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生看着紛亂的衆人,微微一笑,他似乎猜到了一些什麼,帶着衆人快步出門外迎接。獨孤家衆人一見來人,紛紛大驚,這不是那日-比武招親的華公子嗎?怎麼成了飄渺宮的宮主了。
“怎麼,見了師傅還躲躲藏藏的不敢來見人。”華公子看着獨孤婉兒一見她立馬就縮到了周易生的背後,頓時沒好氣的說了一句,也不理會衆人,帶着一大羣飄渺宮弟子進屋坐下。
看着這個高高在上的人物如此隨意,獨孤家衆人欣喜之餘,更多的還是惶恐,顯然他們已經聽說了一些關於這位飄渺宮宮主的傳言。一掌滅了十幾萬軍隊,而如今這麼個殺神坐在他們的議事大廳裡,都有種恍若隔世,不相信的錯覺。
“都別站着了,進屋坐吧!我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華公子那平淡的聲音,卻是讓人不容置疑。
儘管華公子叫這些人坐,可是這些人哪裡敢真的坐下,一個個不知所措的半靠着椅子,小心翼翼的望着上首之人,生怕她一怒之下,滅了整個獨孤家。
“你們出去吧!我和婉兒進去說說話。”周易生揮了揮手讓這些人離開,膽子可謂極大。
“出去吧!”衆人還是不敢離開,華公子揮了揮手吩咐一句,衆人才起身離開,連忙將門帶過來關上,飄渺宮的弟子將門窗把手着,不讓任何人接近。
“你相信嗎?”屋子裡只有周易生,華公子,獨孤婉兒三人了,華公子看着周易生走到她對面坐下,沉思良久纔開口莫民奇妙的問了一句。
“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周易生卻似乎知道她問了什麼,隨意的回了一句,那挺直的身子跨了下來,重重的呼出一口濁氣。
“哈哈!你很聰明,難怪那人如此看重你。”華公子看了一眼周易生,然後纔看着獨孤婉兒,輕聲嘆道:“婉兒,你要相信,師傅並不是一個冷血之人,也並不想你孤苦一身,知道嗎?”
獨孤婉兒這才上前行了個禮,幽幽說道:“婉兒知道師傅一片心意,婉兒不敢責怪師傅。”
“唉!傻丫頭,我們這兒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就敞開了說吧!我知道你從小就生活得苦,所以嬸嬸不想你以後再苦,女人終究靠的還是自己,你要理解嬸嬸。”華公子若有深意的望了周易生一眼,拉着獨孤婉兒的手,此時卻顯得無比的和藹。
“什麼,你是她的嬸嬸。”周易生豁然站起,身下的椅子被推得茲啦作響,那聲音非常的刺耳。
“你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麼,沒有猜到嗎?”華公子瞥了周易生一眼,不再看他,而是將獨孤婉兒拉到了身旁,這纔對着周易生說道:“是不是很意外?”
周易生平靜了一下心情,隨即坐回了椅子上,牢牢的看着華公子姬冷鳳,不知她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你也不用隨便猜測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我唯一能夠說的就是,你是幸運的,但卻不是幸福的就行。”華公子站了起來,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就行了,再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周易生,補充道:“怎麼,難道我要親自請你出門,你才肯走。”
話雖然說得客氣,但是周易生卻知道這個人的霸道,不想多呆,站起身來出了門,將門掩上,頓時周易生的眼睛就被一雙溫潤的小手給捂住了。
“猜猜我是誰。”只聽見一句粗聲粗氣的問候。
周易生有些錯愕,好像自己來了這獨孤家,就沒有人敢和自己開這樣的玩笑了吧!鼻子輕嗅,只感覺一股清香撲鼻而來,這香味有些俏皮,和人一樣,頓時猜了個八九分:“你是劉巧伊吧!”
