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走!!”夜澤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那些家丁也不敢呆着,竟然真的沒有人來給他鬆綁。
“娘,娘!!”夜軒染吼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開了一般,他拼命用身體去撞門,開始時謾罵,最後祈求,祈求他們開門去給孃親治病,但是——沒有,什麼也沒有。
他最後呆呆地坐在孃親的身旁,麻木地看着雲氏已經僵硬的屍體,眼底的瘋狂慢慢沉澱,凝固在渾身……
三天後,睿王知道此事,將他放出來,只是也覺得他丟了睿王府的臉,不准他再去讀書。
“你也別去考什麼科舉了,哎,有了污點,主考也不會讓你通過,何必去丟人現象。”睿王似乎一下子老了許多歲。
紙包不住火,他兩個兒子乾的好事,現在還是被別人都知道了,他現在自己都不出門,更是狠狠懲罰了睿王妃,將她管理內宅的權力給剝奪了,讓世子妃接手。
睿王妃因此,吵着要回孃家。
睿王聞言,厲聲道:“讓她回去,回去了就別再回來。”
睿王妃真是,雖然一大把年紀了,偏生還有顆少女心,真的就賭氣回了孃家。
結果孃家哥哥一聽,立刻將人臭罵了一頓,又將人送了回來。
睿王妃也被哥哥給罵醒了,只是王爺再也不肯見她,急的她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團團亂轉。
此事,王雅就來找她:“姐姐,是你做得不對,沒有跟王爺商量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即便是林玥兒真是可以爲世子帶來子嗣的人,你也要先稟報王爺,說不定去求求太后,求娶過來也不是不可能的,畢竟世子的身份也是很尊貴的。”
睿王妃輕輕撇嘴:“我不是嫌棄那丫頭難看嘛?又連個嫁妝都沒有,若是娶她過門,恐怕還要擡爲平妻,這才讓她先有個錯處,這樣就隨便給個侍妾的位分便可以了。世子妃待你也不錯,你難道想讓她被人搶了正室的位置?”
王雅道:“只是我們都估計錯了林玥兒的厲害,也想不到那麼多厲害的男子,卻是真心在幫着她,哎!!但是,王爺卻是知道的,王爺後面的處理措施都是對的,您不該拖了他的後腿。”
說到這個,睿王妃止不住的心虛:“我,我也知道錯了,但是,王爺就是不肯見我,雅兒啊,你說我可怎麼辦?王爺不會真的準備休妻吧?”
“誰知道呢?王爺正當壯年,而且,這次你做的事情,真的讓王爺完全沒臉見人。”王雅暗示道。
這時候,睿王妃真是有點怕了:“那,那怎麼辦!!”
她只是生王爺的氣,但是兩個人感情是很好的,而且,她一把年紀被休掉,還不如死了算了。
於是王雅道:“其實有個主意……”
王妃一聽,簡直就是病急亂投醫了:“你說吧,你說怎麼樣我都會去做的。”
於是,王妃爲了喚回王爺的原諒,一直長跪在書房門前,開始,王爺是始終不肯見她的。
但是,想不到入夜後,下了一場秋雨,王爺睡着了,誰也不敢驚動。
等他醒來,看到老妻溼漉漉地跪在一片泥濘裡,自然是很心疼的,兩個人也就重歸於好了。
第二天,王雅再來探望。
睿王妃咳嗽得厲害,於是王雅將一碗湯藥給她喝了。
“可好點了?”王雅關心地問道。
“這湯藥真是不錯,我喝了立刻就咳嗽得不那麼厲害了。”睿王妃道。
此時,王雅一下子跪下了。
“咦?雅兒,你做什麼?”睿王妃驚了一跳。
王雅擡起頭道:“姐姐,其實我一直瞞着你,這個讓王爺回心轉意的主意是夜軒染想到的,但是,他做錯了事情,不敢來見你,聽說你跟王爺鬧脾氣,心裡內疚得不得了。”
王妃冷冷的道:“確實是他害的。”
王雅嘆了口氣道:“可憐他孃親也沒有了,其實也是被林玥兒陷害,偏生世子爺拿他出氣,最後還打死了他家的姨娘。”
王妃聞言微微動容:“他可是怪澤兒。”
“他一點都不怪世子爺,相反,他很擔心自己的家人,我們應該團結起來,找林玥兒報仇,而不是自己一盤散沙。”王雅聲情並茂地爲夜軒染求情。
睿王妃想了想,嘆氣道:“也罷,我就原諒他好了,反正他也是挺可憐的。讓他來見我吧。”
王雅大喜:“他一直在外面,想問問您服用了這湯藥後可好些了,那我這就叫他進來啊。”
睿王妃嘴角勾了一下:“這湯藥是他送來的。”
“是的,他是真的關心你的病呢。”王雅忙繼續上眼藥,一邊讓人去叫夜軒染進來。
王妃見夜軒染一臉憔悴,不過穿得很整齊,行禮更是畢恭畢敬的,她拼命想從夜軒染的眼底找到一絲仇恨或者不甘,但是,沒有。
夜軒染擡起頭來,滿心滿眼的儒慕之情:“母妃可好些了,兒子好生惦記。”
睿王妃一向說話就不拐彎,她直接道:“你當真一點都不恨我,你被澤兒打成那樣,母親也是因爲澤兒而死,我卻沒有管過你,你真的一點都不怨恨?”
夜軒染恭恭敬敬地叩了個響頭道:“姨娘的死只是個意外,兄長他無心的,我們畢竟是血濃於水的兄弟,我不怪他,要怪也只怪將我們害成這樣的林玥兒,是她害死了我的姨娘。”
夜軒染咬牙切齒痛心疾首,似乎真的將所有的仇恨都傾注到了林玥兒的頭上。
然後他又看着王妃道:“您雖然不是我的生母,但是,我一直儒慕母親,尊敬您愛戴您,您和父皇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母親既然不喜歡兒子,一定是兒子做得不夠好,兒子以後會聽母親的話,做能讓你滿意的人。”
說完,他畢恭畢敬地叩了三個響頭。
王雅嘆息:“真是孝子啊,古代有臥冰求鯉,綵衣娛親,姐姐,我看夜軒染也不比那些人差。”
王妃也有些動容:“我倒是看走了眼,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起來吧。”
夜軒染這才恭敬地站起來,然後,皺着眉頭,忍不住捂了下手臂。
王妃眼尖:“可是澤兒打你的傷口還沒有復原?”
夜軒染臉紅了一下,搖頭:“沒有,我沒什麼事情。”
他越是這樣,王妃越是起疑惑,難道他的恭順都是假裝的?難道他袖子裡藏着刀子,想要刺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