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眉心一皺,嶽言芷忙將小瓶子蓋起來,抓住鬱言的手,問到:“這東西,是從哪裡來的?”
“是........”鬱言靜靜的想了一會兒,說道:“是凌嘉揚!”
“凌嘉揚?”嶽言芷微微皺眉,想了想,卻發現自己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人,不禁有些好奇:“言言,誰是凌嘉揚啊?”
“凌嘉揚就是凌嘉揚啊!”鬱言眼神單純的盯着嶽言芷說完,然後又低頭看自己手中心裡的蝴蝶了,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言言!”怎麼都覺得得有些不太放心,嶽言芷忽然想起了了剛纔過來的時候在半路上遇到的那個男人,鬱言所說的人,應該就是他了吧?只是,當時覺得那應該是同樣來這裡遊玩的旅客而已,只是匆匆掃了一眼,卻沒有認真看。
唯一的印象,應該就是那“豎起來”的領子,一般會低垂着頭,又刻意豎起領子走路的人,應該不會是什麼好人吧?
心裡有些隱隱的擔心,嶽言芷又抓住鬱言的肩膀,急急的問到:“言言,那個凌嘉揚,你之前認識他嗎?”
鬱言擡頭,目光從疑惑變得明瞭,忽然想起了之剛纔和凌嘉揚的對話,對着嶽言芷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認識!”
“那.......他是你的朋友嗎?”不知道鬱言心裡到底是不是真的理解自己的意思,嶽言芷只好拐了個彎兒的問。
“呃........”這麼今天大家都喜歡問頭問題呢?鬱言微微有些鬱悶,但還是很聽話的回答嶽言芷的話:“是朋友啊.......”
很想要更保險一點兒,問問鬱言,沈寄安是不是也認識那個那男人,只是,害怕提起“沈寄安”三個字會刺激到鬱言,話到嘴邊,嶽言芷只好又咽了下去。
看着鬱言神色裡有些隱隱的不耐,嶽言芷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太多了,好不容易纔看到鬱言終於有了笑臉,精神也好了不少,可不想又因爲只是自己猜測中的事情又弄得她不愉快了。
看着對蝴蝶很感興趣的樣子,嶽言芷想了想,覺得還是換一個話題,盯着鬱言,微微笑着問道:“言言啊,這些蝴蝶好看嗎?”
“恩,好看!”
“你看!”嶽言芷將手裡的網兜遞過去,“我給你帶來了什麼東西?我們一起抓蝴蝶吧,好不好?”
“好!”鬱言眼神一亮,像個小孩子一樣,靜靜抓住網兜,很興奮的樣子。
鬱言抓着網兜,興高采烈的開始了她的“撲蝴蝶”,嶽言芷就靜靜的站在她的身邊,眼眸溫柔的看着她,嘴角微微浮起了一絲笑容。
看樣子,鬱言的抑鬱症,很快就能好起來的,這麼看來,天底下還真的是沒有自己做不成的事情了嘛!
也不知道沈寄安到底是逃出去了沒有,這麼多天了也沒個音信兒,嶽言芷又隱隱的爲設沈寄安擔心起來,那傢伙,該不會沒出息到又被老爺子給弄回去了
吧?
要真是那樣的話,嶽言芷可是要徹底看不起他了的。
沈寄安不在,光是一個精神恍惚的鬱言,嶽言芷根本就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至於幫助他們什麼之類的,更是無從下手,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靜的等着下落不明的沈寄安儘快聯繫上她。
南郊別墅偏門的一個小院裡,一個男人面朝牆靜靜的躺在一張簡陋的牀上,房間裡很簡潔,簡潔到除了一張牀,就什麼都沒有了,而那張唯一的牀,也只有半米寬而已。
屋子裡躺着的,不是別人,正是沈寄安。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老爺子估計想破了腦袋都不會想到,發誓要掘地三尺也要挖出來的人,此時此刻,就躲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好在整個屋子還是乾乾淨淨的,這也算是自己逃亡生涯裡,唯一的一點兒安慰罷了吧,沈寄安自嘲的想。
這裡本來是傭人的房間,只是,後來覺得讓傭人住在這樣的小房子裡實在是差強人意,於是,在那些傭人進去之前,沈寄安又重新給他們安排了更好的地方,所以這裡就一直處於空置狀態。
好在,家裡的傭人都是很懂事的那種,雖然沈寄安平時不交代,可是,他們還是會定期打掃,所以自己這次來的時候,纔會有一個乾乾淨淨的地方住着。
