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煙滾滾,玉瓊山村的校場上,寒廣凌和慕清風瞬間起勢,一下子便越鬥越遠,眨眼便消失無跡。
本來只圖着看熱鬧的衆人,這下可好一下子又沒了趣味!難以安分的衆人又開始哄哄鬧鬧,竊竊私語起來。
不知多久,四顧張望、焦急難安的人羣中終有人忍不住出來叫吖道。
“鍾離會主,這…這這這……這寒廣凌二人的武功難解難分,已越鬥越遠,恐怕一時半會回不來了吧?”
雖是一句試探性的疑問,卻引來了衆人的一致附和。
“是啊…是啊!我看還是趕緊舉行白道盟的換屆儀式,要緊!”
“沒錯,我等今日前來,主要目的乃是爲了共同見證白道盟新任盟主的誕生,既然寒慕二位前輩,相鬥而走!那麼眼下同盟大會主持一事,我看不如就轉由瓊花會的鐘離會主代爲主持,就此舉行選舉儀式,如何?”
“不錯,趕緊開始吧!”
……
諸如此類的聲音愈響愈烈,沒了熱鬧,衆人這纔想起今日的主題。說起時已是一呼而百應,浪潮聲一陣蓋過一陣。
鍾離玉乾巴巴地站在臺下,眼神不時地瞄着遠方的山間,卻依然難以看見寒廣凌二人的身影。
眼見衆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鍾離玉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決斷,到底是等寒廣凌二人回來再說,還是順應衆人的意思就此開賽,思前想後,一個念頭在她的心中響起。
“上官此次離會,行去突然,並未在會主欽點出下任魁主人選!如今我受大司法之意暫代天瓊樓主,任十二樓魁主,掌管瓊花!”
“可上官畢竟沒有明說,要把會主的位子傳給誰!如今會中十二樓主,人人覬覦這會主之位,爲了免生動亂,看來瓊花會盟主地位是不能保留了!倒不如就此早些放掉,讓他們爭去,這樣一來倒可留些精力穩住會中局勢!”
鍾離玉思前想後,心中總算是有了自己的決斷,於是她想了想,便也再番上臺,故而也順水推舟道:
“好!各位請靜一靜!既然寒慕二位前輩已相鬥而去,恐難解難分,一時半會怕是難以回來!今日,小女子就代表瓊花會親身主持此次盟首大會。”
“此次盟會,規矩自然與往常一樣,凡盟首門派,皆可派出代表上臺獻技,最終勝出者所在門派,便是下一任盟首,而該派掌門自然就是新一任的白道盟主!不知五大派,哪一家先來呢?”
“我來!”
“忘憂谷,宗少保,向各位討教了!”
鍾離玉話音未落,場中已是響起一聲,接着便見一道人影從空中飛掠而來。
“少保,不可莽撞!”
何太沖眉頭一皺,宗少保已然率先躍上擂臺。
鍾離玉話音剛落,便被此人打亂,不由對後者一陣打量,冷眼靜看,心中倒也覺得好笑道:
“忘憂谷?這何太沖手下除了廖無名外並無高手,怎地忘憂谷今年倒也要來爭奪盟主一位?此人如此輕狂,卻不知有何能耐!”
鍾離玉心中默唸一聲。而另一頭,忘憂谷陣仗前,何太沖猝不及防,起身阻止不及,不禁眉心一緊,暗叫不妙:“糟糕!這臭小子真是膽大妄爲,如今場上高手雲集,豈容他這臭小子出風頭?!”
擂臺上宗少保卻一點也不這麼想,滿臉嬉皮笑臉,直對着鍾離玉兒笑道:
“嘿嘿,想不到,瓊花會玉兒姑娘真是美若天仙!幸會幸會!不知那位兄弟願意上來討教呀!”
轉眼他望向臺下,場下各大盟派中有頭有臉的高手亦不在少數!只是衆人看了看,去者不過是忘憂谷的一個小蝦米,身爲宗門聞名江湖高手,他們自然不能與這種小角色去過招!
而就在何太沖的擔心未下,場中卻已然有人應聲上臺,何太沖一聽來者的身份,臉色更是一綠。
“四海幫,許問書前來討教!”
