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聲高亮的通傳聲傳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廣場的入口處。
李恆新的身邊只跟隨了兩個隨從,不過不需要別人開道,所有沿途的民衆都自動的讓出一條道路,相比起分斯特、克里迪和克麗絲的入場,李恆新的場面顯得更爲普通,如果不是這種特殊的場合,恐怕所有人都會認爲李恆新只是在逛街。
“那個史派克親王是誰?看起來沒什麼了不起的嘛?”偶爾會有一兩個剛來帝都的人,不知道李恆新的來歷,只是當他們說出這話的時候一定會引來無數憤怒的目光。
即使兩年的時間過去了,所有生活在帝都的人都不會忘記李恆新爲帝都所做出的貢獻,爲雷薩德帝國所做出的貢獻。
不知道什麼人領頭,突然的跪下,以至於引起連鎖反應,整個廣場的民衆都跪下來,這幾乎是相當於帝王的禮遇,原本當克里迪宣誓完成,登基大典完成後,萬民纔會下跪迎領新皇的,可是克里迪還沒有享受到這種禮遇,李恆新卻搶了先機。
如果換成別人,這就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只是換成李恆新,即使有不少人不滿,可是也沒有人站出來,一方面是因爲李恆新的勢力,另外一方面則是現在李恆新自己就是個出頭鳥。
大半的大臣貴族都對克里迪的登基不滿,只是沒有人肯做這個出頭鳥,李恆新有這個實力,也有這個膽量,是最好的人選,他們自然樂得其成。
“老師,您來了。”克麗絲咬着下脣,身邊兩個克里迪的侍衛站在克麗絲兩邊。如果不是李恆新出現,恐怕就要被他們強押下去。
李恆新眼中寒光掃過倆個侍衛:“狗奴才,還不滾開!”
倆個侍衛倒是很希望在自己的主子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的忠肝義膽,只是無奈李恆新的氣勢實在太嚇人,他們連想都沒多想,立刻低着頭退下去。
克里迪看到李恆新到來,心裡已經暗道不好了,並且對李恆新還是帶着深度的恐懼。從李恆新出現後,就一直地站在分斯特的背後,低着頭不敢看李恆新。
分斯特是在李恆新離開帝都後才被光明教宗派遣來的,雖然聽過不少關於李恆新的傳聞,不過對於李恆新一直都不服氣,所以對於李恆新的氣勢還是分毫不讓的對抗着,只是他的氣勢到達李恆新身前,李恆新卻恍若無聞。
“你就是史派克吧?”分斯特帶着三分尊重。卻又是七分嘲諷:“似乎您現在應該在豫北行省吧,領主私自進入帝都是謀反罪名,不知道你來此有何目的?”
啪——
李恆新身邊披着斗篷地隨從突然快步上前,一巴掌摔在分斯特的臉上,這一巴掌不算重。可是卻是特別響亮,整個廣場的人都聽到了。
“親王的名諱也是你隨便稱呼的嗎?這裡是雷薩德帝國,你在雷薩德是什麼官階?什麼爵位?膽敢直呼親王名諱!”
分斯特沒有想到李恆新的一個下人也敢隨便的摑掌自己,最主要的是他完全無法躲閃。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捱了一掌。
按理說這個隨從說的也沒有錯,分斯特在雷薩德帝國的確是什麼身份都不是,他是光明教會的光明大主祭,卻不是雷薩德帝國的光明大主祭。
可是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他作爲光明教會地光明大主祭,身份地位絕對不亞於李恆新,如今卻被一個下人當着數萬人的面摑臉,這口氣他怎麼咽得下。這個臉他怎麼丟的起。
不只是分斯特被氣的臉紅脖子粗地,那些黃金騎士與聖殿騎士也紛紛抽出佩劍,只等分斯特一聲令下,就要將這個人碎屍萬段。
“克里迪,你過來!”李恆新沒有理會分斯特的怒火,只是轉向克里迪,冷冷的哼道。
克里迪怕的就是李恆新這麼直截了當的叫他,他現在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目光望向分斯特,希望他能出面干涉。
分斯特知道。如果克里迪垮臺,他也跟着遭殃,教宗的任務不可不完成。
“陛下,您已經繼承了皇位,他不過是親王,憑什麼對着您大呼小叫的,他這纔是大逆不道。”分斯特瞥了眼李恆新,故意陰陽怪氣的說道。
“是啊!”克里迪臉色一轉:“史派克,叫道朕都不懂得行禮嗎?”
克里迪再一想,現在有光明教會做靠山,加上李恆新身邊不過倆個人,而這個廣場地衛兵可都是他的人,加上這些黃金騎士和聖殿騎士,足夠將他們碎屍萬段了,不由得膽氣又足了幾分。
“憑你也配繼承皇位?”李恆新冷哼一聲。
“史派克……親王,你不覺得你應該先解釋一下爲什麼會在帝都出現嗎?”分斯特問道。
“如果我要來帝都需要向誰通報?”
