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克成喝着水，旁邊的沈博士白了一眼：“不僅做夢，還是白日做夢。火箭炮？那屬於軍事武器，咱們這邊弄進來，對面也會弄進來。怎麼想的？自古秘門遠軍事，你是捉鬼驅魔的好不好……按照你的想法，難不成兩邊還得打一仗？”
王乾撇撇嘴：“那怎麼了，真要開戰，戰場在鏡界裡也挺好的……起碼不會傷及平民……”
沈博士扶了扶眼鏡：“我呸！這裡的不明氣體濃度超過5.6%，普通人待上2個小時，就會導致精神錯亂，意識模糊，腦部出現不可逆性損傷，變成瘋子。在這進行戰爭？投多少人進去都白搭。禁地知道嗎？這就是禁地！”
對於普通人來講，磁場太亂的地方，會讓人聽見奇怪的聲音，腦中出現奇怪的幻覺，如鬼城一樣，鬼城那種地方都屬於禁地，更別說這種陰氣漫天的屍國。
王乾汗顏，隔行如隔山這是句實話。
爲了避免繼續出醜，王乾轉移話題：“別說那些我不懂的，反正我覺得鏡界這麼好的地方，不利用一下可惜了，對不？”
喝完水的黃博士哈哈一笑，開口道：“好了小沈，生死道的小友都是自己人，切莫爭執。我等鑽研科學，以實證虛，但和他們在世界觀上是比較接近的。就實話說了吧。”
黃博士看向衆人笑道：“下來這件事也不是什麼秘密，幽靈議會也披露過研究。鏡界確實神奇，知道這個地方後也有人想着利用一下，不過這裡的複製品有個弊端，複製的東西，一旦離開鏡界太久，會出現一些所謂的幽靈元素。”
幽靈元素？
衆人不解。
黃博士摸出一個鐵片，然後用力一敲，鐵片被敲出一個指痕。
衆人一驚。
黃博士淡淡道：“這就是鏡界複製出來的鐵，鐵元素的密度和普通的鐵片並無區別，但是複製出來的久了就會變成這樣，誰都不知道那些缺失的元素去哪了。我們研究許多年也無法研究透徹，只能將裡面消失的元素稱爲‘幽靈元素’。”
不止是鐵片，另外一些零件也被拿了過來，餅乾一樣脆的扳手，麪條一樣軟的鋼管，能摁下指紋的鐵塊等等。
這些東西從陽間複製到鏡界，是從虛到實的過程，消失則是從實到虛的過程。
黃博士見到一羣人在把玩那些物件，笑道：“如果是簡單的器材也就罷了，一旦精密一些，出現細微的缺失，就會有很大的麻煩，而且還無法檢查，甚至會波及生命。科學是嚴謹的，這些複製進來的東西即便當一次性用品都不好用。所以要利用這裡，只能帶有實驗性的利用，具體利用估計不太現實。”
三墳山實驗基地，顯然也拿被複制的東西做過實驗，得出的結論就是裡面暗含‘幽靈元素’，不宜使用。而且裡面的東西有屍氣沾染，一般人也不宜觸碰。
王乾的夢想破碎，哀嘆一聲。
秦昆可不關心那個，如果鏡界的出現會導致陽間平衡，陽間早就亂了。既然還算安穩，這個地方的出現，應該影響不了陽間的正常運轉。
對於黃博士到來，秦昆有些好奇：“老黃，今兒怎麼有空來西北了？”
黃博士一笑：“秦地師，我也在靈偵總局掛了個科學顧問的職位，這麼大的事當然要來看看。還有，這次來找你，是替一個前輩傳話的。”
“誰？”
“老天師哈里西提，他想見見你。”
“他在哪？”
“跟我來。”
……
……
在這裡待了七天，秦昆才知道，兩個鏡界相撞後，在陽間撞出了一個入口！
烏克蘭，哈爾科夫。
秦昆走在街道上，有些不真實。
