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聲音出現,緊接着她的眼前出現一幅幅畫面,她身臨其中,看着眼前的一切,準確來說,是關於某個人的回憶。
她認出這個聲音,也看出他的長相,她就是上一次以第一人稱出現在她夢中的男的——未央。
唉……每天找人給她講故事,卻次次都沒有聽到,這一次倒好了,故事自動送上們來,而且還是免費的現場版,她是該慶幸,還該說不幸……麻煩可能又要找上門來。
“你將夜願葬在了哪裡?”未央看着遠處撲蝴蝶玩的夙願,回過眸子看了一眼,在亭中看書的玄羲問道。
玄羲只是淡淡地看了未央一眼,又繼續看向他的書,不急不緩地開口:“她還沒死。”
沒死!這個信息讓未央有些消化不了,一個人被挖了心居然沒死,這也太天方夜譚了,我不敢相信地盯着玄羲的臉,想要從他的臉上得到一些線索,“沒有了心的人,還能活?”
“可以,不過是個活死人而已。”冰冷殘酷的話語,寒光凌冽的目光,他就如同地獄裡的惡魔。
“活死人?那她還有被救活的可能?”未央坐到玄羲的旁邊,問出口。
玄羲毫不避諱我問的,如實答道:“有,不過——”
玄羲話中的轉折讓未央覺得很不好,但他還是接着問了下去:“不過什麼?”
玄羲漆黑的瞳孔盛滿笑意,但是那笑讓人覺得就像是寒冬臘月的風冰冷刺骨:“不過得將心從夙願的身體掏出,重新按回她的心臟。”
“那夙願會怎樣?”未央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擔心起夙願,不希望她受到傷害,或許是因那份純真。
玄羲看着我有些緊張的神色,嘴角突然緊抿,冰冷的聲音帶着警告:“未央,別對夙願太上心。”
未央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他能讀懂玄羲話外之音,多年的老友總這樣的口氣對他說話,可想而知夙願在他心裡的分量,可這分量中可能利用最大。
未央側過臉去,看着在梨樹下獨自玩耍的人,垂眉一笑,輕聲承諾:“放心,我只是把她當做妹妹。”
玄羲知道未央有個最疼愛的妹妹去世,這個理由最能說服他,也能說服未央自己那顆悸動的心。
未央故作無所謂地看了一下玄羲,又接着問剛纔的問題,還是不甘心,想要知道失去心的夙願會如何,“你說夙願失去心會如何?”
玄羲擡頭多未央了我幾眼,並沒有看出太大的端倪,這纔回答:“有意識地永久沉睡黑暗,直到再有一顆心,才能解脫。”
“怎麼會這樣?”未央有些驚愕地瞪大眼睛,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
“這就是一個人偶以外界之力擁有心的後果。”玄羲合上書,擡頭看向遠處夙願,殘忍地笑着。
一瞬間未央真想站起身指着好友的鼻子大罵,可是他沒有這個權利,而且也沒有資格去罵,我淡淡地闔上眼,不再多想:“你準備讓夙願做什麼?”
“永遠留在我身邊。”玄羲說出的話與臉上的冷酷無情自相矛盾,我不禁爲夙願擔心起來。
我和玄羲的對話進入沉默的時候,夙願突然進了亭子,坐在未央和玄羲的中間,兩隻握成拳頭小手同時伸向他們,然後慢慢攤開。
雪白美麗的梨花在那粉嫩白皙的手上綻放,她的眉、眼、嘴帶着渾然天成的純真微笑,望着未央與玄羲,
含笑着說出一串不太流利的句子:“梨、梨……梨花很、很漂亮,送、送給羲和、和未央。”
“小傻瓜。”未央笑着接過她手中的梨花。
玄羲卻直接將梨花插在了她的髮髻,眼裡有了少許柔色,說出少有的讚美:“這樣才漂亮。”
未央僵硬地拿着梨花,看着夙願笑得更歡,心裡微微有些擔憂,又看向玄羲,暗自嘆了口氣,玄羲,你到底在打算什麼……
我看着她爲帶着痛苦的神情,又看了眼神色狠戾的玄羲,開口說了句:“義,你過火了。”
玄羲神色微微一變,之後鬆了鬆手,卻並沒有放開,而是拉着夙願下來,冷冷地警告了她一句:“這個院子禁止入內。”
夙願從未看過如此語氣對她的玄羲,她咬了咬下嘴脣,有些膽怯地點了點頭,心卻突然猛地疼痛一番,像是有人拿着鈍了的匕首狠狠戳着心臟。
她一下子捂住胸口,疼得兩眼冒水花,爲什麼心突然如此疼了起來,這個被禁止的院子,到底隱藏了一個什麼秘密。
玄羲看也不看一眼夙願,轉身走進了院子。
院子的門在玄羲的身影消失後,緊緊地關閉,沒有留下一絲縫隙。
未央看着夙願那悲傷的眼神,心中不由一緊,伸手拉住她的手,也不再顧得什麼男女有別。
“願兒,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不然會被羲討厭的。”未央故意這樣的撒謊,純粹天真的夙願也真的相信了,立刻對着他笑了起來。
“謝謝你,未央。”清澈帶着甘甜的聲音,讓未央一瞬間有一種負罪感,想笑卻笑不出來。
“我帶你出去玩,外邊的世界很好玩。”未央甩掉心中的一絲負罪感,拉起夙願的手,向着莊園外走去。
