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巫一族

來人是誰?從口氣中可以聽出,他並不懼怕芩文。

芩文本就是一個魂靈級的人物,現在看來這來人的修爲,也一定是魂靈!

濮陽羽心中又怕又喜。怕的是魂靈那毀天滅地的能力,喜的是或許將有幸看到魂靈級人物的爭鬥。這種級別的爭鬥,在盆地中絕對是不可遇的。

“師尊……”濮陽羽走到芩文身後,與此同時一塊巨石突然從天而降,將整個洞口擋住。光線被隔斷,洞內一黑,一股巨大的力量幾乎將濮陽羽掀得倒飛出去。好在芩文站在他身前,將巨石落下的衝擊波擋去。

“好強大的衝擊波!”濮陽羽暗自咂舌。若是沒有芩文在,他恐怕已在這衝擊波的橫掃下身亡。

站在芩文身後的濮陽羽,能感覺到此刻芩文身上盪出的至寒之氣。只見她單手一揮,一道白光從她手上飛出,徑直將堵在山洞口的巨石擊飛出去。與此同時,濮陽羽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將自己束縛,白光一閃,下一刻他已然與芩文站在了洞外半空之中。

這個時候,濮陽羽纔看到。在半空之中,還有一個全身枯瘦如柴,皮膚嚴重褶皺,頭頂着幾根稀疏的毛髮,一身破碎的黑色袍子胡亂掛在身上的邋遢老頭。老頭的腰似乎不能直起,幾乎呈九十度彎曲。果露在袍子外面的皮膚上帶着清晰的老年斑。臉上,手上到處都是,猶如一個個銅錢烙印。

老頭乾枯的右手拽着一根看上去像樹根的長杖,那長杖不時閃起黑光,一眼便可瞧出不凡。濮陽羽心中微微有所動容,因爲這邋遢老頭的外形,與書本中描述過的死巫一族十分相似!難道眼前這個邋遢老頭,便是那生活在迷霧森林中飲血食腐的死巫一族?

想到這裡,濮陽羽不由得不寒而慄。記載中說過,死巫一族是天生的魔魂。

眼神不由得移向邋遢老頭的眉心,細細一看果然能在垂下的稀疏毛髮和滿是銅錢斑的額頭看到一顆黑色魂珠。細細一數,竟有八個菱角——果然是魂靈級的人物。再看他的袍子,褶皺的袍子右胸口,掛着三顆金星——三星魔靈。

“倉巫,我上次就放過了你,這次你還敢來與我搗亂!”出奇的,芩文並沒有立刻出手攻擊眼前這個死巫魔靈。不過一句話倒是說得讓濮陽羽頗爲放心了。這個倉巫看來並不是芩文的對手。

“芩文,你若是不交出我們死巫一族的古巫聖盃,我絕不會善罷甘休!”倉巫發出桀桀笑聲,令濮陽羽心中很是不舒服。言畢,他一雙眼睛看向了濮陽羽,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又道:“眉清目秀的小傢伙,你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倉巫,你想得太多了!”芩文冷聲說道。

“放心,老頭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八卦!”倉巫繼續看着濮陽羽桀桀笑道。“只要你將聖盃還給老頭我,老頭定不會管你的事情。”

“你在威脅我!”芩文面色一寒。

濮陽羽心中頗有不明,因爲這倉巫看了自已一眼後,似乎也知道了一些東西。而且還在拿自己威脅芩文。

“嘎嘎……”倉巫再次發出攝人的笑聲,“談不上威脅。你覺得,你能一直瞞着神幻宮的人嗎?不需要我去說,神幻宮自然會有人來找你們羽民一族的麻煩的。”倉巫緩緩伸出左手,用乾枯的手指指着濮陽羽說道。

“師尊,神幻宮是什麼組織?”濮陽羽繃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他也隱隱覺得,這個神幻宮或許就與自己家的仇有關。所以他當然要問。

“小孩子別插嘴!”芩文打斷濮陽羽的追問,面向倉巫繼續說道:“倉巫,聖盃不在我身上,你有本事就親自去找我的母親拿。”

“嘎嘎……”倉巫笑道,“你以爲你能騙我?”

“信不信由你!”芩文說道,“你若是覺得能從我手上搶走聖盃,儘管放馬過來!”

“哼!”倉巫悶哼一聲,“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死巫蠱的厲害!”

一句話說出口,濮陽羽注意到芩文的面色變得頗爲凝重了。看來這死巫蠱確有來頭!

