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中毒後六親不認雙目猩紅,她用左手抓破了陳如風上胸,留下了五爪傷痕。
“嘭!”
陳如風出掌推開蘇沐的瞬間,立刻感覺到胸口上瘙癢難耐,中了此毒後能感染他人,這在他意料之外。
解毒丹能解百毒,然而這世上有多少救命良藥,就有多少害人的毒藥,依靠尋常丹藥解不了屍魔毒。
陳如風從乾坤袋中拿出一瓶生命之水,皇宮裡中毒的人太多了,即使全拿出來也不夠用。
“怎麼辦?”陳如風焦急萬分。
情急之時,他忽然想到,自己修煉了一部秘術名爲水漫金山,可否用一滴生命之水,變化更多的生命之水。
說做就做,陳如風毫不拖延,打開瓶蓋後上引一滴生命之水。
“水漫金山。”
陳如風漲紅了臉,只因生命之水不比凡物,施展起來極爲緩慢,他用了至少十分鐘,才化出大約一盆的生命之水。
“散!”
這一盆生命之水在空中形成無數雨滴,落下後中了屍魔毒的人得到暫緩,不到一分鐘便恢復了神智。
“我怎麼了?”蘇沐看了看自己,手掌上滿是鮮血,在她一旁的地下,死去了好幾十名太監宮女。
陳如風將她扶起,“沒事了,別擔心。”
他見景安的時候摘掉了人皮面具,故此蘇沐一眼就認出了他。
陳如風施展過水漫金山後,體內的靈氣接近全無,好在他隨身攜帶天罡珠,不久便能補充滿靈氣。
他救皇室的場景,被將爲我看在眼裡,這位老者正向他走來。
“老朽代流蘇皇帝謝過少俠。”將爲我話聲溫和的說道。
陳如風見禮,“舉手之勞而已,況且我與蘇沐認得。”
“哦?”將爲我露出驚奇的表情,問向蘇沐,“這位少俠是?”
蘇沐心直口快,“他是我的朋友陳如風。”
事到如今,蘇沐已然得知他的身份,只覺得將爲我乃父親的師傅,告訴他也無妨。
哪知將爲我眉頭一皺,緊盯着陳如風深看許久,他本是平淡無波的眼中,逐漸換髮出神採。
“唰!”
將爲我身影閃動,封了陳如風的修爲。
“師尊,爲什麼啊?”蘇沐詫異的說道!
“哼!”將爲我冷哼一聲,“你個小女娃懂什麼,陳如風身懷不死魔功,我若得到,你的父親與我都將不死不滅,流蘇帝國長盛不衰,稱霸東境人域萬萬年。”
事發突然,讓陳如風措手不及,即使他有所準備也打不過將爲我,這個老不死的境界太高了,他出手時氣呈淡黑,明顯是太陰境初階的聖者。
蘇沐一臉爲難之色,對將爲我勸道,“師尊,陳如風救了皇室大臣與子嗣,我們不能恩將仇報,這要是傳出去,流蘇帝國要被人嚼舌根的。”
將爲我絲毫不爲所動,左手揚起往下一拍。
“嗡…”
一道靈氣微波震盪開來,以三人爲中心,其他人皆被震暈了。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將爲我又說道。
他的面目猙獰,對不死魔功充滿了貪婪,蘇沐勸不動他。
蘇沐說道,“可…”
將爲我擡手打斷了她,“別說了,老朽心意已決。”
少許,將爲我閉上眼施展心靈傳音,召喚 他的得力手下。
“唰…”
三道黑影從夜色中出現,如同鬼魂一樣,這三人全身上下沒一點暴露在外面,就連眼睛都不曾露出。
“主人!”跪倒在最前方的黑影說道!
將爲我吩咐道,“將他送去我閉關的地方,好生看管千萬別出意外,不然拿你們三個項上人頭問罪。”
三人哪敢怠慢,提上陳如風就走,由於他被封住了啞穴,除了眼睛能動,別的都動不了。
“等等,我也要去!”蘇沐欲要跟上,試圖路上放陳如風離開。
她已在心裡揣測好了說詞,爲對付將爲我的拒絕。
將爲我偷偷對手下交代後,直言回道,“也行,你去吧!”
蘇沐一愣,跟在了陳如風的身後,三名黑衣人走在最前。
御空而行目標太大,更何況去往目的地非一日之功,陳如風被安排在了一輛馬車上,他的雙眼在皇宮內已被矇住,聽見馬的嘶鳴後才做出判斷。
眼睛看不到,靈氣也感知不清,只能憑藉記憶力推敲去的方向爲東,一連行了九日馬車都未停下,可謂晝夜兼程的在趕路,蘇沐照料他的飲食起居,三名黑衣人輪流駕馭馬車,掌握的速度不快不慢,快了怕馬累死,慢了怕耽誤時間。
這一路上,一共改變了三次方向,第一回往北,走了大概五十里後,又改道往西,又走了五十里後,才改道往南,無論往哪兒走,最後的行進方位都與東方有關。
第十二日,陳如風聽見了水流聲,馬車止住了。
“沙沙!”
