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英福聽到明道長說的話,當下一想,立馬就愣住了。
問題是他思來想去,就沒有把雨涵姑娘當做對手來看待,只是聽了她的一面之詞,就認爲她是青武門辛干城的侍女,再沒有讓她拿出有效的身份證明。
這件事之所以現在會鬧到這樣的地步,完全是因爲他精蟲上腦,有點盲目自信了。
他首先是以貌取人,看到冠蓋華裳的冬月望梅姑娘,花枝招展,笑意嫣然,只覺得春風撲面,感到他的春天到來了。
於是雄性大發,欲博取姑娘的妙目顧盼爲己任,而忘卻了他的身份,是先遣隊的負責人。如果她真在這點上做些文章,可就真抓瞎了,會讓天道門前陣子的一切努力,成爲泡影。
想到這裡,他立刻問道:
“那怎麼辦,明師傅,還請你幫我解決這一大難題!咱們先把她殺死,讓後把事情隱瞞下來,不要讓我爹知道!”
明道長呻-吟一聲,立刻嚴肅地說道:
“這怎麼能夠隱瞞呢,況且天道門人員又不多,咱們又不是名門大派,你在這裡放個屁,明天就會傳得上下都能聞見臭味,還有明顯剛長老在裡面,如果事情爆發了,就會引起大地震,你知道嗎?”
甄英福立刻臉色煞白,氣急敗壞地說:
“那咋辦,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想一個出奇的辦法,總能夠躲過這一災吧……,要不你就不會說你上茅廁了,雨涵忽然就到來,她自己就進去了,然後又遇上明顯剛長老,他們立刻就打了起來,這不順理成章嗎?”
明道長立馬橫眉立目,修真的人到了這個修爲,誰還會上茅廁,這不是胡溜八扯嗎?訓斥道:
“他奶奶的,你這孩子,不要忘乎所以,雖然讓你帶一隊先遣軍,但也沒必要出來顯擺,憑空讓門派受這麼大損失!罷了,就說她飛身強行進入,我阻攔不及,她進去刺殺明顯剛長老,你趕緊去聯繫掌門和長老!”
甄英福這才把糾結的心放進肚裡,聞言立刻急切說道:
“好,這個主意不錯,回頭我會向掌門報告事情的經過的,主要力推明師傅處事妥當。”
明道長也不認爲甄英福能夠辦成什麼事情,立刻催促道:
“事不宜遲,立刻通知各位長老,讓他們快點到這裡來!另外,明顯剛長老已經在裡面和她大戰,就不要失機慌張再去喊叫他了,快去!”
甄英福立刻下樓,奔去通知各位長老不提。
再說冬月望梅在裡面和明顯剛激烈的戰鬥,她想了又想,不能長時間待在藏書閣,事情緊急,她急忙手掐追心訣,“轟隆”嚮明顯剛發送過去。
不管何種情況,既然已經撕開臉皮,就得先下死手,先把這個長老殺死。
本來氣息已經接濟不上的明顯剛,在追心訣的打擊下,更顯得不能撐多久了,剛纔還活蹦亂跳的長老,在連番打擊下立刻嗚呼哀哉,戀戀不捨地嚥下最後一口氣。
現在甄英福呼歇連喘地趕向他父親所在的山頭,也不稟報,直接竄進大殿,進了殿門就高聲呼叫道:
“父親,大事不好,藏書閣裡進入一個人,在裡面大開殺戒,所有人都在遭殃,明道長師傅在應付現場的突發事件,你趕緊通知其他長老,讓他們過去拯救藏書閣裡面浩瀚的典籍!”
甄佐思馬上愣神,問道:
“不是裡面有個長老明顯剛嗎?因爲這次進攻拍賣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他在裡面翻閱珍藏典籍,怎麼能讓別人進入門派重地?明道長是怎麼把門的,嚴令下去,撤了他的職,讓他去戒律部門領罰!”
甄英福一聽,要治明道長的罪,那還能了得成,他已經替自己開脫了罪責,怎麼能讓他再受罰?這讓自己如何是好?
況且大戰在即,這時候處罰有用的人才,會讓大家離心離德的。
他急忙解釋道:
“不是,父親,正好明道長在把門,一個女子突然過來直接竄進去了,到裡面就大開殺戒,明道長師傅也是沒法啊。”
甄佐思正向外面走去,聽到兒子的話,立刻扭回頭嚴厲的看着他,面無表情地說:
“怎麼會,普通的女子漫說就不會進入天道門的藏書閣,即便來了也會斬殺長老等人,她去藏書閣做啥,你不要胡言亂語,就直接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他兒子趕上來,扯着他的手,向外面拉,邊說道:
“事情緊急,不是一句半句就能說得清的,先過去救人要緊,再去的晚了,恐怕你就見不着明顯剛長老了……”
“嗯?”甄佐思站了下來,定定地看着兒子,疑惑道:
“這就奇怪了,我們的門派屬於下九流,發展到現在已經非常不簡單了,但也沒有修真高手光顧天道門,你說她爲何會進入藏書閣,難道是爲了刺殺明顯剛長老嗎?”
