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金蟬&親吻

肩窩和腰間的刺痛刺激着凌若初這幅身子敏感到可怕的神經,迷糊中,我能感到自己不停地抽搐,冬日的寒冷成千上百倍誇張放大,似乎鑽進了骨頭縫隙、皮膚紋理,讓人忍無可忍,我死死咬着牙關,拼了命地不□□出聲,以至於牙口深處滲出了血腥。有人用力掰開了我的嘴,塞進來冰涼的異物,我立刻毫不客氣得咬住,口中的血腥立刻大肆氾濫,一股腥甜涌入喉頭,一股氣就這麼倍憋在咽喉,然後渾身一鬆,忽然再次失去了一切知覺。

之前,唯有一次睜眼,看見霍家臣平靜如水的容顏和馬車頂棚那妖嬈的西番蓮圖騰,聽着車軲轆碌碌而行的噪聲,心中知曉此危險已過,就又閉眼專心抵抗疼痛了。

“哎喲,你怎麼這麼多事,認識你我可算倒了八輩子的黴嘍!”沒有疼痛的感覺我享受了還不到兩分鐘,就聽見一人唉聲嘆氣得在我身邊打轉轉,同時身邊像放了一個暖爐一般,一股暖流包圍了我。

“還閉着眼睛裝什麼深沉啊,都元神離竅了,你現在就是一生魂!”後腦勺捱了一巴掌,我氣得咬牙切齒,那人兀自嚷嚷,“又不是第一次,怎麼還這麼遲鈍呢!”又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砸上我可憐的後腦勺,我驀地睜開眼睛,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劈頭朝面前的黑影子砸去,只聽撕心裂肺的一聲嚎叫,一盞破敗的紙燈籠咣噹落地,光線撲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人身上,我嚇得一哆嗦,連忙堆起討好的嘴臉,上前扶他:“鬼差大人,怎麼是您吶,您老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吶?”

此人枯瘦如差,臉色灰白枯槁,渾身上下就頂了一張破舊之極的老鼠皮,顯得灰不留揪,毫無政府公幹人員的派頭,更別提手握重權的耀武揚威,任誰看了他也不信,這就是堂堂地府往生殿點冊官!

要是哪個人能和他搞好關係,死後不想投胎,只需讓他把往生冊上的名字劃去,就能做個逍遙自在的孤魂野鬼,在人間痛痛快快得折騰一番再回來,也無人知曉!

就是這位仁兄和閻王搭夥騙得我穿越到這裡,好日子沒過上,倒是血光之災招惹了不少!

但,人家畢竟是‘位高權重’之鬼,下一世投胎之時,說不定還得靠他走走後門,得罪不得呀!

鬼差顧不得我,手忙腳亂得拾起地上的紙燈,大口吹着被燒着的紙面,終於吹滅了,才反手一巴掌打在我腦門上,氣得臉皮鼓脹:“你個死孩子,燈籠一滅我就得回地府,你身子裡的毒還沒解,不想活了?!”

我委屈萬分得癟了癟嘴巴,“你老打我幹什麼,我又沒中毒,你趕緊回去吧!”

鬼差氣得一跺腳,又要打我,被我逃開,他指着我的鼻子罵道:“我們王爺給了你那麼好的穿越機會,你沒事坐家裡享享清福不成麼?沒事撒着腳丫子往外瞎跑什麼呀,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殺你麼!你這幅身子又不是金剛鑽打的,敲一敲都能碎了,你還逞能對抗那些亡命之徒,要不是王爺派去的小鬼在他們眼前晃悠做障眼法,你以爲你能逃得了幾隻飛鏢?那些人對你恨之入骨,早就行動了好幾次,只不過前幾次刺殺你的人都被你家小侄兒神不知鬼不覺得給逮捕了,這次他們抱着必死的心,兵器上都塗滿了劇毒!”

“什麼,這麼卑鄙,竟然有毒!”我義憤填膺地捂着右肩,心裡算計着要是能回到現代,一定要偷一些生化細菌彈,回來一炮彈轟的他們肌膚潰爛,生不如死!

“要不你怎麼疼得死去活來呢!這種毒可夠邪惡的,先叫你疼個七七四十九天,然後在從裡爛到外,活生生爛死,你說可怕不可怕!”

“可怕可怕!”我連連點頭,抓着他的衣袖央求道:“那您還不趕緊給我解毒哇,再晚了,說不定五臟六腑都開始腐爛了!”

“哼,”鬼差橫了我一眼,“人鬼殊途,我哪能解得了你身體裡的毒!”

我想想也是,着急了,“那你來就是爲了眼睜睜看着我死?”

