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雨稀(1)

在愛的呵護下,小凝的心情越來越好,她真希望就這樣一直下去,但是在她心裡,那張豎起的保護屏障還是若隱若現的。情在濃時總是能給人帶來患得患失的感覺,雖然楚旭一直在她身邊,可她總是擔心有一天楚旭會離她遠去,她甚至做夢時候都夢到楚旭坐車離去,她怎麼追也追不到她,以至於在夢中哭醒。

這種患得患失的心理其實有一部分是來自顧夢歌的。雖然顧夢歌和楚旭碰見時總是禮貌的微笑,即便是語言也是寒暄幾句,但是小凝總覺得他們之間似乎有一種情愫在漸漸滋生。她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有這種感覺,有時她覺得自己是太自卑了,而顧夢歌太完美,似乎每一個男子都會愛上她的那種。

小凝開始注意他們之間的眼神,總是覺得兩人的眼神中有些什麼地方很相似。思來想去小凝覺得他倆身上都有一種柔情,那種一拍即合的柔情。這是小凝身上沒有的,所以她害怕楚旭會愛上與他相似的顧夢歌,所以小凝總是莫名其妙的擔心着。

每個週三和週五的下午都是丫丫去學繪畫的時間,這個時間顧夢歌是自由的,每到這個時候顧夢歌總是坐在花園裡看書或是在琴房裡練琴。又是一個下午,小凝說要回房間休息,躺在牀上後卻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她百無聊賴的打開筆記本,想去網上玩會,正在這時一陣琴聲傳來,小凝知道是顧夢歌又在彈琴了,可是這首曲子卻吸引了她,她聽出來這是神秘園樂隊的<the promise >。這首曲子是她最喜歡的,這首曲子的五線譜她尋找了好久,一直沒有找到最準確的。於是小凝跟着琴聲走向琴房。

穿過長廊,小凝看到顧夢歌在鋼琴邊專注的彈奏着,而在她的旁邊還有一個人在安靜的傾聽着,小凝看出那是楚皓,這是她極不想看到的畫面,而在這一刻就在她的眼前。鋼琴聲漸漸停歇,小凝看到顧夢歌按下最後一個音符後,楚旭走到她的身邊,顧夢歌轉向楚旭,依舊報以溫暖的微笑。

“曲子真美。”小凝聽到楚旭誇讚道:“似乎很熟悉。”

“是神秘園樂隊的《承諾》一首很有名的曲子。”顧夢歌笑着解釋。

“靜靜聽你彈奏是一種享受。”小凝看到楚皓對着顧夢歌微笑。

“謝謝。”又是一抹微笑:“其實曲子的本身就很美。”

“嗯,之前在國外的時候很少聽這種單純的曲子,如今安靜的傾聽竟覺得它能抹平心中的一些雜亂。”楚皓認真的說。

“我每個週三和週五都會在這裡練琴,如果你願意可以隨時過來。”顧夢歌的眼神中透出一片似水的溫柔。

“好啊。”楚旭答應着。他們絲毫沒有感覺的在不遠處的小凝正在敏感的注視着這一切。

這時的小凝不知道自己是該走進去打擾他們還是該靜靜的走開。她開始覺得在他們兩個完美的人面前,自己似乎像個小丑。一股自卑涌上心頭……..

小凝漸漸退出走廊,一直退倒樓梯附近。

“小凝阿姨。”正當小凝難過的時候丫丫的聲音響了起來。

“哦?今天怎麼回來的那麼早。”小凝將自己的心情暫時壓下,若無其事的問。

“今天老師有事情,所以只上了一節課。”呂月琴跟進來解釋道。

聽到外面的談話聲楚旭和顧夢歌也走了出來。

楚旭走到小凝身邊關切的問:“怎麼沒在臥室休息?”

小凝看看楚旭和顧夢歌,臉上努力的擠出一絲微笑:“睡不着所以起來了。”

“看你臉色不太好,身體不舒服麼?”楚旭望着小凝擔心的說。

“沒有事情。”小凝趕緊低下頭,怕他看出了什麼。

旁邊的顧夢歌看着她們輕輕的微笑,這時丫丫已經跑道顧夢歌的身邊。

“丫丫,讓顧老師帶着你去玩會吧。”呂月琴邊安排着邊轉身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聽了呂月琴的話,顧夢歌拉起丫丫說:“走,丫丫,我們去坐鞦韆。”

“嗯。”丫丫拉住顧夢歌的手。

顧夢歌又轉頭對小凝他們問:“你們一起去嗎?”

“不了,我回房間休息會。”小凝忙拒絕道。

“嗯。”顧夢歌微笑着點點頭,拉着丫丫向外走去。

小凝的目光轉向楚旭,他正微笑的看着顧夢歌和丫丫的身影。小凝的心裡又是一陣難過:“我回去休息了。”小凝賭氣轉身道。

“小凝。”楚旭拉住小凝的手,小凝停住腳步:“我有事情給你說,之前見你回臥室休息沒敢打擾你。”

聽了楚旭的話小凝不情願的轉過身,之前的一幕還縈繞在她腦海:“什麼事情?”小凝淡淡問了一句。

“我們回去說。”楚旭邊說邊拉着小凝走回自己的臥室。

“什麼事情?”坐在楚旭臥室的搖椅上小凝又問了一遍。

“我想下週去公司幫忙。”楚旭說。

“那挺好的呀,伯伯肯定很高興的。”小凝支持的說,剛剛心中的難過現在已經減去了了許多。

楚旭拉住小凝的手,望着她的眼睛不無擔憂的說:“只是我不放心你。”