掀起簾子的聲音響起,爲首的黑衣人對蘇沐說道,“公主,我們到了。”
蘇沐下馬,接引陳如風落地,只留下了一個黑衣人,另外兩個黑衣人御空回去向將爲我稟報。
陳如風眼前的黑布被蘇沐扯下,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長河,河中較爲平靜,北側栽種了一片樹林,南側則是一座座相連的羣山,長河之上的流水不多,水聲便是從那上面傳來。
而在南側的羣山中煙霧瀰漫,蘇沐這時還反抗不得,留下的這名黑衣人修爲最高,在大道境初階。
而蘇沐纔剛剛突破入微境,十個她也不可能是黑衣人的對手。
將爲我身爲流蘇皇帝的師傅,本不問世事,進入暮年後很少過問皇宮中的任何事情,但不死魔功不同於別物,所以纔想佔爲己有。
黑衣人在前面走,陳如風走在最中,蘇沐在後面善後。
進到羣山的那一刻,陳如風發現所謂的煙霧瀰漫,乃將爲我佈下的障眼法,這哪裡有什麼羣山,分明是一座建在陣法中的庭院,具體這處陣法範圍多廣無從考證。
庭院大門敞開,西屋爲柴房,東屋爲廚房,正堂的門緊閉,黑衣人進陣時應是用了什麼東西,光憑這陣法就將平常人阻隔在外。
推開正堂的門,黑衣人留守在外,只放了他和蘇沐走了進去。
一進正堂,刺眼的陽光奪目,二人竟鬼使神差的現身在山頂之上,遙看遠處羣山上雲霧環繞,此爲陣中陣。
“了不得,你師尊還有這種手段?”陳如風笑了。
將爲我爲了囚禁他獲得不死魔功,不惜把他送來了老巢。
陳如風猜測不錯,此處位於東境人域的偏僻處,平日裡少有人來,而來者進不了陣,就算進了陣,也到不了山頂。
山頂上,西北方爲一山洞,再往上的山峰無路可走。
蘇沐怪道,“都自身難保了,你還笑的出來?”
陳如風不但笑的聲音大,還笑的更加豪邁,“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從我入魂界就沒過一天安穩日子,你看這山外景色,再看山下溪水長河,如果能在這度過餘生好不快哉。”
蘇沐找了塊石頭坐下,仔細品味陳如風所說。
“打住!”蘇沐說道,“別自欺欺人了,你這大忙人甘於寄人籬下?”
陳如風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這哪算寄人籬下,分明是被人關押!”
蘇沐聽的出來,陳如風話語中帶點諷刺的意味,這事換做誰身上都不好受,試問救了人沒得到感謝也就算了,還被人限制了自由!
“你也別灰心,我會找機會放你走的!”蘇沐道。
陳如風搖了搖頭,慘笑道,“走不掉了,那名黑衣人是三人中最警惕的,我們來時我未聽見他吃過一次東西,由此看得出他行事作風極其嚴謹。”
這可讓她犯了愁,將爲我興許很快就會到來,那時一定對陳如風嚴刑逼供,這位太陰境的聖者,流蘇皇帝都對他恭恭敬敬,蘇沐一人無計可施。
“辦法總比困難多,我就不信了還走不出去!”蘇沐不服輸的說道!
陳如風開口講道,“你知道你的師尊爲何讓你陪同而來嗎?”
蘇沐說道,“不知道!”
陳如風一笑,“你不妨猜猜!”
蘇沐在子嗣中的聰慧有目共睹,她被派往冰神宮參賽,那次的機會可不好獲得。
陳如風緩緩道來,“我實話告訴你吧,你師尊讓你來,不是當好人的,而是讓你做壞人的,你若從我這兒拿到不死魔功,我就能免去皮肉之苦!”
“啊?”蘇沐一驚,“師尊他老人家老謀深算,我怎麼才明白過來。”
這下可好,他哪也去不了,天符宗的付南疆還在等生命之水恢復丹田,修羅一族的危機還沒解除,仇五在皇都中不知他被帶走了,估計此時正在傻傻的等他,距離九月初九不到三月,他要被關多久還不清楚,這讓陳如風心裡百感交集,卻又無可奈何。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陳如風每日早睡早起,修爲被封他用不了靈氣,將爲我始終未來,蘇沐對不死魔功隻字未提,一直在爲他出謀劃策如何逃出去。
這被關久了,陳如風變得越來越暴躁,時常對蘇沐發火,可蘇沐卻不在乎,任由他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