就在衆人無人上臺,宗少保自鳴得意,尚未站穩腳跟時,一道人影卻緊隨其後。
此人一迭白衣,身繡青花,左手負背,右手執着一紙油摺扇,不緊不慢地扇着。白嫩的皮膚隱透着逼人的英氣,若不是他的眉宇間有不羈的風度,溫文爾雅得樣子倒極像是個書生。
他雖是應聲上臺,眼神卻一直不離鍾離玉,滿臉暖暖的笑容,恍如夏日裡的春風。剎時間,四目相對,鍾離玉與他默默一睇,不覺小臉微紅,急忙別過頭去,一時怔得入神。
宗少保愣愣地看着二人,不禁生氣,這小子竟然當着他的面泡妞,宗少保見許問書搶了他的風頭,當場急道:
“哎哎哎,你小子幹嘛呢你?你到底還打不打了?”
“哦!”
許問書扭頭,望了宗少保一眼。
霎時,一語驚醒夢中人,鍾離玉又是臉色一紅,那樣子好看極了!回過神纔想起身前正事,趕緊圓話道:
“二位公子既已上臺,本會當即宣佈,角逐大賽即時開始。二位請!”
鍾離玉急忙反應過來,想起現在她可是代表瓊花會會主,說完她急忙做完主持禮儀,微微彎軀便匆匆下臺,前往**臺就坐。
場上一聲鑼響,鍾離玉徑直走下擂臺,並刻意迴避着許問書來。許問書無奈回過頭,顯然對有人打擾了他這事很不高興,道:“既然你這麼着急被我打下去,那我就成全你。”
“少廢話,有本事就出招,我倒也看看青雲城,萬里無雲許問書到底有多厲害?”宗少保是真不以爲意道。
“得罪了!”許問書雖是對着宗少保,眼神卻不知望向何處,只是冷冰冰的一語。可他的手也沒閒着,一把紙扇脫手而出,倏地向宗少保飛散開來,宗少保見狀一驚,趕緊抽出劍來。
“無名,你盯緊點,少保這小子好高騖遠,武功是一塌糊塗!一旦他有危險,你立馬上去!”面對許問書,何太沖始終放心不下宗少保道。
“師父放心,弟子定會保護師弟周全!”
廖無名答道。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擂臺上,許問書、宗少保二人交手不過兩招,勝負卻已分曉。
許問書冷不防地丟出一記紙扇,宗少保急忙拔劍相迎。卻不料許問書這一招只不過是走馬觀花,明面上看這紙扇暗藏內勁,實際上不過是虛晃一槍,聲東擊西罷了。
“鏘!”地一聲,宗少保拔出劍來,卻發現眼前那倏忽而來的紙扇,驀地又不見了。
這前前後後不過眨眼之間,正當宗少保一陣茫然,忽覺後背一陣涼意,方知情況有所不妙。
一把油摺扇,悄然從他身後冒出,滑過他的脖頸,沒有取他性命,卻是悄然地點住了他的穴位。
這移形換位的身法令人咋舌,就在宗少保目光置於那把紙扇,拔劍相迎之時!許問書已然趁其不備移位到了他的身後,可伶這宗少保對這其中的經過卻全然不知。
望着滿目驚愕的宗少保,許問書冷冷一笑,很是看不起道:“忘憂谷也算名滿江湖,怎到如今,這擂臺比武,竟有你這般濫竽充數之人!”
“哎,許幫主,手下留情!忘憂谷認輸了!”
人未至,聲先到。
許問書別過頭,發現藥谷大弟子廖無名已然站在擂臺,恭恭敬敬地向他握拳見禮。
“不是,廖無名!你怕他個啥?我打不過他,你跟他打啊!”宗少保羞忿難平。
許問書聞言,眼神一眨不知想起什麼,隨後不溫不火道:“好!你來!忘憂谷的實力還不至於這麼差勁,你既是忘憂谷的大弟子,藉此機會倒正好討教一番!”
“許幫主客氣了,廖某武功平平,怎是幫主的對手!四海幫名震江湖乃天下第一幫,忘憂谷自視不敵,甘拜下風!”
廖無名溫文一笑,心平氣和,說什麼也不出手。
許問書不覺好奇,眼神對廖無名一番上下打量,不由試問道:“廖兄既執劍上臺,又豈有不戰而退之理!你上臺可又執意不出手,莫非是看不起我許問書?”
“不敢,許兄名揚四海,廖某豈有輕視之意!只因我這師弟魯莽,不免得罪許兄!廖某上臺是望許兄能夠高擡貴手放敝師弟一馬,並無冒犯之意!”
“不是,廖無名!四海幫與忘憂谷向來素無瓜葛,你用得着給他面子嗎?我忘憂谷的名聲全讓你給丟了!”宗少保是越聽越氣道。
“師弟有何火氣,儘可向師父撒去!這一切皆是師父的意思,無名可並無工夫與師弟閒談,至於我藥谷顏面丟於何處?想必自不必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