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清明節

狄黎回到黑白裡,就收到了一條入賬信息,這是她的股份分紅,自從狄坤代管狄父公司後,每個月都會把股份分紅打到狄黎賬戶上。接着她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拿起接通:“小黎啊,收到入賬信息了沒?叔叔前幾天忙,忘了打給你,今天給你補上”。

“叔叔,我收到了”,狄黎回。

“小黎啊,明天是清明節,我們一家人去看看你父親吧,我想他了”,一聽到這話,狄黎瞬間眼睛就酸了。

“好,我也是這麼想的,那叔叔我們明天墓園見”。

“好,好,小黎啊,叔叔要休息了,你也早點睡”。

“好,再見叔叔”。

狄黎已經好久沒去見狄父了,不是不想他,而是不敢見,看着那冰冷的墓碑,狄黎不忍心,明明父親是那麼好的一個人,明明他說過會陪着自己長大的。

她點了一根菸,在煙霧繚繞中說了一句:爸,我真想你。

第二天一大早,狄黎就去了墓園,不一會狄坤一家人和狄奶奶也到了。

“黎黎”,隔着老遠就聽見了狄奶奶的聲音。

“奶奶,二叔,二嬸,大哥”。

“小黎這麼早就來了啊,這怎麼看着瘦了些”,這話是狄黎二嬸晉和說的,小時候趙嵐不怎麼帶狄黎,狄黎就天天往她那跑,她就不明白狄黎這麼好的姑娘怎麼攤上趙嵐那樣的媽。

“二嬸我沒瘦,每頓能吃兩碗大米飯呢”。

“那就好,那就好”。

“奶奶您最近身體都還好吧?”,狄黎問。

狄奶奶抓着狄黎的手說:“都好,都好,就是天天想我們黎黎,我們黎黎也不來看奶奶”,狄黎覺得今天的風真大啊,怎麼她眼睛又紅了呢。

“好,奶奶,等我這陣子忙完去盤雲水和陪您住幾天”。

“那話說定了啊”。

“最近怎麼樣?”一直沒說話的狄君問。

“挺好的”。

鬼嘞,說謊話之前也不知道出門在臉上上點腮紅,狄君看着狄黎沒什麼血色的臉想。

“怎麼,改天去道場,我陪你練一下?”。狄君說。

“我看行,我好久都沒舒展筋骨了”。

狄黎學了17年的散打,一開始還是狄君帶她入的門,那時候還小,趙嵐不理她,狄父又忙,狄黎便天天跟在狄君屁股後面,狄君幹啥她幹啥,狄君練散打,狄黎就跟着練了。

“大哥,我來看你了,給你帶了你喜歡的煙和你喜歡的酒,你高興吧。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一眨眼你都走七年了”。

“老大啊,媽也來看你了,你在那邊過的怎麼樣啊,媽好想你啊”。

之後一家人除狄奶奶外就默默的跪着燒紙,誰也沒說話。

半個小時後,紙燒完了,狄坤起身:“大哥,我改天再來看你啊”。又對狄黎說:“晚上來叔叔家,我們一家人一起吃個飯”。

“好,你們先走吧,我再陪我爸說會話”,狄黎說。

“好,黎黎,你別太傷心啊,我們先走了,奶奶和你大哥,叔叔嬸嬸晚上在家等你”。

“放心吧,我沒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

等狄奶奶和二叔一家人走後,狄黎坐在了墓碑前,開了一瓶狄二叔給狄坤帶的酒,點了一枝煙,邊喝邊說道:“爸,開了二叔給你的酒,你不會介意吧,你介意我也要喝,爸,這麼久沒來看你,你別怪我啊,我不是不想來,我是真不敢來,你說你怎麼好好的就走了,爸我真的好想你啊”,說到這時,狄黎嗓子已經啞了,她抽了一口煙接着說:“爸,你聽見了嗎,我想你了”。

傅如珩從山頂墓地下來就聽見有人在哭,他今天來這是來看傅奶奶的,他擡眼望過去就看見狄黎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他看着她哭,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特別不是滋味,他想上去把她的眼淚給抹了。

“給”,他蹲下遞給了狄黎一張手絹。

狄黎聽到聲音稍一擡頭就看見了傅如珩那張臉。

“謝謝”,她拿過手絹擦眼淚。

傅如珩看了看那瓶酒,又看了看她手中沒有抽完的那根菸,他也點了根坐下。

“上次你找我借了根菸,這次我借你兩口酒你不介意吧”。

“您請便”,她把手中的最後一口煙抽完又點了根。

傅如珩拿起她喝過的那口酒喝了兩口,看了一眼在煙霧繚繞中的狄黎,又看了一眼黎背後墓碑。

“你就當着你爸的面這麼抽菸喝酒?”,他問。

這時候狄黎已經沒哭了,恢復了以往冷淡的樣子:“沒事,他最寵我了,不會說我的”,然後又拿起那瓶酒喝了兩口。兩個人在煙霧繚繞中就這麼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完了那瓶酒。

傅如珩起身:“走吧,酒也喝完了,煙也抽完了”。

“行”,她站起來看了看墓碑上的照片說:“爸,我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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