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004年6月17日。

楊宇清和楊姍各地奔波了十多天,拜訪了不少研究殭屍成因的研究大師,都沒有得到比較符合肖蘭的死亡狀態的解釋。但是有一個研究大師透露了一個消息,在北京有個叫麥康的博士在研究海地的“巫屠術”。

楊宇清和楊姍即刻起程飛往北京。

經過多方打聽,終於得到了麥康博士的住址。

楊宇清敲響了麥康博士的家門。

門開了,一個滿頭銀髮但精神矍鑠的老人問:“你們找誰啊?”

楊宇清禮貌地說:“打擾了,請問這是麥博士的府邸嗎?”

老人點了點頭說:“我就是!”

“麥爺爺好!”楊姍甜甜地叫了一聲。

麥康博士馬上樂呵呵說:“你們好,來來來,進來坐吧!”說着把楊宇清和楊姍請進了屋內。

麥康博士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老伴,然後讓老伴給他們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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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小鬼來找我有什麼事啊?”麥康博士笑呵呵地看着他們問。

楊宇清感覺到麥康博士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人,便不再拘束。

“是這樣的,我們聽說您老在研究海地的‘巫屠術’?”楊宇清試探地問。

麥康博士一聽更樂了:“我研究了這麼多年一直很少有人來問我這事,因爲我的研究一直是人們不感興趣的東西,甚至有人打着科學的口號討伐我,說我是宣揚迷信思想,所以我的研究一直少有人問津。想不到今天會是你們兩個小鬼來專程來找我打聽這事。說吧,你們想知道什麼?”

“我們想知道‘巫屠術’中的殭屍是怎麼製作出來的,那種注射的藥物是什麼,從哪裡可以得到,這種殭屍又有什麼特點?”楊宇清問。

麥康博士用驚異的眼神看了下楊宇清:“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知道的東西還不少嘛,國內知道‘巫屠術’的人並不多,象你們這麼年輕的基本上沒有。”

“麥爺爺,我哥是博而不精,但你是大行家啊,所以我們專程來向您請教。”楊姍說。

“你這小丫頭,嘴還真甜啊。”麥康博士笑呵呵地對楊姍說。

“這巫屠術是源自加勒比海的海地的一種巫術,就是巫師給即將死去的人注射某種藥物或者灌以湯藥,藥物可以讓人在一段時間內出現假死的現象。在病人死後,他們在到此人的墓地,給屍體注射或灌注另一種藥物 可以讓屍體恢復知覺,但被複活的人將失去意識,任人擺佈,成爲活死人,這樣的活死人可以連續工作十幾天而不用吃飯和休息!所以,在海地很多大莊園的莊園主都請巫師爲他們製作這樣的殭屍爲自己勞動,找不到死人時甚至殘忍地殺害活着的人用來做殭屍,這是一種滅絕人性的做法。”麥康博士說着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楊姍膽小,嚇得緊緊抓住楊宇清的手臂。楊宇清輕輕拍了拍妹妹的手,示意她別害怕。

“現在,巫屠術在各地基本已經絕跡,但是在一些交通閉塞、外人罕至的窮鄉僻壤依然存在。據一些做過相關研究的國外人士的調查,那些施行‘巫屠術’的巫師,大都爲莊園主所豢養,至於他們所用的***劑究竟是什麼,一直是研究人員所致力探求的。”麥康博士說。

“那您現在找到這種藥劑了嗎?”楊宇清問。

麥康博士笑了笑說:“我找到了,整整20年我才找到。1981年我在日本《每日週報》上看到有關於海地 ‘巫屠術’的報道,從那時就開始研究。但是我的研究一直沒什麼進展,因爲沒有足夠的研究資金,我向不少機關申請研究資金都遭到了拒絕,他們認爲我說的是無稽之談。直到5年前,一個私企老闆贊助了我,我才得以親自赴海地考察。此後的兩三年裡我基本上都是在海地度過的,有幸的是,兩年前我終於找到了這種藥草。”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藥草呢?”楊宇清問。

“小鬼,我不能告訴你啊,雖然你們看起來並不是壞人,但是我不能把這個秘密泄露出去。”麥康博士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種花草在海地很常見,它有一種特殊的香味,這種香味可以保持很長一段時間,而且它的生命力很強,在中國也可以成活。最奇特的在於這種花草的香味有一種不爲人知的效果,當一個人處於精神緊張或是恐懼狀態下時,也就是在人的意志變得薄弱時,它能讓人的自我控制能力消失,完全聽命於外界的指令。”

楊宇清點點頭,這正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因爲在別墅的院內和別墅裡面都有一些散發出奇異香味的盆裝花草,不出意外的話就是麥康博士所說的這種花草。