“嘶--”天已經黑了,終於可以適當的做一些活動了,可是,稍稍動一下,就覺得腿上的傷像是又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
沈寄安咬着牙,慢慢撐起來,順着窗簾的縫隙往外看了看,前院裡的人影也少了不少,白天的時候,總是看到成批成批的人在院子裡晃來晃去,就是在四處尋找他的,也是想要守株待兔。
沈寄安已經整整在這裡呆了三天了,這三天,也終於是摸清了他們的規律,白天的時候人特別多,等到了晚上天剛剛黑,也就是七點五十到八點二十的這段時間裡,會有一大部分的人會被撤走。
可是過了這段時間,會又有新的人被安排過來,所以,對於現在受了傷的沈寄安來說看,這半個小時的時間,顯得尤爲重要。
也只有這半個小時的時間裡,他才能稍稍下牀活動一下,偷偷弄一點兒吃的過來。
摸了摸腫脹的腿,沈寄安微微擰起了眉,暗叫“糟糕!”,根據疼痛的程度來判斷,估計是已經發炎了。
那天從季家出來之後,沈寄安並沒有那麼順利的找到季二爲他準備的車,而是又遭到了早就在門外等着的人的攔截,拼盡了全力才得以脫身,可是,就在最後要飛快逃開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聲沉悶的聲音,然後他的腿上就傳來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是有人朝着他開了槍,實實在在的,安裝了消音器的槍。
那一槍,正好打在大腿外側,不過,幸好,子彈是從肉裡穿透,又飛了出去,否則,沈寄安真的是沒有機會再逃出來的了,沈老爺子完全有本事將全城能主
刀的醫生都給挖出來也要找到他。
其實,季二是給沈寄安準備了新的身份資料了的,但是沈老爺子是什麼樣的人,精明如他,又怎麼會猜不到那天沈寄安能成功逃脫是因爲季二做了內應?
如果自己是老爺子的話,輕而易舉的就能想得到季二會做什麼了,無非就是,錢,車,房子,還有假身份,所以,只要抓住季二這條蛛絲,輕輕一拉,順藤摸瓜,很快就能找到他的行蹤了,所以,沈寄安雖然拿走了那些東西,但是壓根兒就沒想過要使用。
所以,從季家出來,他就毫不猶豫的來到了這裡。
其實原定計劃是去找鬱言的,可是現在,自己受了這麼重的傷,保護自己都尚且辦不到了,要是再把那些人引到鬱言那裡去的話,勢必會給她帶去危險。
這些人已經喪心病狂了,連對自己都是好不手軟,那麼,真的很難想象的到,如果鬱言被他們抓住的話,會發生什麼糟糕的事情。
不想要再看到鬱言因爲自己而受到傷害,所以,寧願拖着殘破不全的身體,躲在這裡靜靜的舔舐傷口。
“噠噠噠--”
很有節奏的三下敲門聲,沈寄安眉心一擰,猛然擡起頭來,琥珀色的眸子警惕的盯着門口,手上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唯一可以當做武器使用的小椅子,沉聲問道:“誰?”
“沈先生,是我,老韓頭兒!”一個刻意壓抑着的蒼老的聲音從門縫裡傳了來,仔仔細細的辨認了一會兒,沈寄安緊繃的神經這才微微鬆了下來,微微舒了一口氣,手裡的椅子輕輕放下,小聲說道:“等一下。”
站起來,慢慢挪到門口,沈寄安打開了房門,門口是一個老頭兒,微微馱着背,年紀已經不小了,不過,面容看起來還是很有精神頭兒的,此時此刻,也正緊張的四下裡張望,確定沒有人看見之後,才忙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來,遞到沈寄安面前:“先生,我剛纔偷偷準備的,還是熱乎的,您趕緊吃吧!”
看着老人笨拙卻小心的樣子,沈寄安心裡不禁微微一暖,衝着老人笑了笑,接過去,又低聲交代到:“去幫我準備手術刀,還有酒精以及紗布,消毒用品。”
老韓頭兒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先生,您.......需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傷口好像感染了,我必須要儘快處理。”
“那.......那我幫你找醫生吧?”老韓頭兒擔憂的看向沈寄安,臉上的焦急一點兒都沒有僞裝的痕跡。
“不行!”沈寄安皺起眉:“醫生根本就帶不進來,還容易暴露,不是什麼大傷,我自己處理就行,按照我的意思去準備東西吧,一定要快,不然,那些人來換崗,又不好進來了。”
“哦,好的好的,那我這就是準備!”老韓頭兒說完,就急急忙忙的隱沒在了漆黑的夜色裡。
沈寄安躲在這裡這麼久,那個老韓頭兒,是唯一見過他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