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要到拉爾夫斯塔夫嗎？” 馬車伕問道。
英生要塞上空罕見地出現了與此地氣候不符合的多雲天氣，此時的陽光本來就不是很強，在雲層的阻礙下，光線變得微妙起來，彷彿是紅色的染料與其三倍多的水混合的樣子，呈現出一種若隱若現的橙黃。
“讓我想想，” 張成明扶着馬車門，他的手掌撫摸着木質的門框，恐怕已經有上百人摸過這裡了。雖然天氣乾燥，門框光滑的質地讓人感受不到令人心煩的粗糙，觸感如同一隻在旱地裡垂死掙扎的蜥蜴，“不，我去要去白沙省的康－恩克多學院。”
“那裡跟拉爾夫斯塔夫不是一個方向啊。” 車伕撓着他金色的頭髮。他從身上解下一個水壺，大口喝着不知道是酒精還是白水。
“是的，我另有打算。”
“那就請上車吧，先生。” 車伕拍了拍馬背，提醒他的朋友們要幹活了。
張成明乘上這架二輪馬車，只聽車伕的一聲吆喝，馬車加速飛馳起來，英生要塞的影子隨着距離變得小不可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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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爾夫斯塔夫近郊的一見廢棄倉庫內。
枯黃的草料和玉米稈堆積成山，它們已經在這裡呆了太久太久，以至於像老鼠之類的動物都不願意涉足沾滿灰塵的骯髒倉庫。在倉庫的中央，地上的雜物被清空了。一個用石磚築成的烤架上，放着幾塊肥大的肉，不知道是周圍環境所致，肉看起來也是髒兮兮的。
四個東鎮元壯漢圍坐在火邊，他們相貌十分有特點：大鬍子、光頭、胖子和方臉，都是滿臉橫肉、凶神惡煞的人。
“今天我們要幹一大票。” 大鬍子男人說道。
“怎麼，搶劫還是謀殺？” 在他身旁的光頭摸了摸烤架上的肉，“真他媽燙。” 他粗暴地踩滅了火。
光頭忘了火不僅僅是用來烤肉的，還是用來照明的，倉庫內瞬間一片黑暗。
“你腦袋被門夾了？！打火石給我！” 另一人吼道。
火光再次點亮了。
“光頭你閉嘴。我們今天，要護送一批珍貴的貨物，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我們在南郊接到馬車，穿城而過，送到城北的一間大宅裡。” 大鬍子咬下一塊肉，“這該死的國家，找塊肉吃都這麼難。想我在東鎮元帝國的時候，那可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不就是送個東西嗎？還說是大票。” 光頭嘟嚷着。
“你懂個屁。你知道人家給了多少勞酬？三萬魯夫！不是大票是什麼？！” 大鬍子把整塊肉都塞進嘴裡。
“我靠，這麼厲害，那麼那人多久來？” 雙下巴的胖子把肉撕成細條條，慢慢地吸進嘴裡。
“快了。” 大鬍子抹了抹嘴。
“諸位，好啊？” 說曹操曹操到，一個矮小的身影，從乾草堆中走出來。這是一個年輕的混血兒，他的臉結合了東西鎮元人的優點，相貌非常的俊俏，一頭金髮十分整潔。他的臉上滿是微笑，“早餐用得怎樣了？”
“很好，多謝問候。” 大鬍子雖然粗獷，但是基本禮節還是懂的，“先生，貨到了？”
“是的，總共四輛馬車。你們一人負責一輛，我帶路。”
