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於清凝的決斷,柳隨雲讚了一聲:“果然是我家的好姐姐美清凝,臨危不亂,進退自若”
這別樹雪與竹俑的實力太過於驚人,以致於超過於清凝所能抵抗的極限,即使集合在場逾百位金丹修士全力迎擊,也未必能擋得住這別樹雪與竹俑一擊,畢竟竹俑可是號稱一擊滅元嬰,而在場的修士之中,卻連一個元嬰期都沒有
至於那些築基修士,根本就是一些拖累,別樹雪與竹俑隨意一擊的餘波,都讓在場的逾千名築基修士死傷九成以上,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是逃是戰,都是死路一條,只有殺進這仙府之中,纔是唯一的生路。
誰都知道這仙府奇珍異寶無數,哪怕是得上一件都足以一生受用了,即使拿不到什麼至寶,拿到一兩件小極品提升一下戰鬥力,也能在別樹雪手下多一線逃生機率。
而於清凝繼續說道:“當時抱定這個念頭的可不止我一個,能活着出來的金丹修士,幾乎都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就連你師孃也不例外,爲了掩護楚南華進入仙府,她還差點捱了別樹雪與竹俑又一擊的餘波波及”
進入仙府之中的修士,也清楚得知道一點,那就是現在之所以能殺入仙府之中,完全是因爲別樹雪與竹俑相持不下的結果,只要這兩人之中有任何一人能緩過氣來,那就是全軍盡沒的結局,結果大家就迫不及待爭奪寶物。
於清凝說道:“大家都在爭搶着寶物,我自許是蒼穹界最頂尖的金丹修士,實力在衆人之中算得上第一人,但是花了小半個時辰才搶到了幾件小玩意而已,外面別樹雪與竹俑沒了動靜,當即急了,正好看到一羣道友圍住你師孃與楚南華,說是讓他們立即交出找到的寶物”
柳隨雲估計着這就是沈雅琴偷偷藏起容成經的那一次,只是好奇着她與楚南華是怎麼被這幾位金丹修士堵住:“你們怎麼知道我師孃身上有好東西?”
“大家之前已經從別樹雪那裡看過了一遍藏珍目錄,結果衝入藏寶洞之後,卻是空空蕩蕩,已經被你師孃與楚南華拿個精光,楚南華身上甚至披着一件寶衣,一看到就是收穫極大,我也覺得機會來了,就朝着沈雅琴嚷話,要你師孃把得到的寶物全部拿出來”
柳隨雲當即說道:“那我師孃怎麼應付?”
“砍人,當然是砍人這纔是玉劍魔女”即使是經歷了近百年的滄桑,但是於清凝依舊是心有餘悸:“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可怕的劍,我一擊就摻被擊退,荒嶽真人也同樣被一擊重創,瞬息之間,六七位金丹修士非死即傷你昨天說你師孃是蒼穹界第一女劍修,我覺得名不虛傳”
柳隨雲也在爲自己師孃:“那師孃的傷又是誰造成?清凝,你就是犯了錯,跟師孃認個錯了,一切都揭過了”
“那個時候我連你師孃一根汗毛都沒碰到,怎麼可能傷得到你師孃,只是嘴上口氣很硬,叫着再過一萬年也不認輸,玉劍魔女只是憑藉飛劍銳利獲勝,沒有什麼了不起”
當然於清凝自然不可能說出全部的真相,事實上沈雅琴之所以一言不合就直接出手,關健在於她的身上,當時於清凝說得極其刻薄不說,甚至拿沈雅琴身邊的楚南華威脅沈雅琴,甚至開口要將楚南華當場擊殺,讓沈雅琴即使勝了也要丟人,結果沈雅琴就動了真怒,不過她也是含糊地提到:“當時你師孃出手,主要是關心楚南華。”
柳隨雲沒想到當年的師孃就有如此絕代風範,大破六七位金丹修士就同切西瓜那麼容易,只是他越發不明白當年的真相如何:“那我師孃的傷,又是誰造成的?”
於清凝回想當年的舊事,依舊是略有寒意,整個人偎在柳隨雲懷裡,跟着柳隨雲溫存了一會,才終於說出了當年的舊事:“當時你師孃重創我們幾人之後,正想帶你師傅離去,那邊別樹雪已經通身是血殺到了,他背後整整跟着那竹俑,你師孃趕緊叫了一聲:快走……”
這一句快走自然是對楚南華說的,柳隨雲卻是有點感嘆道:“哎……師孃人太好了”
於清凝回答道:“當時沈雅琴若是想走,應當是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楚南華走不了,聽了你師孃的提醒,他還是雙腿發軟,幾乎跪在地上了,你師孃只能手仗玉劍替楚南華斷後,然後踢了一腳楚南華,纔將他踢醒”
只是時間已經錯過了,別樹雪已經殺到,雖然他身後還有那號稱一擊滅元嬰的竹俑追殺,可不會感謝與自己爭奪仙府珍寶的這羣金丹修士,因此出手當即就是朝着在場的金丹修士隨手一擊:“那一擊是朝着在場所有人去的,我只是被餘波波及,可是這傷養了一百年都沒養好了,多虧了小帥哥給我送來君芝桃”
柳隨雲擔心地問道:“那師孃她?”
