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單薄的襯衫和西裝外套。
他身材很好,修長又挺拔,站在人來人往,人人都穿着厚重衣服的機場,清俊冷漠如同一尊玉做的雕像,全身都散發着自然而然的疏離氣息,讓人嚮往卻又不敢靠近。
男人站在阿拉斯加泛着冷意的晨曦裡,一雙深黑泛藍的眼睛冷淡而幽深,像是來自深淵的凝視,幾乎能與晨曦撞出黑色的霧氣來。
他對着電話機械般漠然道,
“殺了。”
“把他的腦袋裝起來,送到寧家的別墅裡。”
“沈翩躚的房間裡有一個裝着頭髮的密封塑料袋,拿出來送到dna檢測機構,結果出來之後直接公佈到網絡上。”
“等我回來的時候,我要看到寧是兄妹墜入地獄的模樣。”
沒有片刻停留,那邊恭敬的回答了一聲,
“明白了,boss。”
程致遠掛了電話,繼續向外走去。
下一秒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他接起來,是崔茂激動的帶着泣音的叫喊,
“程總!救出來了!終於救出來了!現在已經送往朱諾中心醫院!”
他的叫喊中突然混雜進一聲嚴厲的英文斥責,
“傷者需要安靜!別吵!”
“醫生!脈搏突然停止了!醫生!”
“怎麼回事!準備電擊器!還有熱水嗎!”
混亂的人聲混雜着直升機的嘈雜的噪音,鑽入程致遠的耳朵裡,脈搏停止這四個字在他大腦中無限放大。
男人微微晃了晃,下一秒被身邊的劉秘書不動聲色的撐住。
“boss,沈小姐還在等着您呢。”
是的。
她在等我。
男人的瞳孔底部幾乎已經全部變成深藍色,失去焦點般的魔怔的注視着空氣。像是來自無底深淵的魔物。
他慢慢向前走去。
一路所經過的人羣紛紛避開,沒有任何理由,每個人臉上都現出驚訝和不由自主的恐懼。
劉秘書無聲跟在他身後,連呼吸都變得小心起來。
·
冰洞被炸彈炸開一個窄小的縫隙時,冰川上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
有記者不動聲色的拉住了一個穿着a國軍裝的男子,低聲問道,
“如果沒記錯這樣的冰川爲了避免造成更大事故都是禁止使用炸彈的,哪怕是在人命關天的時候,裡面是什麼人?不但能出動你們這種特等兵,還能讓政府破例在冰川上使用炸彈?”
那個軍人冷着臉言簡意賅的回答道,
“外交問題,無可奉告。”
軍人走上前去,跟着那些施救人員一起一邊叫着兩人的名字,一邊加大力度用器械將那個縫隙鑿得更大。
直到重新形成一個足以讓人通過的洞口。
過程中他們發出的呼喊裡面始終沒有任何人迴應。
帶着不祥的預感,幾個軍人和醫生帶着擔架走了進去,光頭大叔跟在他們身後也跌跌撞撞的走了進去。
此時天光已經微亮。
淡淡微光通過洞口在冰雕玉砌的世界裡,將那兩個相擁而眠的身影照亮。
少女身上包着一件寬大的男式衝鋒衣,整個人都蜷縮在男人的懷裡。
而男人雙手緊緊抱着她,只穿着一件單薄的毛衣,他抵在少女頭頂的下巴幾乎呈現出冰封般的白色。
兩個人看起來都已經沒有任何生命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