“怎麼？我們要帶路？馬車穿城而過不就是走國王大道嗎，又寬敞又平整。” 光頭站起來，抽出他的環首刀，摸了摸，似乎是向混血兒示威。
“我給了你們三萬魯夫，自然是不可能這麼簡單的。如果只是一般的貨物，我一個人就夠了。到時候我們可能會遇到危險，有人會阻礙這批貨到達北城。”
“不會吧！還要打一架！” 大鬍子也站起來，“看來拿到三萬魯夫沒有這麼容易。”
“關於報酬，我會預付給你們一人兩千魯夫，任務完成，再給你們剩下的。” 混血兒保持着迷人的微笑。
“兩千魯夫！你打發叫花子嗎？！” 光頭是一個麻煩精，在另外三人默認的情況下，他朝混血兒挑釁道。
胖子想去勸開光頭，結果被大鬍子搖搖頭攔阻了。
“這只是定金，任務完成，自然會給你更多。” 要是一般人遇到光頭這樣的惡漢，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
“三千魯夫，至少先付三千魯夫！” 光頭比出三根手指。
“你們是老手了，我不擔心你們會失敗。但是兩千魯夫已經是最多了。”
“你還敢質疑我們？！我動手殺人的時候，你估計還在孃胎裡吧！” 光頭偏離了主題，開始人身攻擊起混血兒來。接着又罵了幾句難聽的，包括混血兒恐怕很反感的話語。
混血兒收住了微笑，一個右鉤拳打倒魁梧的光頭，飛速掏出一把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在光頭的左臂上割下足足有兩寸長、半寸厚的一塊肉，痛得光頭慘叫不已。混血兒拎着血淋淋的肉，扔到了烤架上。
大鬍子、胖子還有方臉都呆住了。混血兒忽然性情大變，令他們不敢接近這個危險的人，去檢查光頭的傷勢。
光頭嘴巴長得老大，喉嚨裡發不出聲音了。
混血兒抓住他的左臂，捏着他的流血不止的傷口，用力拉起他來。光頭尖叫了起來。
“對不起，先，先生。” 光頭滿臉恐懼，他目光無神，爲了忍受疼痛，臉上已經因爲憋氣漲得通紅。
“吃了它。” 混血兒指了指烤架上那片從光頭手臂上割下來的肉。
光頭連忙點頭，抓起自己半生不熟的肉，就往嘴裡送，血液在齒間爆炸出猩紅的泡泡。由於神志有些不清了，不少血從嘴裡流下來，滴在脖子上，流進衣服裡。 同夥們不禁做噁心的表情。
“給他包紮。” 混血兒朝大鬍子喊道，“他應該不是左撇子吧。”
“不是。”大鬍子找出一塊布，纏在光頭的手臂上。
“那就不影響做任務，我們走吧。” 混血兒又回到了暖心微笑的狀態。
大鬍子攙扶着光頭，與同夥跟着混血兒走出了倉庫。
倉庫門前，停着四架四輪馬車，除了最前面的一架，每輛車上都坐着一個打扮普通的車伕。與平常不同的是，原本用於載客的車廂，被換成了封閉的方形箱子，足足有六尺長四尺寬。箱子上刻着亮閃閃的花紋。
混血兒拿出木片，各數了兩千魯夫給四人。光頭還處在痛苦與恐懼之中，見到混血兒過來，嚇得腿發軟，只好由大鬍子幫忙暫時保管。
“你殿後。”混血兒指着大鬍子，“光頭上第三輛。胖子第二輛，方臉和我第一輛。”
準備就緒，馬車開動起來，朝着拉爾夫斯塔夫的城區靠攏。
“我們要走哪條路？” 方臉問道。
“西城。”
拉爾夫斯塔夫離海岸僅有三十里遠，所以說其東城區也算得上是港口。由於東城區，西城區則有必要承擔起居民區的職責。西城區的地勢坑坑窪窪，再加上房屋極多，道路狀況自然是不理想。很多人步行進入，也不願意乘坐馬車。
