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謙孤零零一個人站在畫桌旁邊裡,從菱月離開這裡之後,他就這麼站着,像沒了魂魄一般。手裡拿着的畫筆,久久的不肯在畫紙上落下一筆。畫什麼呢?每次提起畫筆的時候,眼前總是浮現出菱月美麗的面容。她的美,她的笑,已經成了他腦海中磨滅不去的記憶。每次看到菱月傷心的時候,誰知道他心裡的痛?可是現在,讓菱月傷心的人,竟然成了自己。
“砰砰砰。”門外,有人用力的敲打起了門板。
“凝凝。”子謙心裡一驚,畫筆便從手中掉在了桌子上。還沒有等他去開門,那緊閉的門板,已經被來人用力的推開了。
耀眼的陽光“呼啦”一聲便係數射了進來,他下意識的遮了遮眼睛,纔看清楚,門外站着的,赫然是隻見過一面的司馬田。
“呵呵呵,這門板真不結實,一推,你看就開了。”司馬田嬉笑着爲什麼擅自的闖入找了個看起來並不怎麼好理由。
“司馬兄?”子謙略感意外的看着莫名前來的司馬田,道:“好久不見了,來看書畫麼?怎麼好像很急的樣子?”
“是呃,看看書畫、看看書畫。”司馬田乾咳了兩聲,在屋裡踱了幾步佯裝是看畫,實際上是想找個好一點的話題,以便能夠解開自己心中的疑問。
就這麼幹轉了兩圈,卻見子謙一點也沒有要招呼他的意思,只顧着低頭看桌子那張已經被墨汁浸染了的畫紙。
司馬田又幹咳了兩聲,慢慢的踱到子謙的面前,道:“陸兄,你看啊,我這裡呢有些事情弄不明白,想要問問你。”
子謙擡了擡眼皮掃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司馬兄有什麼事情就說吧,不用客氣。”
“喏,是你說的哦。”司馬田一副得了便宜還要賣乖的樣子,道:“其實,事情倒是也不復雜。就是,我想問問,爲什麼你看到沈凝的那個玉佩就發火,那個玉佩是不是有什麼秘密?”
子謙楞了一楞,擡頭看他,故意裝出一副不解的樣子,道:“什麼玉佩?什麼秘密?司馬兄到底想要說什麼?”
司馬田呵呵一笑,又踱了兩步,道:“你不用裝糊塗,其實我也知道,那個玉佩並不是一般普通的玉佩。雖然它到底是什麼用途我還不知道,當然,我也並不想要知道。我只是想要問問,這個玉佩對沈凝來說,存不存在危險?”
子謙頓了一頓,緩緩的問道:“你這麼急的跑來問這些就是爲了想要知道凝凝有沒有危險?”
“當然,要不然還會爲誰?爲了你?”司馬田點頭承認。
子謙微微一笑,道:“原來,你也喜歡她?不錯,凝凝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女子,你喜歡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哎,打住。”司馬田伸出手來制止住子謙的話,解釋道:“我是喜歡她。不過,我喜歡她,是因爲我把她當成我的妹妹。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她對我來說,是親人。”
“親人?”子謙冷笑了一聲,道:“說的多好,這世間的親情的確是彌足珍貴。可是,又有多少人真的會爲了親情而做出犧牲呢?”
“你哪來那麼多的話?”司馬田有些氣憤得喊道:“我來就是問你關於那個玉佩的事情,哦不,關於那個玉佩會不會對沈凝有所傷害?你在這裡談論什麼親情的問題?”
子謙收了那絲冷笑,定睛的看着司馬田,問道:“你真的關心凝凝,那麼,爲了凝凝你是否願意搭上自己的性命?”
司馬田有些驚異,擔心的瞪大了眼睛,道:“你什麼意思?那個玉佩真的能夠傷害沈凝?還是、還是擁有這個玉佩的人是你的仇家?陸子謙,我實話給你說,那個玉佩不是沈凝的,是、是我的。對、對,真的是我的,是我買的。你要是有什麼仇,就衝着我來好了,千萬別傷害沈凝。”
子謙沒有吱聲,似是在回味司馬田的話,又似在分辨這話的真假,兩個男人爲了同一個女人而就這麼僵立着,空氣一瞬間便凝結了起來。
似乎過了許久,子謙才輕輕的嘆了口氣,道:“凝凝有你這樣的一個朋友,也算是福氣了。不過,這件事情,又豈是我們想要犧牲就可以的呢?”
司馬田一把上前抓住子謙的衣領,怒道:“陸子謙,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沈凝可是一直把你當朋友的,你當真是要害死她?”
