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父親會突然這麼說,鬱言一下子怔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急急的解釋:“不.......不是的,我和沈寄安.......不,不是,是沈老闆,他們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和聞天分手,跟他沒關係的........”
“聞天不適合你,我看那個沈寄安,更不適合你。”鬱父的臉色格外嚴肅,看過來的目光似乎帶着洞察一切是敏銳。
“爸,你真的誤會了,我跟法聞天是因爲其他的事情,跟沈寄安真的沒關係.......”鬱言語無倫次的說着,一時間自己也連重點在哪都糊塗了,不知道是該解釋自己和聞天解釋不關沈寄安的事情,還是解釋自己跟沈寄安之間是清清白白的。
對於自己的解釋,鬱言也不知道父親到底聽進去了多少,擡起頭來就看到父親一臉淡然的注視着她。
“那個沈寄安喜歡你的,是吧?”
“呃?.......不是吧.......”鬱言小聲應道,心裡因爲終於確定要跟沈寄安在一起的時候的那種狂喜和小激動,此時此刻卻是一點兒都不敢流露出來了。
“不是?”鬱父像面對一個對自己撒了謊的學生那樣皺起了眉:“你們還真的以爲我就是老眼昏花了?從上次他莫名其妙把我帶醫院去看你的時候,我就已經察覺到了。什麼老闆,你見過哪個老闆對員工能做到這一步的?”
帶着審視的目光落在鬱言臉上,鬱父繼續說道:“看你這樣子,應該對那個沈寄安也是有了別的想法了的吧?”
“......爸。”
“孩子,”看着鬱言的眼中流露出來的小心翼翼的試探和乞求,鬱父微微嘆了一口氣,語氣也平和了些。
“不是爸爸心狠,沒有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幸福的,可是,言言,問題是你和那個沈寄安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知道嗎?”
殘酷的現實像是一把刀子,直接插進去了鬱言的心窩。
是啊,她和他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儘管心裡早就明白這一點兒,可是當她決定要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將這個現實給忽略掉了。
現在又忽然被提起來,幾乎是逼迫着自己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爸,你說的我都明白,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跟他糾纏不清的。”鬱言低着頭,聲音輕得都快要連她自己都聽不清了。
鬱父就那麼靜靜的盯着她看,看的她不得不將頭深深的垂下去,覺得應該是自己的話沒什麼可信度被懷疑了吧?
就在鬱言心裡忐忑不安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緊接着又聽到了父親的聲音:“知道就好。”
知道就好麼......
鬱言在心裡苦笑一下,低低的笑一下,也不知道父親看到了沒有,“恩,我知道的。”
半夜,鬱言失眠了,躺在牀上,怎麼也睡不着,回來之前,沈寄安溫柔的話語似乎還響在耳際。
“言言,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過幾天我就帶着禮物上門,見見你的父母,然後就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他們好不好?”
“爲什麼......這麼急着告訴他們啊?”
“傻瓜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伯父伯母一定會很擔心的,所以啊,我要向他們證明我是個可
託付的男人!”
原本是興致勃勃的在家裡等着沈寄安的,可是,現在的情況......要怎麼辦?等沈寄安真正上門的時候,要怎麼跟他,跟父母解釋這一切?
心裡像是堵着一團棉花,酸澀的難受,鬱言仰面躺在牀上,一瞬間跟沈寄安的點點滴滴統統從腦子裡蹦出來,像是放電影一樣,每一個畫面都清晰如昨。
這麼久以來,沈寄安確確實實爲自己做了許多,而自己也確確實實欠了他很多,很多的人情都還不上了,唯一可以還的,只有一件。
那幅畫,她還欠着他一幅畫。
一把掀開被子,鬱言急急的衝向雜物間,翻箱倒櫃的捯飭了很久,終於將壓箱底的“寶貝”都翻了出來。
猛的打開箱子,“嘩啦”一聲,一幅幅大小不一的畫一下子散落開來。
這裡裝着的,都是她曾經頂寶貝的東西,都是聞天曾經畫的畫,那畫面上也都是她,珍藏了那麼多年,哪怕當時只是手稿,她也小心翼翼的收起來,捨不得扔掉。
如今,物是人非,再看到這些東西,除了覺得諷刺之外,再沒了當時珍藏的時候那種歡喜和雀躍了。
微微嘆一口氣,鬱言將不成行的畫稿都揀了出來打算扔掉,剩下幾幅看了看,覺得不滿意,又揀了一遍,然後又不滿意,又繼續揀,最終的結果,就只剩了最後一幅了。
畫面上的人慵懶的坐在地上,雙腿隨即捲曲,背靠着大樹睡得正熟,鴨舌帽已經掀上去了,脖子就呈現出一個很詭異的弧度,嘴巴微微張着,嘴角還有隱隱的水光,陽光落在樹上,在她身上投下斑斑駁駁的影子,彼時有微風拂過,藏在帽子裡的髮絲露出來,迎風飛揚。
這幅畫是聞天高中的時候給自己畫的,無論是畫工還是材料都不是最好的,可是,畫這幅畫的時候,卻也是他最虔誠的時候,整幅畫都是年輕美好的味道。
陽光的味道。
突然很想把這幅畫送給沈寄安,雖然地上的一堆話畫裡面,多得是比這個更漂亮的,但是潛意識裡似乎就是想要讓那個沒來得及參與自己之前的人生的人,來看一看自己從前的樣子。
將這幅畫包好,鬱言嘴角微微彎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好,目光落回狼藉一片的地上,鬱言附身,將其他的畫一股腦的撿起來扔到箱子裡,準備拿出去直接扔了,拖着箱子走到門口,鬱言的腳步又頓住了。
不行,就真麼弄出去,萬一被媽媽看到的話,肯定又要問東問西的,該擔心了。
沉吟了一下,鬱言又重新將箱子拖回去,然後拿起剛纔的那幅畫,默默的走了出去。
看到鬱言忽然出現在沈氏集團的門口,沈寄安以爲是自己眼花了,頓了頓,才確定是她,趕緊讓季二停車。
“上車。”
突然從身後傳來的聲音嚇了鬱言一跳,扭頭看到是沈寄安時,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嘴角彎彎,笑意一直延續到眉稍。
沈寄安受到感染,也跟着揚起了嘴角,看過去的目光格外溫柔:“上車吧。”
“啊?”鬱言愣愣的看着他。
“你今天不是來上班的吧?”