“嗯!什麼我是劉巧伊,你怎麼知道的。”劉巧伊放開了那雙溫潤的小手,有些嗔怪的拍了拍周易生說道。
“呵呵!我渡劫之後,所以的事情都不記得了。”看着門外的弟子那詫異的眼神,周易生連忙隨着劉巧伊向外走去。
劉巧伊明顯愣了愣,然後才說道:“那你怎麼猜出是我的。”
“秘密,走吧!找個地方歇歇,說說你們出城後去了哪兒。”周易生笑呵呵的說了幾句,走到一處樹蔭下,此時天氣悶熱,樹蔭下卻格外的涼爽,剛一坐下整個人就好像要散了架一般難受,頓時靠在了樹上,用衣襬輕輕的扇着風。
劉巧伊緊挨着周易生坐下,轉過臉來仔細的看着周易生,忽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頓時百媚生花,俏麗得讓人不敢直視:“你就會作怪,你不知道那天被諸葛抓走之後,我整個人都懵了,然後被他帶到地下,猜點嚇死過去,你猜我看到什麼了……”
周易生看着她俏皮的模樣,誇張的講述着她的所見所聞,頓時心裡一陣安靜,或許像她這樣什麼都不用想,就有人護着纔是最幸福的吧!周易生爲了配合着她,頓時疑惑的回道:“是不是很嚇人的東西。”
“是啊!你不知道,那皇城下面可嚇人了,好多的棺材,還有好多的死屍,一眼望過去,看不到邊的,嚇死我了。”劉巧伊連忙拍着自己的胸脯。
周易生本來也只是感覺好笑,忽然劉巧伊這麼一說,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銳利無比,看來這盤棋裡還有些隱藏的手段啊!不過聽着劉巧伊那俏皮討好的語氣,頓時舒展了眉毛輕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被自己嚇到了。”
“瞎說,周大哥,你當時爲什麼不來找我呢!”劉巧伊有些幽怨的問了一句,頓時和先前那俏皮的模樣判若兩人,她的幽怨她的嘆氣更是增添了一番成熟的滋味。
周易生轉過頭,沒想到這小丫頭轉換之快,他有些還不過來神,呆呆的說了一句:“我知道諸葛玉仁不會難爲你的。”
“嘻嘻!被我嚇到了吧!”劉巧伊卻立馬又換了一副表情,嬉笑起來,像極了一個還沒有成熟的孩子得到了心愛的糖果後的欣喜,不過就在她轉過臉的剎那,還是有些黯然的。
“周大哥,你這次回出雲城,是爲了和那個人成親嗎?”劉巧伊見兩人有些找不到話語,這才癡癡的問了一句。
周易生頓感頭大,這小丫頭當真是一個魔女,站起身來走了兩步,這才坐回原處輕聲的說道:“是啊!我已經答應了她。對了,你還有沒有把那皇城下的事情說完呢!”
“好哇!”劉巧伊一聽說那皇城的事,頓時轉了一副臉,不得不說她性格的粗糙,高興的說道:“那皇城下面,除了嚇人一點,其實挺好玩的,好多機關,有些妖怪衝進來了,被我控制着那些機關按鈕,打得雞飛狗跳,還有那下面的迷宮暗黑,還有我最喜歡的溫泉,泡在裡面可好了,玩了一天累了之後一泡整個人就精神了,而且泡過之後皮膚特好,滑溜溜的,我都捨不得出來的,可是我師傅找了,非要讓我跟在那飄渺宮宮主身邊,說什麼危險得很,他怕照顧不來我。哼!他到好,一個人不知溜到什麼地方去玩了,老是見不到他。”
看着劉巧伊有些黯淡的神色,周易生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不過劉巧伊說了大半天也沒有說到正經的地方,難免有些着急的催促道:“咳咳!巧伊啊!你能不能說點正經的,那諸葛玉仁呢!”
“哦!你說他啊!開始變得好恐怖的,後來長了一對翅膀飛走了。”顯然劉巧伊對於諸葛玉仁將她擄走,還是有些耿耿於懷的。
“長了翅膀。”周易生頓時疑惑了。
“是啊!開始將我丟在那些死人堆裡,然後一個人鑽到那些死人下面去了,也不知要做什麼,後來長着翅膀飛出來了,不夠那段時間我估計他也疼得夠嗆,聲音那叫一個悽慘,聽着讓人毛骨悚然的,特別是那黑漆嘛烏的地方。”顯然開始的一段時間確實讓劉巧伊害怕極了,周易生提起,她纔不情不願的說着。
雖然劉巧伊表述得不是很清楚,但周易生還是推出了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看來諸葛家確實動了手腳,但究竟不知做了些什麼,或許是爲了利,也或許是對周朝起了憐憫之心,畢竟這種行爲夠惡毒,給自己留一分餘地也好。
寬敞的議事大廳之中,只剩下了華公子姬冷鳳和獨孤婉兒,此時獨孤婉兒低着頭不敢看姬冷鳳,她也沒有想到這個霸道的人物,不僅是自己的師傅,還是自己的嬸嬸,只是站着,望着自己的腳尖呆呆的不說話。
“怎麼了,既然嬸嬸和你相遇了,那麼自然不會在那麼冷漠的對你了。”姬冷鳳看着惶恐而立的獨孤婉兒,她知道隨着自己的修爲越來越高,已經沒有幾個貼心的人兒了,她開始有些想念自己那傻傻的兒子了,也不知道那老毒物究竟幫着成沒有成功。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獨孤婉兒聲音很輕,像貓兒一樣。