倉巫言畢,手中枯杖一揮,一片黑霧直襲芩文而來。芩文面不改色,單手往前一指,頓時一片光盾出現在她身前。黑霧撞在光盾上後彈回去數尺,竟在瞬間化作一個黑色骷髏。

黑色骷髏手持墨黑色鋼刀,對着光盾一刀劈下。光盾生出一片漣漪,濮陽羽只覺得白光一閃。下一刻他發現自己又換了一個位置。卻是芩文又帶着他移開了。

“好快的身法!”濮陽羽暗自咂舌,魂靈就是魂靈,移動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完成。

再看另一邊的黑色骷髏,一刀將光盾斬碎後,似乎知道芩文會出現在哪裡,徑直追了上來。芩文也早有準備,雙手胸前合十,一股強大的氣勢從她身上誕出。其身上的薄紗舞動,如若天人!濮陽羽一時竟看呆了。

黑色骷髏臨體的同時,芩文雙手往前一引,一道白色劍光從她身上飛出。劍光洞穿了倉巫的黑色骷髏,骷髏化作黑霧消散。黑霧中,可清楚地看到滾動的骷髏頭影像。

倉巫第一次攻擊手段被破,手上已經開始凝聚第二次攻擊。身爲魔魂的死巫,自然是要儘自己所能,不給敵人靠近自己的機會!

只見他手上法杖飛舞,芩文身周已經凝出了一層厚厚的黑霧。黑霧中不斷有骷髏頭飛出,發出鬼哭狼嚎之聲衝擊芩文。

芩文面色淡然,不過濮陽羽可就不好受了。這些鬼哭狼嚎之聲猶如蟲子一般,從他耳洞鑽進腦海,令其心神顫慄。

芩文雙手上揚,一片白色光影從她身上升起。光影將濮陽羽與她自己裹在其中,與周圍的黑霧相抗。細看不難發現,那光影如人,生得和她一模一樣。

“倉巫,你若還不收手,可就別怪我無情了。”芩文面對倉巫的一再刁難,竟然還能留情。這似乎不像她的作風。看來,她確實是有愧與倉巫,不然定不會一再留情。

“哼,沒想到一向冷酷無情的芩文,竟然會對我一個糟老頭子留情!”倉巫悶哼一聲,“看來你也知道,你們羽民一族有愧與我們死巫一族!”

“……”芩文一時語塞。倉巫揮動枯杖的手臂更是黑光大震,同時口道:“你若是有愧,便將聖盃還我。那不會聖盃,巫王那裡我同樣是一死。所以,請不要逼我與你同歸於盡!”

“可惡!”芩文面色一橫,“你當真以爲我怕了你?”幾乎同時,芩文身上再爆強大氣勢。光影徒長數倍,將周圍的黑霧悉數頂破。

鬼哭狼嚎之聲消失,濮陽羽頓時感覺輕鬆了許多。不過芩文身上的威壓,又讓他頗爲不適了。與芩文相處了這麼久,濮陽羽甚至還不知道芩文倒地是魔魂還是武魂!至於獸魂,濮陽羽沒有想過。芩文怎麼看也不像是身懷獸魂的人。

就剛纔芩文所表現出來的手段,依然無法判定她倒地是魔魂還是武魂。

破去了倉巫的第二個攻擊手段,芩文沒有閒下來,而是趁機發動了一次攻擊。附於她身上的白色光影突然凝實,縱身而起,在空中猛然一折化作一道白光直接落下倉巫。

倉巫將手中法杖一頂,一個黑色巨大骷髏頭將之包裹。

芩文發出的白光落在黑色骷髏頭上,骷髏頭啪地一聲破開。同時倉巫身體下墜數丈。

如此一個碰撞,兩人高下立見。

倉庫索性就勢落到了地上,落地的他將手中枯杖往地上一插。同時倉巫身周烈風鼓動,將他的黑袍和稀疏的頭髮舞動,令其更添死亡氣息。

他鬆開枯杖,雙手在胸前揮舞,雙眼緊閉似乎很是痛苦。隨着雙手揮舞,滾滾黑霧在他身周凝聚。黑霧融入枯杖,當即一片片黑色火焰從法杖上迅速蔓延開來。火焰竄起數丈高,所過之處,地上的樹木花草皆在瞬間化作黑霧,只留下一片焦土。

芩文面色一寒,轉頭對濮陽羽說道:“自己見機逃走,這老傢伙要拼命了!”濮陽羽心中一寒,看來這倉巫將要使出的手段連芩文都不敢輕視。

芩文帶着濮陽羽落在地上,落地的同時那從倉巫枯杖上蔓延出來的黑色火焰也裹了上來。這似乎並不是主要的攻擊手段,因爲火焰到了芩文腳下的時候,被芩文的氣勢直接避向兩側。

黑色火焰將芩文和濮陽羽裹在了中間,寥寥黑焰竄動,不過被芩文撐起的氣場死死逼在外。濮陽羽能感覺到那火焰中的強大威脅,這種威脅令他心生怯意。

倉巫舞動的雙手終於停下,隔着寥寥黑焰,可以看到他此刻猶如變了一個人。黑焰焚燒樹木花草後化出的黑色霧氣在他身體周圍凝聚,正以詭異的方式進入他的身體。同時,他那乾枯的身軀開始膨脹,轉瞬之間已經化作了一個身高近三米,肌肉粒粒的強壯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