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書記,我聽說昨天劉季旺蒲鬱那幫人去找過他。”
黃華看似不經意的提了一句,任崇華眼神微斂,笑問道:“怎麼,你覺得今天這小子今天來,是跟我告狀訴苦的?”
黃華當即苦笑道:“任書記,我可沒這麼說。”
任崇華笑了笑:“你啊你,給我當了這麼久的秘書,我還不了你麼!”說到這,任崇華臉上笑意收斂,變得正色道:“不過,在見到這小子之前我也是這麼想的啊!”
“再見到方鴻之前?任書記你的意思是他剛纔沒提……”
見到任崇華衝他搖頭,黃華非常震驚。
“所以我剛剛纔會說,這個年輕人遠比我們瞭解的要優秀。”
“我們都以爲他會來告狀,可他卻隻字不提,小黃,你可知道昨天不僅僅是劉季旺和蒲鬱找過他,在此之前,他還再次救了小雪一命啊!”
“什麼!?”黃華瞪大了眼睛。
“剛見到的他的時候,我故意忍着沒提這個事,就是擔心年輕人不知進退將私人感情跟公事混爲一談,將這事作爲讓我幫他的資本,但我沒想到他沒有半點往這上面引的意思,不僅如此,剛剛最後他出門時我表達出我們全家的感激之情時他的反應甚至是意外,很自然的反應,這說明,他壓根就沒把救了小雪的事放在心上,亦或者說,小雪是不是我的侄女在他看來都沒什麼區別!”
“當然,最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他不僅沒提那些中醫對他的不公平待遇,而且還關注本市民生,這說明這個年輕人現在所做的一切,拳拳赤子心,並非爲了他自己啊!”
黃華沉默了。
給任書記當秘書快小十年了,他還是第一次見任書記對一個年輕人有這麼高的評價,但憑良心講,他也覺得方鴻這小子當得起。
“那任書記,劉季旺蒲鬱那些違背原則的人咱們……”
任崇華目光一凜,灼熱的雙目中迸濺出嫉惡如仇的熾烈光芒,他擺手道:“方鴻既然沒有開口求援,說明他有自己的打算,民辦組織咱們負責監督就好,內部事宜讓他這個年輕的會長自行消化最好,另外小黃,你幫我約一下衛生部的老徐,找個機會把方鴻介紹給他吧。在不違背基本原則的情況下,這個年輕人是要好好培養的的,國之棟樑啊……”
…………
市府大院外,一輛警車停在路邊。
方鴻不出意外的見到了正坐在駕駛室抽着悶煙的龔劍濤,眼睛盯着大院出口的方向,很明顯是在等自己出來。
“還沒走?”
“等你~”
龔劍濤言簡意賅,方鴻也不跟他客氣,拉開車門就做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送我一程,去棚戶區。”
龔劍濤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就發動了車子,目標方向,滬都棚戶區。
方鴻笑笑,相對於黃華,他跟龔劍濤的關係顯然要更近,說話做事也用不着客套,更沒那麼顧忌。
“我聽小武說,你最近跟一個搶劫案有了牽扯?”
方鴻瞥了眼龔劍濤,對這廝故意裝作一副不經意的樣子有些想笑。
以龔劍濤的脾性,既然開口問那肯定是事先仔細瞭解過案情的,正好,方鴻也想諮詢他這事。
“那個案子怎麼說?”
“什麼怎麼說?”龔劍濤不解。
“會怎麼判?”
龔劍濤詫異的看着方鴻,似乎不明白他爲什麼對一個搶劫犯這麼上心。
方鴻自然明白他眼神的意思,當下把孫老太太以及他家裡的事都一一跟龔劍濤說,這其中也包括等孫老太太故去後韓冬月打算領養人家小孩的事。
聽完,龔劍濤皺着眉頭道:“聽你這麼說的話,譚志勇的情況的很不好。他的情節比較嚴重,涉及的金額巨大,已經超過了十年以下的量刑標準。”
“金額巨大?不就是兩個包麼?是裡面現今很多?”
“沒錯,就兩個包,現今倒不多,但這兩個包一個是香奈兒一個是古馳,就沒有一個價格低於兩萬的!雖然犯人已經得到受害人的諒解並且事出有因,但即便綜合這些量刑,我想也應該不會低於九年!”
方鴻沉默了。
生而爲人對不起,此刻正在看守所呆着的譚志勇應該最想跟自己的臥病在牀的母親說這句話吧。
一失足成千古恨,方鴻倒是不同情他,因爲任何人都要爲自己所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他就是覺得有些傷感。孫老太太含辛茹苦才把他養大,孫女才那麼小……
“有沒有可能法外開恩讓警察把譚志勇從看守所壓出來見他母親最後一面?”
