道,“既是如此,這事兒作罷!”

“皇上!那嫿兒的名聲呢?”,皇后不依,到了此刻,不管是嫿兒強迫了白初塵還是白初塵強迫了嫿兒,吃虧的都是嫿兒,只有讓他娶她,才能把傷害降到最小!

“不論怎樣,嫿兒的名聲都因爲白初塵受到了不好的影響,他應當負責!”

皇后是打定主意賴上了,白初塵在心頭忍不住罵娘,心頭問候了微雨公主的祖宗十八代,面上沒顯露一分,他不卑不亢的說道,“皇上,初塵纔是受害者!若是您非得讓初塵娶微雨公主,初塵寧死不從!”,他當然捨不得死的,只不過話還是要這麼說的,沒有壓力皇上說不準就被枕頭風吹傻了,他雖不懼,可是面對這些糾纏也覺得麻煩。

一個晚上就弄得他身形具疲,長此以往,他可真吃不消。

皇上聽出了白初塵話外的意思,要和天下第一首富識破臉皮,他不是沒有那個實力,只不過人老了,就不想再大動干戈了,能守住現有的疆土就已經很好了。

若是一個不小心,弄僵了和白初塵的關係,又是一堆的麻煩,到時候國家的經濟震盪,若是讓南庭或者周邊小國佔了便宜,豈不是國之罪人!

皇帝當久了,都想要名留青史,誰也不想遺臭萬年,他說道,“皇后,嫿兒的婚事朕自有計較,既然證明白公子是清白的,自然不能做其脅迫的事,不然天下的人會怎麼說朕?”

“經過今晚,朕想嫿兒也應該知道錯了,這段時間就在鳳藻宮裡好好養病,其餘的事情,朕會好好處理的!皇后多陪陪嫿兒,聽明白了嗎?”

皇后心有不甘,鳳袍下的手握成了拳頭,她恨,很在場所有的人,就因爲鳳夙瀾是那個女人的兒子,皇上就偏袒他?就因爲白初塵的地位不能動搖,就要犧牲嫿兒?

說到底是她的實力不夠,若是能做到讓皇上都忌憚,甚至取代了皇上,那麼又有誰能阻止她?

她越發的意識到,鳳夙臨必須上位,只有他上位了,纔沒人敢武逆自己的意思!

這一刻,她連皇上都怨上了……

“臣妾知道了!”

“傾兒,我們回去吧!”,反正熱鬧已經看過了,打臉也打過了,他瞌睡也來了,現在就想抱着傾兒想想軟軟的身子同寢而眠,想想都覺得愜意。

蘇傾泠恨不得拍飛他那泛着花癡的臉,這孩子越來越不知羞,再這樣下去,她的女王氣勢都快被磨滅得一乾二淨了。

她道:“你送我的玉佩應當還在微雨公主的牀榻下,你去把它拿出來!”

鳳夙瀾委屈,那是他最貴重的東西,傾兒怎麼能不珍惜呢?

蘇傾泠也覺得不好意思,她又不是故意的,扯了扯鳳夙瀾的袖子,耐不過她,鳳夙瀾親自去把那枚玉佩找了出來,珍而重之的擦乾淨,交還給了蘇傾泠。

他道:“這次不許再弄掉了,不然我真的會生氣的!”

皇上看到那麼玉佩,瞳孔露出痛苦的色彩,其他人都沒注意到,可是皇后看到了,她冷笑。再後悔有什麼用,人都已經死了。

皇上也叮囑着,“蘇丫頭,既然是瀾兒送你的,你就好好收好!”

白初塵的拳頭緊了緊,沒想到這枚玉佩到了蘇傾泠的手上,表弟知不知道它到底代表的什麼?

不過轉念一想,又釋然了,依着他的性子,就是知道了,同樣會二話不說的送給蘇傾泠,因爲那就是一個二傻子。

出了鳳藻宮,白初塵一刻也不停留,這倒黴地兒他再也不想來了,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閃人了。

皇上對鳳夙瀾說道,“瀾兒,跟我來!”

鳳夙瀾撇嘴不樂意,大晚上的陪着糟老頭兒明顯沒有溫香軟玉在懷舒爽,蘇傾泠推了推他,不能老是拂皇上的面子,就算心頭有再多的愧疚,這般長久下去,老人也會傷心的。

那臭老頭兒傷不傷心她不在乎,怕的是鳳夙瀾並不如他表現出來的那般灑脫,說不準心頭慪得要死,表面上還死要面子活受罪。

“去吧,別擔心我,我自己回玉顏軒既是了!”

鳳夙瀾不放心,萬一出了什麼紕漏呢?非得堅持送她回去,蘇傾泠拗不過她,只得服從。

後來,不知道皇上到底跟鳳夙瀾說了什麼,直到蘇傾泠醒來的時候,看到鳳夙瀾一直守在自己的身邊,緊緊握住她的手,眼圈兒紅紅的,像是哭過一般。

他不說,她就不問。

天已經大亮,梳洗之後,就讓鳳夙瀾送她回靖安侯府,還有許多事情等待着她。

比如晉國公府,比如他的孃親冉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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