“當然不是!”他就地坐下來,用眼睛示意讓我在旁邊坐下來,然後掏出一包精裝過濾嘴香菸,在我驚呆的目光中,放在燈籠裡點燃了,悠哉愜意的吞吐煙霧,過了一會子笑眯眯得感嘆道:“煙可真是個好東西,活人抽多了會死,死人抽再多也沒事,所以那些得因爲抽菸而死的人,家屬就會燒很多上好的煙到陰間,我這把千年老骨頭才能享一享人間的福氣。”

“你倒是快活了,我呢,不僅要吸二手菸,還得等死,真是沒道理。”我憤憤不平。

鬼差道:“陽間有神醫和若干太醫提着腦袋治療你,還有你那天命小侄兒坐在牀頭給你壓陣,更有那佛前修行萬年的金蟬子……不是,更有那風姿綽約人才絕豔的小情人霍家臣不惜萬金只求一隻千年靈芝爲你保命,你有什麼好怕的!”

我想了想,覺得很對,便問:“那你來到底幹什麼呢?”

鬼差吐出一口煙,挑了挑眉:“要是我說,我怕你靈魂出竅,覺得害怕或者無聊,來陪你聊天你信不信?”

我猛烈搖頭啊搖頭。

“聰明!”他豎起大拇指,“其實我來吧,一是怕你被你的鬼差緝拿了,二來怕人間那幫人治不好你,你的元神無法回到身體裡去,也好一腳把你踢進去,三來,免得九重天上那幫無聊的記者再來劫持你,壞心腸胡亂寫,敗壞我們王爺的名聲。”

原來無論人間的醫生們能否治好我,我都死不了啊。

我鬆了一口氣,安心地坐下來,相對無言了一會子,我發現,煙霧繚繞中,一張不說話的鬼臉,實在可怕至極,倒不是他危險,就是看着脊背就發涼,於是我忙跟他搭話。

“鬼差大人,您方纔說,我的仇家很多,難道那些刺殺我的人,真的是被凌若初迫害到家破人亡的嗎?”

“是啊。凌若初雖然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卻也是個經商的天才,商人都是重利輕義的,爲了目的不擇手段,是優質商人的必備品質,所謂無毒不丈夫,就是因爲看重了她心狠手絕的特點,安老爺子才把畢生的經驗都傳授給她,並把家業交給她打理。安家能走到今天這種高度,和凌若初狠絕的手段不無關係,她爲了把生意擴展到西域各國,絲綢之路上被安家逼死的商人,可是不計其數。”

他砸吧了兩口煙,又道:“你瞧我,爲了你,被王爺逼着看安家的資料,累得我吐血啊!”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還敢邀賞?要不是你,我會附身到這個毒女子身上?我要是穿越成了安家大小姐,過着錦衣玉食、無憂無慮的大小姐生活,多麼的逍遙自在!現在倒好,累死累活,還得揹着凌若初的黑鍋,我,我掐死你!!”

“喏。你掐吧,你掐吧!”他主動把脖子伸到我面前,我輕輕一撥拉,這顆枯槁的腦袋果然掉了下來。

“太噁心了,你趕緊把脖子擺回去!”我無奈得退了回去。

“嘿嘿,你要是能掐死我倒好了。對了,你不是有凌若初的記憶嗎,怎麼還不知道她做的這些事情?”

“我哪知道,這一部分記憶,她沒給我!哼,反正都想騙我去背黑鍋,生怕我知道了真相,不願意去了,沒人替她照顧安家!這個自私鬼!”

“你現在抱怨有什麼用,人家已經和她丈夫投胎到人間,做青梅竹馬去了,三生石上還有他倆的名字呢!我們王爺說,這是天數,合該你倒黴!”

“天數?老天爺忙得要死,哪裡顧得上我這樣的小人物啊!”憤憤說完這一句,忽而覺得耳熟,彷彿在哪裡說過一樣,想了半天,終於想起在波若寺吃齋的時候,我說過類似的話,只不過老天換成了佛祖,那時候爲什麼這麼說來着?

那老和尚好像提到了金蟬子……金蟬子,方纔鬼差好像也提到了。

“鬼差大人,你知道金蟬子是什麼東西嗎?”

他一支菸已經抽完,正在取第二支,聽到我的話,手一抖,煙掉在地上,轉眼消失不見。

他懊惱得抓了抓頭上稀少的毛髮,眼神閃躲,不敢看我。

“鬼差大人,你要是瞞着我什麼,小心將來我告到天庭哦。”我一瞬不瞬得看着他,稍加威脅,他終於擡起頭來,一臉決然:“你別問,問了我也不說,你掐死我,我也不說!”

我笑了,“不說就不說嘛,我還能逼你不成。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一些,金蟬子不就是個人嘛,你方纔已經說了呀,他在佛前修行了一萬年,現在已經成佛吧?”

“胡說,它纔不是人,它是個靈物,是供奉佛祖的香爐,千年有精氣,萬年有靈氣,釋放出的香氣,能起死回生……”說着,他忽然捂住了嘴巴,瞪着灰白的眼珠子,嘟嘟囔囔:“死丫頭,你套我話!”

