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劉姿琳的懷裡小心翼翼的接過那個孩子,可即便是這樣細微的動靜也驚動了這個小不點,只見他的小手指頭警惕的伸了伸,然後又緩緩的收了起來,卻並沒有吵鬧,那模樣看起來格外的令人心疼。我看着他,心想盡管他的媽媽是個壞女人,但是生出來的小孩卻是天真可愛。我和霍啓盛的孩子如果生下來,應該也會這麼可愛吧。
孩子纔剛滿月,不喝奶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早就做好了另一手的準備。我摸了摸孩子的臉頰,沒有擡頭直接對劉姿琳說:“奶媽找好了嗎。”
“找好了。”她簡單利落的回答我,然後卻有些猶豫的對我說:“桑桑,你現在住的地方安全嗎,又準備把這個孩子留到什麼時候,這孩子畢竟還太小了。”
我邊看着孩子的臉,邊頭也不擡的對她說:“留到什麼時候,就看夏優什麼時候瘋,或者什麼時候死,你放心我不會爲難孩子。”
我笑着,但是說話的聲音卻特別的輕,因爲我害怕吵醒等等。畢竟在帶孩子方面,我還只是個新手。萬一他哭鬧了,我還真沒有把握把它給哄好了。
劉姿琳跟我說,小馬把孩子交到她手裡的那一刻,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說他這輩子都沒有做過這麼刺激的事情。
想必沈煜和夏優下輩子也猜不到我這個計劃裡最重要的一環其實是小馬吧?怪不得古人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我淡漠的問她:“然後呢?”
她說,她親了親小馬的臉,以作獎賞,然後小馬抱她抱得特別的緊,她感覺到小馬在發抖,這一次他是真的怕了。
我安靜的聽着她的話,只覺得,儘管他再害怕,儘管他的內心又多惶恐,可是他該多幸福呀。沒有什麼比看得見摸得着的戀人更讓人覺得幸福了,而且還能爲心愛的人做事,簡直太幸運了。可我的戀人和幸福都已經看不見,也摸不到了。
劉姿琳是個非常聰明的人,她輕易的察覺到了我情緒上的低落,所以就不再和我講話了。
我也沒再說什麼。轉頭看向窗外。當落落把我用來割腕的玻璃打掉,輪圓胳膊給了我一巴掌的時候,那一刻我徹底的醒悟了。無論生活怎樣,你總得活下去。小時候村子裡有一個老人,總是會說,難過歸難過,日子還要過,只怕我現在的心境跟他是一樣的吧。
就像當初沈煜的離開一樣。他也一直挺着走到了今天。我不想輸給任何人,所以我也要帶着對霍啓盛的期望,活下去。
在一個路口,我接到了劉姿琳找的奶媽。我並不是不信任劉姿琳,但做事小心一點總不會錯的。我讓司機老杜給她戴上了黑色的眼罩,以免她認路,把我們的位置給透露出去,當然,做這一切之前,我已經取得了落落的首肯,否則我是萬萬不敢擅自做決定的。要不然我突然帶回來一個小的。又帶回來一個老的,指不定落落會不會把我們一起趕出去。
這孩子睡到半路餓了,咿咿呀呀叫個不停。我便讓奶媽給他餵奶,還好奶媽奶水充足。他吃的那叫一個香甜,一點也不知道身邊的人已經換了模樣。
回到家的時候,落落竟然這次不在客廳,那種感覺就好像你每次進門都能看到一個人在某個地方,可這次突然看不到了,就好像他消失了一樣。直到我轉了一圈,才發現他在書房。我推門進去的時候,發現他正趴在書桌上彷彿在寫着什麼。他看見我之後。立馬停了筆,不留痕跡的將東西收進了抽屜,隨即臉色不悅的對我說道:“進來怎麼不敲門?”
“門沒關。”
他看到我的手裡的孩子,一直死死的盯着。我看着落落的眼神,微微的笑一下說:“你看這個小傢伙睡的多香。”
沒有什麼比搶走她的孩子,更令她奔潰了吧。我現在心裡敞亮的就跟明鏡一樣,我的目的很明確。簡而言之,夏優,無論那天那個人是不是你,我都要讓你不得好死!
落落讓我坐下,我沒有問他爲什麼,聽話的坐在了他的對面。可當我坐下之後他反而離開了。片刻之後又回到我身邊,他抓起了等等的手腕,我還沒摸清楚他的目的,懷裡的孩子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這才往落落的手上看去。發現他手裡面拿着一根細細的針管,不知道在往孩子的胳膊裡面注射什麼東西。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卻沒有出聲阻止,因爲我知道他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注射完之後,等等已經哭成了淚人。
“你往裡面打的什麼?”
“孩子抱走吧,我只是做好兩手準備。”
我怎麼哄也哄不好,最後只好交給奶媽。他吃着奶嘴之後,才漸漸的平復了下來。
我看向落落,只覺得他的臉陌生極了,但是我不會再去問他些什麼。他嘴巴里的真相,絕不是真相。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開手機,看到了沈煜發來的短信。他什麼都沒有去確定,只是言簡意賅的說:“你想要什麼。”
“我要霍啓盛的消息。”
我不想夏優那樣的虛僞,我明擺的告訴他們,孩子就是在我這,如果你想要,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我們見個面。’這是沈煜在很長時間的猶豫之後,發過來的第二條短信,他也覺得爲難吧。
‘不可能。’我將這條短信發過去之後。直接關機三天,以此方法告訴他,他們是站在求我的角度,而不是命令我的角度,所以不要跟我講條件。
等到第三天,我開機的時候,發現手機直接被短信和未接電話給轟炸了,其中大部分是夏優給我發的,從一開始的態度強硬,到後面演變的只剩下哀求。
或許是他們那邊有設置開機提醒,所以我剛剛開機,便收到了來自沈煜最新的短信:“希望你能接下這通電話。我們談談。”
“當然可以,但是如果你們想要故意拖延時間,來查我的地理位置的話,那麼抱歉。你們會永遠找不這個孩子。”
我醜話說在前面,沈煜在這條信息發過去不久之後,打過來了一通電話。
他給我的開場白是:“如果我能做到的事情,我一定答應。”
“我只要霍啓盛的消息。”他沉默。我忽然感覺自己的嗓子像刀割了一樣的疼痛:“就算是死,我也要知道他埋在哪個山頭!”
我吼了出來,尾音都在發抖。
他沒有說話,我失望至極:“沈煜……你和他們根本就是一夥的,霍啓盛救了你,而你呢,你卻在包庇殺人兇手!”
“人不是我殺的,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夏優忽然搶過了手機,對着我說:“求求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我要你的命你能給麼。”
夏優不再裝瘋賣傻,她停止了哀求,我在電話裡面對她繼續說道:“如果你不告訴我我想知道的,那麼我只能給等等喂點藥了。”
“你要對等等做什麼?他還那麼小,陳桑,你不是人!” wωω ●T Tκan ●c○
“你也一樣。”我回到:“我想休息了,再見。”
“等等!我說!我全部都告訴你!”她的聲音顫顫,見我來硬的之後,人立馬失去了底氣,就差在電話那邊給我跪下來。
“還有一個人有同樣的戒指,那個人就是……就是辛微!”她聲音僵硬的對我的說:“可是她已經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