“因爲你和嬸嬸有緣,而且嬸嬸不想看到你就這樣淪落下去,知道嗎?我們女人的命都苦,如果不自己努力,那將來男人厭惡了你,就是我們悲傷的時候了,所以嬸嬸不想讓你以後都苦。”華公子姬冷鳳語重心長的說道。
“可是,爲什麼小的時候你不讓我隨你,而是現在,況且並不是每一個男人都這樣的。”獨孤婉兒很想要大聲反駁,可是面對着華公子那沖天的氣勢,有些軟弱不敢開口,只是小聲的說着。
“唉!皇家有什麼好,不是嬸嬸不想讓你跟在我的身邊,可是你那混賬的爹就是個那樣的男人,你母親有了你,他也不來看看,還說什麼不能讓獨孤家的其他人知道了你的身份,讓你和平常人一般長大,過平常的生活。”姬冷鳳只是嘆氣。
獨孤婉兒有些不信,雖說一入紅牆深似海,但是自己從小就缺少了母愛和父愛,生活得更是孤苦不堪,直到自己知道了那個秘密,獨孤曳天又粘上了自己,這獨孤家的人才沒有那樣刻薄的對她了,但是那以往的一幕幕心酸想來,還是讓她忍不住想要垂淚。
“你也是個苦命的孩子,所以嬸嬸見了你,纔不想讓你受了男人的半點欺負,你看嬸嬸現在,還有哪個人敢欺負我。”姬冷鳳說了一句,隨即安靜下來,顯然她也是想到了某些不開心的事情。
忽然獨孤婉兒像是下了莫大的勇氣,眼睛直直的盯着姬冷鳳,耿着脖子粗着聲音道:“我不懂,我什麼都不懂,我也不想要什麼所謂的榮華富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什麼都不想要了,我只想要一個愛我,疼我的夫君,然後好好的過一輩子。”
姬冷鳳豁然站了起來,整個屋子彷彿都有些受不了她的氣勢,而搖搖欲墜,咯吱咯吱作響,這一刻猶如天降仙神,威勢凌人,直直的盯着獨孤婉兒,就如一隻老虎盯着畏畏縮縮的兔子一般,如果她現在說一句狠話出來,或許獨孤婉兒就會徹底改口吧!可是她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
獨孤婉兒卻是被嚇到了,這姬冷鳳那股氣勢太過厲害,彷彿她一站起來,整個天地裡的空氣都被抽乾了,她就想一隻沒有了水的魚,想要呼吸都不可能,有些怯弱的退了一步,諾諾的望着姬冷鳳。
“哼!蠢,愚蠢的女子,難道你以爲那個人真的失憶了,你這樣將他綁在你的身邊,你就會幸福,上天既然選擇了他,那麼不是誰都能夠拴得住他的心的,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姬冷鳳收了氣勢,有些頹然的坐回了椅子上。
“啊!你怎麼知道。”獨孤婉兒大驚失色的脫口而出。
“哼!這天下我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姬冷鳳神色略微緩和,顯然她想要找一個人將心裡那些壓抑的東西吐出來,然後拍了拍身邊的椅子輕聲說道:“坐着說吧!本來這些東西是不該讓你們知道的,可是既然我說出了口,那就要讓你清楚。”
獨孤婉兒聞言,心裡有些惴惴不安,生怕這個才認的姑姑說些什麼莫民奇妙的事情出來,讓她不好受。
姬冷鳳見獨孤婉兒坐了,她才輕聲說道:“知道嗎?一開始就連我都被騙過去了,以爲那臭小子是那個負心人……”還沒有開始,姬冷鳳就有些想得出神了,她的眼神飄渺,彷彿要望見時間的那一頭,看看那個人究竟爲何要丟下這麼多人。
啊!獨孤婉兒一聽,頓時驚叫一聲,像極了一隻受驚的小兔子,隨即捂嘴。
姬冷鳳被她一擾,頓時醒悟過來,繼續說道:“那人總是神神叨叨的,讓那個臭小子不要學壞了,居然降下一個分身藏在他的身子之中,就是這樣我才被騙了,以爲那臭小子,唉!不說了,那臭小子的母親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那人到處惹一屁股的風流債,可見男人啊!都是這麼風流。那天那臭小子渡雷劫,你是看到的吧!”
“嗯!”獨孤婉兒輕聲回了一句。
“那你說你和那毫不猶豫就去爲他擋雷劫的女子相比,哪個更愛他一點。”姬冷鳳似笑非笑的看着獨孤婉兒,頓時讓獨孤婉兒惹了一個大紅臉。
“婉兒慚愧!”
“知道就好,既然如此,還要我多說嗎?”姬冷鳳站起身來,就想要離開。
獨孤婉兒臉上的血色褪得很乾淨,那溫潤如玉的皮膚在黑暗之中熠熠生輝,然而她的心卻如這黑暗一般,她很想要叫住姬冷鳳,問一問究竟,可是她不敢,她怕從姬冷鳳口中知道了確切答案。
周易生已經想起了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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