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因果

星淵握着拳頭,手掌全是血甲印,星淵用力過猛,指甲陷入了掌肉之中,但他卻似乎感覺不到疼痛般。

“星淵~”黃龍看着星淵鮮血淋漓的手,拉住了星淵,意思讓星淵不要自責。

“都怪我沒用,我想保護你們,但卻反之讓你們保護我~”星淵此刻眼淚在也控制不住了,哭的稀裡糊塗,他如今才十五歲,心境又能有多堅韌,看着自己最想保護的人,卻爲了保護自己躺在了病牀上,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黃龍,他們說的沒錯,我真的是廢物,如果沒有爺爺,我星淵算什麼~”星淵哭着,看着黃龍,眼神迷離,此刻他的心態完全崩潰了,他一直認爲沒有什麼能難倒自己,認爲自己內心足夠堅定,但如今卻崩潰的一塌糊塗。

“星淵你已經很強了,這不怪你……”黃龍頓了頓,想安慰星淵,卻不知道說什麼,話一出口,又感覺自己說錯話了。

“不怪我?要是我能妖啓,要是我足夠強,櫻兒現在就不會躺在這牀上,有生命危險,不怪我怪誰!”星淵抽搐着,他自責,懊惱着,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因爲自己的弱小,給身邊的人帶來了致命的傷害。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黃龍急忙說道,他知道剛剛的話語更加刺激到了星淵,深怕星淵會想不開。

黃龍不敢在說話,在一邊尷尬的沉默着,自己反應本來就很慢,情商也不高,本想安慰星淵,看樣子被他一說好像更嚴重了。

“淵兒,秋姑勸你,有些事情命中註定,她是俘虜,你認她做你妹妹,你本就拯救了一個少女,這幾年來,她有你這個大哥的庇護,生活與其他俘虜相比早已天差地別~”秋老嫗包紮完了櫻兒,喂櫻兒服下了一粒丹藥,目光轉向了一旁哭的泣不成聲的星淵,低聲安慰的說道。

“況且有秋姑在,保證她沒有生命危險,所以你就放心吧,別傷心了,明天就是妖靈大典了,調整心態,秋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秋姑坐在了星淵的一旁,輕輕的拍了拍星淵的背部,安慰着,微笑着對星淵說道。

秋姑笑起來給人的感覺很溫暖,星淵原本煩躁的心情,在秋姑的話語之下,漸漸平靜了下來,然後紅着眼眶看向秋姑。

“櫻兒真的沒事嗎?”星淵還是很擔心櫻兒,這一拳對羸弱的櫻兒來說太致命了。

秋姑聞言,神色頓了頓,臉上也露出了爲難之色。

“命是保住了,但是……”秋姑語速很慢,星淵聽見但是這兩個字,心中咯噔一聲,心道不好。

“但是什麼!?”星淵繼續追問道。

“但是……櫻兒頭部遭到的傷害太重了,而且如今只有十二歲,身體素質也不好,這一重擊沒丟性命也是萬幸了,能不能醒來,看她的造化了。”秋姑緩緩的說完,櫻兒的性命保住了,但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星淵一愣,醒不過來了,櫻兒才十二歲,就成了活死人,這讓星淵如何能接受。

“秋姑,一定有辦法讓嬰兒醒來的對不對。”星淵看向秋姑,秋姑滿臉愁容,在星淵的一再追問下,秋姑艱難的點了點頭。

“辦法確實有,只是……”秋姑說着,又頓了頓,“秋姑,你快告訴我啊”急的星淵搖着秋姑,讓秋姑快說。

“只是這個辦法,會影響到你,而且成功的機率並不高,甚至會危機到櫻兒的生命。”秋姑說着,星淵陷入了短暫的沉思,然後猛然看向秋姑,神色中帶着堅毅。

“如果只有這個辦法,影響我無所謂,只要能救櫻兒,秋姑您告訴我怎麼做。”星淵目光看向了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櫻兒,他一定要救櫻兒,櫻兒因爲他受傷,無論如何也要救醒她。