“要害死她的人不是我!”子謙一把將司馬田的手掃到一邊,瞪大了眼睛,道:“這就是命你知不知道?凝凝的命運註定要跟一個國家的存亡有關係,你能擋,還是我能擋住這命運的捉弄?”
“你說什麼?”司馬田楞了一下,不相信的問:“沈凝關乎一個國家的存亡?你的意思、你說的是玄月國?”
子謙再聽到他提到玄月國這三個字的有時候楞了一下,驚問:“你怎麼會知道玄月國?你知道玄月的事情?”
司馬田搖了搖頭,道:“你不用知道我怎麼知道的,我問你,那個玉佩,是不是就是你們想要尋找的無生佩?”
子謙點了一下頭,道:“不錯,是。而凝凝,正是擁有無生佩的那個人。”
“原來文月說的真的。”司馬田喃喃的低語,又瞬間提高聲音大叫:“照你這麼說,那沈凝豈不是很危險?會有很多的人等着要害她的,天哪,怎麼會這樣,沈凝怎麼會是擁有無生佩的人?”
子謙瞪着司馬田,逼問道:“你到底知道什麼?你並不是玄月國的人,可是你又怎麼會知道玄月國這麼重要的秘密?”
司馬田斜了他一眼,道:“這個很重要嗎?凡是秘密總是會有人知道,這並不奇怪。關鍵是凝凝該怎麼辦?怎麼辦?”
“我若是知道就不用這麼苦惱了!”子謙憤憤的揮手將桌子上的畫紙掃到了地上,一臉失落。
“哦,對了。”司馬田想到什麼似的大叫:“我知道破解玄月國的詛咒需要無生佩,既然無生佩已經出現了,那你就拿着那個無生佩快點回玄月國呀?不要讓它在待在凝凝的身邊了。”
“現在還不行?”子謙搖頭否定這個提議,又跟他解釋道:“無生佩剛出現,靈性卻還沒有恢復,必須要等到月圓之夜纔可以。如果在無生佩的靈性沒有恢復的時候冒然拿走,不但無生佩會毀壞,連凝凝也會有危險。”
“那你就帶凝凝回玄月國啊,趕緊的回玄月國去破了詛咒不就行了嗎?”司馬田又急急的說出自己的另一個想法。
“你知道破解詛咒該怎麼做嗎?”子謙皺着眉頭瞪着他:“如果破解詛咒也危險怎麼辦?那不是把凝凝同樣推進火坑嗎?”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要怎麼樣?難道眼睜睜的看着凝凝被人殺死?”司馬田急的在屋子裡團團的打着轉。
“我也不知道。”子謙懊惱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我也不希望凝凝就是我要尋找的人,我也不希望她有危險。可是現在,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辦法想。”
“你可不能這樣啊。”司馬田擔心的拉了一下子謙的胳膊,道:“能夠救凝凝的大概只有你了,你可不能有事啊。”
子謙點頭表示知道,又道:“我想,無生佩剛現身,還沒有靈性,即便此時毀掉也沒有用,所以,凝凝暫時還是沒有危險的。”
“那你打算怎麼做?”司馬田着急的問。
子謙想了一想才道:“我要去見一個人,只有他才知道要怎樣救凝凝。”
“那好,你快去。”司馬田催促道:“我也要回去,我想,我也應該幫得上忙。對了,我都忘了,你也是玄月國的人,你不會爲了自己而害沈凝吧?”
陸子謙淡淡一笑,反問道:“你覺得會麼?我會爲了自己而傷害凝凝嗎?”
“我相信你不會!”司馬田在子謙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拍,道:“沈凝的眼光最好,挑中的朋友都是個頂個的良友。好了,陸兄,我先走了,沈凝就拜託你了。”
話音剛落,還不等子謙又些反應,司馬田就已經衝出了風雅軒的大門,不見了在蹤跡。他是着急回去的,因爲他知道,想要傷害菱月的人就是現在住在他家的那個老妖婆。她一心要玄月國滅亡,一定會不擇手段的傷害菱月。也許,他不能做太多,但至少要監視一下她的舉動。或者,先下個毒毒死她,讓她沒有這個機會再做壞事。
陸子謙輕輕的對着那個消失的背影嘆了口氣,擡頭,看看屋外已經漸漸暗下來的夜色。他決定去找巫天師兄,也許,只有巫天師兄能夠救她了。至少,他要知道怎樣破解玄月國的詛咒,會不會傷害到菱月的性命呢?
輕輕的從外面掩上風雅軒的門,擡頭時看到天空中慢慢升起的一彎新月,月滿之時無生佩的靈性就會恢復,時間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