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方鴻你嚐嚐這個。”
“還有這個,你上次不是說好吃嘛,這次我是特地爲你做的,多吃點。”
錢素娥老太太對方鴻是一如既往的熱情。
同桌的李維堂江河森周育才三人面面相覷,看向方鴻的目光裡都是有些吃味。
昨天周育才說讓方鴻來家裡吃頓飯,本來是午飯的,不過由於方鴻白天有事牽絆脫不開身,也就改到了晚上,李維堂和江河森的出現則是有些碰巧,不過這兩老頭倒是周家小院的常客。
“嫂子,我來這麼多次了也沒見你對我這麼熱情過,這方鴻一來你是又特地做菜又是特地夾菜的,我可是有些看不過去的!”
終於,江河森故意板着臉有些吃味的說了句。
誰知錢老太太壓根不吃他這套。
“我說老江,你也知道自己來得多啊,都快把老周這兒當自己家了,人家方鴻好幾個月纔來一次,我還沒嫌棄你呢,你倒好,一把年紀了還跟一個小輩爭風吃醋,也不害臊,虧你還是一校之長,就這點胸懷,還怎麼教育學生?”
“…………”
江河森老臉通紅,那叫一個羞臊啊。
得虧在場的沒外人,否則真得被錢老太太這番話羞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旁邊李維堂一邊夾菜一邊偷着樂,誰知老太太一眼瞟過來:“老李,你笑什麼笑?我還沒說你呢,你跟老江啊就是一丘之貉!”
李維堂目瞪口呆:“嫂子,我這是躺着也中槍啊?”
“咳咳咳~”周育才咳嗽了幾聲,意思是讓自己夫人嘴下留情,誰知老太太壓根不買賬:“你咳嗽什麼,我……”
周育才忙給錢老太太夾菜道:“夫人,吃菜吃菜~”
那副懼內的模樣,看得旁邊李維堂江河森二人心裡頓時就平衡了不少。
“哼,懶得理你們幾個糟老頭子!”
老太太沒好奇的看了幾個老頭一眼,又開始幫方鴻夾菜。
“方鴻,你多吃。”
“可欣呀,你怎麼光吃飯也不說話呀,方鴻坐在這兒,你們年輕人多交流交流呀!”
周可欣:“???”
周育才:“???”
李維堂:“???”
江河森:“……”
這說也錯,不說也錯,反正在場的諸位,除了方鴻以外,老太太是看誰都不怎麼滿意。
“奶奶,小時候不是您教我的嘛,食不言寢不語。”不知道是不是天太冷的緣故,周可欣雙酡紅紅的。本就靈秀的她越發動人。
“我說過麼?年輕人該與時俱進的嘛,多聊聊怎麼了嘛……”
“……”
………………
飯後,周可欣說臨近期末要回宿舍溫習功課,方鴻就理所應當的被一起攆了出來,用老太太的話說,‘可欣一個人回宿舍不安全,方鴻你是男人該去送送’
方鴻:“?????”
“老周啊,我怎麼感覺嫂子這苗頭不對啊,這分明就是把方鴻當親孫子啊,比可欣都親啊!”
飯後,幾個老頭子在年輕人出去後在客廳喝茶,李維堂瞄了眼正在廚房忙活的老太太,謹慎的嘀咕了一句。
旁邊的江河森也忍不住壓低聲音道:“這哪裡是親孫子,分明就是招請孫女婿,老周,這是你可要管管了,別讓嫂子一言堂啊!”
“管管?”周育才眉毛一挑。
“爲什麼要管?誰告訴你素娥一言堂?”
江河森李維堂一臉震驚!
“莫非老周你……”
“難道不行麼?”周育才一臉得意的笑。
方鴻是他徒弟,當個孫女婿怎麼了嘛!
“江河森,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老實交代,你是不是也看上方鴻了,想給你們家彤彤做男朋友!”周育才似笑非笑。
“什麼叫我看上了!”江河森也不隱瞞,當即不樂意的道:“明明人家小年輕情投意合兩情相悅!”
“兩情相悅?我看是你們家彤彤單相思吧!”周育才鄙夷的道。兩個老頭子針鋒相對,跟孩子在搶玩具一樣。
“再說了,我是方鴻的師傅,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有之!”
“好你個周育才,虧你還是一院之長,這種陳規陋習都說得粗口,二十一世界了,難不成你還想包辦婚姻不成!就算你樂意,我看你們家可欣也不見得會同意吧!”
周育才聽到這話當即輕蔑一笑,衝江河森道:“誰告訴你我們家可欣不樂意?”
…………
天本就有些昏暗,方鴻和周可欣走到校門口的時候,醞釀良久的雨點終於落了下來。
沿海地區的雨也要比內陸的有氣勢一些,一開始便是電閃雷鳴,狂風大作。那磅礴的雨勢彷彿要把這個世界給淹沒一般。
瀰漫的霧氣造成行人視物困難,即便站在一起,方鴻都沒辦法看清周可欣近在咫尺的俏臉。
晚歸的情侶手牽着手從他們面前跑過,腳步輕快,裙襬飛揚。臉上的笑容如綻放的白蓮,在雨中吟唱出一青春的歌曲。
周可欣看着外面越落越急的雨點看着方鴻說道:“方鴻,下這麼大的雨,你待會怎麼回寢室?”
“沒關係。等會兒雨就停了,再不濟反正也不遠”方鴻笑着說道。
“嗯。那我陪你等。”周可欣說道。
方鴻看着周可欣身上略顯單薄的衣服,說道:“你還是先回宿舍吧。小心着涼。”
滬都的夜晚原本就有些涼意。又下這麼大的雨,自然帶動了氣溫的下降。周可欣自然很難承受這寒氣的侵襲。
“我怎麼能做這麼沒有義氣的事兒?”周可欣笑着拒絕。她倒是希望這雨下地越久越好。有些話,她一直沒辦法問出口。
或許,給她多一些時間,她就能夠準備的足夠充分。
昨晚奶奶問她喜不喜歡方鴻,她張嘴就說不喜歡,可是話一出口又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心隱隱痛。
回想一路走來點滴,說不喜歡似乎有些自欺欺人。
她大抵是喜歡方鴻,可文靜的姑娘不善表達情感,對他們來說,有兩件事非常困難。一是問別人‘你愛我嗎’,另外一件事就是對人說‘我愛你’。
雨幕中,似乎很有氣氛。
“可是,會感冒的。”方鴻說道。
周可欣白了方鴻一眼,說道:“感冒怕什麼?爺爺不是說你很厲害麼!”
“好吧。我不否認這一點兒。可是,就算是這樣,病了終歸是不好的。會降低人體的抵抗力。”方鴻勸道。
周可欣就有些糾結了。這傢伙怎麼跟塊木頭似的?
做爲一個淑女,我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你就讓我留一點點矜持好不好?
像是心裡有什麼怨氣似的,周可欣直截了當地說道:“不回去。我就喜歡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