街上的警察看到一羣東方人，瀋河博士掏出早已準備好的證件遞給對方，警察看了看便離開了。
從鏡界，到了一個城市。
鏡界空間，可沒有陽間的地裡面積那麼大，這幾乎是從羅布泊開始囊括整個北歐了。而且還在東歐的地盤上開了一個陽間的口子……
黃博士走在前面，對衆人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應該是空間拉伸後的結果。”
好吧，烏克蘭就烏克蘭吧。
看到街上膚白貌美的女孩，心情總比看到那些百年老僵來的舒暢。
一個偏僻的飲品店，白鬍子的老爺爺在吃果酥，鬍鬚上沾的都是，旁邊坐了一頭熊，抱着一個玻璃罐在挖蜂蜜。商店門口掛着暫停營業的招牌。
“老天師，秦昆來了。”黃博士一進門，那頭熊就好奇地望了過來。
黃博士往後一縮，乾笑道：“秦昆，你過去吧，這頭熊羆一直不喜歡我。”
飲品店的地上，躺着早已被嚇暈的老闆。
秦昆走了過去，離老天師還有三米遠的距離，熊羆忽然發怒。
“吼——”
“秦昆，小心！！！”
這頭熊忽然站起，幾乎頂到了天花板上，兩隻爪子朝秦昆臉上抓來。
秦昆側目，爪子近身之際，秦昆動了，一左一右，打開兩隻熊爪，熊失去平衡朝自己砸來，秦昆托住熊頭，摸了摸它的腦袋：“好了，別嚇我，我膽子小，萬一給你打死了怎麼辦？”
熊羆暴怒，張開朝秦昆手上咬去，秦昆照頭就是狠狠一擊爆慄，熊羆慘叫一聲，發現秦昆手如鐵鉗一樣捏住自己的嘴巴，對面那個人正表情不善地看着自己。
“真想找茬？”秦昆皺着眉頭。
那頭熊怎麼也擺脫不了秦昆，緊張過後，變得有些驚恐，忽然眼神退縮起來，再也不敢亂動。
秦昆鬆開手，見到熊羆乖乖坐到一邊又挖起了自己的蜂蜜，自己走了過去，坐到了那個老爺爺對面。
“獨守扶余鎮八荒，崑崙地師坐明堂。四象乃我手中陣，百鬼盡化地上霜。扶余山秦昆，見過老天師。”
老天師哈里西提，楊慎一代的人物，年輕時也是一個桀驁不馴的傢伙，曾與楊慎交手並被折服，後來一直坐鎮邊疆。當年的華夏生死道，哈里西提最出名不是自己的法術，而是容貌，據說來華夏曆練那幾年，那股冷傲的氣質，迷倒了不少婦女。
只是時光流逝，老天師也已有了百歲的年紀，此時此刻的老天師，就是一位普通的邊疆大爺。
發現秦昆嘴不動了，老天師表情疑惑，側着耳朵道：“你說什麼？”
標準的華夏語，慢吞吞的語氣，聽的秦昆苦笑：“哈大爺，我就是秦昆啊！”
“秦什麼？”
“昆啊！”
“什麼昆啊？”
“秦昆啊！”
“秦昆是誰啊？”
“……”
秦昆揉了揉額頭，老天師忽然轉頭，看到黃博士，朝他招了招手：“小黃，楊慎的後生呢？”
“你對面呢！”
“還沒來呢？爲什麼沒來啊？”
“……”
黃博士哭笑不得，又攝於熊羆威懾，不敢上前大吼。
老天師老了，有些耳背，更要命的是有點糊塗。
吃完果酥，老天師打了個瞌睡，坐到熊背上：“小黃，我先回去了，晚了找不到路。你給楊慎的後生帶個話，邊疆有我，沒事。”
依舊是慢吞吞的語氣。
那隻熊靈活地扭上了蜂蜜蓋子，揣到自己的褡褳裡，馱着老天師慢悠悠離開。
一人一熊消失在視線裡，秦昆無語地看着黃博士，黃博士也比較無語，好吧，就當見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