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傾顏的殘魂回答:“傾顏知道自己一旦魂飛魄散,洛霽楠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重聚她的魂魄。魂魄一旦破碎,即使重聚起來,也沒有原來那麼強大。傾顏知道離殤琴擁有深不可測的神秘的力量,她將我存放在離殤琴中,就是想讓我通過吸食離殤琴的力量變得強大。他日當殘魂重聚,我重新歸入她的體內,她就可以擁有比原來更加強大的力量!並且,重塑離殤琴!”
“什麼?!”白曉月不可置信,“傾顏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算計了洛霽楠……她算計了我們……”
“你們都覺得傾顏很單純很善良對嗎?”玉傾顏的殘魂忽然縱情大笑道,“看似最單純的人往往最不單純!你們都不會想到,她竟然也會算計你們……”
“不……即使洛霽楠知道了,他也會這麼做的……”
白曉月瞭解洛霽楠,所以他知道,即使洛霽楠知道傾顏利用了他對她的感情,他也一樣會不惜一切代價重聚傾顏的靈魂!
因爲,洛霽楠就是那樣無私地無怨無悔地愛着傾顏!
不求回報!
不求結果!
只求她幸福!
就夠了!
玉傾顏的殘魂沉默了。
她知道,白曉月說的是事實!
而傾顏,她也知道這一點!
“傾顏!”
綠君柳忽然一聲疾呼,打破了白曉月、鳳喻離和玉傾顏的殘魂之間的交談。他猛然轉頭看着玉傾顏的殘魂,緊張而急切地說:“快點!快點救她!她就快不行了!”
玉傾顏的殘魂遙遙看了眼臉色慘白毫無血色氣息幾絕的玉傾顏,忽然化成一縷白色耀眼的光芒,融入玉傾顏體內。緊接着,玉傾顏的身體綻放出燦爛的白色光華,晶瑩璨燦,整個人朦朧在白色的光霧中,就宛若透明的。
他們震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那光芒耀眼的光暈燦爛絢目,久久不曾黯淡。站在鳳喻離身旁的白曉月忽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被鳳喻離眼明手快扶住。白如霜連忙跑到白曉月身邊,執起他的手把脈,面露驚訝之色,詫異道:“月的脈像平和,並無異樣,他怎麼會突然……”
鳳喻離說:“恐怕是那縷魂脈歸位了。”
白曉月曾經用自己的一縷魂脈維繫着玉傾顏的殘魂,讓她得以重生,如今玉傾顏的靈魂重聚,白曉月的魂脈自然要歸位了。
“那麼月……”
“他不會有事的。”
……
“哇啊!見鬼!這裡是什麼地方!”
玉傾顏揉着摔得疼痛的胳膊,撫摸着火辣辣的喉嚨,擡頭眺望遠方。
漫漫黃沙無邊無際一眼看不見盡頭,遠遠地似乎有片綠洲。落日餘耀散落一地金黃色的光子,將綠洲點綴得金光燦爛,格外迷人。
她不是在古墓中嗎?怎麼突然來了沙漠?
玉傾顏歪着腦袋,一臉莫名。
耳邊,響起清靈悅耳的女聲,吟吟低笑,熟悉的聲線,竟然像極了她自己的聲音,“想不想知道,你跟裴沐瞳第一次相遇時的情景?”
我跟裴沐瞳?
玉傾顏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
我跟裴沐瞳素未謀面,我們之間會有什麼關係!
那女子嬌笑道:“難道你忘記了,你曾經是天上的九尾狐仙,後因與慕榮爾雅私戀,觸犯天規,被王母娘娘扁下凡間,掉在這片沙漠中。你跟裴沐瞳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這裡。”
我曾經是天上的九尾狐仙?
腦海中,隱隱約約,模模糊糊,似乎有那麼點印象。但是,她又不敢肯定……
“喏,你自己瞧吧!他來了!”
話音落,黃沙連片的遠處塵土飛揚,似有雜沓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地疾速逼近。玉傾顏瞪大眼睛詫異看向前方,遠遠地,一匹高大鏢悍的黑色駿馬出現在滾滾黃沙中,馬背上坐着一個臉帶黑暗流金面罩,全身包裹在黑色中的男人。其後約莫十步的距離,緊跟着十八個一模一樣黑色裝束的隨從,氣勢非常磅礴壯觀。
女子告訴她,“他們就是傳說中的修羅十八騎!”
修羅十八騎?!
玉傾顏直覺地聯想起黑龍佩控制的修羅十八騎,同時聯想起蕭夢離要其陪葬的修羅十八騎。她剛想問個清楚,耳邊的女子聲音忽然消失,緊接着,黑色的高頭大馬飛馳到她眼前,馬蹄微頓。
馬背上的黑衣男子如獵鷹一般銳利的目光掃過玉傾顏漂亮的容顏,手中黑色長鞭揚起,纏住玉傾顏的身軀,用力一拉,玉傾顏如同一隻彩蝶在藍天中翩舞,連鞭帶人不偏不倚地落入黑衣男人懷抱中。
濃烈的男子氣息環繞,鼻翼間飄來熟悉的寒梅冷香,震驚了玉傾顏的靈魂。
月!
“女人,你從哪裡來!”
冷漠低沉的嗓音,透着不容拒絕的霸氣和威嚴。
玉傾顏有些發怔,忽然感到腰間纏着的皮鞭收緊,她忍不住悶哼一聲,擡起漂亮的臉蛋,糾結起最兇狠的目光,狠狠瞪着男人,憤怒道:“野蠻人,懂不懂得什麼叫做憐香惜玉!你想勒死我嗎!”
