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知道方鴻厲害,但是不知道他這麼厲害。
大家不知道姜靈厲害,沒想到她也那麼厲害。
方鴻以一人敵跆拳道社二十名學生,閃電般擊倒多名對手。小仙女姜靈更猛,直接把教跆拳道課的老師也給摔了個狗吃屎。怎麼說也是個具備實戰實力的黑帶高手,不僅在FD體院小有名氣,滬都的跆拳道社會團體他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有那麼片刻的沉寂。
大家因爲過於震驚,忘記了鼓掌叫好,所有人都是錯愕的看着飛出去的張新宇,只覺得不可思議。。
太彪悍了。
於是,早有預料的方鴻給姜靈鼓掌。
他這麼一帶頭,太極班的學生們這才反應過來,紛紛鼓掌。
郭勇等人跑過去,把張新宇從地上扶了起來。張新宇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兒。
可是,還不等他站穩,原本只是有些陰沉的臉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突如其來胸口撕烈般的疼痛讓他有些頂不住。
張新宇這一微妙變化被方鴻盡收眼底,他知道,應該是姜靈這丫頭動手的時候沒有控制好力度,把人給打傷了。
當然,他是不會把這一茬說出來的。如果自己說出來,張新宇面子固然受損,可是,姜靈打傷老師的罪名是逃不掉了。
美女是要撩的,怎麼能交惡呢。
張新宇自己更不會說,因爲他是不可能當着衆人的面承認自己被一個女學生給打傷的事實。
“你們,很不錯!”張新宇平息心裡的波瀾,竭力剋制住胸口的疼痛,視線在方鴻和姜靈兩人的臉上掃來掃去。
“少年英雄,後生可畏啊!”
雖然他心裡恨的要死,但是也只能假裝不在意,這樣,這場輸也就是不在意的輸。如果自己的表情很認真,甚至生氣說狠話,那麼,他就是很認真的輸了。
方鴻看着郭勇,說道:“你剛纔說過什麼?如果我打倒你們,你們就過來學太極?”
郭勇冷笑,當然不會承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了。
剛纔你說一發功我們就得倒地,你不也耍賴了?
一拳算是發一次功的話,你他媽發了多少次功啊?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張嘴反駁,方鴻就很大度的擺手,說道:“改投名師就算了。我們都是南大同學,打賭也只是句玩笑話。而且,課程選修前學校就有規定,項目課程是不能中途更改的,想更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這麼一來,就像是跆拳道社的那些人哭着喊着想過來學太極,結果被他很不給面子的拒絕了一般。
當然,方鴻同學也贏得了‘大氣’的美名。
郭勇又吃了一記悶虧,心裡憋屈的不行。真想衝上去把方鴻爆打一頓——假如自己能打的過他的話。
“受教了。”張新宇陰狠狠的掃了龔煦麟一眼,說道:“我們走。”
“等等。”方鴻喊道。
張新宇轉身,看着方鴻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兒?”
“你不覺得你應該向龔老師道歉嗎?”方鴻冷聲說道。壞人就是壞人啊,自己跑來挑釁,結果被人狠揍了一頓,他們心裡覺得委屈,反而把責任推到那些原本要被他欺負的好人身上—在他們的心裡,他們欺負人是理所當然的,自己被人欺負那就是天理不容了。
有時候,不是壞人猖獗,而是好人太軟弱。
爲什麼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在方鴻這裡,善良,是該有鋒芒的!
帳不是這麼算的,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不服?
方鴻最喜歡治的就是各種不服!
“道歉?”張新宇嘿嘿的笑。“我和龔煦麟老師是同事,關係一直很好,有什麼事情是需要道歉的?”
“關係好歸關係好,但開玩笑要有度,龔老師正在給我們上課,你跑過來擾亂,難道不應該道歉嗎?”方鴻笑呵呵的看着龔煦麟,說道:“你要是不道歉的話,我們這些學生還以爲你經常欺負我們龔老師似的,這對龔老師的威信和名譽都有很大的傷害。不是嗎?”
張新宇沉吟不語。
他當然不想道歉。
如果他現在向龔煦麟低頭,以後還怎麼再找他報復今天所受的恥辱?
他轉臉看向龔煦麟,想讓龔煦麟在中間幫忙說句話,把這事兒給攪和過去。
沒想到龔煦麟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一幅等待他道歉的架勢。
他知道,龔煦麟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他想甩袖走人。可是,方鴻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怎麼也挪不開步子。
“剛纔看到老師實力驚人,我也有些心癢,雖然可能身手不及姜靈同學,但也想自不量力的向張老師討教幾招,可好?”方鴻笑着說道。“如果老師今天不方便的話,我找其它時間再去跆拳道館也行。”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意思就是說,如果今天他不向龔煦麟老師道歉,他就要向他挑戰。
如果他今天不接受方鴻的挑戰,以後他就去會館搗亂——張新宇行走校園那麼多年,第一次遇到膽敢威脅老師的學生。
今天人少,他已經丟盡了臉色。如果方鴻當真選擇一個自己上大課的時候過去挑戰,恰好自己又不心被他打敗了——自己還能不能在學校呆下去了?
這小子真毒啊。
其實,在大學裡,尤其是體育學院,學生比老師強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畢竟,年輕力壯和年富力強還是有很大的差距,身體上的架勢,在某個年齡段,從來都是年紀小的佔優。
但張新宇是個心胸不太寬廣的人,對於還沒有出校門就比自己強的學生他是不容許,或者說,你可以比我強,但是不能當着別人的展現出來讓我沒有面子!
