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眉的話音一說完.衆人的臉色都變了幾變,玉扇的口不擇言和慌亂都瞧在了衆人眼裡,只是誰都未有說出來.
畫眉給她的小丫鬟使了個顏色,那丫鬟出來說道:"回各位主子,奴婢乃是'水清苑'的三等丫鬟,奴婢旁日裡是跟着畫眉姐姐的,可以爲畫眉姐姐作證,自從玉扇姑娘到世子妃跟前伺候之後,她從未與玉扇姑娘見過面."
秦穆戎的臉色冷着卻是看着王側妃和劉皎月,王側妃的臉上有些焦慮,而劉皎月則是滿眼憤恨的看着葉雲水,恨不能吃了她一般.
葉雲水遞給畫眉一個心安的目光,畫眉也是長舒一口氣,便是繼續的說道:"藜蘆雖然是治療外傷的藥,可常用的外傷藥卻是不用它的,這等藥奴婢也只是聽說過卻從來沒見過,府中的庫裡從未有過這種藥,奴婢在府中伺候着,根本出不了二門,又去哪裡弄這種藥來謀害主子?各位主子使人一問便可知道."
畫眉說完,冷哼的瞪了一眼玉扇."如若我是你的話,就徹底的坦白出真相,即便做了鬼也心安!"
玉扇渾身一僵,仿若被雷電擊中一般,整個人都呆滯了!
王側妃瞧見她不再說話,便是說道:"莫再說了,既是已經派了人去院子裡搜,那麼等結果便知道誰是真,誰是假!"
玉扇住在這個院子,所以她的屋子搜起來很快,不大一會兒,便是有侍衛來回話.
"回世子爺,卑職在玉扇的房間裡找到一包藥,上面還有一支金釵,上面刻字是內務府造."那侍衛將東西交到了秦穆戎的手裡,秦穆戎看着那支金釵,乃是鑲冰種翡翠雕梅花的三步遙的純金釵,內刻小字內務府造,這等貴重的物件可絕不是玉扇能夠有的!
葉雲水瞧見王側妃的臉色忽然變得凝重難堪,甚至目光中有着隱隱閃現的怒意,卻是盯着玉扇在仔細的看,玉扇瞧見那金釵也是目瞪口呆,啞啞的長了半天的嘴,卻是沒有說出一句話,只是那似是乾涸的眼淚再次的奪眶而出!
"這是你偷來的?"秦穆戎忽然問道.
玉扇只是拼命的搖頭,嘴上喃喃的答道:"不是,不是奴婢偷來的!"
秦穆戎把金釵交給了侍衛."這東西的來歷讓人查一下."
王側妃則是道:"不用查了,這個物件是我的."
王側妃這般一說,倒是讓所有人都愣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葉雲水的目光狠狠的盯在王側妃的臉上,她一直都覺得王側妃似是在竭力的掩蓋着什麼,現在卻是被忽然的揭開!她倒是要看看,玉扇到底是爲何栽贓嫁禍給她!
"玉扇,你還不說實話?"葉雲水長舒了一口氣,看着癱軟在地上不斷流淚玉扇她只有恨意,無論她有什麼理由,都不能抵消她如此的詆譭和陷害.
還未等玉扇開口,拿着藥去給莊太醫檢驗的侍衛已經是回來覆命,"回世子妃的話,這一包藥乃是滑胎藥……"
又是一片譁然!
這一次,連劉皎月都有些心驚了,喃喃的問道:"玉扇,你這滑胎藥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要害誰?"
柳氏不知何時醒了過來,衝過來便是要打玉扇,"你個賤人,你居然要坑害我的孩子,我打死你……"
未等柳氏過去,玉扇忽然猛的起身.侍衛們一瞬間便擋在了附近保護的主子跟前,不料玉扇卻是一頭撞在了旁邊的花池的石頭上,頓時鮮血迸出,流滿了一臉,女眷們都嚇的尖叫出聲,而秦穆戎立時吩咐侍衛去叫莊太醫出來.
侍衛們已經把玉扇拉開,她整個人陷入了昏迷狀態,莊太醫氣喘吁吁的便是跑了過來,拿了藥箱中的藥把玉扇頭部的傷撒了藥,而這一邊,無論是王側妃也好,還是劉皎月、葉雲水也罷,臉色各異的看着玉扇.
葉雲水瞧着王側妃那陰狠的目光,似是巴不得玉扇趕緊死了一般,葉雲水的心底忽然打了一個冷戰,這件事的真相絕對不僅於此!
秦穆戎的臉上只有着凝重,把那個金釵交還給了王側妃,"既然這東西是側母妃的,那理應物歸原主,只是以後這麼貴重的物件,側母妃還是莫要胡亂的丟掉纔是!"
秦穆戎的目光似是針扎一般,讓王側妃感覺如坐鍼氈,便是辯駁道:"這東西雖然是我的,卻是我賞了旁人的!卻不知爲何會在玉扇的手上,難道世子爺是懷疑我了?"
