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公公帶着雨兒派給他的幾個粗使丫頭回到藍霽羽的院子,纔剛一進到院子的大門便如他所預料的那般。
藍霽羽一見到他便不悅的吼道:“你這個奴才,是不是看不起本公主?讓你去找點人,爲何找了這麼久?”
“羽公主,奴才找人也得要花些時間不是。”那公公討好的笑着說道。
可是不論那小公公說什麼,藍霽羽都一臉嫌棄的模樣:“就算是要找人,那也用不着找這麼久吧?”
“你們幾個過來。”說完之後,藍霽羽斜眼瞪了那小公公一眼,隨後目光移到那幾個粗使丫頭的身上,挑了挑下巴道。
早在藍霽羽進宮的時候,只要是在寧雲悠寢殿裡做活的宮女太監都知道這麼一號人不是個好服侍的主兒,如今被派到她這裡來幫忙,是她們這幾個粗使丫頭的不幸。
因爲早先就聽說了藍霽羽不好相處,所以那幾個粗使丫頭聽到她的話,沒有絲毫猶豫,立馬就上前朝她福了福身:“奴婢見過羽公主。”
“嗯。”藍霽羽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她輕蔑的揚起嘴角,斜睨那幾個粗使丫頭一眼之後說道:“你們跟我過來。”
雖然藍霽羽的語氣令那幾個粗使丫頭的心裡很是不舒服,但是無奈人家是身份尊貴的公主。即使她不是他們國家的公主,可也是鄰國的。
所以那幾個粗使丫頭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之後,便快步跟上她的步伐。
“你們,過來把這藤架拆了。”藍霽羽走到一處葡萄架下,轉過身對身後的幾個粗使丫頭說道。
可是那幾個粗使丫頭聽到藍霽羽的話之後,卻遲遲沒有動作。
本來脾氣就不太好的藍霽羽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身後有任何動靜,於是她擰着眉回過頭怒視着她們:“喂,你們沒有聽到本公主說話嗎?”
“羽公主,這個葡萄架是皇后娘娘最喜歡的,她命人在每個院子都……”幾個粗使丫頭相互望了一眼之後,一個看上去年齡稍微大些的丫頭開口說道。
可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藍霽羽給打斷道:“如今這個院子是本公主住着,有不是你們的皇后娘娘住。”
“本公主不喜歡這個架子,你們趕快把它拆了。”原本她們不太想聽她的命令行事就已經讓藍霽羽有些不開心了,如今又聽到她們張口閉口都是皇后娘娘,她的心裡就更加不痛快起來。
只要一想到寧雲悠那副自信的模樣,且還有一個那麼疼愛她的男人,藍霽羽就滿肚子的不痛快。
同樣是女人,爲什麼她能過得比她好,爲什麼她總是那麼自信?
“再者說了,你們皇后娘娘可是說了,這個院子該如何佈置,全憑本公主的喜好。”
那幾個粗使丫頭一聽這話,張了張嘴卻也找不出反駁的話來。因爲皇后娘娘的確說過這樣的話。
“去吧!”“你先。”幾個粗使丫頭低聲的交談了幾句,不知是誰說了一聲,之後幾人一齊朝着那葡萄架走去。
幾個粗使丫頭花了好多時間,好不容易纔將那葡萄架給拆了,正冷眼望着她們工作的藍霽羽又輕咳了兩聲,將她們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之後,轉過身一邊朝着另一邊走去,一邊說道:“還有活兒呢,別閒着。”
她們雖然心中及其的不願意,但是卻又不敢在表面上表現出來,她們只能偷偷的撇撇嘴,一邊緩慢的站起身,一邊用雙手敲擊着自己的小腿。
“你們能不能快一點兒,身爲一個粗使丫頭,走路的步子還沒有本公主快。”藍霽羽走了好一會兒,一回頭見她們還沒有跟上來,於是擰着眉怒道。
那幾個粗使丫頭很想要出聲反駁一句,但是她們心知,若是她們頂嘴了的話,說不定她們就會吃不了兜着走。
就算她不是她們的主子,但是她好歹還是有一些身份的人,若是到時候對她們做了什麼,恐怕也沒有人能夠給她們做主。
思及此,她們幾人只能憋着一肚子的委屈,低下頭默默的走着。
“把這幾盆花移走,本公主不喜歡這花。”藍霽羽見到那幾個粗使丫頭的那副模樣,冷哼一聲往前走了幾步,這才停了下來,對她們說道。
聽到聲音之後,那幾個正低着頭走路的粗使丫頭忙擡起頭往藍霽羽指着的地方看了一眼,正想點頭應一聲,可是忽然反應過來,這個是寧雲悠最喜歡的花,並且是她和黎翊炎親自種上去的。
所以幾人中稍年長一些的那個粗使丫頭又忍不住出聲道:“這些花是皇后娘娘平日裡最喜歡的,移不得。”
“又是皇后娘娘,又移不得?”不知是那粗使丫頭又提了寧雲悠纔會人怒藍霽羽,還是因爲她本來就已經窩了一肚子火氣,就等着這個時候發泄,她擰着眉,不悅的說道。