“你……!”
“老師同意接受我的挑戰了?”方鴻笑着問道。
張新宇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良久,良久,他纔看向龔煦麟,說道:“龔老師,很抱歉,打擾你們上課了。”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
但這一次,是方鴻狠狠的把他的頭按在了地上!
龔煦麟很大度的擺了擺手,說道:“去吧。以後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就行了。他們都是學生。哪有老師帶着學生到處惹事兒的?”
張新宇羞愧難當。帶着學生灰溜溜往跆拳道社那邊跑去。
身後太極班學生們的吆喝叫好聲彷彿一記記響亮的巴掌,沒有抽在他臉上,但卻比胸口的傷還痛上好幾十倍。
等到張新宇帶着學生離開,太極班的學生們衝過來把方鴻和姜靈圍攏在中間。
“牛逼啊方鴻!你怎麼那麼厲害啊?一個人打二十個,太逆天了吧?”
“姜靈姐,你簡直是我們的女神啊!你是不是學過功夫?我們能不能跟着你學功夫啊?”
“跆拳道社的人再也不敢再在我們面前囂張了。”
方鴻等着他們拍了一陣子馬屁後,出聲喝道:“列隊。現在繼續上課。”
於是,學生們全都聽從方鴻的命令列隊集合,準備繼續上課。
經此一事兒,方鴻的威信更高,大家對太極的熱情更濃。
兩節課結束的時候,龔煦麟特意走到方鴻面前,笑着說道:“之前只是覺得你太極打的不錯,沒想到你的功夫也這麼厲害。”
“只是學了點兒皮毛。”方鴻笑着說道。
這不是謙虛,相對於華夏幾千年積澱傳承的古武國術而言,方鴻這點功夫的確只是皮毛,不僅僅是他,連他師傅老道張福之也常說,自己會的那點東西不值一提。
“今天的事兒謝謝你了。”龔煦麟調侃着自己說道:“沒想到我這個做老師的反而要讓學生幫我出頭。”
“那是老師心地仁厚,不願意和這些小孩子一般見識。”方鴻順嘴拍了一個馬屁。龔煦麟的性子是軟,但是人非常和善,這是社會上大多數人的真實生活狀態。
如果每個人都像他一樣眼裡摻不得一粒沙子,估計天天都要爆發戰爭,警察都忙不過來。
龔煦麟拍拍方鴻的肩膀,轉身向體育小組辦公室走過去。
想了想,他又走了回來,小聲問道:“太極真有內息?”
“當然!”方鴻無比肯定的回答道。
在這件事情,沒有誰比他還有發言權!
“那就好。那就好。”龔煦麟突然臉色緋紅,原本渾濁的雙眼異常明亮。
“讀書的時候,我的導師曾經跟我說過他的師父如何如何,後來入了社會工作,一直以爲他是在騙我的,知道今天看見你……”龔煦麟呵呵一笑,神情異常滿足。
他可能一輩子都練不出內息,也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練出內息的太極高手。可是,這並不妨礙他相信太極。
人活着,總要圖點什麼,追夢若冷,就用希望去暖。
可以說,方鴻重新點燃了這個中年男人的進取心!
如果連這些太極從業者都對它失去了信心,太極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操場沿邊。洗手池。
方鴻和姜靈等到其它人全都洗過手後,這才走過去打開水籠頭洗手整理自己的形象——主要是方鴻在照鏡子抓頭髮。姜靈頭髮只需要隨便抓兩把就行了,反而沒有方鴻那麼麻煩。
“你今天表現不錯啊~”方鴻笑着說道。
嚴格意義上說,這是方鴻和姜靈的第一次對話。
他側着頭,痞痞的看着姜靈,長髮飄飄,雪白的側臉,冬日暖陽的餘暉斜倚照耀在一身白色太極服的姜靈身上,方鴻能清晰的看見她頸後軟糯的絨毛,很美,很溫馨。
“你是在誇獎自己嗎?”姜靈側頭看了方鴻一眼,聲音空靈而平靜。
今天方鴻一個人就把跆拳道社那羣人給吃的死死的,立了威,出了風頭,還逼迫張新宇向龔煦麟老師道歉。
在她這個旁觀者眼裡,方鴻的行爲就像是一個大人在欺負一羣孩子——他們的心計手段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你也覺得我表現的不錯嗎?”方鴻欣喜的說道。
“我說的是你心裡想的。”姜靈說道。“我可不會這麼認爲。”
很奇怪,對於突然搭訕的方鴻姜靈並不覺得突兀陌生,反倒有一種他們早就熟識的錯覺。
難道是因爲在一起上課很久的緣故?
就在姜靈晃神的瞬間,方鴻臉色一變,突然間伸手一把抓住姜靈的肩胛骨。
姜靈沒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話就讓方鴻惱羞成怒瞬間向自己出手,臉色大變,但事發突然而且方鴻反應極快,反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肩胛骨就被方鴻抓了個正着。
然後,他一拳打出,直擊姜靈的胸口。
可是,讓方鴻難以相信的是,姜靈竟然不閃不避,像是傻了一般的站在哪兒,任由方鴻一把抓住自己的胸部。
她昂首挺胸,身體站得筆直。明豔的臉上滿是委屈,眼神卻堅毅倔強。
她生氣了,兇狠地盯着方鴻!
這人是不是有病?
她聲音冰冷的說道:“打啊?怎麼不打下去?”
“我沒打。”方鴻尷尬的說道。“我是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