“恩,不是.......來找你的。”
“那就上車。”
開門上車,不用沈寄安吩咐,季二也知道直接往
停車庫裡開。
跟着沈寄安走了特殊通道,鬱言直接被帶到了總裁辦公室,剛進門,忽然覺得身後一熱,就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沈寄安一腳踢上門,將鬱言整個人緊緊的擁住,天知道他有多想要怎麼做了,從分開的那天起,就發了瘋的想她,總覺得將她從那個小村莊裡救出來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夢一樣,虛幻的不真實。
雖然只是分開了兩天而已,卻覺得好像隔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總是會處於一種“這一切只是夢”的恐慌中,害怕鬱言其實已經不在了,這兩天,沈寄安需要不斷的問季二同一個問題:“鬱言是不是好好的在家”,用他的肯定答覆來讓自己焦躁不安的心平復。
“沈.......寄安.......”感受到身後的人呼吸急促,鬱言不禁有些擔心,“你......怎麼了?”她認識的沈寄安,並不是一個那麼沒有定力的人。
“別動,言言,讓我再抱一會兒吧,讓我再抱一會兒........”沙啞的嗓音貼着耳邊響起,他口裡呼出來的熱氣灑在脖子上,引起一陣陣顫慄。
鬱言沒有動,靜靜的站着,儘量放鬆着自己的身體,以便他抱起來的觸感是輕柔軟糯,而不是硬邦邦的。
她能給他的不多,所以,能做到的,儘量去做。
用他喜歡,他覺得舒服的方式。
“真想這麼一直抱着你。”沈寄安將頭枕在鬱言的後頸上,嚶嚀出聲。
終於可是再一次擁抱住她了,懷裡溫熱的觸感終於讓他肯定,他最在乎的人是好好的,此時此刻就站着自己的面前了,沈寄安滿足的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微笑着放開她。
感覺到空氣突然竄到脊背上帶來的涼意,鬱言也慢慢睜開眼睛,嘴角的笑意有些惆悵:“不是想要一直抱着麼?怎麼鬆開了?”
“嗯哼?”沈寄安眼角一挑,拖着長長的尾音,將鬱言的身子搬過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墨色的眸子深沉入海,“你的意思是.......想要我多抱一會兒?”
情人間的暱語最是容易醉心,鬱言瞬間紅了臉,趕緊掉開頭,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自己的一雙眼珠子要往哪裡放比較好。
“呵呵......”被某人憨態可掬的樣子給逗樂了,沈寄安禁不住笑出聲來,越笑鬱言的臉就越紅,最後就眼睜睜的看着她像個煮熟了蝦子一樣紅着一張臉,腦袋埋到胸裡面去了。
“那就如你所願,再抱一下好了。”沈寄安惡劣的對着鬱言的頭頂吹一口氣,再她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再次將她擁進了懷裡。
“哎,你.......”明明就是耍賴嘛!
感覺抱一抱已經不夠緩解心裡的躁動了,有更深層次的渴望,沈寄安低下頭,慢慢湊上去,先是在鬱言的額頭上印上蜻蜓點水般的一吻,見對方乖覺的站着沒動,沈寄安的心忽然雀躍起來,溫柔而又虔誠的將自己的脣貼上去。
一路向下,直到擷取到那兩片柔軟,溫柔的親吻漸漸加深,最後變成了幾近失控的掠奪啃噬。
能感受到沈寄安的那種急不可耐,鬱言腦子裡一片空白,呆呆的站着,生澀的迴應他,直到兩個人的呼吸都紊亂了,鬱言甚至覺得自己會窒息而亡的時候,沈寄安才戀戀不捨的從她的口腔裡退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