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蒼白的小男孩仍然緊緊抱着頌堪的脖子，甚至拼命用精神體的雙手掐住頌堪的脖子，用力搖晃，想要將他晃醒。
看着眼前的李凡和一羣小熊玩偶，不時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齒，目露兇光，威脅他們不要靠近。
一羣小熊玩偶也都看到了眼前的小男孩。
巴頌說道：
“這是……有人在養鬼童下咒……不過這個鬼童十分普通，年紀太大了，沒什麼怨力，這東西越是年紀小，怨力靈力越強，以不足月的嬰兒和嬰胎最佳，以前我們降臨會曾經養過一個……”
說到這裡，巴頌猛然想到什麼，小熊玩偶轉頭看看身後那個面容清秀的魔鬼，不敢再說什麼。
降臨會以前養的鬼胎不少，不過全都被收藏家給毀掉了。
而且這事兒也不知道犯不犯新主人的忌諱，還是少說爲妙。
“這個鬼童的臉色好白啊……當初我丈母孃死了三天都沒他白……”
一羣小熊玩偶此時圍成一圈，好奇地觀察着眼前這個鬼童，其中一個小熊感嘆道。
鬼童似乎感受到了眼前這些小熊玩偶的敵意，突然縱身一躍，直接朝李凡撲了過來！
眼看這鬼童竟然直接撲向主人，一羣小熊玩偶大急。
這本來是屬於他們的考驗，要是讓主人被這鬼童打擾了，說不定他們隨時都會被丟回鎮獄之中，連小熊玩偶都沒得做！
一羣小熊玩偶同時掐起法印，口中唸誦咒語，半空中瞬間浮現出一道道精神力繩索，將這鬼童捆了個嚴嚴實實，像個蠶蛹一樣。
緊接着一羣小熊也不管什麼咒術不咒術了，直接撲上去掄起爪子開始對這鬼童拳打腳踢，口中呼喝連連：
“不良少年是吧！？”
“不聽大人話是吧？”
“我們現在打你是救你！”
“按住，打屁股！”
原本還一臉囂張兇殘的鬼童被一羣小熊暴打，慘白的小臉兒變得更慘白了。
作爲一個鬼童他的世界裡本來只有兇殘和狂暴，此時卻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的滋味兒。
轉眼間，這鬼童已經被暴打一圈兒，身上被降靈術的精神力鎖鏈捆得結結實實。
幾個小熊玩偶拖着鬼童來到李凡面前，向李凡深深鞠躬。
還有幾個小熊玩偶則是迅速給主人拖了一張椅子過來，讓主人坐下。
李凡面帶微笑坐在那椅子上，看向眼前的鬼童，問道：
“你是誰？從哪裡來？爲什麼要找上頌堪？”
鬼童兇狠的眼神徹底消失，此時顯得有些呆滯，張口說道：
“啊咦唔咿唔呃啊啊啊……”
看到這一幕，巴頌向李凡說道：
“主人，他應該聽不懂您的話……鬼童一般都是心智不全的，估計從他的口中問不出什麼。”
李凡嘴角一撇。
傻子？
剛纔看這小子的反應，可不像是個傻子，明明之前還很兇殘，突然假裝聽不懂，在這兒給我裝傻呢。
當下盯着眼前這個鬼童，揮手說道：
“既然聽不懂，那就沒用了，處理掉。”
一羣小熊玩偶立刻露出興奮地神色，眼睛都要放出紅光。
巴頌激動地朝李凡問道：
“主人，我們可以吃掉他嗎？”
對於他們這些精神體寄託在幹縮頭顱之中的存在來說，眼前這個鬼童這種純精神態的存在，可是大補之物。
說着，一羣小熊玩偶已經轉頭看向眼前的鬼童，紛紛伸出猩紅乾癟的舌頭，舔舐自己的嘴脣。
李凡一臉玩味地看着眼前的鬼童說道：
“可以。”
一羣小熊玩偶立刻如同惡狼一樣撲過去。
那鬼童的眼神中現出驚恐，連忙朝李凡喊道：
“救命！玩偶……玩偶哥哥救命！”
李凡冷哼一聲：
“停。”
一羣小熊玩偶立刻遺憾地停下腳步，有不少都沮喪地垂下了頭。
這餐是沒指望了。
鬼童連忙說道：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我有意識的時候自己是在一個房間裡，周圍都是黑漆漆陰森森的，好像有很兇的東西，還有鐘聲和唸經的聲音，本來房間的牆壁都很硬，根本出不去，我偷偷找到一個缺口才跑出來的……”
鬼童此時一改之前的兇相，一臉可憐兮兮地看着李凡說道：
“我在街上逛了半天，本來想去餐廳裡吃飯，但是根本吃不下，才發現我已經變成鬼了……”
一旁的巴頌連忙向李凡解釋道：
“以降頭術和其他的暹羅巫法祭煉的鬼童，所有的記憶都會被徹底抹去，所謂的養小鬼其實就是蓄養一個能夠役使的鬼差，不過一般沒有人選擇年紀大的孩子做鬼差，因爲自我意識太強，而且怨念不夠精神力不夠強，役使起來不太好用……”
聽到這話，李凡已經明白爲什麼所謂的養小鬼要用不足月的死嬰或者是死胎了，主要是好控制，而且精神力可以培養。
傷天害理！
