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十五看着暈倒過去的陳會軒.鄙視的撇了撇嘴.而容溪則是連鄙視的眼神都沒有給他.
胡嬤嬤早已經面無人色.冷汗出了一層又一層.額角的發都垂落下來.粘在頭皮上.她的眼神渙散.嘴脣蠕動道:“王妃……饒命……”
“呸.”容溪還沒有說話.郝連蓓兒先不幹了.一下子跳過來.狠狠的說道:“容姐姐.對待這種背主的惡奴才.一定要好好的懲罰纔是.”
容溪則是微微的一個冷笑.淡淡的說道:“她是皇帝身邊的人.最適合處罰她的人.還是皇帝.”
“王妃……”胡嬤嬤的冷汗流得更歡.她如何能不懂容溪的意思.如果把她交給了皇帝.那麼一切.就真的完了.連回轉的餘地都不會有.
她是皇帝派過來的人.但是本意是想向寧王和寧王妃來表現自己的慈父之愛的.可是.現在呢.事情成了這個局面.皇帝肯定想.這夫婦二人會不會以爲是自己暗中傳達的意思.
天.那樣的話.皇帝一定會怪自己辦砸了差事.不.不僅僅是辦砸了.而是把一件本來示好的事.完全扭轉到了另一個相反的糟糕到極點的局面.
“把他們兩個好好的看管起來.等見到了王爺.再做定奪.”容溪不再理會胡嬤嬤.直接對冷十五說道.
“是.”
“好了.時辰差不多了.走吧.”容溪說罷.站起身來.帶着孝兒和一臉疑惑的郝連蓓兒向着院外走去.
樹林中皇帝正氣得面容扭曲.他從心裡已經認定了那個與女人抱着的男人就是冷亦修.當着這麼多大臣的面兒.真是丟人丟到家了.枉自己剛纔還在爲他擔心.
更要命的是.嶽戰鳴見過了皇帝就站在那兒大喊:“女兒.女兒.你是不是有什麼委屈.儘可把苦衷告訴爲父.”
衆大臣心中鄙視.這是什麼意思.這不是明擺着讓他女兒攀咬別人嗎.
嶽戰鳴這一叫喊.樹林中的那一男一女才分開.雲珊睜開眼睛一看.那邊站了那麼多人.特別是嶽戰鳴還擰眉瞪目的望着自己.她心中冷笑.臉上卻是羞怯.整理了一下衣衫說道:“父親.”
只是一聲呼喚.便沒有了下文.等着聽的衆人像是被捏住了喉嚨.怎麼都覺得鬱悶得難受.
嶽戰鳴更是氣結.一口氣險些沒上來.這是怎麼搞的.難道冷亦維沒有和雲珊說好.他的目光飛快的掃了一下冷亦維.發現冷亦維也是一臉的微微錯愕.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
嶽戰鳴心中惱怒.很顯然.冷亦維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這麼說來.一定是冷亦維對雲珊說了.但是現在.雲珊卻沒有按照他要求的去做.
真是他媽的廢物.嶽戰鳴在心裡怒罵道.小白臉就是不行.幹什麼都這麼沒用.明明如此簡單的事情.居然還做不好.
事以至此.嶽戰鳴只好硬着頭皮道:“珊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快與爲父講來.”
雲珊臉色一紅.那一線夕陽撲在她的身上.如水的眼睛裡閃動着情意濃濃的媚光.她微微的一低頭.那欲說還休的溫柔讓所有看到的男人都不禁微微抽了一口氣.
冷亦維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哪裡不對.他一時間想不出來.
而那個背對着衆人的男人依舊沒有回過身來.而是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又從地上撿起雲珊的衣服.體貼的爲她披上.他的動作溫柔.彷彿生怕弄壞了雲珊的一絲頭髮.
衆人都覺得事情詭異.眼珠骨碌碌的轉着.卻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音.而那幾個冷亦修黨派的老臣.也立刻想到.這個男人.縱然衣着外觀再像寧王.也絕對不會是他.
嶽戰鳴卻想不了這麼多.他認定了此次的計劃完美無缺.認定了即便現在雲珊的態度有異.那個男人也該是冷亦修.他拔劍一指背對着衆人的男人.大喝道:“冷亦修.你給我滾出來.”
“嶽王爺.爲何如此稱呼本王.”遠遠的一線聲音逼來.與此同時.那翻飛的馬蹄騰起煙塵滾滾.如在怒海之上翻涌的波浪驚濤.帶着一人一馬.飛一般的從小路上向着這邊的小樹林而來.
那人身穿金盔金甲.周圍是濃密的樹木林立兩旁.最後一線夕陽光線如血.撲在他的身上.金色盔甲反射出如血火般的光芒.馬蹄聲聲.那人挑起的眉鋒傲然如劍.一雙眼睛熠熠生輝.