聽到這話,開車的龔劍濤眉頭緊鎖,考慮再三才道:“我試試跟上面申請特批,但不能保證一定能通過。”
方鴻抿嘴一笑:“我明白,凡是都要講原則,謝謝~”
…………
龔劍濤把方鴻送到了棚戶區就離開了。
再見到的孫老太太的時候,錢思思劉珊許慧三人已經離開,聽任雪說他們三個是明天的行程回家,都趕回學校收拾東西了。
這時候方鴻才知道,原來他們四個也都是FD的學生,方鴻是中醫藥學院的,韓冬月是商學院的,而任雪他們四個則是音樂學院的,弄了半天大家都是校友,任雪又是一陣唏噓。
三人聊了一陣,陪着妮兒玩了一陣,不知不覺天悄摸就擦黑了。
方鴻再次起身給老太太施了一遍針。老太太體肩寒涼,以玄鍼燒山火診之,行鍼過後,老太太臉色好了很多,原本沒有半點血色的臉上開始有了些些潤色,竟然主動說要吃點東西。
妮兒興奮的手舞足蹈大叫說奶奶好起來了,同時也對方鴻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親暱,一嘴一個方鴻哥哥叫的很甜。
任雪韓冬月見狀也很開心,方鴻倒也跟着笑笑,只不過他把陰霾藏在了心裡。
迴光返照之像,老太太大限將至了……
…………
燕京龍魂小院,方鴻替老人扎完最後一針擦着汗道:“龍頭,往後我每隔半月來一次吧,另外,過年的那一個月我要回一趟武當,中間應該來不了。”
方鴻說完牀上的老人還沒說什麼,站在一旁的冷卻已經磨刀霍霍手中軍刺炫的飛轉道:“你敢!信不信我殺了你!”
“…………”
方鴻苦笑,擔心牀上的老人誤會,當即解釋道:“龍頭,是這樣,相信您自己也感覺到了,這段時日您的身子骨已經有了顯著的好轉,而有些東西並非越多越好,較之之前,一週一次的施針頻次已經不合適,所以我改爲半月一次,另外我知道杜老爺子在爲您做推拿推血過宮,這非常好,我不來的週末也可叫杜仲前輩替您施針,杜老爺子的新九針對您病情的好轉也大有好處,與我的玄鍼算是相輔相成,所以時間更改對您的病情來說,有益無害!”
“但是之前杜老替龍頭施過針,並沒有用!”旁邊的冷冰冷道。
方鴻笑笑:“那還是在我施針之前吧?那很正常,因爲那時龍頭體內的一縷氣血生機並沒有被激活,九針雖然玄妙但無牽引生機之力,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如今龍頭的身體日漸復原,需要的不是生機牽引而是活血化瘀,激活氣血,新九針再好不過!”
“那也不行!”冷當面拒絕!
“總是你必須按照之前的頻次替龍頭施針,不然…不然我就殺了你……”
“……”
方鴻一臉無語,這女人怎麼就一根筋油鹽不進呢。
“冷丫頭!”牀上老人出聲喝止。看着方鴻笑道:“我明白,但憑神醫決斷,總之我這把老骨頭就就交給你了~”
“龍頭!”
冷還要說什麼,被龍頭一個凌厲的眼神瞪了回去,只得一個人站在旁邊恨恨的盯着方鴻生悶氣。
“新春歸故,是我們華夏人一直沿襲的優良傳統,理應如此,放心吧,那一月你儘管回去,老夫不是那種自私的人。”龍頭笑着說道。
“謝謝龍頭理解。”
“無妨,回到武當待我向你逢春道人問好,就說他要是有時間開年以後我請他來我這小院坐坐,當年跟他還有一盤未下完的棋,一直是個遺憾……”
方鴻嘿嘿一笑,嘴上說着一定一定,心裡頭卻在想,下棋花和尚還行,他就是跟花和尚方塊龍學的棋,至於張福之那個老頭,分明就是不要臉的臭棋簍子,經常悔棋不說輸了還不認賬,再看看龍頭,英武是英武,可他自己都說自己是一介武夫,懂下棋?
難道不是圍棋是象棋?
一邊想着,方鴻一邊跟龍頭告退,往校場去。
畢竟還拿着人家的津貼薪俸,他這個不稱職的教官裝樣子總還是要的,再者說,執劍人秦釗送了他那麼打一份大禮,至少也要對得起‘龍脊’不是。
“站住!”
身後冷冽的聲音傳來,不是冷又是誰。
“我說姑奶奶你到底想怎麼樣?”
“以後你繼續每個星期來一次,你要是敢不來,我……”
“你怎麼樣?”方鴻眼睛眯了起來,挑釁的道!
奶奶的,小娘皮真當我好欺負?我也是有脾氣的好不好,懂不懂就讓人家站住,我不要面子的嘛!
冷手中軍刺一揚,什麼也沒說直接朝方鴻撲了過去!心道:跟我橫?
“靠!你玩真的?那風緊扯呼!”說完方鴻毫無節操轉身跑的比誰都快!
“????”
見到方鴻的反應冷愣在那半天沒反應過來,而後臉上佈滿殺氣,恨恨道:“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