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謬讚了。”
愛麗絲也不着急說正事，待徹底穩定了身形後，便笑着眨眨眼，“只是一點點推測，外加堅持不懈的搜尋罷了。”
“現在呢？”
李雲左右看了看，淡淡問道。
“沒想到時辰閣下竟然還和一代神王存着關係。”
愛麗絲目光復雜，調侃道：“怎麼樣？找到親生母親的感覺如何？”
“你應該問我被人管的感覺如何。”
李雲聳聳肩，乾脆具現了一張真皮沙發，舒適的坐下。
“知道這事的人很多麼？”
“畢竟當時不相干的人太多，註定隱瞞不住。”
愛麗絲回道。
李雲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看着愛麗絲，又道：“你現在要問什麼，直接問吧。”
“既然時辰閣下這麼說了。”
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愛麗絲接着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閣下在幻想鄉那兩日，有接觸到什麼嗎？”
“如果我說什麼都不知道。”李雲看着愛麗絲，“你信麼？”
“希望閣下能如實相告。”
愛麗絲看着有些着急，沉着臉，白皙的臉龐不復輕佻。
搖搖頭，李雲心中想了想，對於自己當初發現的事實，他還有些猶豫是否要告知血族。
幻想鄉絕對是一處詭異的存在，血族自認爲那裡是他們的禁臠寶地，雖然千年來都不曾有所開發，但僅僅是守着其中的“長生”秘密，就是天大的利益。
看得着，卻還摸不到的誘人利益。
不過，在見過博麗之鏡後，李雲卻已經不再看好血族，甚至對血族千年來的各種努力和付出感到了可笑以及可悲。
就似那些被利益薰心的商人，爲了追逐想象中的那片金黃美景。而忘了本心，忘了初衷，付出良多沒有回報，卻仍不自知。
而這也充分體現出了博麗之鏡的心智深沉，遠遠不似其他初生秘境那般的稚嫩意識，雖然李雲現在還沒見識到它的力量，但單單推測得知了千年來它的出手。它的佈局，李雲就可以預見，它現在彷彿是一張無形的大網，或者說是一條條無形的觸手，不斷伸向原生界，一點點。一滴滴，不斷偷取，掠奪着各種資源。
用以壯大己身。
而整個血族便是它藉着雷米利亞之手，間接操控的工具之一。
“你想知道什麼？若是你們始祖的實際情況的話，我只能說她們都吃好喝好睡好，小日子過的不錯。”
“若是其他的——”
看着面前的愛麗絲，李雲語氣平淡。說道：“我想以我一個外人的身份，也動搖不了你們什麼，但作爲你的朋友，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
“別再插手其中，這纔是最佳的保身之道。”
“什麼意思？”
聽到李雲這意義未明的話，愛麗絲眉一挑，語氣忽的拔高，“李雲。你到底知道了什麼？”
搖搖頭，李雲語氣不變，“這裡的水太深，我不想牽涉其中。”
“所以，抱歉。”
他和博麗之鏡沒有利益衝突，同樣，除了愛麗絲。或許有李鬆蘭的原因在內，李雲對血族的整體感官並不是很好，自然，他也就不會冒着得罪博麗之鏡的風險來給血族提醒。
說出來了。不說血族信不信，李雲可以肯定的是，到時候，他一定會成爲兩相得罪的那個人。
聽到李雲如此決絕的話，愛麗絲臉色變幻不定，有惱怒，也有猜疑，但到最後，她還是轉爲冷冷開口：“時辰閣下，你覺得自己現在提醒了我，便是心安理得了麼？”
李雲聳聳肩，回道：“那你便當是作爲合作者給予你的忠告好了。”
“也許，你覺得不可能的事情，站在我們整個血族的高度去看，就也並非不可能了。”
“你們整個血族齊心協力是否能辦到我的確不清楚，但作爲個人，我只能奉勸你，作壁上觀纔是最明智的選擇。”
“那就是真的沒的說了？”
愛麗絲仍不放棄。
李雲看向面前的血族天才，嘆了口氣，“你真以爲，長生之事也是能取巧的麼？”
愛麗絲死死看着李雲，兩三個呼吸後，方纔輕吐口氣，隨後笑顏如花，“罷了，既然時辰閣下不願說，我們也非不講理之人，此事作罷，接下來，就是另一事了。”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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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神色也放緩，兩三句話間，兩人周圍的氣氛似乎就又回到了之前的祥和。
“關於您的《魔法少女小圓》，我們之前可是費了大功夫將之捧到了金琉璃杯的冠軍臺上，現在小圓在三界播放，除了播放進度最慢的魔界外，原生界和天界都已經處於斷檔的狀態。”
“難道時辰閣下，你就沒感受到廣大觀衆的怨念麼？”
愛麗絲媚眼如絲，調笑道。
“蝨子多了不癢。”
李雲也笑起來，聳聳肩，“至於第八集的話——”
心中算了算，他才接着道：“明天你若有空......”
