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巧計破戒

芫清還在心裡計較着如何能打破端木沾做侍神使者的和嶽霖翎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說着端木沾,無奈端木沾主意已定,索性學起了泥胎神像,任你說破了嘴皮子只當做沒聽到,叫土和嶽霖翎好不叫苦,卻又不甘心就這樣放棄了,只把話重複來重複去說個沒完。

木芫清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便插話道:“敢問端木先生,你爲什麼要發這樣的誓言呢?到青龍宮也是一樣可以侍奉蓮女神的呀,青龍宮裡也有好大一座神殿供奉蓮女神,我見過,裡面的女神像高大端莊很是威嚴,豈不比你這裡強?”

聽她提到青龍宮的蓮女神殿,土和嶽霖翎臉上都是一驚,又都趕緊裝做不在意的樣子,低了頭不說話。

端木沾不以爲意地笑笑,徐徐解釋道:“這位姑娘出語直率,倒是與衆不同。說到沾爲何要許下這樣的心願,那還和沾年輕時的一件荒唐事有關,已經過去多年,不提也罷。只是自那事往後,沾心中懊悔不已,日日夜夜內心備受煎熬,這才情願一生一世侍奉女神以減輕自身的罪過。做侍神使者最講誠心誠意,而且不可殺生,不可食葷腥,不可飲酒,不可與人妄生口角,清規戒律諸多種種都要遵守,否則女神是要怪罪的。所以,並不是沾誠心怠慢各位不肯出世,實在是因爲有諸多忌諱,難付盛情。”

“難道這四百年來你都一直遵守着那些不能這個不能那個的清規戒律,一絲一毫也沒有違背過麼?”木芫清又問。

“不曾違背。四百年來沾時時刻刻牢守戒律。不敢擅越雷池一步。”

“我不信。”木清小臉一揚,滿臉的不信,“好歹你也是端木家地家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一向養尊處優慣了,這苦行僧式的日子,一天兩天也就算了,四百年的時間,我不信你能守得住。你總是會有破戒的時候!”

“沒有,沾確實不曾破過戒。”

“虛話誰都會說。要是被我抓到你破了戒。又該怎麼說呢?”木清激道。

端木沾見她一直在破不破戒的問題上追根究底,分明是不相信他的秉性,脾氣也上來了。言道:“若是真有那時被你抓到了,隨你怎麼處置都好,我決不皺一下眉頭。”

他話一說完,木芫清頓時便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沒精打采道:“端木家主言出必行,我確實相信了。看來我們要無功而返了。唉。如此,我們就不打擾端木家主的修行了。就此告辭,後會有期。”說完起身一輯便要走。

“再留下來就能說動端木家主了麼?只是徒惹人家厭煩而已。”木清說完又要走。待走到門口時,忽然又停住了。像是想起了什麼爲難的事情來,轉回身來,很不好意思地對端木沾開口道:“那個。趕路匆匆,錯過了飯點兒。眼下飢腸轆轆,五臟廟都唱開了。可否請端木家主看在大家同受蓮女神庇佑地份上,施捨一頓餐飯?”

端木沾萬沒料到她提出這麼個啼笑皆非的要求,不禁覺得好笑:看她說話行事,隱隱便是這一行人中帶頭領事的,沒想到竟就像是個出世未深天真爛漫地小丫頭,恁事不通,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也沒什麼可顧慮的,這點倒也算是難得。這麼一想,對木芫清便萌生了好感,笑吟吟地答應道:“一頓餐飯算什麼。只是我日常所吃皆是素食,並無葷腥,未免要委屈幾位了。我這就去爲幾位生火做飯。”

木芫清忙攔了他,嘴裡說道:“不要緊不要緊,吃素好,常吃素能長壽。不敢有勞端木家主,我們自己動手就行了,只要借您的竈臺使使就行。”

廚房裡,土和嶽霖翎既埋怨着木芫清不該這樣輕易就放棄告辭,又委實不知該怎麼辦好,想來想去只有不住的長吁短嘆。楚炎因這是妖族內部的事務,他一個人類不便干涉,所以一直沒有說話,現在見他們一個勁地怪木芫清,再也忍不住了,插話道:“難道你們就有什麼別的好法子麼,還不就是坐在那裡幹說?依我看,清兒她定是想到了什麼法子,才故意那麼說呢。這招叫做以退爲進,是不是呀清兒?”

