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珍回過神來，含着淚望着雲沐。“嫂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覺得身上有些癢得不舒服，就想要到淨房來看看是不是哪裡起了疙瘩，可誰知道司，司哥哥突然就闖了進來……”
雲沐冷冷的睨了她一眼。“衣服穿好了，跟我到堂屋去。”
柳珍看着雲沐轉身離開的背影，心裡莫名的生出一股恐懼來，但她想到呂氏也在堂屋，她總不能不管，便拉好身上的衣服，跟在雲沐身後朝堂屋去了。
司玉晨已經換好了乾淨的衣服坐在堂屋裡，呂氏就在他的身邊，司玉晨應該已經將事情告訴她了，不過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也不知心裡作何想法。
“嬸子，我，我不活了……”柳珍一跑進堂屋就委屈得哭開了。“我的身子被司哥哥看了，今後我還怎麼嫁人……”
呂氏眼皮掀了掀聲音有些冷淡道：“現在家裡都交給我媳婦兒管了，你有什麼話就跟她說吧。”一句話，就把擔子給撂了。
柳珍眼皮跳了跳，有些詫異。
“柳珍，你說該怎麼辦？”雲沐似一副商量的口吻開口了。
“我，我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兒，今後還如何嫁人，可不嫁人就會成爲孃的拖累，可我也不會給你做妾，就，就給司哥哥做平妻吧。”
這話一出口，雲沐差點氣笑了，這姑娘到哪兒聽來的戲文呢，還平妻，在鳳國，只有京中品級高的官員纔有娶平妻的資格，做妾還不甘願，還要做平妻！
司玉晨的臉色已經可以用非常難看來形容了。
“柳珍，我給你兩個選擇，一，賣身進來，我司家給你一口飯吃，二，現在就給我滾出去，不要妄圖出去詆譭我相公的名聲，你要知道，你爹既然能失足落水淹死，你，也可以。”
雲沐最後一句話，讓柳珍如遭雷劈般僵在那裡，她怎麼都不敢相信雲沐竟然，竟然知道……
“我給你半刻鐘時間決定。”
“我，我……什麼都沒有！”雲沐的話是真的嚇到柳珍的，她踉蹌的站起身話不多說一句，轉身就跑了。
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三個人一時間都沒有開口。
呂氏淡淡的擡起眼來。“你是怎麼知道她爹是被淹死的？”
這話柳珍跟她說時，雲沐並不在場。
“是聽隔壁的胡婆子說的。”胡婆子最是嘴碎，平時在家裡也沒什麼活要做，之前沒事就喜歡到呂氏這裡來跟她東家長西家短的說閒話，最近是不來了，但看見出門的雲沐也會上來說上兩句。
當時胡婆子說到這件事時，特地念叨了句，柳珍的家離魚塘有些距離，她爹怎麼會無緣無故跑那邊去，還掉下去淹死了。
這話原本她就沒放在心上，如今說出來不過是紮詐一詐柳珍，誰知道這其中當真有問題。
呂氏聞言點點頭。
“時候不早了，我先去做飯。”
“去吧，讓玉晨給你幫忙。”
雲沐站起身。“不用，相公淋了雨，還是坐着歇着吧。”說完，她就出了堂屋。
看雲沐離開，司玉晨纔看向呂氏。“娘。”
“做什麼。”
“沐沐可讓娘滿意了？”
呂氏挑了挑眉毛。“娘一直都挺滿意的。”
司玉晨站起身冷冷的哼了聲出了堂屋。
呂氏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她不否認在柳珍來時她就看出了她那點小心思，讓她繼續出現在家裡，也有想要考驗雲沐的意思。
不過事實上，她這個兒媳婦，比她想象中的要聰明得多，也夠狠。
這樣，挺好。
竈房內，雲沐正在剁肉餡，司玉晨進來時，頭都沒擡。
“沐沐，這肉餡我來剁吧。”
“不用。”
“那我燒火吧。”司玉晨決定不在頂風順毛，走到小凳子上坐下往竈里加了一把火。
晚上雲沐因爲心裡憋了一股無名火，也沒什麼胃口，只吃了一碗飯就落了筷子，等洗漱乾淨回到屋裡時，剛沐浴回來的司玉晨也進了屋。
雲沐脫了衣服，穿着月白色的中衣掀開被子躺下下去，直接用後腦勺對着司玉晨。
司玉晨有些無奈，到小牀前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小石頭，給他掖了掖被子後才吹了燈在雲沐身邊躺下。
雲沐感覺到他的靠近，挪了挪身子，幾乎要貼到牀板上去了。
她挪，司玉晨挪，最後，自己給自己挖坑，被人整個包圍在了最裡面的角落裡。
“你出去些，擠着我了！”
雲沐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來。
司玉晨怕她悶壞了，扯了扯她身上的被子，讓她把腦袋露了出來。
“沐沐，你是不是在吃醋？”
吃醋！
雲沐把臉也露出來了。
是啊，我是吃醋了怎麼滴吧！
她就是妒婦怎麼滴吧！
“對！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今天這樣的事我就受不住了，你今後考中了要做官，官員有妻有妾的再常不過，你若是跟我過日子，我是絕對不會讓你把別的女人領回來的，所以你若是……”後面的話，雲沐實在說不出口，因爲只要想到那種可能她就覺得心裡難受得不行。
可是她的孩子不是司玉晨的啊，她對他，原本就是有虧……這個坎兒不是別人過不去，是她自己沒過去。
“沐沐你胡思亂想些什麼！”
司玉晨意識到什麼，用力將雲沐的臉扳過來，感覺到掌心微微溼潤，她哭了。
雲沐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有些傻，可若是不在乎，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我不會納妾，我今生只娶你一人，別哭沐沐，別哭。”他將她身上的被子掀開將她抱緊，感覺到她流淌的淚水，只覺心裡悶脹得難受，他捧着她的臉，吻着她溼潤的眼眶，他從來不知道，原來看自己心愛的人流淚時，會讓他這麼驚慌失措。
他的柔聲安撫，讓雲沐的情緒漸漸平穩下來。
她現在的狀態，真是像極了一個戀愛中患得患失的女人。
“我這樣是不是就是聖賢書上說的德行有虧？”雲沐聲音有些沙啞。
司玉晨在她脣角吻了吻。“我的聖賢書都在狗肚子裡了，哪能知道呢。”
“噗嗤”
雲沐輕笑出聲，伸手在他腰上輕輕的擰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