秦穆戎的臉上涌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迄今爲止還沒有."他又若有所指的看了玉扇一眼,顯然是在告訴王側妃,這裡最好不要有她的事情,否則他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王側妃的目光閃過一抹驚愕.便是皺眉不語,微眯的眼睛一直瞧着躺在地上的玉扇,劉皎月一直皺眉不展,似是也在推論着事情爲何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莊太醫爲玉扇包紮好,便是沉沉的嘆了口氣,臉上寫滿了爲難的神色,似是欲言又止一般,秦穆戎自然是瞧見他的神色古怪,便是出言道:"莊太醫有話但說無妨."
莊太醫有些愕然,便是嘆了一口氣,"這……實在是讓卑職有些難言啊!"
葉雲水瞧見莊太醫那尷尬的神色,便是上前問道:"可是與那包藥有關?"
莊太醫見葉雲水出頭問話,便是點了點頭,他是知道葉雲水的,葉重天乃是太醫院的醫正,正是莊太醫的頂頭上司,而且他也聽說過葉雲水精通醫術,曾經爲王御史的女兒瞧出過喜脈.
"葉主子如若方便,不妨再爲這位姑娘診一次脈,以免是卑職診察有誤……"莊太醫委婉的提出了這個請求,便是不想摻和進王府內宅的事情中來,葉雲水心中已是有了些眉目,將目光投向了秦穆戎.秦穆戎心知莊太醫的心思,便是點頭應下了.
葉雲水踱步上前,將手輕輕的搭在了玉扇的手腕之上,心裡不免倒吸了一口冷氣,轉過頭卻看着衆人的目光,喃喃的道:"是喜脈."
王側妃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連關節都泛着白,劉皎月則瞧向了秦穆戎,似是以爲玉扇懷的是秦穆戎孩子,秦穆戎卻是冷哼的表示不滿,葉雲水便是道:"那包滑胎藥許是留給她自己的吧……"
葉雲水這一句話似是點醒了衆人.這個院子裡的所有人都靜了下來,誰都沒有想到,玉扇居然揹着別人珠胎暗結,這可是府中的大忌啊!
葉雲水只覺得這件事越發的複雜了起來,她瞧着王側妃的臉色,死死的看着玉扇不離分毫,臉上的神色變化異常,似是在做着什麼樣的決定.
玉扇也在這個時候緩緩的醒了過來.
秦穆戎瞧着欲哭無淚的玉扇,便是冷言道:"你終究難逃一死,是想你自己一個人死了解脫,還是想你一家人都跟着死?"
玉扇的臉色已經沒有了血色,聽着秦穆戎的話就像是死神的宣判,她知道,她失敗了……她沒有做到那個人所期望的事……
王側妃的目光狠狠的盯着她,劉皎月和葉雲水自是也將目光全都投到了玉扇的身上,葉雲水瞧着這個目光中滿是絕望的女子,她的心中沒有憐憫,無論她的初衷是何,她終究是錯的一敗塗地.
"奴婢說……全都說,那金釵是他送給奴婢的定情信物,是王側妃賞了方嬤嬤的,是方嬤嬤的兒子,本來他許了奴婢會跟王側妃求了婚事,結果方嬤嬤犯了錯,連他也受了連累,於是婢妾便是懷恨在心,把葉主子恨上了,便想着用什麼辦法來嫁禍給葉主子,是葉主子壞了奴婢的終身,所以我恨她!"玉扇的目光投向了葉雲水,雖是嘴上說着仇恨,可是她的目光中卻是乞求.
葉雲水的餘光篤見王側妃的臉色有了一絲緩和,緊緊攥着的手也逐漸的鬆了開,葉雲水心知,這絕對不是事情的真相!玉扇到臨死都不願意說出真相,這到底是爲什麼?
劉皎月卻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什麼?不是那個賤人……"王側妃轉頭怒瞪劉皎月.她才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馬上改口道:"你個賤婢,你居然爲了一個野男人來陷害本世子妃,而且還做出了這等傷風敗俗之事,簡直是罪無可恕!"
一旁站着的丫鬟婆子瞧着玉扇也是各有不同的表情,大多數都是鄙夷的目光,亦有不可置信,不能相信玉扇會做出如此傻的事情.
玉扇的目光滿是茫然,眼角流下了一行無聲的淚,"奴婢只求世子爺能饒恕奴婢的家人,她們並不知道奴婢鑄成如此大錯,奴婢願以死謝罪!"
"玉扇,你旁日裡是在主子跟前伺候,根本都未走出過二門,你怎麼會與方嬤嬤的兒子有瓜葛?你是不是有什麼隱情?不妨全都說出來,自會有人替你做主,你爲了此事搭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嗎?到此還在替誰隱瞞?"葉雲水不免緊緊的追問,玉扇的話實在漏洞太多,根本不可相信! ★ тt kan★ ¢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