香爐?有了靈氣?

那老和尚是如何得知佛前的靈物的呢?

帶着疑問,我逼近了鬼差,剛要開口,他忽然叫道:“哎呀,燈快滅了,我得回去了!”然後捏了捏手指,鄭重說道:“陽間的神醫很厲害,你的毒清了,趕緊回去吧!”

說着就要踹我,我反射性得躲閃,卻被他拉住了胳膊。

“最後交代你一句:兩天之後,你還又個冤家要找上門,他是個危險人物,你切莫反抗,否則又是一場血光之災。”

“他是什麼人,萬一是採花大盜我也不反抗嗎?”

“時間來不及了,我就求你一句,不論是什麼人,都不許反抗,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千萬別叫我再跑一趟了,你可不知道陰魂到陽間來一趟,回去得躺幾個月下不了牀呢!”說罷一腳踹過來,燈籠也在同時,熄滅。

那張枯槁的臉上,狡黠的表情隱沒在黑暗自然沒有被我瞧見。

鬼差還有一句自白,小樣的,想套我話,再修煉個萬把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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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窒息的感覺憋醒的,眼睛還沒有睜開,先把胸前那沉重的壓迫去掉,手一動,卻被人緊緊地抓住了腕子,我全身一凜,莫非採花大盜提前來了?

驀地睜開眼睛,眼前卻是一片黢黑,什麼也看不見。

“什麼人!”我一聲呵斥,同時舉拳就要將此人打下去,那人卻將我壓得緊緊的:“別動,嬸孃,你肩膀上有傷,剛剛纔包好,別扯開了。”

是以琛的聲音,我頓時鬆了一口氣,繼而顧不得全身的疼痛,一把抓住他的手,顫抖地問道:“以琛,我怎麼什麼都看不見,我是不是瞎了?”

以琛沉默着,沒說話,臉卻慢慢伏下來,幾乎貼着我的,他的氣息噴吐在我的臉上,讓我後背一陣戰慄,“嬸孃,你看不見我麼?你真的看不見麼?”

是的,我看不見!!我幾乎就要當場哭出來了!平生最怕的就是失明!像我這樣沒有安全感的人,看不見,還不如讓我去死。

我的心深深沉到谷底,一時間萬念俱灰,兩股熱淚從眼眶中流出,說不出話來。

一片溫熱柔軟落在眼角,眼淚被抹去,以琛有些刻意壓抑的聲音,在耳邊低低地響起:“傻瓜嬸孃,現在是深夜,侄兒沒有點燈,你失血過多,又昏迷了幾天,當然不適應黑暗。不如你現在睜開眼睛,再看一看侄兒……”

我渾身一震,驀然張開眼睛,只見朦朧中有個熟悉的輪廓在眼前,而窗外黑影斑駁,燈光黯淡,藉着這股幽暗光芒,至少能看出院內佈置,花樹參差,竹影斑駁。

以琛輕輕一笑,揉了揉我的臉,柔聲說道:“嬸孃,能再次看見這個世界的感覺如何?”

我毫不客氣地伸手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惡狠狠地說道:“很好,要是沒有你這個可惡的小子在這裡嚇唬我,更好!”

以琛痛呼一聲,卻壓抑着戛然而止,只是一手擒拿了我兩隻手,一手仍舊萬分溫柔地揉着我可憐的腮幫子,他的臉對着我的,日常漆黑的眸子不知爲何泛着悠悠紅光,如同惡魔覬覦寶物一般,巴巴地盯着我,我被那眸光吸引,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不知不覺,他的距離似乎越來越近,彼此之間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當我被那灼熱的氣息薰得有些頭暈目眩的時候,以琛的臉和我的臉之間的距離不到一點五公分。

他終於不再動,帶着淡淡哀傷的語調說道:“嬸孃,你答應我,不再隨便和別的男人去荒郊野外,置自己的安危於不顧,好不好?”

拜他強大的壓迫感所致,我不得不連連點頭,只圖能早些解脫。

他如釋重負地吁了一口氣,啞着嗓子說道:“嬸孃的承諾可算數?”

我趕緊說道:“自然,自然!我也不想死不是!”

“嬸孃很乖,侄兒說什麼,便應什麼。侄兒想獎勵一下嬸孃,好麼?”他的嗓音前所未有的喑啞,好似完全脫去了初見時的童音,變成了磁性十足的男聲。

他要獎勵什麼?我突然想起數日前,在書房裡,他親在我鼻尖的那一下,心尖兒一顫,說不清是抗拒還是期待,就這麼一猶豫,他的脣已經覆蓋下來,準確無誤地包裹了我的。

我再次僵硬了,兩手被他攥得麻痹,兩腿則不聽使喚,根本動不了,大腦更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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