作爲大陸最發達的城市，拉爾夫斯塔夫在入城的地方就別出心裁。十幾道金屬的門，門框上是刻度，地面上的金屬版其實是一個稱。這樣子就可以測量馬車的各項數據，從而按標準收取入城費。
混血兒一到繳納了四輛馬車的費用，車輪踏着搖晃的稱，進入了城區。
幾乎所有的馬車都順着寬大的國王大道向前行進，混血兒卻驅使馬匹朝左邊狹窄的小路上走。沉重車廂瞬間顛簸起來。混血兒有些擔憂地回望着身後的馬車。
“你們隨時做好準備！他們可能埋伏在這裡的任意一個地方。把話傳下去！” 混血兒喊道。
“他們是誰？” 方臉神色緊張地看着前方彎彎曲曲的路，可能下個彎道就有幾個伏兵幹掉衝出來劫了馬車。
“想要阻止這批貨運送到城裡的人。” 混血兒不想透露太多。
安全地度過了十幾分鍾，他們的好運就到頭了。只聽劃破空氣般地風聲，上百支箭就從暗處射向他們。方臉大叫一聲，環顧着兩邊密集的樓房。
“注意前方！” 混血兒提醒道。
幾個黑衣人憑空出現在了他們面前，揮舞着匕首，迎着移動的馬車，跳了上來。朝着混血兒和方臉刺去，隱約可見各色的鬥氣。
方臉朝着一人的肚子就是一拳，趁他彎下腰時，膝蓋頂在他臉上。方臉熟練地一推，把此人與另一個黑衣人一同推下了馬車。
混血兒也並非善茬，他手持還沾着光頭的血的匕首，如游龍一般地抵禦了兩名黑衣人的攻擊。只見寒芒一閃，暗藍色的鬥氣野蠻地割開了黑衣人的喉嚨。鮮血四濺，兩人直挺挺地摔出了馬車。
後面三架馬車也進行着有驚無險的戰鬥，胖子雖然不靈活，但力量卻沒得說，起身幾拳打得對手三人節節敗退。胖子沒有戀戰，在對手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拿出自己的狼牙棒，棕色鬥氣暴起，一個技能把他們全部打倒，趴在馬車上。駕駛馬車的車伕像是踢狗一樣地將三人踢下去，任由後面的輪子踐踏。
受了傷的光頭，面對敵人有些獨木難支，儘管奮力抵抗，還是處在下風。身上留下了不少深深淺淺的傷口。混血兒見狀，拔下釘在箱子上的箭，像飛鏢似的甩出去。箭飛過第二架馬車，正中一名正攻擊光頭的黑衣人。混血兒重複了兩次相同的動作，三名刺客都失去了戰鬥力，被光頭的環首刀砍殺。
大鬍子的實力則是毋庸置疑，當混血兒關注他的情況時，殿後的馬車上，早已沒有黑衣人的身影。大鬍子朝混血兒點頭，表示問題已經解決。
“好身手。” 方臉讚揚道。
“別高興得太早，估計還有呢。想阻擋我的人豈止這點？！” 混血兒似乎很享受樹敵無數的感覺。不過他還是驅趕馬匹加快速度。
動靜似乎大了一點，很多居民都從房屋裡探出頭來，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估計有人看到了躺在路上、血肉模糊的軀體，尖叫聲連連。
“還有？！” 方臉甩着腦袋。
馬車的速度持續地加快，顛簸越來越嚴重，彷彿是一艘在波濤洶涌中依然保持飛速的小船。
風也撲面打來，混血兒的金髮也被吹起，髮根死死抓住頭皮，盡力與主人呆在一起。他感受到了什麼異樣。
風向變了。
“趴下！” 混血兒撕扯着嗓子。
只聽幾聲勢大力沉的穿刺，震得整架馬車發出痛苦的共鳴。兩人轉頭一看，幾支粗大的箭掛在車上，箭上還散發着綠色的幽光，使人不敢接近。
“精靈！” 他們對這種武器還是略知一二，只有對這種精靈族特殊箭法掌握極好的射手才能使用如此能一擊斃命的毒箭。