“當然是陛下……”
“可是陛下已經駕崩了,難道我還可以向他通報嗎?或者等個窩囊廢登基了再向他通報,來此爲陛下送最後一程嗎?”
“這……”
“還有,這是我雷薩德帝國的內政,你憑什麼過問?”李恆新言語直逼分斯特。
“我……我是……”分斯特本來還想辯駁幾句,可是他突然發現,自己的確什麼權力都沒有,在雷薩德的皇權問題上,自己的確沒有插嘴的份。
“克里迪,你憑什麼繼承皇位?陛下的聖旨拿來我看看?”李恆新冷冷說道。
“父皇是突然駕崩地,哪裡有什麼聖旨!你這根本就是強人所難!”克里迪氣憤地叫道。
“沒有聖旨憑什麼就是你繼任皇位?就憑你那個德行嗎?還是憑你的文才?”
李恆新說話絲毫不留餘地,帝都裡大半地人都知道克里迪的過去,也多少知道一些李恆新與克里迪的恩怨。
“現在來告訴大家,告訴帝都地百姓,你是何德何能,有何資格繼承這個皇位的?你比哪位王子更有才得?甚至隨便一位公主都比你好。是誰推舉你坐上皇位的?”
李恆新這句話不只是在質問克里迪,更是在質問周圍的大臣貴族:“誰支持這個廢物的,站出來說話!”
在李恆新這種氣勢的威逼下,就算原本有幾個支持的大臣,也被李恆新嚇得縮在角落。
“史派克,克里迪是教宗陛下推舉出來的!難道你對教宗陛下地決定有所質疑嗎?”分斯特怒問道。
“我雷薩德是帝國,你光明教會是宗教國,你的教宗憑什麼推舉我帝國的帝王?”
“那是無上的光明之神的旨意……”
“光明之神?老子還說我是奉了創世神的旨意呢。”
“你敢侮辱光明之神!你是在向光明教會挑釁嗎?”分斯特再也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對於李恆新三番四次的挑釁行爲,分斯特是極力地剋制,因爲如果在這個登基大典上動手,很可能會破壞原本的計劃。
可是對方卻毫無顧及,出言不遜而且還侮辱光明教會侮辱教宗,這口氣讓他怎麼咽得下,如果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退讓,那他以後在帝都還怎麼發展。所有人都會讚頌他史派克,而用他來做自己光明教會的比對。
“你現在是在對本王挑釁嗎?”李恆新也毫不退讓。
“史派克,既然你毫無悔意,那我就代偉大的光明之神賜予你最嚴厲地懲罰!”分斯特嚴肅的說道:“所有神的僕人!光明之神賜予你們勇氣與力量,現在該是你們爲光明之神做出貢獻的時候了!去吧。光明之神會一直地守護着你們的!”
每個宗教份子都有一個習慣,不論什麼事情都要扯上神的旨意,分斯特自然不例外,有神的旨意做後盾。他們就能爲所欲爲。
“喝——”所有的聖殿騎士和黃金時期同時怒喝一聲,朝着李恆新包圍去。
克里迪心裡稍稍的安定下來,李恆新這次只這麼幾個人來顯然是很不理智的,只要隨便編織一個藉口,然後再將他們拿下,落在自己手上,想要怎麼對付他們還不是任由他擺佈。
當然了,這個結果是建立在他們能拿的下李恆新爲原點地。現場的大多數王宮大臣也與克里迪這般想法,只是也有許多人不能肯定,按理說李恆新是絕對不可能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的,所以他們還在觀望,在沒有得出最終結論前,他們是不會表態的。
不過從表面的局勢來看,克里迪還是佔據優勢的,至少他手握重兵。而李恆新不過區區三人。加上克麗絲一個懷孕的公主,簡直就可以忽略不計。
“干涉我帝國內政。意圖挑起爭端,在大庭廣衆之下公然對帝國親王出手,我會找個機會向教宗討個說法地!”李恆新一個字一個字地念道。
“主人……”巴爾達克轉頭看向李恆新,他不是在問該怎麼辦,而是問他要不要下殺手、
“任何敢於亮出兵刃者!斬立決——”
李恆新這句話印刻在每個人的心頭,開始地時候大家都覺得可笑,他就那麼倆三個人,憑什麼斬立決,有些人本來還想着趁機羞辱一下李恆新,也好在這個時候巴結一下克里迪,特別是李恆新以前的政敵或者是以前的敵人。
可是下一刻他們的笑容就僵住了,所有人的臉色全部僵在那裡,嘴巴張的大大的,半天合不攏嘴。
當第一個黃金騎士衝到巴爾達克身前的時候,巴爾達克只是伸出一隻手,就那麼看似隨意的擰動一下面前的黃金騎士,這個黃金騎士已經如同麻花一樣,整個黃金鎧甲被擰變形,血沫不斷的從盔甲的縫隙中流淌出來。