寧王.冷亦修.
冷亦修在衆人的目光裡.如天神降臨.郝連紫澤看着他.眼睛微微眯了眯.便調轉了目光望向別處.心中有塵埃落定的安寧又有絲絲的酸澀.
嶽戰鳴第一時間去看冷亦維.他手中的劍還指着那個與雲珊站在一起的男人.冷亦維卻沒有看他.只是垂着眼眸.沒有人看到他的眸中恨意如潮.手指在寬大的袖袍中緊緊的握在一起.指關節都蒼白無血色.
“嗯.這是……”冷亦修在距離雲珊和那男人距離不遠的地方住了馬.語氣中帶着詢問.隨後便是淡淡的一笑.在馬上拱了拱手說道:“風將軍.恭喜得此佳人.”
樹林外的衆人都聽得真切.目光“譁”的一下全部對準了那個男人.只見那男人轉身對着冷亦修.也回了回禮.道:“多謝.”
至此.與雲珊在一起私會的男人終於被衆人認出.原來是辰陽的少將軍.風翼南.
皇帝的臉色總算是緩和成了正常的人色.冷亦修跳下馬來.在原地對皇帝施禮道:“兒臣見過父皇.恕兒臣無能.原來想着在火場中迅速找到幾位重要客人.一起走這條小路脫險.不成想……始終是晚了一步.”
皇帝見他毫髮無傷.只是臉上有些疲憊之色.眼睛也微微發紅.一下馬又不抱怨不委屈.而是直接請罪.心中滿意.點頭微笑道:“罷了.起來罷.有沒有傷到.可需要找太醫看看.”
“謝父皇.無臣無礙.只是騎馬跑了許久.又心中急躁.並無大礙.”冷亦修表情誠懇的說道.
“好.好.沒事就好.平安就好.”皇帝點頭.一連說了幾個好.
冷亦維也趁着剛纔的談話.始發的平復着自己的情緒.想着計劃失敗可能會帶來的危險.有沒有什麼補救的方法.等到冷亦修和皇帝的談話結束.他這才微笑道:“原來三哥無恙.臣弟真是擔心死了.”
“齊王這話說得真是輕鬆.剛纔是誰說與雲珊郡主在一起的.是我家王爺的.”一道凌厲的女聲從外面傳進來.聽得出來.每一個字都帶着不快.像無數把小刀.唰唰的割了過來.
衆人都尋着聲音望去.只見一個穿着寬大月白色衣袍的女子自人羣外慢步而來.她的手扶着身邊的小丫環.身姿挺拔.一步一步.姿態雍容.衣襬輕輕翻飛.帶着幾分凜然之勢.
她的目光如刀如劍.清亮的似乎能夠穿透人心.眉梢微微揚起.威嚴自生.衆人不禁暗暗吸氣.寧王妃好風采.
女子容貌美固然引人注目.但眼前的寧王妃不但容貌美.但讓人記住的是她的眼神和氣質.那種傲視天下.指點江山的氣勢.讓人恍惚間以爲君臨天下.
衆人剛剛冒出這個念頭.又覺得自己大不敬.真正的天子在那站着呢.容溪纔不管其它人心中如何想.孝兒扶着她.她快步到了皇帝的面前.恭敬的施了禮道:“父皇.”
皇帝一見是她.點了點頭說道:“起來罷.”
冷亦維一見是容溪.卻驚得出了一身冷汗.她怎麼會在來這裡.她不是……不是……應該……在院中……
冷亦維的腦子暫時短路.想什麼都是磕磕絆絆.完全無法通暢正常的思考.他用力的深呼吸了幾次.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微微垂下眸光.仔細的在腦海中梳理着當時的計劃.
而現在.顯然是計劃都亂了.沒有扳倒冷亦修.連容溪也出現在了這裡.自己將會面臨着什麼.到底事情會敗露到什麼地步.他們又知道多少呢.
嶽戰鳴也萬分的詫異.事情的發展一步一步都超出了他預知的範圍.先是雲珊的行爲.再是不知道怎麼與雲珊在一起的男人從冷亦修變成了風翼南.再就是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容溪偏偏就出現在了這裡.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回頭望向冷亦維.用眼光詢問他.可是冷亦維哪裡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只是示意自己並不知情.
容溪把兩個人的眼底官司看在眼底.她見過了皇帝慢慢起身.對着冷亦維冷冷一笑說道:“剛纔本王妃在外面聽得清清楚楚.因爲父皇和諸位大人在這裡.輪不到本王妃一介女流說話.只是……”
她微微一頓.目光在衆人的臉上滑過.那目光如冬日迎面而來的寒風.嗖嗖的刮在衆人臉上.那些老臣不禁在心裡抹着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