“該死，他們請來精靈了。” 要知道，精靈族生性清高，不可能隨意地就收取錢財來殺戮。由此可見，能僱傭精靈殺手的難度。
混血兒俊朗的臉上開始佈滿汗珠，他眼裡閃着不知是恐懼、憤怒還是興奮的光。他直起身子，做出一副放鬆警惕的模樣。
又是十幾支毒箭飛向馬車，方臉嚇得不敢擡頭。電光火石之間，方臉的餘光瞥見毒箭失去能量地掉下馬車。
“後面！” 混血兒的嗓子有些沙啞了。
數名蒙面人從兩邊跳下來，與之前的不同，他們身穿着紅色的衣服，沒有兜帽來保護頭部，臉上帶着白色的面具，給人一種冷酷的嗜血狂魔的形象。蒙面人 “鐺鐺” 地落在車廂上，手中拿着某種筒狀奇怪的武器，或許是某種工具。他們抱着工具，直接砸在車廂上，看來是要直接**他們的馬車，以便得到裡面的東西。
“你先穩住馬車。” 混血兒把繩子交給方臉，他爬上車廂，一把抓住蒙面人。由於手持沉重的工具，蒙面人行動不便，還不等他應戰，混血兒的暗藍色鬥氣粗暴將他的肚子捅成了馬蜂窩。
混血兒身上沾滿了血，沒有時間去關心美觀，他跳到第二架馬車上，胖子已經帶着肥胖的身軀爬上了車頂，蒙面人早有準備，揮舞着筒狀工具，在他頭上來了一下。胖子重重地摔在車頂，恐怕不等車廂被蒙面人砸破，就要被胖子打穿了。
輕描淡寫地一擊，這架馬車上的蒙面人就被活生生地斬首，頸動脈的壓力使血液噴射足足有一尺高。他的身子還在搖搖晃晃地踱步着，他戴着面具的面部朝着身子，在指導他拾起頭顱。
檢查了胖子還有鼻息，混血兒準備蓄力跳到第三架馬車上。光頭恐怕是五人中戰鬥力最弱的那位，他與蒙面人糾纏已久，雙方的武器都被甩到一邊，兩人抱成一團，面目猙獰地相互拳擊、撕咬。光頭的臉上滿是不知是他還是蒙面人的血，他瘋狂地用額頭去砸蒙面人面具下的鼻子。
這時候，大概六支箭朝混血兒以及光頭射來。混血兒急忙向後退，放棄了跳躍的計劃。攻擊過後，混血兒卻發現，光頭雨蒙面人的身上都插上了之前那種毒箭，一動不動了。
混血兒心中暗暗罵道該死的精靈射手，眺望到大鬍子已經解決了蒙面人，邊蹲下來檢查胖子的具體傷勢。
“頭好痛。” 胖子的扁鼻子流着血，恐怕是受了內傷。可惜混血兒並不會任何治療技能，只好將他平鋪在上面，並且觀望着周圍是否還有冷箭的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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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又有幾支箭射過來，混血兒通通將它們打掉，發現這些已不是毒箭，而是普通的竹箭，料到射手們已經用光了真正有威脅的彈藥。他沒有猶豫，直接從馬車跳到右邊的建築上，他的彈跳力驚人，如同飛一般地穩穩着陸，果然有兩個手持弓箭的人在那裡，弓上已經搭上了三支箭。看來兩位技術精湛的射手要進行下一輪的攻擊。
仔細一看，兩名射手居然是年紀輕輕的精靈。一男一女，他們都生者淡綠色的頭髮，尖尖的下巴與白皙的皮膚，從面相上看，也許是有血緣關係。混血兒的到來讓他們措手不及，少年扔下手中的弓，拔出短見迎敵；少女則是向後跑去，刻意與來者保持距離。
混血兒當然知道這是什麼路子，他腳下加速，越過少年，直奔少女。少女的臉上充滿了恐懼，她面色慘白，急忙舉弓射箭，向來精準的她卻三箭脫靶，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若是平時，混血兒或許會搭訕上去，輕吻這位美麗小姐的手背，說着恭敬又充滿愛意的話語，也許又是一段佳話。