甄英福被問得張口結舌,愣在當場,只得無奈地說:
“你問我,我問誰……”
甄佐思一聽,擡起大腳,一下就踹了過去,惱怒道:
“如果不是你把她引進藏書閣,偶然遇到明顯剛長老,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她會進入藏書閣裡,去刺殺我們的長老的,你說的話露洞百出,我還不知道你在男女事情上的荒唐行爲?”
父子兩人邊走邊談,甄英福一看再也隱瞞不下去了,只得把事情的來去發生經過說了出來。
甄佐思擡起大腳,一下把他踢到離他五步遠,恨鐵不成鋼地說: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原想着讓你多參加門派的機會,趕快成長起來,你倒好,不思進取,只想着花天酒地的享受,看看明顯貴長老的孩子,人家是怎麼成長的?再要如此,我就剝奪你的繼承權,讓你在門派底層摸爬滾打!”
說到這裡,憤恨不平,拿出傳音玉簡給其他長老發送信息,讓他們趕快到山下的藏書閣救人。
再說南宮長雲和東秀山幾人,待在一個山頭,正在天高雲淡的天氣裡,領略大好山脈,這一片山脈曲折慢回,很有豐茂的氣勢,正準備發言,就聽李敏說道:
“師尊,你看天道門裡邊怎麼有火光騰起,是不是師姑有難了?”
東秀山和南宮長雲立刻轉向天道門,一看火光沖天而起,煙霧瀰漫,人員呼喝雲集。
就立馬向李敏交代道:
“事情不妙,你在這裡待着,我和你師尊趕緊過去看看冬月姑娘,到底是啥情況,如果來不及帶你走,你就自己回拍賣行……”
說着話,他兩人騰空而起飛向天道門,這時候也顧不得隱藏形跡了,直接向着天道門竄去。
天道門的人員也不多,在家裡的人都聚集在藏書閣周圍,嘰嘰喳喳,議論起來。
南宮長雲心裡記掛着冬月望梅在裡面的情況,二話不說,使出大招,掐動劍訣,劍芒飛舞,殺向地上的人們。同時,施展火蘊雷,向地上人羣稠密的地方一扔。
“咚咣!”
一聲沉悶的響聲,火勢蔓延開來,地上的人們呼天搶地,嗷嗷大叫。
這才輾轉騰挪,要飛進二層藏書閣。
此時甄佐思帶着甄英福遠遠看到兩個人,意圖染指藏書閣,立刻加快十二分速度,高喝道:
“何方妖物,到此興風作浪,前來受死!”
南宮長雲也不答話,飛撲上前,劍華飛馳,殺奔甄佐思父子。
甄佐思運起法訣,向南宮長雲劈頭蓋臉地砸來。
上來就是高級雷法——天雷訣,“轟隆!”
南宮長雲淹沒在滾滾天雷裡面,霹靂卡啦,響聲震天懾地。
他迎着雷火飛身拔高,向甄佐思潑灑一溜劍芒,各種法訣齊出,扔向對面,兩人大戰在一起。
甄佐思扔出甄英福,立刻說道:
“護住藏書閣,不要讓人跑了!”
甄英福立馬奔向人羣更擁擠的地方,東秀山的飛劍一溜光華,潑灑在面前,他不能施展厲害的法訣,因爲裡面還有冬月姑娘,如果貿然使出高級法訣,茫然間冬月出來了,就會迎頭撞上。
所以他只在外面展開劍芒,叮叮咣咣,和對面的人們大戰起來。
藏書閣內冬月姑娘發出追心訣後,明顯剛已經倒地身亡,她掙動纏繞在身上的法訣,運轉慧眼,立刻眼裡道道細線般的蛛紋,橫亙在面前,這些陣法道紋縱橫交錯,在面前鋪展的處處光華爛漫。
她用解析術,慢慢的分析,順着陣紋看着陣腳在哪裡,然後循着陣紋再向其他地方循跡追蹤。
冬月姑娘汗流浹背,一直都是在府邸修行,到這裡才知道破解陣法的艱難之處,不過,好在這些陣紋都是死的,是爲了防禦別人不經意的進入來設置的,這就給她破解提供了方便。
她先在木閣下邊一個閣子裡,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個匣子,裡面有一個晶石,順手塞進手鐲裡,然後再追隨着陣紋的蹤跡邁向另一個地方。
千難萬難總算把這裡的禁制解開,道路通暢,立馬躍身來到明顯剛跟前,伸手抓向他的飛劍,再探手順着他的手指一捋,一個儲物戒指就落到她的手裡。
再去看明顯剛當時看的典籍,這是一枚青黑玉簡,在修真界十分少見。
在這裡,竟然看見渾厚朴實的玉簡,它是什麼時候的遺物,流落在天道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