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去過妖族的附近,所以只能辨別大致的方位。子桑菱道:“我們就先到了那附近再說吧!可能會有兩三百里的誤差。”
“好。”亦非塵望着子桑菱:“如何去?”前些日子,他隱約聽到過一些傳聞,往往是哪裡突然從天而降一個人,出現的地方毫無規律,而且都是無緣無故憑空出現。如今想起來,應該就是子桑菱了,只是他沒有親眼見過,於是有些好奇她是怎樣往來於兩界之間的。
“我們現在出發。”子桑菱也有些緊張,她第一次用滄海神塔的空間傳送能力帶人,可別出了什麼亂子才行。
“嗯。”亦非塵見子桑菱臉上的緊張,連忙佈置出了一道結界,心想若是傳送過程中有什麼問題,還能將他們護住。
然而,他的結界剛剛祭出,手上便傳來柔軟的觸感,就在他的驚訝間,子桑菱已經拉了他的手,接着,一道碧波一般湛藍的光芒將他們籠罩。
只覺得近在咫尺的人,在瑩瑩的藍光之中精緻地好似靈玉雕琢而成,渾身一股輕盈靈動的氣息,帶着微微的水汽,沁人心脾。直到微微的眩暈感傳來,亦非塵才匆匆移開了目光,再眨眼時,他們已經不在無涯大陸了。
“喲,哪裡來的俊俏公子?”突然一聲甜膩的聲音響起,伴隨着一陣香風出現在了二人面前。卻又有一道酥媚的聲音道:“姑娘,不好意思,我們這裡只招待男子,女子是不能入內的。”
恍惚就是一瞬,子桑菱驀然意識到,她竟然帶亦非塵穿來了青樓!這可是她兩輩子也從來沒有到過的地方!
“我……”子桑菱哭笑不得,不知道該怎樣解釋,亦非塵該不會以爲她故意的吧……
“小菱兒是想長一下見識麼?”亦非塵斜勾脣角,眸中光華流轉:“要不然易容成男子我們一起見識一番?”
子桑菱連忙搖頭,卻又突然意識到什麼,挑眉道:“看來你好像對此很在行啊,在無涯大陸的時候沒少去這樣的地方?”
“沒有。”亦非塵的臉色有些不自然:“我怎麼可能去這樣的煙花之地,你相信我。”
相信不相信做什麼?反正她纔不會管他那麼多私事。子桑菱環顧一眼四周,已然有不少女子圍攏了過來,開始瘋狂地對着亦非塵拋媚眼,同時,還過來不動聲色地想要把她擠走。
要不要這麼誇張啊!他們天天在青樓見的男人還不夠多麼?不過話說這些女子好像大多都還有點兒修爲的樣子,怎麼如此自甘墮落?
就在子桑菱的思索之中,亦非塵突然將她的手握得更緊,接着一拉,便將她拉入了懷中,接着淡淡地對衆女子一掃,又低下頭,望着子桑菱,笑得深情:“我家小菱兒想來青樓見識一下,所以帶她過來看看。”察覺到子桑菱的掙扎,亦非塵緊扣着她的肩,狀若無人地笑道:“小菱兒,你看,那些女子都沒有你好看,我們
回家去吧!”
一句話,讓周圍的女子眸中都是暗恨之色,憤憤然地望着子桑菱,卻又找不出半句辯駁的話語。因爲,她們長得的確比人家差了不少。
亦非塵望見子桑菱眸中的不耐煩,於是見好就收,連忙拉着子桑菱,對衆女子道:“請讓開。”說罷,便匆匆離開了青樓。
剛剛走出煙花柳巷,子桑菱便甩開了亦非塵的手,蹙眉道:“你做什麼!”
“誰叫你帶我來了這樣的地方呢?”亦非塵道:“她們圍得那麼緊,我們要離開,總不至於對她們出手吧?”
子桑菱沒好氣道:“是你不好離開吧?你看人家那麼熱情地挽留你,我可是隨時都能走的。”
亦非塵望着子桑菱的表情,不禁笑道:“怎麼,看到她們對我熱情,吃醋了?”
子桑菱瞥了他一眼:“你想多了。我只是覺得,人家對你那麼熱情,你是不是該有所表示呢?”
“你要我怎麼表示?”亦非塵的眸光鎖住子桑菱:“難道真的留下來和她們春風一度?”
“你不是好這口麼?”子桑菱想起先前亦非塵提出的條件,不禁蹙了蹙眉。
“我也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亦非塵認真道。
“好,我信你,總行了吧?”子桑菱向四周望了望:“我們現在就這樣去妖族?”她對妖族完全一無所知,不過也覺得就這樣大搖大擺前去有些不太妥當。
“我也不知道。”亦非塵眸色有些黯然:“我只是前幾天在冥央宮看到了母親留給我的一個東西,查探一番才知道是來自於雲蒼之境的妖族。我父親這些年來一直將它藏得很好,估摸着他應該知道一些東西,不過並沒有告訴我。”
“什麼東西,能不能給我看看?”子桑菱突然想到當日在炎黃殿,她的美人師父給她的寄魂石,說是到了九霄天域才能拿出來,於是不禁聯想,亦非塵的東西會不會也是能夠起到什麼引路的作用?
“是這個。”亦非塵說着,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個小巧精緻的壎。
“怎麼會是一個樂器?”子桑菱有些驚訝:“憑一個壎怎麼知道是雲蒼之境的東西?”
亦非塵解釋道:“因爲這個壎是由化形妖族明希族的骨骼做的,而這種妖族只在雲蒼之境存在,他們生前最喜歡的便是各種樂器,死了之後,便拜託他們的後輩將他們的骨骼雕琢成他們生前最喜歡的樂器形狀。”
“你娘難道是妖族?”子桑菱不禁問了出來。
“那你覺得呢?要不然我爲何會時不時變身?”亦非塵眸色變得有些蒼涼:“若是無法找到我娘解開我血脈的問題,我的壽命不過只有十年。”
“十年?!”子桑菱心底一跳,十年的時光,看似長,而對於修行之人來說,不過彈指一瞬,這樣一個鮮活的生命,便因爲血脈之故,而只能在最美好的年華消散麼?
看到子桑菱眸中的擔心,亦非塵輕輕一笑:“怎麼,同情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