那個之前說話的年長一些的粗使丫頭聽出了藍霽羽語氣中的不善,於是她便埋着頭,任由藍霽羽罵着。
藍霽羽罵了好一會兒,見那被罵的粗使丫頭始終沒有回嘴,她覺得有些沒意思,便漸漸停了下來。
“還不快過來幹活?”她緊緊盯着那幾個粗使丫頭,見到她們就似乎見到了寧雲悠一樣。她的雙眼微微眯起,涼涼的聲音從她口裡傳了出來。
“是。”她們在這短短的一個多時辰之內就無意間惹怒了藍霽羽兩次,爲了自己的小命,她們這一次不敢再頂撞她,所以一聽到她說的話,她們還來不打個抖,便連忙應道,趕忙上前將那幾盆花給搬走。
藍霽羽冷眼看着那幾個搬花的粗使丫頭,不知爲何,自從聽到那個粗使丫頭說那些花全部都是寧雲悠所喜歡的之後,本來就不是很喜歡那花的藍霽羽在見到那些花的時候便覺得更加的礙眼起來。
再加上,這個時候那之前說話的年齡稍大一些的粗使丫頭正好彎下身抱起一盆花。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刺激了藍霽羽,她眯了眯眼之後忽然上前將那粗使丫頭懷中抱着的花盆一掃,再加上那粗使丫頭本來就沒有抱緊花盆,所以那花盆自然而然的掉到地上,並且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
“你竟然打碎了你們皇后娘娘最喜愛的花兒。”藍霽羽自顧自的冷笑道。
而那個一臉茫然的粗使丫頭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的視線茫然的望着地上那已經破粹了花盆,以及散落出來的泥土和花。
“來人吶,把這個粗使丫頭拉下去夾手指,竟然敢將皇后娘娘最喜愛的話給弄壞了。”藍霽羽一臉陰笑的望着那個粗使丫頭,一邊對身邊的人說道。
跟着藍霽羽一起從藍月國來服侍她的丫鬟見身邊都沒有人願意動手,於是她自己上前將那個粗使丫頭給抓住,隨後喚來自己隨身帶來的丫鬟。
“羽公主,萬萬不可這樣做。”那個小公公見狀,連忙上前勸道。
可是藍霽羽哪裡會聽他的,甚至是連看他一眼都懶得看。
“她縱使只是一個身份低賤的粗使丫頭,可是她好歹也是皇后娘娘院子裡的人,若是要懲罰的話,也得經過了皇后娘娘的同意才能開始處罰。”那小公公見藍霽羽不搭理自己,於是他又接着說道。
不論他說了多少好話,怎樣說,藍霽羽都不願意搭理他。
小公公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藍霽羽若是繼續這樣我行我素下去,肯定會被皇后娘娘責罰的。
而一直站在人羣之外的一個粗使丫頭見到這一幕,並且趁着大家不注意,連忙悄悄的溜回寧雲悠的寢殿,準備將這件事情彙報給她。
“雨兒姑姑。”那粗使丫頭急匆匆的跑進院子,正好見到雨兒往院子大門的方向走來。於是她連忙上前將雨兒攔住。
見眼前忽然之間便出現了一個人,將雨兒給嚇了一大跳。
她定了定神,這才發現眼前的人正是寧雲悠院子裡的粗使丫頭,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她方纔已然將她派到藍霽羽的院子裡幹活了。
“你怎麼忽然回來了?”雨兒以爲她是偷懶跑回來的,於是擰着眉,有些不悅的問道。
因爲那個粗使丫頭急着要將藍霽羽院子裡發生的事情告訴給雨兒聽,所以她絲毫沒有注意到雨兒語氣中的不悅。
“雨兒姑姑不好了,”她一邊喘着粗氣,一邊拉着雨兒的手,轉身往空無一人的身後看一眼之後接着說道:“那個羽公主要處罰小月姐姐。”
聞言,雨兒皺了皺眉,小月雖然只是一個粗使丫頭,但是她好歹也是在寧雲悠的院子裡做活的,豈是外人說懲罰就能懲罰得了的?
“她爲何要懲罰小月?”隨後雨兒想了想,若是小月當真是做錯了什麼,也的確是該懲罰的,若是寧雲悠一味包庇她的話,這話傳了出去,她們豈不是就要讓人說閒話了?所以雨兒追問道。
那個粗使丫頭一聽到雨兒這樣問,她連忙將在藍霽羽院子裡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給了雨兒聽。
聽完之後,雨兒不悅的冷哼一聲:“皇后娘娘讓她們在皇宮可以當做自己的家一樣隨意住着,她倒還真的不客氣了。”
“這不行,她都欺負到我們的頭上來了,看來這次是真的不能忍了。”雨兒隱在袖中的兩隻小手緊緊我成了拳,將所有的怒氣都轉化爲了力氣。
“我去稟報皇后娘娘。你先回去吧!”雨兒對那粗使丫頭說完之後,轉身便朝着寧雲悠的臥房走去。
所幸寧雲悠在不久前已經醒了,要不然這會兒雨兒就算想要找寧雲悠說這件事,她沒有睡醒的話,雨兒也不敢貿然吵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