李凡點點頭，示意鬼童繼續說。
鬼童發現自己變成鬼之後，第一時間感覺有些害怕，不過隨後又有些開心，因爲其他人都看不到他。
所以他在街上逛了好久，去了遊戲店、電影院、漫畫店、按摩店等等，各種放鬆。
後來一路飄蕩，不知怎麼就找到了頌堪，騎到了頌堪的脖子上。
“我看電影和漫畫裡面說，變成鬼之後想要成佛，必須拉一個人墊背才行，所以我就找到了他。”鬼童一臉誠懇地對李凡說道：“玩偶哥哥，我再也不騎他了，你能不能放了我？”
李凡眉頭一皺。
這個玩偶哥哥是什麼鬼名字？
怎麼聽着不像個正經人？
朝周圍的一衆小熊玩偶問道：
“你們怎麼看？”
巴頌連忙說道：
“主人，製作鬼童，必然有其目的，這個鬼童與頌堪之間應該有某種聯繫，不會是隨便找上他的，不過鬼童都需要陰氣之地滋養，或是結界，或是胎屍，這個鬼童飄散至此，活不過兩日，就要徹底消散。”
末了，巴頌的小熊玩偶偷偷瞧了瞧李凡的臉色，又加上幾句：
“祭煉鬼童，傷天害理，都是些無辜的孩童甚至胎兒，現在想想我們生前所做的事情，實在是罪大惡極，罄竹難書，嗚嗚，羞愧難當啊……”
主人明顯不太喜歡降臨會以前的搞法，現在自己主動認錯，責罰可能還會輕一些。
周圍的小熊玩偶也全都是一臉慚愧，有不少當場伸手打自己的臉。
能在降臨會混到降靈師和大降靈師，沒有一個是凡俗之輩。
李凡說道：
“你們能悔過自新，還是難能可貴的，不用擔心，回頭等我想好怎麼罰你們，一定讓你們痛恨自己存在於世上，也讓你們內心的愧疚能少一些。”
聽到這話，一羣小熊玩偶全都心中震驚，齊齊看向巴頌，恨不能把這個拍馬屁的貨給掐死。
只是現在再後悔已經晚了，只能向眼前的魔頭道謝，感謝對方還能急着折磨他們，幫他們減輕內心的愧疚。
擡眼看向眼前那個仍然被五花大綁的鬼童，李凡發現對方的身體似乎比剛纔淡了一些。
顯然，巴頌他們說的沒錯。
沒有了所謂的陰氣滋養，這個鬼童很可能即將消失了。
從年齡上看，這個鬼童應該也就七八歲的年紀，可惜已經徹底失去了記憶。
七八歲的年紀被殺死，然後祭煉成鬼童，可以說是十分悽慘的人生了。
李凡將手一揮，示意小熊玩偶們鬆綁將鬼童放開。
“玩偶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你能幫我告訴我的爸爸媽媽嗎？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是誰……”被放開的鬼童此時反倒是平靜了許多，朝李凡問道。
此時明白了鬼童到底從何而來，李凡對眼前這個鬼童倒是升起了憐憫和同情之心。
可憐的孩子。
陰氣之地嗎……
當下說道：
“我會送你去一個地方，到了那裡之後，去找兩個姐姐，就說是我讓你進去的，在那裡你能活下來。”
說着走到一旁的臥室門口，尾指之上屬於巫神洞天的巫字變得灼熱，抓住門把手，輕輕拉開。
立刻，在一羣小熊玩偶震驚的目光中，門的另一側出現了一片瘴氣和水霧瀰漫的沼澤！
這沼澤看起來極爲陰森，到處都是各種各樣聳立的絞架，絞架之上則吊着一個個殘破的屍骸。
正是曾經屬於巫神的洞天神境！
“陰氣……好重的陰氣！”巴頌的小熊玩偶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喃喃地說道。
他能夠感受到，這裡面的陰氣對於他們降臨會的降靈師來說，有極大的好處。
這可以說是一處極陰之地，足以讓鬼童存活下來了。
李凡朝着門內一指，說道：
“去吧。”
鬼童感受着門內巫神洞天中涌出的陰氣，露出歡快的笑容，朝李凡雙手合十鞠了一躬說道：
“謝謝玩偶哥哥！哥哥以後一定要來看看我呀！”
說着開心的跑進了門裡。
雖然很多事情他還不懂，卻明白自己能在那裡面活下來了！
等到鬼童的身影消失，李凡隨手將門關上。
一羣小熊玩偶不由露出了貪婪和羨慕的眼神。
他們看向李凡的目光，也變得更加崇敬，完全的歎服。
此時他們才明白，眼前這個魔王所掌握的，除了深淵之外，還有其他的地方，簡直就像是全知全能的神祇，讓他們不敢有半點妄想之心。
同時對於服從對方的命令，做對方的小熊這件事，也變得沒有絲毫牴觸，反而是與有榮焉，內心都有些洋洋得意沾沾自喜了。
鬼童的線索暫時斷了，看樣子還得從頌堪身上找線索。
李凡朝頌堪指了指，說道：
“把他弄醒。”
幾個小熊玩偶立刻上前，大嘴巴子朝頌堪臉上扇去，邊扇邊喊：
“醒了，衰仔！主人要問你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