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爵的前一天,也就是沉香和矮人族羅裡卡大師約好的那一天,沉香和嘯天出了親王府,來到矮人族武器店。
武器店的夥計已經知道沉香和嘯天是羅裡卡大師的朋友,看到他們來,直接帶他們到後堂。
羅裡卡大師正左手拿着鐵鉗,鐵鉗上夾着一塊燒紅的鐵塊,右手拿着大錘對鐵塊反覆捶打。見沉香他們過來,羅裡卡歉意地說:“尊貴的客人,不好意思,我現在有點忙,請稍等一會。”
沉香點頭表示理解,開始饒有興致地看羅裡卡捶打。
聽着很有節奏的捶打聲,沉香的心也隨着這捶打聲有節奏的跳動,他不禁有些沉浸其中。羅裡卡看了一眼沉香,說道:“我們矮人很喜歡聽這種聲音,它聽起來真的很美妙,像音樂一般。”
沉香對此也有同感,自從領悟自然之道後,沉香覺得美無處不在。只要細心,就能從萬事萬物中發現美。
看着羅裡卡專注於打造的情景,沉香突然想起莊子的《養生主》之“庖丁解牛”:庖丁爲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響然,奏刀豁然,莫不中音。合於《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這纔是技藝的最高境界啊!
羅裡卡的技藝非常純熟,等捶打一會之後又放在爐裡將鐵塊燒紅。沉香的心融入其中,心境瘋狂飆升。但是正當沉香的心境想進一步提升時,沉香突然發現了一些不和諧的地方,羅裡卡的手可能稍微抖了一下,在沉香聽來悅耳的音樂變得有一點刺耳,打斷了沉香心境的提升。
沉香暗叫“可惜”。
不過沉香很快釋然:如果羅裡卡的技藝能達到使那些捶打聲形成的音樂一絲破綻都沒有的話,那羅裡卡可以打造神器是毫無問題了。
羅裡卡瞥見沉香一臉虔誠地看着他捶打,心裡很高興,對沉香的評價又多了一分。矮人們脾氣雖然有些倔,但是對朋友他們是熱情和真誠的,沒有絲毫虛僞的成分在。
如果誰真正尊重他們,他們會更加真誠地對待這個人。這就是矮人們的原則。
沉香的無心之舉贏得了羅裡卡內心的尊敬。上次沉香來,只因爲他拿了那塊牌子,羅裡卡是看着牌子的份上才接待他。後來雖然得知他是沉香,但是羅裡卡也只是聽說過他,並沒有接觸過,並不知道沉香的爲人。這次羅裡卡是徹底的感動了。沉香如果知道羅裡卡此時的想法,他肯定樂瘋了。沒想到體悟一下捶打中的自然之道也能贏得羅裡卡大師的真正尊重。羅裡卡大師既然能在天龍帝國帝都斯爾特城開武器店,技藝必有其獨到之處。
羅裡卡大師開始淬火了。等這些工序完成之後,他就停了下來。
羅裡卡不好意思地說:“尊貴的客人,讓你們久等了。”
沉香不以爲意地說:“羅裡卡大師,你太客氣了。是我們打擾了你工作,道歉的應該是我們。剛纔看你的打造過程,我還有不少感悟呢。”
羅裡卡大師點點頭,說:“你是第一個看我打鐵這麼投入的人。以後你不必喊我大師,直接叫我名字就
行了。”
沉香急忙擺擺手,說道:“這怎麼可以?”
羅裡卡倔強地說:“有什麼不可以,老頭子最不喜歡花哨的禮數了。”
沉香無奈,他想了想,說道:“那羅恩大哥怎麼稱呼您?”
羅裡卡笑着說:“那小子啊,自然喊我叔叔啦!”
沉香順着他的話說:“那我以後喊您伯伯好了。”
羅裡卡只得同意。
沉香問道:“羅裡卡伯伯,我想知道的事情不知道您有結果了嗎?”