“我?”聽到楚旭的話,小凝心裡劃過一陣欣喜,這陣欣喜也把剛剛的陰霾全部抹去。

“嗯,我怕你一個人在家裡無聊。”楚旭認真的說。

小凝臉上開始泛起幸福的微笑,原來楚旭還是很關心她的,也許剛纔的一幕很平常,只是她想的太多而已,她開始責備自己太多疑。

“沒事的,安心去公司就好了,家裡還有嫂嫂他們在呢,有丫丫天天纏着我不會無聊的。”小凝安慰着楚旭。

“那就好,那我晚上就給爸爸說說。”楚旭微笑。

“伯伯肯定很高興,他一直盼着你有上進心,將來能夠很好的處理公司事物呢。”小凝對楚旭說。

楚旭看看小凝,滿腹心事的說:“其實爸爸的心情我早知道了,他希望我能比哥哥能幹,所以才讓我出國讀管理專業。其實我回國之前就暗暗下決心,絕不辜負爸爸的希望,只是……..”楚旭又擡起頭來望着小凝。

“只是什麼?”小凝不解的問。

“只是回國之後看到你變了個模樣,我怎麼放心去公司處理事物。”楚旭的臉上露出猶豫的神情。

“現在你放心吧,我又是從前的小凝了。”小凝快樂的微笑道,剛剛她的心事重重早已經被楚旭的話沖淡了。她覺得楚旭真的是她的一劑良藥,什麼心事都能夠治好。

“你要保證在家裡高高興興的,不準想難過的事情。”楚旭勾勾小凝的鼻子。

“嗯,我以一個少先隊員的名義鄭重保證,會在家裡好好的,不想不開心的事情。”小凝舉起拳頭調皮的說。

“好吧。”楚旭開心的笑了。

晚飯的時候,楚旭心不在焉的夾着桌上的菜,他想該怎麼把去公司幫忙的事情給父親說說。

“爸爸。”楚旭放下碗筷終於開了口。

“怎麼了?”楚振榮停下正在加菜的手望着楚旭。

“嗯,我回到家也有兩個多月了,我想再在家裡待下去也學不到什麼,”楚旭看看父親,謹慎的說:“不如我去公司幫幫哥哥吧,也好有所學習。”

聽了楚旭的話,大家都放下碗筷,楚振榮望着楚旭微微點點頭:“嗯,你的想法很好,能夠知道自己進取挺不錯。”

旁邊的楚皓也在附和着:“小旭這麼有責任感,將來肯定能擔當公司的重任。”

楚振榮又望了望楚皓:“那小旭進公司的事你就安排一下吧。”

楚皓也放下手中的飯菜,轉頭對着父親說:“其實我早就想好了,現在咱們集團下屬的一個子公司裡有個經理剛剛退休,我想是不是讓楚旭先接手那裡的工作鍛鍊一下,等時機成熟再來集團總部擔任要職?”

楚振榮聽了後思考了一下:“嗯,工作總是要在最基礎的崗位上慢慢熟悉的,這個安排還不錯。小旭你認爲呢?”楚振榮說着將目光投向楚旭。

“我聽父親和哥哥的安排,我對公司的事物現在來說都是處於陌生階段,還得從基礎中慢慢學習。”楚旭答。

“嗯”楚振榮點點頭,隨後又對楚皓說:“你去公司安排下,下週就讓楚旭過去交接吧。”

“好的,我馬上去辦。”楚皓對父親說。

小凝聽到父子三人的對話,心裡替楚旭高興着,但卻不明白基礎的工作爲什麼非要從分部做起,總部不也有基礎的職位嗎?思考了一會,小凝也不懂。隨後她又想到楚旭哥哥不在家也許她會很無聊,正在這時她腦子裡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她決定也試一試。

小凝看看這父子三人,他們定下楚旭的事情以後已經開始繼續吃飯。

小凝望着楚振榮,開口說:“楚伯伯,我也在家裡呆了許久了,我感覺自己像是個小蛀蟲,楚伯伯,不如我也去公司幫幫忙吧。”

“你就不用了吧。”小凝的話音剛落,楚振榮還未來得及答話楚皓就先否決了。

小凝望着楚皓,很不解他快速否決的態度:“爲什麼,我也是管理畢業,做行政的簡單工作總可以吧。”

“哦,不是這樣。”楚皓意識到剛剛話語的突兀,慌張的解釋起來:“我是覺得你最近心情還沒有穩定,剛剛受到打擊不應該再有太多工作上的壓力,不如在家裡再多調理下。”

“其實我覺得小凝現在的心情平靜了許多,不如讓她跟我去子公司幫忙吧。”楚旭在旁邊幫小凝說。

“不行,現在還不合適。”楚皓強烈的反對到:“莊伯伯纔去世沒多久,小凝心情才平靜沒多久,若是現在就投入工作勢必會在工作中影響到情緒,對小凝更不好。”

一直在安靜聽着談話的楚振榮這時將目光轉向小凝,慈愛的說:“小凝,你的心思伯伯知道,只是你楚皓哥哥說的也對,伯伯不想再讓你因爲工作和壓力受到影響,你就在家裡好好呆些時間,等到一切轉好了再安排這件事,你覺得怎麼樣。”

看着態度堅決的楚皓和被楚皓說通的楚振榮,小凝知道自己要去工作的想法不會實現了,但還是強裝高興的說:“謝謝伯伯和哥哥的關心,小凝都聽你們的。”

“嗯,還是小凝最懂事,快吃飯吧。”楚振榮微笑的誇讚着。

“嗯。”小凝勉強擠出喜悅的笑容,漫不經心的夾起米飯送到嘴裡,只是她的臉上神情疑惑,她在想爲什麼對於她要去工作的事情楚皓如此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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