“垂死的人或者剛死但是身體機能還能運做的人,意志已經變得相當薄弱,所以如果這個時候用這種花草製成的藥劑或湯藥注射或灌入體內,就能做成一個活死人,也就是能聽從指令的活動殭屍。”麥康博士說。

“對於已經完全死去的人沒有作用嗎?”楊宇清問。

“是的,”麥康博士點點頭,“因爲完全死去的人身體技能已經停止運做,藥物已經不能進入體內。”

楊宇清點點頭,他已經找到了徐子衛和林峰自殺的真正原因,而且也找到了肖蘭成爲活死人的原因。那麼就剩下一個問題了,那就是龍光怎麼會有這種藥劑而且有這麼多的盆裝花草。

“麥康博士,您不介意我再問一件事吧?”楊宇清問。

“小鬼,有話就說,不用和我打啞謎。”麥康博士笑着說。

“您說是一個私企老闆資助你做的研究,我想知道這個私企老闆是誰。”楊宇清說。

麥康博士呵呵一笑說:“這事我可不能告訴你,因爲我答應過他決不泄露他的名字。”

楊宇清笑了笑說:“不如這樣吧,就讓我來猜一猜,您不必說出他的名字,只要告訴我猜得對或不對就行了。”

“有點意思,小鬼你若猜對了,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如實告訴你。”麥康博士說。

“好,一言爲定!”楊宇清笑了笑說,“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個私企老闆就是恆汽公司董事龍光。”

麥康博士一聽滿臉驚愕:“小鬼,你還真不賴啊,什麼都知道!行,我老頭子輸了,說吧,你還想知道什麼?”

“我還想知道,龍光是不是從你這裡拿去了用以製做***劑的花草?”楊宇清說。

“不錯,他拿去了好些花草。”麥康博士說,“難道他做了什麼壞事?”

楊宇清見時機已經成熟,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如實告訴了麥康博士。

“博士,我們希望您在必要時能出庭做證。”楊宇清最後說。

“這個畜生!”麥康博士氣憤地說,“你們放心,有什麼需要我一定配合你們。”

楊宇清和楊姍第一次見麥康博士動氣,連忙安慰了幾句,然後告辭離開。

2004年6月20日。

今天已經是別墅封鎖的最後一天,可是警隊還是沒能找到帳本,到了晚上,宋廷軍不得不下令解除封鎖。

好在楊宇清打電話告訴宋廷軍已經找到了龍光犯罪的證據,有了證據明天就可以繼續進行封鎖。楊宇清說他們會連夜趕回,21日上午可以到達A 市。

2004年6月21日。

宋廷軍正在警局等楊宇清的消息。監視龍光的警員突然打來電話。

“隊長,你趕快趕到別墅來,龍光放火燒了別墅。”警員焦急地說。

“這隻老狐狸!”宋廷軍罵了一句,帶領警隊趕往別墅。

來到別墅附近時,就看到小山那邊濃煙滾滾。

宋廷軍趕到別墅時,看到龍光正在欣賞火勢。

“龍光,你幹什麼?”宋廷軍厲聲問。

“呦,宋隊長,好久不見啊!”龍光笑着和宋廷軍打招呼,“這棟別墅太不吉利了,這不,我一把火把它給燒了,免得它再害人。”

“案子還沒查清楚,你這是銷燬證據。”宋廷軍嚴肅地說。

“宋隊長,這話可不對。”龍光依然笑着說,“你們辦案的封鎖期是一個月,到了昨天已經截止了。那就是說從今天開始這棟別墅的處置權就歸我了,我燒自己的房子難道也犯法?”

“你!”宋廷軍卻不知道怎麼說,因爲龍光現在的做法確實不算犯法。

“燒自己的房子當然不算犯法,摔自己的車子也不算。”後面傳來一個聲音說。

龍光和宋廷軍同時回頭,來人正是楊宇清。

“龍先生,我們又見面了。”楊宇清笑着對龍光說,“我沒有錯過這齣好戲吧?”

“原來是小楊啊。”龍光笑了笑說,“這摔車子怎麼說?”

楊宇清來到他身邊,笑了笑說:“去年的6月3日夜,你發現肖蘭拿走了你做假的帳本,於是連夜趕到了別墅。但是你想到直接問肖蘭要回帳本不大可能,所以你根本就沒有進別墅,而是偷偷地在你送她的車上做了手腳,這樣的話你就可以製造一起意外的車禍,殺了肖蘭滅口從而拿回帳本。車禍設計得很高明,沒有一絲破綻,但是你沒想到的是你並沒有在肖蘭的身上找到帳本,於是你就把迷幻湯藥灌入肖蘭口中,把她變成一個活死人,讓她自己去把帳本給找出來。但是你又計劃錯了,因爲死人是沒有記憶的,她只能幫你去找,但是她已經不知道生前把帳本放在哪裡了。而更加巧合的是,江濤在肖蘭幫你找帳本的時候恰好進了別墅,而且把她帶走了。”

“精彩!”龍光拍着手笑着對楊宇清說,“小楊啊,你說故事的能力真是不錯,只不過故事對破案來說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給肖蘭灌藥了?”

