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五、南宮親事

月初一這天一大清早,南宮家的女主人,南宮御他往日不聞不問的冰冷態度,派了貼身的大丫頭來請木芫清過去說話。

“這一大清早就把我叫了過去是爲了什麼事呢?”木芫清暗自揣測道,“總不成是爲了給我壓歲錢吧。”

木芫清的腳剛踏進南宮夫人房裡,原本斜倚在貴妃榻上的南宮夫人便騰的一下站起來,甩了一旁伸手來攙扶她的丫頭,邁着小碎步趕到木清跟前,熱情地拉過木芫清的手,親熱熱熱地將她引進房中,肩並肩坐到榻上,連連招手吩咐下人們又是備茶又是端點心的好不殷勤。

“南宮夫人,您叫我來,是爲了……”木芫清一時無法適應南宮夫人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侷促的挪了挪身子,心想還是早點把話問明白了早點出去的好。

南宮夫人杏眼微眯,白淨的皮膚保養的很好,一看就知道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美人。她將一塊小巧的雲泥糕塞到木芫清手上,臉上堆滿了笑,一個勁地讓木芫清:“木姑娘,一大早上就被我這個老太婆叫過來,怕是還沒吃飯吧,這雲泥糕是我陪嫁的廚子做的,滋味很是不錯,我年輕時就好這口,要不怎麼連廚子都帶進南宮府了呢?呵呵,你嚐嚐,嚐嚐呀,千萬別客氣。”

木芫清沒辦法,只好客氣地笑笑,張口咬了一小口,慢慢嚼着嚥了下去。

“好吃吧。”她吃雲泥糕的時候,南宮夫人就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一臉慈愛和藹的樣子,彷彿坐在她面前的不是一向不待見的客人,而是她至親至親的親生女兒一般。

木芫清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卻不好說她什麼,點了點頭,矜持着又咬了一口,一邊嚼一邊想:這南宮夫人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了?她巴巴地把我叫過來。不該是隻爲了讓我嚐嚐她家廚子的手藝如何吧?

正不得主意着,南宮夫人忽然又開口說道:“木姑娘,你覺得我家兒人怎麼樣?”

這話一出口,木芫清差點沒被嘴裡的雲泥糕咽死,“咳咳咳”咳了好幾聲,又忙端了茶水往嘴裡送,卻被滾燙的茶水把嘴脣結結實實地燙了一下,模樣甚是狼狽。

等她手忙腳亂地整理好,南宮夫人已經樂不可支。一手捂了嘴一手按着肚子“咯咯”笑個不停。

“讓南宮夫人見笑了。”木清臉上發紅,整了整衣服重新坐好。

“沒事。”南宮夫人大度地擺擺手,笑意絲毫不斂地問道,“木姑娘,你還沒回我地話而呢?你覺得我家兒他人怎麼樣?”

“唔,甚好,甚好。”木清忙不迭地點頭稱是,心想這南宮夫人也是,你個當孃的問旁人自己兒子如何。別人出了贊好,還能說什麼呢?

“哦?兒他哪裡好?你跟我說來聽聽?”南宮夫人終於止住笑恢復了常態,溫和地問道。

“呃,人長得是一表人才,見識談吐都不落俗套,對旁人更是一腔赤誠相待,是難得一見的青年才俊。嗯。那詞都是怎麼說的?玉樹臨風,溫文爾雅,清新俊逸,品貌非凡,才貌雙全。逸羣之才,淑人君子……”木芫清搜腸刮肚,挑着好詞一個一個往外蹦。

南宮夫人卻沒心情聽她說下去,眼風一掃,柳眉不易察覺地挑了一挑,意味不明地問了一句:“木姑娘以爲兒有這麼好?”

“呃,有,有這麼好。”木清硬着頭皮答應着。心想:天哪,這南宮夫人該不會哪根神經不對。以爲御讓我一直住在這裡是因爲他對我有意,所以儘管看我不順眼,還是決定成全了愛子的心意吧。

果然不出她所料,只見南宮夫人笑眼彎彎。拉着木芫清的手輕輕拍了拍。說道:“哎,我竟不知道我這個兒原來竟有這麼多的好處。唉。時間過得真快,想當初兒才這麼長一點兒,包在襁褓裡跟個小貓似的,轉眼就長這麼大了。唉,兒子大了,做孃的就該操心着給他娶媳婦了。木姑娘,你跟兒這麼要好,又曉得他這麼多地優點,不如就由你……”

“南宮夫人,我,我跟御只是,只是朋友,您別誤會。”木芫清急忙分辯道。

“我知道你們是朋友。”南宮夫人拍拍她手,示意她不必着急。抿嘴一笑,不知怎麼的,那笑容竟有些狐狸般的狡詐。她繼續說道:“所以我纔想,不如就由你出面,給兒說門兒親事兒吧。我早就覺得臨街侯員外家的二丫頭不錯,模樣水靈,性子柔順,女工更是這鎮上數一數二的,我們兩家又住的這麼近,知根知底的,你說,可不是跟兒天生的一對兒?你能說會道,不如過了年便去幫兒

合?”