羅裡卡本來嗓門很大,但現在卻小聲對他說:“賢侄,羅賓斯族長還在打造之中,據說他好像沉寂其中了。礦石已經融化,但是就花了一個半月。打造過程纔開始,不過族長信心滿滿,看來這次打造神器很有希望。你的五位師兄在部落裡生活的很好,不要掛念。”
得到這些信息,沉香很高興,他不斷向羅裡卡道謝。
羅裡卡接受了他的謝意,並建議他現在可以派人過去,等派去的人到了之後,打造過程應該就結束了。
沉香則表示會考慮羅裡卡大師的建議。
沉香算了一下,這裡去矮人族部落大概一個多月的時間,而嘯天去則只需五天左右,等授爵儀式結束之後,就讓他先去沉寂森林運一批魔猴酒,然後再去矮人族部落。
等到消息後,沉香和嘯天向羅裡卡大師告辭,然後離開了矮人武器店。
帝都寬大的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可是有一輛馬車卻飛馳而來,橫衝直撞,很多行人閃避不及,都被撞飛,甚至有人被撞傷倒地,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那馬車的兩名車伕竟視若無睹,依然駕着馬車飛馳。
沉香和嘯天正好從矮人武器店出來,只見馬車從風馳電掣般衝過來,沉香大驚,一時忘了閃避。
正在這危險的時刻,嘯天大喝一聲,神級氣勢爆發,馬車的兩匹馬受了驚嚇,速度開始放慢起來。兩名馬車伕竟然使勁鞭打着馬,馬車的速度還是很快。
嘯天勃然大怒,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對着兩匹馬就是兩拳,拳風過處,空氣窒息,街面都出現了裂痕,兩匹馬被拳風擊中,登時倒地而死。馬車猝然停下,由於慣性,兩名馬車伕從座駕上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馬車中的人也是,直接撞破馬車門,橫飛出來。
兩名馬車伕掙扎着爬起來,然後扶起從馬車中飛出來的人,焦急地問道:“少爺,您沒事吧?”
那人怒道:“你說我有沒有事?”
兩名馬車伕不敢多言,心裡卻想:我們比你好不到哪去啊!
沉香虛驚一場,等心情平復下來之後,暗暗責怪自己沒了高手的風範,遇到如此突**況,竟然慌了心神,一時不知所措,看來自己心境還是有些不穩啊!
他看了看那個從馬車中飛出來的人,只見他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男子,相貌還不錯,算得上是英俊不凡,一身貴族裝束,只不過現在已經完全沒了貴族的形象,畢竟剛纔摔了出來,頭髮了散亂了。
那人厲聲道:“閣下是
什麼人?爲什麼要攔住本子爵的路?難道想謀殺本子爵?要知道試圖謀殺帝國貴族可是死罪。”
沉香無語:丫的就你是貴族嗎?還給我們扣這麼大帽子。
沉香冷笑道:“你這傢伙縱容手下駕着馬車在帝都大街上橫衝直撞,不知有多少行人被撞傷,難道你敢藐視帝國法律?我們如果不制止的話,我們也要遭殃。”
那人狠狠地說:“本子爵乃左相之子里爾,本子爵的父親主管帝國法律,誰敢來管我們?除非他們活得不耐煩了。”看來這丫的專橫跋扈很久了,說話也囂張無比。
原來在天龍帝國,大元帥主管軍事,左相管刑法,右相則管人事政務。
沉香大怒,發狠道:“我今天就來管上一管。”看了嘯天一眼,嘯天氣勢一放,好不容易站起來的三人腿一軟,又癱下去了。
沉香一把抓起那個里爾,就是一巴掌:“叫你囂張!小子,還很少有人在我面前如此囂張呢!”
里爾吃痛,大叫道:“你敢打我,我是帝國子爵,是貴族,小心我殺你全家。”從來沒人這麼對他,他一急,說出了這樣的狠話,卻沒想到自己的小命還在沉香手裡呢。
沉香更怒了:“你敢殺我全家,我會把你這話如實轉告給彼得伯伯的。實話告訴你,我叫沉香•斯爾特,想必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了吧?爺們也是貴族,還是伯爵。另外,你縱容手下橫衝直撞,差點撞上了我,我也可以告你試圖謀殺帝國伯爵,那又該當何罪呢?”說完手一鬆,被提起來的里爾又摔在地上。
里爾簡直懵了,沉香•斯爾特,那不是埃裡克森親王的孫子,新任命的克里大元帥的兒子沉香伯爵嗎?這下自己可是踢到鐵板了。這次他真的癱在地上。
沉香不再理他,看着那些被撞傷的路人,心中不忍,說道:“各位,我是一名祭祀,如果大家相信我的話,就讓我治療一下。”
那些路人紛紛圍了過來,沉香一一丟了個治癒術過去,很快一些人就不感到疼痛了。
對於傷稍微重一點的人,沉香則取出他秘製的藥敷上。
路人都對他感激不已,也打聽到他的名字。當聽說沉香竟是埃裡克森親王的親孫子時,都驚歎不已。
沉香對里爾說:“你叫里爾,對吧?你既然撞傷了路人,就應該賠償。這樣吧,如果你賠點錢的話,本伯爵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里爾不住地點頭,畢竟小命還捏在人家手裡,何況賠點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沉香想了想說:“一個人賠十枚金幣,傷稍微重一點的陪二十枚金幣。”里爾本來還以爲要大放血呢,沒想到就這幾個金幣,根本不在話下,他心中暗喜,卻沒表露出來,故意表現出不是太爽快的拿出金幣來作爲賠償。最後發現賠償的金幣不到五百枚金幣。
沉香如果知道這點金幣對里爾來說九牛一毛都不值的話,肯定要罵自己太傻,一點都不知道行情,怎麼不讓他多賠點。
不過即使他要後悔的話,現在也不是時候。馬上他的麻煩就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