119火警已經趕到現場開始滅火。

楊宇清對小李說:“李警官,你去別墅把那些花草收集起來,燒焦了也沒關係。”

小李馬上帶隊員去辦了。

龍光的臉色有點難看。

楊宇清笑了笑說:“龍先生,你不要的東西不介意我們撿來用用吧。肖蘭的生理機構已經停止運做了,所以藥物一定還留在她體內,我們可以提取出來化驗,我敢肯定她體內的藥物和你擺放在別墅裡的奇異花草有相同的成分。”

“哼,你怎麼知道這些花草就是我擺放在別墅裡的,我現在告訴你,這些花草是徐子衛擺放在裡面的,因爲他有種植奇花異草的習慣。”龍光說。

楊宇清看到別墅的火已經漸漸小了,但是整棟別墅已經面目全非,這麼短的時間內能把一棟別墅燒成這樣,看來龍光在燒別墅之前一定在別墅裡倒了汽油。但是天台的儲水池依然完好。宋廷軍也注意到了這點,而且由於別墅裡的水管被燒裂,水池裡的水正往下泄出。

楊宇清向宋廷軍使了個眼神,宋廷軍會意,走到一邊去向一個警員耳語了幾句。

“是嗎?不知道麥康博士能不能證明這點?”楊宇清轉頭看着龍光說。

龍光的臉色瞬間聚變,沉默半刻,說:“你的消息還挺靈嘛,不過你就肯定被高溫烤過的花草的成分還沒有變化嗎?”

“是啊,我並不能肯定經過高溫烤之後花草的成分還沒有變化,但是你就能肯定成分一定變化了嗎?”楊宇清笑着問,“看來我們只能賭一賭了,看誰的運氣好。”

龍光也笑了笑說:“那就賭一賭吧。”

“不過有一點是不能賭的,那就是你做假的帳本確實存在,而且已經被肖蘭藏在了這棟別墅裡。”楊宇清對龍光說。

龍光大笑起來:“小楊啊,你沒看到這棟別墅已經快化爲灰燼了嗎,別說一個帳本,就是一塊鐵條也熔化了。難道你還想從這裡找出帳本來?”

“龍先生,這得謝謝你啊。”楊宇清笑着說,“如果你不燒房子,我還真沒想到肖蘭會把帳本藏在哪裡。以肖蘭的聰明,你認爲她沒有想到如果你找不到帳本一到危機關頭會狗急跳牆地燒房子嗎?”

“那你說,她把帳本藏在哪裡,才能不被燒掉?”龍光有點慌亂地問。

“在水裡,而且是很多的水裡。”楊宇清說,“龍先生,你應該知道在這棟別墅裡,哪裡的是水最多吧。”

“你是說她把帳本藏在天台的儲水池裡?”龍光笑着反問,“那個儲水池是用一塊水泥板嚴嚴實實蓋着的,而且那塊水泥板少說也有幾噸重,就憑肖蘭一個弱女子能把帳本放進去?你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我們就等結果吧。”楊宇清指着天台說。

宋廷軍已經和幾個警員上了天台並準備好了工具,所有警員一起用力撬開了水泥板。然後宋廷軍命人把下面的開關打開,水池裡的誰開始慢慢下降。當水位下降到底面時,一塊石板露了出來,而石板下面捆綁着一個塑料袋。

宋廷軍讓人把塑料袋打撈上來,拆開來一看,正是做假的帳本。

宋廷軍拿着帳本走到龍光面前:“這下,你該死心了吧?”

龍光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口中喃喃地說着:“這不可能,不可能!她怎麼做到的?不可能…”

宋廷軍對楊宇清笑了笑說:“楊先生,你還是給他解釋一下吧,否則他到死都想不明白。”

楊宇清點點頭:“我真的很佩服肖蘭的聰明。如果我猜得沒錯,她是把出水的開關關掉,然後打開抽水機的開關,這樣的話水就源源不斷地被抽進儲水池裡,一旦水池充滿了水,如果繼續抽水,水池裡面的水就會產生巨大的壓力把上面的水泥蓋頂起,肖蘭就趁這個時候把困綁着塑料袋的石塊塞進儲水池,然後迅速關掉抽水機的開關,打開放水開關,讓水泥板恢復原位。龍先生,想要得到聰明的女人就得看你是不是比她更聰明,否則你只能是自討苦吃。”

龍光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經徹底失敗,沮喪地低下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