“南宮夫人饒了這麼大一個***,原來是要我來做媒婆啊。”木芫清恍然大悟,“這南宮夫人肯定是見我整天和南宮御廝混在一起,擔心會有些她不願見到的苗頭冒出來,於是想趕緊把自己滿意地媳婦娶過門,一則斬斷了我和御之間那點實際上並不曾有的念頭,二則御有了嬌妻,自然不能再整日裡和我、蘿蔔廝混在一起,三來他們南宮府有了這一樁大好喜事必然要熱鬧上好一陣子,這一家子上上下下一忙起來,我和蘿蔔這兩個吃白飯的自然不好意思在死皮賴臉呆在這裡不走了。果然是個老謀深算的好計策。只是,她想給兒子娶親,便該去請個專業的媒婆來,怎麼放心把這等大事交給我?這是個什麼道理呢?”

南宮夫人卻不是有耐性的人。她見木芫清聽了她的請求後只顧低頭絞着手指就是不說話,心裡早就急了,連連催促道:“嗨,木姑娘,你倒是給個話兒呀。你就幫兒結了這門親事吧。啊?”

木芫清被催得沒法,皺皺眉頭正要回答,卻聽門口一個冷冰冰地聲音陡然響起:“娘,我是不會願意的,你也省省心,別再逼芫清了。”正是南宮御黑着臉立在門口,狹長的細眼緊盯着南宮夫人,不滿的情緒全掛在臉上毫不掩飾。他一手扶着門框,只穿了件中衣,外面披了件猴皮厚鬥蓬,額上布了一層密密的細汗,墨般黑地長髮垂在胸前,慵懶中帶了一絲憔悴。

南宮夫人見到南宮御,登時變了臉色,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又是緊張又略帶了薄怒道:“兒,你,你怎麼就這樣起來了?你昨個兒着了涼,夜裡纔剛發了汗顯好些,現在這副打扮立在冰天雪地裡,是不要自己的身子骨了麼?伺候你的人呢?都到哪裡躺屍去了?眼裡還有沒有主子了?”

話音剛落,門外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子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還沒進門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冰冷的地上,不住地往磕着頭求饒道:“請夫人恕罪。少爺執意要過來,小的拉也拉不住……”

“行了行了,我沒工夫聽你說些沒要緊的,退下去領罰吧。”南宮夫人不耐煩地擺擺手,揮退了額頭上一片紫青的小廝。又親自上前拉過南宮御,掏出手帕子拭乾了他額頭上地汗,替他緊了緊猴鬥蓬,又是心疼又是不滿地嗔道:“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任性,這不是你自己的身子麼?就這樣糟踐?昨兒個怎麼勸你也不聽,年夜飯也不吃非要往外面跑。一出去就到大半夜不回來,你說說,你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讓我這個做孃的放心呢?把你送出去遊學三年,你就光學會了怎麼惹娘生氣麼?”

南宮御不領他娘地好意,側過頭看了眼木芫清,冷着臉說道:“娘,你別爲難芫清了。你放着西街地趙媒婆不叫,卻找她這個沒出閣的姑娘來做這個媒,不就是爲了叫我知道,她心裡頭沒有我不在乎我,叫我死了那份心麼?”

“兒,你……”南宮夫人表情一僵,默了片刻,黑着臉對木芫清說道,“木芫清,我有些話要跟兒說,你能不能……”

“哦,我剛想起來,蘿蔔叫我今天一早就去找他,說有很重要地事要跟我說的。”木清忙裝作大夢初醒的樣子,衝南宮御和他娘施了一禮,退了出來。

誰知她剛走到門口,就聽身後南宮御冷聲開口道:“娘,孩兒身子不適,您若有話,改天再說吧。我先回房休息了。”說完,也不管南宮夫人在後面跳着腳喊着“兒兒”,跟在木芫清後面也出了房門。

“芫清。”南宮御開口叫住了木芫清,“你不必在意我孃的話……”

“沒關係。”木清不介意的笑笑,“其實我本來就沒打算答應的。我也不想你娶那個什麼端莊淑芬的候小姐。御,陪在你身邊的,有我和蘿蔔就夠了。不再需要別人了。”

若是半個月前,南宮夫人提起要給兒子定門好親事,木芫清也許還會拍手祝賀他喜結良緣。可是以南宮御現在血族的身份,要是他娶了侯小姐以後,萬一哪天血性大發將枕邊人做了美食飽餐一頓,清醒後又發現殘忍殺害嬌妻的兇手竟然是他自己,不震驚懊悔地發瘋纔怪呢,因此木清才說,不再要別人接近南宮御了。

南宮御卻不知她這番心思,眸子中泛着異樣的光彩,臉上帶了狂喜,沉聲道:“芫清,陪在我身邊的,有你就夠了,不再需要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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