木芫清一笑,也不否認:“嘻嘻,他不是要嚴守清規戒律麼?那我們就像把辦法叫他破了戒,那時看他怎麼說,難不成要一死以謝天下?他既死不了,誓言又已經破了,自然要乖乖地聽我們話了。”

“可是,倘若端木家

性情執拗,寧願一死也不願隨我們回去呢?”嶽霖翎道。

“他不會地。”木清很肯定地分析道,“還記得我說要挖了他的梅花繡子時他的反應麼?還有這小院,你看那牆,那門,那窗戶,哪一處不是乾乾淨淨煥然一新?他對那些身外之物尚且如此愛惜,何況自己的性命?況且雖然他口口聲聲說要出世,依我看也是個假侍者真凡人。他若真的無心凡事一心只求超脫,爲何還要掛着端木家主地名號還要執掌端木家的瑣事呢?他若真的誠心侍奉蓮女神以盡殘生,爲何跟我們說話時還要自稱沾這個俗家名字,而不是本侍者之類地名號呢?所以說,不怕他會死,就怕他不中計!”

衆人在廚房裡忙活了好一陣子,終於端了熱騰騰香噴噴的飯菜出來了。也沒什麼新奇的,不過是一碟清炒黃豆芽,一碟燒嫩豆腐,一碟幹青菜,並幾碗白米飯,最是簡單尋常不過的素齋飯了。

飯菜就布在剛纔說話的小屋裡,衆人殷勤地邀端木家主一起入坐,端木沾推辭了一番,終於拗不過大家的盛情,也圍着桌子坐下了,卻遲遲不肯動筷。

“端木家主,你怎麼不吃呀?是還不餓,還是飯菜不對你的胃口?你這做主人的不吃,光我們幾個做客人的吃,還真有點不好意思。”木清故意問道,繼而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頭道,“我知道了,你這是擔心我們在飯菜裡做了手腳要設計你,所以纔不吃的。既然這樣,我們也不要勉強了,吃飽了好上路。”

端木沾被她說中心事,見她一臉的天真中還帶了幾分鄙夷,分明是譏笑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臉上很是掛不住,又想到他們是在他的廚房裡用的他的竈臺他的蔬菜做的,都是他自己的東西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再看木清燒的幾個菜,黃的黃白的白綠的綠,色彩鮮豔十分好看,確確實實是幾碟清清爽爽的素菜,一點葷腥也不見,幾個人都吃得十分香甜,而他說了這麼久的話也確實有些餓了,左右這麼一想,便覺這飯可以吃的了,於是把筷子一舉,答了句:“怎麼會呢,這便吃了。”夾了一筷子炒豆芽放進嘴裡便嚼了起來。

“我炒得好吃麼?”木芫清一臉期待地問道。

“姑娘果然好手藝,確實比沾高明多了。”端木沾讚道,又夾了一筷子豆腐吃起來。

這一吃開便收不住了,端木沾不禁吃了菜,還把大半碗米飯也吃了個底朝天,一面吃一面與衆人相談甚歡,先前的拘束對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那場面就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重聚把酒言歡一般熱鬧。看來中國人自古以來便把許多的大事都放在飯桌上會談,這種做法誠然是不錯的。

吃完,端木沾擦了嘴巴,心滿意足地嘆道:“多少年沒吃過這麼可口的飯菜了。”

“端木先生,可吃飽了?吃的還滿意?”木芫清含笑問道。

“飽了,很滿意。”

“既然飽了滿意了,那就請您跟我們一起回青龍宮吧。”木芫清笑意更盛。

端木沾聽她又繞回了先前的話題,頓感頭疼,不耐煩道:“怎麼又提這個?我剛纔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麼,那是不可能的。”

“先前是先前,現在是現在。先前你沒有破戒,我們自然無話可說。可是現在你已經破了清規戒律違背了你的誓言,按照剛纔你自己說的,任憑我處置。我也不要你赴湯蹈火了,就去青龍宮做個小小宿主吧。”

“這話怎麼講?”端木沾一驚。

木芫清不答話,從桌上的剩菜裡夾起一根黃豆芽,掐去豆芽頭,小心翼翼的剝去豆芽杆,只見細細的豆芽杆中間,竟然藏了一根細絲在裡面。

“這是……”端木沾問道。

“鵪鶉肉絲。”木清莞爾一笑,“飛禽類裡鵪鶉肉最細最嫩,我先將捕來的鵪鶉蒸熟,再用蘿蔔去其肉味,順着肉的紋理撕下這細細一條來,穿在針鼻裡藏進這豆芽杆中,你自然瞧不出來吃不出來,可是,卻已經破戒了。”

“還有這豆腐,吃起來是不是水滑光嫩呀?”木芫清又指着那碟燒豆腐說道,“其實上面都塗了薄薄一層鵪鶉腦髓,只是豆腐的豆腥氣重,把腦髓的羶味都掩住了。還有這青菜,也不是素的哦。端木先生,看來你四百年不見葷腥,舌頭已經退化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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