秋姑看着目光堅毅的星淵,心知無論說什麼也改變不了星淵心裡的想法。

“好吧,這個辦法我告訴你,明日就是妖靈大典,妖靈大典聯通着這片世界萬物,妖氣最爲濃郁之時。”秋姑仔細的對星淵說道。

妖靈大典其實從另外一種角度來說,就是運用某種秘法,打開了這片世界的一個連接點,在這個連接點你可以與任何事物溝通,甚至無論過去了多久,只要存在過的事物,人,大妖,這些大能一直存在於時間這片洪流之中,他們消失了,但卻以某種形式活着,等待着有緣人,帶着他們的魂活下去,這便是傳承。

秋姑吸了一口氣,繼續對星淵說道:“櫻兒十二歲,從未參加過妖靈大典,如果這次她能參加妖靈大典,能夠成功妖啓,憑藉妖靈大典的妖氣,就能恢復她的身體。”

“但櫻兒受的傷已經讓她失去了神智,意味着她的神魂也陷入了昏迷,除非有人引導,你也知道,參加妖靈大典必須十六歲之前未曾妖啓的青年纔可以。”秋姑解釋道,星淵認真的聽着。

“但也因如此,無論櫻兒成功與否,你都會失去妖啓的機會,秋姑知道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秋姑說完,神色也是哀傷起來。

星淵十五歲了,這是他妖啓的最後一次機會,十六歲就沒有機會再度妖啓了,櫻兒昏迷怕難以醒過來,除了他又有誰願意犧牲自己的機會來救一個俘虜,星淵聞言沉默了。

這是他最後一次參加妖靈大典的機會了,他可以選擇自行妖啓,如果能妖啓,就能進入修行這條大道,但櫻兒也許一生都只能躺在病牀上,永遠昏迷。

他可以選擇引領櫻兒,讓櫻兒妖啓,不僅能救醒櫻兒,更能將櫻兒送入修行這條道路,但同時星淵將永遠失去修行的資格,只能在部族中苟活一生。

“爺爺說過,萬事皆有因果,我想這應該就是爺爺所說的因果吧,櫻兒因爲我受傷,我爲她放棄修行,有何不可。”星淵嘆了一口,喃喃說道,眼中沒有一絲悔意,他現在知道能救櫻兒,那便足夠了。

“我答應了做她的哥哥,卻讓妹妹來保護,呵呵~”星淵自嘲的笑了笑,不過此刻他緊握的拳頭慢慢的鬆了開來。

“淵兒,修行的道路有很多,妖啓只不過是大道之中的一條,你既然決定了,秋姑也不說什麼了,明日我會幫你,櫻兒能否成功也取決她自己,你也做好心理準備。”秋姑說道,星淵聽聞點了點頭,現在這是唯一的辦法,無論如何也要試試了。

秋姑說完之後,繼續照看櫻兒去了,黃龍和星淵坐在一旁,黃龍雖然沒聽的怎麼明白,但明白這件事十分重大,他能明白星淵不能妖啓這幾個字。

“星淵,你真的決定放棄妖啓了?”黃龍看向星淵,詢問道,星淵沉默了,苦笑着點了點頭。

星淵站起來身,黃龍也急忙站了起來,怕星淵出事,想跟着星淵。

星淵扭頭,對着黃龍搖了搖頭,示意黃龍不要跟着他,沙啞的聲音說道:“沒事,你回去吧,我沒事,我現在想一個人靜靜。”

星淵離開了藥房,低着頭沉默不語,向着後山走去。

廣場上恢復了原本的模樣,吵雜依舊,剛剛發生的事情成爲了他們茶餘飯後的閒談罷了,星淵緩步行走在部族中,順着竹梯一層一層的向高處走去,越過了山尖纔是後山。

後山上,石碑巨樹以及樹屋,它們都沒有發生變化,星淵走了過去,撫摸着巨樹下光滑的石碑,他心裡思緒繁雜,最近發生的事情,讓他的心情陷入了谷底。

星淵伸手攀爬樹枝,身形矯健,兩三下就爬到了巨樹的頂端,俯瞰雲靈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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