真是可惜。
某一瞬間，兩人四目對視，混血兒的臉上堆滿笑容。少女的長髮這時遮住了臉，看不清她的反應。混血兒抱住她，匕首插進她的心臟。
她身上散發着精靈獨有的幽香隨着生命的流逝失去了令人癡醉的氣息，混血兒悄悄地吻了一下她的尖耳朵。少女的藍眼睛驚恐地看着他，嘴上喃喃着什麼。
少年怪叫着衝過來，眼裡閃着淚光，看來他與少女的關係不一般。混血兒右臂摟着胸口插着匕首、手上還握着弓的少女，左腳輕輕一提，絆倒了失去理智的少年。
少年掙扎着起來，卻被混血兒踩住。
“她是你的誰？” 混血兒鬆開少女，左手掐住少年的喉嚨。
“嗬——” 少年雙手抓住混血兒的手，嘴巴張得老大，雙腿不停地蹬着。
“要是不是你的愛人，我覺得我們可以交往一下呢。” 混血兒看着少女的面龐，她顯然還沒有死去，她的眼珠死死地盯着混血兒，彷彿要用某種精靈的特殊方式殺死他。
“饒，饒.....” 少年終於扯開了一點束縛，“饒了她，先生，她是我妹妹……” 少年放開了雙手：“求求您。”
“這麼說來，我也確實沒有必要殺掉她。” 混血兒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是，是的。” 少年看着已經快要斷氣的妹妹，試着伸手去撫摸她披散開來的秀髮。
“把手拿開。” 混血兒依然沒有鬆開左手。
少年戀戀不捨地看着妹妹，手自覺地離開了她。混血兒的右手上發送出很遠都能夠感受到寒意的鬥氣，鬥氣在少女的身上蔓延，不久，她就被寒冰封住，成了一座冰雕。
“你的妹妹快死了，只有這種辦法才能暫時保住性命，” 混血兒不顧少年驚訝的眼神，“公平交易，我發誓一定救活她，不過，至於你…..”
少年明白了什麼，無力地點點頭。混血兒鬆開左手，不等少年喘息的機會，扭斷了他的脖子。
混血兒託着下巴欣賞着少女的冰雕，在他的冰封之下，少女垂死的時刻被完美地定格下來：她的腦袋微微地向右傾斜，還保持着怒視混血兒的姿態，她的頭髮散開，像是章魚的觸手，展現着華貴與威嚴。混血兒的匕首也被封在裡面，傷口處的血佈滿了她身穿的皮甲。這更像是一件藝術品，像是一朵雪國的血色玫瑰。
混血兒意識到還有嚴重的正事要做，只好從陶醉中脫身。將凍得僵硬的少女拖到隱秘的地方。記下週圍的環境。
車伕們果然是信得過，意識到混血兒離開，他們便停在路邊等候着。
混血兒從建築上跳下來，輕盈地落下。馬車完好無損，不過邊上又多了幾具新的屍體。
胖子倚靠在車輪上，垂着頭，是不是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光頭看來已是命歸西天，他平躺在石板路上，白衣已經被染紅，大鬍子和方臉坐在一旁，無聲地看着他。
“目的地不遠了。” 混血兒提醒道。
顯然，若是混血兒沒有之前重傷光頭，他恐怕不會有太多困難與敵人打鬥。不過大鬍子和方臉並沒有表現出憤怒，而是慢慢地站起來，拖着屍體，上了馬車。
“我們得快點，誰知道還會不會有人來弄我們。到時候我們可沒有太強大的戰鬥力。” 大鬍子扶着胖子上了第二架馬車。
混血兒點點頭，也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