愛麗絲罷了罷手，打斷了李雲的話，“如今動畫部門是安雷絲在負責，我也就是和你提一提，至於詳細的情況，你得要和她好好交代了。”
素手直接在空中打了個響指。
隨即，在愛麗絲邊上，隱隱有人影出現。
“好了，我還有事，你們慢慢聊吧。”
愛麗絲笑着向後退了一步，隱隱和新出現的黑影交錯，隨即，波紋晃動，少女消失其中。
而黑影則慢慢清晰，漸漸化作兩人。
“時辰閣下！”
還沒完全具現，莉莉莎憤怒的聲音就已經傳來，“你知不知道因爲你消失這麼久，安雷絲剛剛上任就受到大量的投訴，差點就直接捲鋪蓋回家生孩子以謝天下了！唔——”
安雷絲死死捂住莉莉莎的嘴，轉首看着啞然的李雲，訕訕一笑，“時辰閣下。其實也沒莉莉莎說的那麼嚴重啦，說起來，作爲一個毫無特色的新成立的公司，把經常跳票作爲特色經營發展，也算是一種方法不是麼？”
“......好辦法。”
李雲點點頭，不過還是起身，歉意道：“不過這次的確是拖的有些久了。是我的不對，小圓的第八集我明天可以交給你們。”
“我的事情現在也算暫時告一段落，接下來的時間，你們不用再擔心了。”
安雷絲鬆了口氣，放開了掙扎的莉莉莎。
“這樣就好。”
“好什麼好！安雷絲你就是太心軟了。”莉莉莎顯然不滿好友的態度，或者說。在對待好友上，莉莉莎顯然比對自己要更上心，“時辰閣下你也是，連金琉璃杯大賽的獎盃都是我們給你代領的，真是太不靠譜了！以前我就看出來，你寫小說那時便獨立獨行，現在則更加——”
“我這不是在考慮準備新作的一些事情麼？”
李雲笑着打斷了下莉莉莎的話。
“就算是準備新作。但你——什什什.......什麼？！”
莉莉莎眼眸一下瞪大，“新作？！”
“什麼新作？”
安雷絲也反應過來，眼眸頓時一亮，問道。
“你看，我不是很久沒寫小說了麼？”
李雲反問道。
“嗯嗯嗯！”
莉莉莎臉上興奮起來，連連點頭。
“所以——”
“所以？”
李雲看着面前可以說是純真至極的少女，不由臉上帶着笑容，道：“我這次想試試名人傳記類的小說。”
“小說？！！”
莉莉莎就差尖叫起來。
“傳記？”
安雷絲倒是細心。先關注起了這兩個字，而後皺眉。
“時辰閣下，難道你要寫那些歌頌先賢的傳記？”
問到這裡，安雷絲嚥了口唾沫，又小心問道：“魔族的？還是神族的？”
搖搖頭，李雲意外的看了安雷絲一眼，解釋道：“不是那些正經的或誇張的名人傳記。而是經過修飾，取材正史和野史，加上一定程度的虛構，使其更具可讀性的一種小說類型。”
“所以說。這是傳記小說，而非名人傳記，重點主要還是在小說這二字上。”
“這是什麼類型的小說？”
安雷絲有些奇怪，並且心中依舊隱隱覺得有些發堵，感覺——
這會是很不得了的東西。
“那時辰閣下你準備寫神族還是魔族的名人的傳記......傳記小說？”
興奮的莉莉莎倒是不在乎這些，她更在乎的是小說什麼時候寫出來，寫的是什麼。
再次搖搖頭，李雲在兩女驚訝的目光下，笑道：“難道你們不覺得，無論是寫神族還是魔族，對讀者羣的限制都太大了麼？”
“若想要爭取到最廣泛的讀者，自然——是要選擇偏中立，且受衆最廣的人族的某位上古英雄了。”
“而且，這名英雄在現世都還保持一定的知名度，甚至是耳熟能詳最好。”
聽到李雲的要求，兩女也被代入了進去，思索起了腦中一個個人名。
她們雖然都不是人族，但都是和人族相處在一起的小衆種族，從小接受着人族的文化，對他們的歷史也是熟稔無比。
“莫非——”
還是喜歡讀書的莉莉莎先想到了其中一個人名。
“莫非？”
李雲也不急着告知答案，而是笑着反問莉莉莎。
“莫非是在人族中稱號人王的凱利撒大帝？”
莉莉莎也不打啞謎，只見臉色透着興奮的紅暈，直直開口問道。
......
“木子云此時正在天界大將軍府內。”
昏暗的議廳內，幾個血族老者聚在一起，蒼白的臉色滿是陰沉之色，互相對視着。
“而且，現在他的身份曝光，有着一個通天的母親在，我們怕是奈何不得他了。”
“最重要的，還是他會將幻想鄉的消息透露出去——”
“對，長生的誘惑太大，一旦暴露，恐怕我們血族都要迎來滅族之災......”
“愛麗絲。”
討論半響，見沒什麼好的方案，其中一個老者忽然問站在邊上的少女，“你確定木子云現在還並未透露幻想鄉的半絲消息麼？”
“我確認。”愛麗絲淡淡道：“而且從他的語氣上看，似乎幻想鄉中的長生之法太過艱難，對他的誘惑並不大。”
聽到愛麗絲的話，幾個老人沒什麼反應，而是相互對視了一眼後，點點頭。
“看來，命運之子是看不上區區一個幻想鄉了。”
其中一個老者淡淡開口。
“愛麗絲，你做的不錯，日後就以繼續穩住他爲主，不要刺激他。”
“是。”
少女輕聲應道，而後就不再說話。
只是坐在最角落的一個席位上，聽着面前幾個老者又開始針對幻想鄉爭論不休，甚至拍桌怒吼，又想起之前李雲和她說的那些話，不由手心慢慢攥緊。
咬着脣瓣，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