所有人都被巴爾達克的殘忍手段震懾住,就連那些本該視死如歸的騎士也停下腳步。
巴爾達克並沒有放下這個盔甲,對他來說。手上地東西正適合做武器,李恆新交代過,沒有他的允許,不要隨便動用太強大的攻擊。
而對於自己的這種手段,巴爾達克也不覺得有什麼過分,這也是身爲深淵惡魔的世界觀。
“給我上!爲了死去的戰士復仇,爲了洗刷光明之神的恥辱!”分斯特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對於如今地巴爾達克來說,這羣騎士只比起螻蟻還要不如。吐口氣都能讓他們灰飛煙滅,相比較起來,控制自己的力量反而更加吃力一些。
對於分斯特的口號,在最初的時候騎士們還可以響應一下,可是隨着不斷的有騎士被屠殺,他們突然意識到,自己與面前這個怪物的差距,沒有人能夠靠近這個怪物身前兩米的距離。這個怪物沒有揮舞手上變形的金屬條,都會濺射出無數地鮮血,這些鮮血的威力絲毫不下於重弩的強度。
一兩點勉強還能抵擋的了,可是這個怪物撒出的血滴卻是無窮無盡一樣,每時每刻都有騎士戰死。最讓他們鬱悶地是,他們居然是被自己的同伴的血殺死的。
而且看他地動作,幾乎就是平常的行爲舉止一樣,完全沒有戰鬥的姿勢。每次舉手擡足都是那麼的輕鬆隨意,而最爲奇怪的是那些血滴如果射偏,灑向周圍的民衆或者是王宮大臣的時候,又會消失無蹤,從這點上恐怕也只能用神乎其技來形容。
“所有人自斷一臂,免你們一死!”李恆新再次叫道。
“你們!你們這是惡魔的行徑,我以光明之神地名義宣佈,你們是惡魔的化身!你們將會受到懲罰!”分斯特看着自己的屬下不斷的送死。氣得他連連高呼。
“無畏的勇士,以你們的即將昇天的靈魂作爲引導,釋放你們對敵人未盡的力量,靈魂聚合!”
隨着分斯特地不斷念咒,那些死去地騎士身上開始閃爍起白光,然後那些白光不斷的融合,漸漸地形成一個完整的光。
現場所有人都看不出光的中心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李恆新和巴爾達克可以看見。
李恆新的嘴角微微勾起。這個魔法雖然看起來是那麼的神聖。可是卻掩蓋不了一個事實,分斯特使用的並非光系魔法。而是亡靈魔法,或者說類似於亡靈魔法。
漸漸的白光內斂,一個白色的身軀展現?在衆人面前,除了身體的形態之外,完全就不是個正常的生物,沒有五官,如果實力比較強大的人都會看到,身體不時的有靈魂在涌動。
這個根本就是用死去騎士的靈魂強行聚集起來的怪物,,這種魔法已經超越了亡靈魔法的範疇。
李恆新一直都有聽說光明教會在暗地裡研究禁忌魔法,不過由於沒有什麼機會與光明教會接觸,所以沒有看見過,這次總算親眼證實了這個事情。
不得不說,當數十個騎士的領會被強行的聚集在一起後,其力量提升了不止兩個級別,已經突破到神級的巔峰程度,如果換成一般人,基本上是無法戰勝這種禁忌的怪物。
看分斯特如此順手施展這種禁忌魔法,看來他這種試驗也是常做。
只是這個怪物雖然強大,卻不穩定,試想一下當幾十個人全部的擁擠在一個不算結實的空間裡的時候,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一不小心就會將空間擠破,而靈魂作爲純淨的能量體,在空間被破壞的瞬間,作用一定更加劇烈。
以荒沙堡的技術還無法直接的製造出這種實力的怪物,因爲李恆新的主張是持久,要有漫長的壽命與強大的力量共存,這纔是他們試驗的方向,而面前這種怪物雖然實力在瞬間可以發揮出很強大的力量,可惜卻很容易毀滅。
“那個分斯特別弄死了,我留着他還有用。”李恆新交代道。
分斯特也知道這個靈魂聚集體的弱點,不宜久戰,所以立刻給怪物下命令,全力攻擊李恆新,只要殺死他或者擊敗他,那麼局面就可以重新控制住。
幻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分斯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與李恆新的差距,他依然執着的認爲自己還是佔據着上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