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互通了姓名,便鬥在了一處。
那小道士長劍之上的點點寒光瞬間迸發,猶如火樹銀花,剎那間將白鳳鳴包裹其中。
在這片寒光之中,白鳳鳴的長生刀猶如一條墨綠色的蛟龍,刀身遊走,每每與長劍相碰,叮咚之聲不絕於耳。
二人在演武內輾轉騰挪,打的難解難分。
“刷”。
沈傲一劍刺向白鳳鳴,白鳳鳴正要橫刀擋住,沈傲手中的劍忽然虛化,竟變作點點星光,在白鳳鳴眼前綻放。
“斗轉星移?那小子用的是斗轉星移?”場外齊雲山長老黃五嶽吃驚的看着青城山的宋長老,“怪不得你在這穩坐釣魚臺,原來你們青城山有這般出色的弟子。”
“哪裡,哪裡,比不上你們齊雲山。”青城山長老名喚宋知命,此刻雖然嘴上謙虛,但是笑得卻是合不攏嘴。
“你就別在這謙虛了,就這手斗轉星移,你自己都是快三十歲才能使出這招,場上這小子二十歲都不到,就能用的這般嫺熟,我看比你強。”身邊的武當山長老張九齡毫不猶豫的揭穿了宋知命的口是心非。
“嘿嘿”,宋知命乾笑兩聲,只是靜靜的看着場內的比試,不再說話。
白鳳鳴面對着眼前綻放的劍光,正不知如何是好,手中長生刀忽然之間動了。
長生刀在白鳳鳴面前畫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將整個劍光包裹其中,那漫天劍光瞬間被長生刀吞噬。
沈傲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自己這一招斗轉星移就這樣被眼前這小子化解?
沈傲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自己的斗轉星移雖然還只是形大於神,並未學得其中三味,但他相信,即便是這樣,這一招也不是白鳳鳴能夠這般輕易化解的,
但是這件事就這樣發生在他的眼前,確確實實的發生在他眼前。
宋知命目瞪口呆的看着場上的白鳳鳴,以他的眼力,他確信那黑臉少年無法接住沈傲這一劍,可是那黑臉少年偏偏接住了,還接的這般從容。
他的刀!
宋知命猛然醒悟,那小子手中的刀有問題。
白鳳鳴手中的長生刀卻不給沈傲時間思考,刀鋒如閃電般刺向沈傲。
沈傲幾乎是下意識的揮動長劍,擋住了長生刀,意識隨即恢復,揮動手中長劍,再次衝了上去。
“宋長老,那小子的刀不簡單啊!”顯然看出白鳳鳴手中墨綠色長刀不凡的並不是只有宋知命一人,黃五嶽意味深長的看着宋知命。
“那小子什麼來歷,手中怎麼會有這般厲害的兵器?”宋知命看向衆人。
“聽說就是個散修,連門派都不曾加入。”身旁一人答道。
“散修?這個散修不簡單啊!”宋知命眉頭緊鎖,望向場內的目光滿是疑惑。
“主子,那小子還挺有兩下子的,就剛纔那一劍,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接下來的!”陳福站在平陽公主身邊,一邊拿着羽扇給平陽公主輕輕扇風,一邊在平陽公主耳邊輕輕說道,“主子真是好眼力!能從這一衆散修之中發現此人的不凡之處,只不過他這一招取了巧。”
平陽公主面無表情的看着場內的比試,“怎麼取巧了?”
陳福白淨的麪皮露出一抹微笑,“那小子是仗着他那把刀,那刀絕非凡品!要是沒有那把刀,剛纔那一招那小子只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平陽公主也是一笑,“那刀不也是他的?也算是他實力的一部分。”
“現在是,將來可就不好說了。”陳福似有所指。
場上,沈傲接連幾招自認爲絕妙的攻勢都被白鳳鳴從容化解,心裡難免有些急躁。
這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黑臉小子居然深藏不露!
沈傲心思浮動,注意力便有些不集中。
白鳳鳴看準時機,長生刀刀隨意動,猶如清風拂過春水,不帶起一絲漣漪,無聲無息的便劃到了沈傲的面前。
待沈傲覺察到長生刀的刀鋒,再想躲閃依然來不及,倉促之間只得以長劍格擋。
長生刀宛如未卜先知一般,刀鋒一轉,刺向沈傲手腕。
“啊!”
沈傲一聲驚呼,長劍脫手,手腕之上鮮血已經涌出。
宋知命“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緊張的看着場上的沈傲。
直到看見沈傲的手腕活動自如才如釋重負,但仍是不肯坐下,只是站在那看着場內的情景。
原來白鳳鳴這一刀只是劃破沈傲手腕之處的皮肉,並未傷到筋骨。
沈傲拾起長劍,用手捂着受傷的手腕,對白鳳鳴說:“白兄好功夫,在下輸了。”這少年倒是磊落,雖然神情始終居傲,但輸了便是輸了。
白鳳鳴趕緊還禮,“承讓。”
白鳳鳴心中暗道僥倖,如不是長生刀,自己只怕早在軒轅破天那一場比試便已落敗,更別說擊敗沈傲了。
白鳳鳴回到場邊,剛準備坐下,便聽到“嘭”的一聲巨響,順着聲音望去,就看到唐寅已經倒在一處演武場的場地之外,身上的白衣混合着泥土和血跡,看起來極是狼狽。
對面站着一個一身青色道袍的年輕道士,劍眉星目,神采飛揚,手中一把三尺長劍隨意的橫在身前,整個人瀟灑至極。
“那小子是誰?好霸氣的一記劍招!”
“只是出手太重,不知道唐家那位公子傷得如何?”
場外圍觀的人羣發出驚呼。
身邊早有人輕輕拉動那人衣角,低聲說道:“那是龍虎山趙承罡長老的兒子趙龍驤!”
那人便不敢再多說。
趙承罡看着場內俊彩星馳的趙龍驤,右手輕輕捋着胸前的長髯,滿臉的笑意。
“龍驤這一手飛龍在天,可是深得你的真傳啊!”趙承心也是笑容滿面,對着自己的師弟說道:“看來這小子平日沒少下功夫啊!”
趙承罡笑着答到:“龍驤爲了這次大比,閉關整整三個月,耐着性子琢磨這一招一式,加上他天賦不差,總算是有些進步。”
“天賦不差?”趙承心微笑着搖了搖頭,“這小子要是都只能說天賦不差,那龍虎山恐怕就沒有天賦上佳的弟子了!”
唐寅自己站了起來,看起來雖然狼狽了些,但是見他沒有傷到筋骨內臟,白鳳鳴還是鬆了口氣。
雖然他與唐寅只不過是數面之緣,但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龍虎山,唐寅可以算作是白鳳鳴僅有的熟人。
唐寅對着趙龍驤揖手施禮,“趙師兄好功夫,唐寅甘拜下風!”
趙龍驤大喇喇的拱了拱手,卻是連一句“承讓”都沒有說。
唐寅被淘汰出局,按照規定,他不能繼續留在龍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