這一刻柳隨雲對於沈雅琴似乎過於關心,因此於清凝有點吃味地說道:“小帥哥,你怎麼也該關心一點清凝姐姐的傷勢是不是徹底好了,那個時候,別樹雪那一擊首當其衝的是楚南華,因此你師孃直接擋在楚南華身前,硬接了一擊”
柳隨雲吸了一口冷氣,他可是清楚得知道,別樹雪雖然是重傷之餘的隨手一擊,但是這一擊絕對不好接,就是元嬰修士都未必接得下來:“那我師孃?
於清凝回覆道:“那個時候你師孃施展了天魔解體大法之類的自殘功法,將自己的實力在瞬間之內提升到元嬰境界,然後硬生生渾身是血地打飛出去,傷勢比我還重得多,直接就失去了戰鬥力,事實上,除了楚南華因爲你師孃的緣故之外,在場的八九位金丹修士都失去戰鬥力”
柳隨雲這明白爲什麼沈雅琴的傷勢會如此可怕,甚至突破元神境界之後都無法全愈,事實上,她能在別樹雪這一擊之中生存到今天,已經幸運之極了:“那後來怎麼樣了?”
“當時楚南華是唯一有戰力,但是他趁着你師孃擋住別樹雪的時侯,直接丟下你師孃跑了,連回頭看一眼都欠奉,真是沒用的男人”
柳隨雲才明白楚南華與沈雅琴的心結是怎麼產生,又逐步擴大以至形成最終緣盡決裂的地步,而這個時候於清凝繼續說道:“我那個時候覺得自己要死了,那竹俑看到我們都負了重傷,隨手一揚,綠光從天而降,我覺得傷勢一下子回覆了七八成,勉強能握得住劍了,你師孃傷勢更重,雖然竹俑對她用過了回春之術,卻只能柱着劍半跪在地,隨時都可能倒下,因此她一邊吐血,一邊叫着楚南華的名字,結果楚南華跑得更遠了……”
柳隨雲只能搖了搖頭,繼續傾聽着:“我那個時候覺得自己有機會擊殺你師孃,嘴上說了幾句……”
當然於清凝當時說的可不止“刻薄”那麼簡單,簡直可以說是污辱了,拿着楚南華作起文章,把沈雅琴貶得連暗娼都不如,甚至強自從沈雅琴手上奪到一份破碎的道書殘卷,正是沈雅琴那蒼頡篇的入門部分,只是沈雅琴倒是在於清凝的侮辱之中硬是柱着劍站了起來:“謝謝於道友提醒我要去找南華,他一個築基修士在這仙府之中到處亂跑,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那竹俑的回春之術神奇無比,明明於清凝已經隨時可能隕落,但是經歷小半刻鐘的回覆,已經勉強恢復了戰鬥力,她也服食幾枚療傷丹藥,瞪了沈雅琴幾眼,各分東西,然後勉強在仙府之中找到了一處傳送陣,傳送了出來,卻發現已經在極西之地。
只是她雖然服食了不少療傷聖藥,卻發現傷勢沒有根本性的好轉,只能勉強拖着病體回到了於清山莊,但是養傷百年,依舊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眼見就要行將隕落,還好柳隨雲出現她的眼底。
至於沈雅琴怎麼與楚南華會合,又是怎麼殺出荒龍淵的細節,於清凝就不大清楚了:“現在想想,你師孃能擋得住別樹雪那一擊,着實是太了不起,我跟着你到天霧峰認錯就是了”
雖然柳隨雲沒怎麼說,但是她已經察覺得到柳隨雲對於沈雅琴的特殊感情,自然不會在這個問題作出不明智的決定,而柳隨雲則在擔憂着沈雅琴的傷勢:“沒想到,當年的事竟是這般波瀾壯闊,不知道師孃的傷勢現在怎麼樣了?又能在什麼地方能找到靈霄金音藤?”
靈霄金音藤堪稱仙家之寶,因此於清凝只能說道:“這清凝也不清楚了,清凝知道的就是這麼多了……”
當時在荒龍淵之中的上百名頂尖金丹修士,最後生還者不過六七人而已,但是哪怕只在外圍拿到了一些小物事,已經能讓他們成爲蒼穹修真界的弄潮兒,就象沈雅琴、荒嶽真人。
至於別樹雪,自那一日之後,於清凝也沒有見過這大魔頭,只能猜測這等大修士自然不會隕落,應當在荒龍淵之中收穫良多。
不過於清凝在細細思索之後,又告訴了柳隨雲更多的細節:“對了,根據清凝當時瞭解的細節,那荒龍淵是一處仙獄,沒錯,我們根本沒什麼會真正進入那處仙獄,只有別樹雪有機會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