“野蠻人?”
胸腔中氣流震動,發出朗朗笑聲。男人看着眼前氣鼓鼓的玉傾顏,就彷彿看見什麼新鮮玩意兒。他問:“你可知道我是誰?”
“我管你是誰!”
莫名其妙來到這個鳥不生蛋的鬼地方,莫明其妙被一個陌生男人劫持威脅,玉傾顏心裡不爽至極,沒有好臉色。
換作他人膽敢對他如此不敬,他早已將那個人鞭屍拆骨,讓那個人生不如死。可是意外的,面對玉傾顏,他非但不生氣,反而玩興十足。
“丫頭,你可知道修羅將軍?”
“修羅將軍?”玉傾顏眨巴眨巴眼睛,故意裝出很白癡的樣子,天真地問,“是專門修理鑼鼓的將軍嗎?”
“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揚聲大笑,絲毫不介意玉傾顏對他的明嘲暗諷。他說:“小小丫頭片子,膽子不小!你叫什麼名字!”
玉傾顏不答反問:“你又叫什麼名字?”
“哈哈哈哈哈哈——丫頭,等到了駐地,我會告訴你我的名字!坐好了!”
突然,馬兒高舉前腳,對空長鳴嘶囂,捲起滿地黃砂,風馳電掣,繆足奔馳。
玉傾顏只覺得本來在男人懷裡的自己,被人像抓小貓似地粗魯地抓離他的臂彎。她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已經像捲成圓筒狀的貨物,被面朝下壓在馬背上。
怎麼會變成這樣?!
顛簸的路途,震得玉傾顏反胃想吐,極不舒服。
見鬼的!這個男人到底懂不懂得憐香惜玉呀!如果不是被顛得胃裡翻江倒海,根本說不出一句話,她肯定要罵人!
她詛咒他!她詛咒他!她詛咒他!
叩!咚!
馬兒突然騰空飛躍岩石,玉傾顏被突如其來的衝擊弄痛了。
好痛!該死的!這個男人的騎術好爛呀,虧他還說自己是什麼大名鼎鼎的“修羅將軍”!我呸!
慢着!
修羅將軍……
修羅十八騎……
等等!她是不是曾經在什麼地方聽到過?!
……
所謂的駐地,就是剛纔她在沙漠中看見的那片綠洲。
美麗的綠洲,水清草綠,樹木鬱鬱蔥蔥。然而,玉傾顏卻沒有那份閒情雅緻欣賞良辰美景,因爲她已經快被震得支離破碎了。
見鬼的怎麼還不停下呀!
隨着一聲高昂啼喊,馬兒突然高舉前蹄停下不再前進。
“啊……”
隨着慘叫,玉傾顏從馬背上掉落地面。
幸好這裡是一片綠地,否則,這一摔她可得摔斷幾根骨頭,十天半個月的爬不起牀。
“見鬼的,你個笨蛋,要停難道不會通知一聲嗎?”
玉傾顏忍不住破口大罵,氣鼓鼓的臉蛋紅通通,比天邊落日的夕陽更加美麗三分,吸引了男人的全部目光。
“你說誰是笨蛋!”
男人笑在心裡,面上卻酷勁十足。他跳下馬,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當然是你!”
玉傾顏怒瞪男人,憤怒嘶吼。目光觸及男人那雙深遂有神的玫瑰色漂亮瞳眸,她的心臟突然像發生十級大地震,掀起驚濤駭浪。
月……他的眼神像極了月!
那眼神,就像熊熊燃燒的燎原火焰,既危險,卻又誘人至極,一直一直吸引着她,讓她不願意離開……不捨得離開……
月……是你嗎?
呆愣中,玉傾顏被男人一把揪起,驚愕和手臂的疼痛惹惱了她。
“放開我!無禮的傢伙!別以爲你救了我就可以爲所欲爲!”
她一定是瘋了纔會產生這樣的想法,竟然覺得他與白曉月相像!這個男人既粗暴又無禮,哪裡有白曉月的半分溫柔!他纔不會是白曉月呢!
“女人,你給我聽清楚了,不準對我大呼小叫!我的女人必須溫馴柔順!”
低沉渾厚的嗓音,透露出難言的權威和壓迫感。
“你說什麼?!”
女人?!什麼女人?!
“我說我的女人必須柔順乖巧。”
“誰是你的女人?!”
“不是女人,是女奴!”
“你混蛋!”
玉傾顏氣極,右手一揮,被男人抓個正着,指尖略施力道,弄紅了她的手腕。
“第二條戒律,我的女人不可以對我張牙舞爪!”
“見鬼!你是壞人,你幹嘛要抓我來這裡!”
玉傾顏氣極。
男人冷哼,面無表情道:“你應該感謝我!如果我不帶你回來,你就得在那片沙漠裡乾涸至死!”
“胡扯!我有辦法自救!”
嘴巴不肯服輸,心裡卻虛得很。
如果他不救她,她真的很有可能會在那片沙漠裡喪命。……
“呵!”
男人扯脣冷嘲,“不如,我把你重新扔回去……”
“不要!”
玉傾顏意識到,跟這個男人鬥嘴,她只有落敗的份。
就跟她和白曉月一樣……
看見玉傾顏頹喪地垂下小臉,男人脣角勾起滿意的弧度,他說:“女人,就應該乖乖地聽話!”
玉傾顏甩臉,賭氣道:“誰要聽你的話!”
男人冷言相向,“奴隸沒有權利反抗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