夙願一聽到好玩的,就緊緊拉着未央的手,纏着我,讓我給她講講到底怎麼好玩,有沒有莊園裡好玩等等一系列問題。
“等你看到外面的世界之後,你就知道了。”未央讓門口的僕人準備了一匹馬,轉頭看着夙願笑着回答。
夙願聽完未央的話,很聽話的點了點頭,那雙美麗純真的眸子撲閃着如星辰般璀璨的光澤,美得讓人不由癡迷。
他也真的看得癡迷了,等到僕人牽着馬走來,喊了好幾聲,他纔回過神,不好意思地對着夙願笑了笑。
夙願也對着他笑了笑,絲毫不覺得他剛剛失禮,其實他想多了,現在的夙願單純的入一張白紙,根本不知道男子對女子直視是一件很失禮的事。
未央一個躍身騎上馬背,向着夙願伸出手,淺笑說道:“來,我帶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夙願有些遲疑地伸出手,眼角的餘光有些害怕地撇着未央身下的馬兒。
未央笑了笑,拉住她的手,將她拉上馬背,在她的耳邊說:“不用害怕,有我在。”
夙願扭頭看着未央點了點頭,纖瘦的身子緊緊貼在他懷中,仍舊微微有些顫抖。
看到這樣的夙願,未央嘴角不自覺笑了起來,接過僕人遞過來的馬繮,夾緊馬肚子,朝着山下的集市飛奔而去……
“你怎麼在這裡睡着了,着涼了,又病了怎麼辦?”韋廣暉剛剛回來,就看到朱霜霜靠在柱子上睡着了,雖然已經到了夏天,但是今天的天氣並不是多好,還有風,這樣睡着肯定會生病。
夢被打斷了,朱霜霜也從夢中醒過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着眼前帶着怒氣的紅眸,不解地眨動了下眼睛:“紅眼兔子,我沒惹你吧?”
“你這小傢伙真是越來越不會照顧自己了,你這樣子生病了怎麼辦!”韋廣暉說着直接一個公主抱,大步向前,一腳踢開房門,向着牀邊走去。
朱霜霜被驚悚到了,愣怔了很久纔回過神來,望着韋廣暉皺了皺眉頭,想要從他的懷中跳下來。
“別亂動,聽城主說,你今天不想吃飯,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韋廣暉說就說,眼睛直接將朱霜霜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朱霜霜的眉頭越皺越緊,她陰沉着眸子,不悅地說:“我就是困,你的眼睛瞎看什麼!”
“一個大老爺們,看一眼怎麼了,難道你是小女子?”韋廣暉說道最後眼神變得邪魅無賴,大有想要將朱霜霜全身拔了,來看看她是不是一個男的。
朱霜霜看着韋廣暉那很明顯的眼神,趕緊抓緊自己的衣服,防止眼前的這個紅眼兔子亂來,真得將她扒光了來看,那個時候就完蛋了。
“小爺我有潔癖,不行啊!”朱霜霜嘴巴不饒人地對着韋廣暉說道。
韋廣暉覺得玩的差不多了,也將剛剛的氣勢收斂了,直接將朱霜霜扔到牀被上,免得傷了她。
朱霜霜被扔出去的那一刻,就想到了會很痛,當她直接陷入被褥中的時候,她詫異地回頭看了一眼韋廣暉,心裡想着,這個死變態的紅眼兔子,原來也沒有那麼壞。
韋廣暉看着像一隻小懶貓一樣陷在被褥中的朱霜霜,紅眸中閃過一絲寵溺,最後被嚴肅冷峻所代替:“你不是那種到底就睡的人,說,到底發生什麼?”
朱霜霜就知道瞞不過眼前的人,從被褥中爬起來,仰頭望着韋廣暉,回答:“我又做夢了,夢見了未央與夙願,還夢見了以前的夜城主,還有那個背藤蔓纏繞的夜願的小院,夙願想要進去,被夜城主狠狠禁止了,可是夜願跟我說過,她認識夙願,而且還喝過夙願泡的茶,這讓我有點匪夷所思。”
“你有沒有問過,那藤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韋廣暉現將視線放在藤蔓上,其他的事慢慢來,他感覺這藤蔓很是古怪,在夜願小院的方圓幾百米內,都找不到它的根。
朱搖了搖頭,她說:“我沒問,你也感覺到這個藤蔓很詭異?”
“恩。”
夜願蒼白的臉頰苦澀地笑着,彷彿下一刻她就會死去一般,可惜她無法死去,因爲那個身份。
“無所謂,看着你痛苦,我就很痛快。”
“你就這般的恨我?”夜願悲傷地望着玄義。
“如果不是你聯合樓炎,虞怎麼會離開我,而嫁給他,夜願,夜願,你說我能不恨你!”玄義冷冷地笑着,那雙寒冰似得眸子沒有一絲溫度,“既然你想嫁給我,我就娶你,我要讓你永遠只能看着我,而得不到我,看着我怎麼玩弄你!”
夜願輕輕閉上眼睛,將要奪框而出的眼淚,逼了回去,笑了笑:“就算沒有我,你和姐姐也不會在一起,因爲姐姐早已經是樓炎的人。”
現在夜願的這些話,玄義根本就不相信,他對她的第一印象已經定了下來,無論她在說多少,解釋多少都無事於補。
“事到如今,你依舊如此冥頑不靈,你就永遠待在這個院子裡慢慢地死去吧!”當時他說完這話就離開了,在他將房門關上的那一刻,他看到藤蔓瘋狂生長,將整個門纏了一圈,只露出一個大概的門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