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邪惡的雙眼

“大姐姐,這是您要的蘋果派,請您拿好。”

月下影遞過包好的蘋果派。

“哦呵呵,還是小影最懂事,這麼小就能幫你媽媽做生意了。”

身材如皮球的中年歐巴桑揚着恐怖的笑容接過蘋果派。

“謝謝姐姐,姐姐也越活越年輕了,歡迎下次再來。”

“一定一定。”

歐巴桑滿意的離去。

月下靈烤着餅,不時看看月下影那邊的情況。當她第一次聽見月下影對着一大媽叫姐姐時,剛喝進口的茶立刻噴了出去,眼角不停抽啊抽。雖說現在已經習慣了,但還是經常忍不住的想:小影這招是跟誰學的?

月下影感覺有人從後面拉了拉他的衣服,轉過身,看到一個八九個月大,有着一雙金色蛇眸的小男孩。

“呦,是丸子啊。”

“哥哥,抱~~~~”

月下影有些吃力的抱起大蛇丸。雖然才九個月大的大蛇丸並不是很重,但月下影也不過是一個四歲的孩子而已。

“媽媽,丸子又被美惠子阿姨送過來了?”

“啊,是呢。美惠子也真是的,一有任務就把大蛇丸往我們這裡丟,我都成免費保姆了。”

“因爲戰爭越來越頻繁了嘛,美惠子阿姨和太郎叔叔都是上忍,村子裡多分給他們任務也很正常。不過,媽媽你怎麼會是保姆呢?你可是連尿布都沒給丸子換過吶。”

“呃,那還不是因爲他太纏你了。再說,你們的飯可都是我做的。嘛,就這樣了,你和大蛇丸去玩吧,店裡我一個人也可以。”

“哥哥,陪我玩~~~~~~”

“好啦好啦,那我就先走了。”

“去吧。”

月下靈揮揮手,看着月下影改抱爲背,朝木葉村外的樹林裡有說有笑的走去。

“果然還只是小孩子啊。”

月下靈微笑着,突然“哇”的吐了口血。暗紅的血液泛着淡淡的腥味,如同死神的判決書。

“已經開始了嗎?”

月下靈頹然的癱坐在地上,如萬蟻噬骨的疼痛席捲而來。

“不,至少······現在還,不行!”

掏出止疼藥,顫抖着擰開瓶蓋倒出一把塞進口中,忍痛站起來,踉蹌着朝美惠子家跑去。

“美······美惠子,開門啊······'

倚在門上,月下靈吃力的拍着門,房裡無人迴應。月下靈滑坐在地上,自嘲的笑着。

怎麼就忘了呢?美惠子和太郎都出任務了,不在家啊!

木然的吞着藥片。竟然在木葉裡唯一信任的人出任務時發病,這是懲罰嗎?對於我自私的懲罰?

是呢,若不是我自私,愛人便不會承受本該由我承擔的孤獨;若不是我自私,孩子就不會失去完整的家。但是,請允許我再自私一次,我要爲我的兒子安排一個未來,即使這不一定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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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

孤雁自遠方劃過青天,頹然帶了些悽哀和悲涼。月下影心臟微微抽搐,擡頭,透過茂密的枝椏看到沉默如一口古井的蒼穹。

“哥哥,怎麼了?”

“不,沒什麼。”

月下影回過頭,看着大蛇丸清澈的眼睛,心中的陰霾就忽然間煙消雲散。

“哥哥,我們來玩捉迷藏好嗎?我來當鬼哦。”

“好啊,那我躲了,你可不許偷看。”

“知道啦~~~~~~”

大蛇丸趴在樹幹上,嘴裡數着“一﹑二﹑三······十”猛地轉過身,月下影早就沒了去處。

“哥哥到哪去了?”

撥開灌木叢,沒有人;大樹後,也沒有。

“去哪了?”

其實月下影根本就沒有走多遠,只是一直不遠不近的跟着大蛇丸而已。

“叩叩叩······”

“咦,什麼聲音?是哥哥嗎?”

大蛇丸朝着聲音發出的地方走去。穿過草叢,是一片空地,一個少年正在練習投擲手裡劍。

“切,不是哥哥。”大蛇丸正要轉身離開,少年停下投擲,開始結印。

“火遁——龍火之術!”

灼熱的火龍咆哮着衝向前方,瞬間將一棵大樹燒成灰燼。

“丸子,怎麼了?”

月下影從樹後走出,拍了拍有些呆滯的大蛇丸。

“哥哥,那個人好厲害!”

大蛇丸指着稍微有些氣喘的少年。

“什麼人在那裡?出來!”

一隻手裡劍飛過來,擦着月下影的耳朵釘在樹幹上。月下影下意識的摸了摸耳朵,還好,還在。猛一看像猴子,仔細看更像猴子的少年躍過來,用手裡劍指着月下影。

“說,你們······是誰?”

少年嚴厲的語氣在看到是倆小孩是不由得軟了下來。

大蛇丸眨着眼仔細打量着少年,轉過頭扯着月下影的衣角,極認真的說:“哥哥,這隻猴子會說話耶。”

“呃,我想這應該是一隻變異的猴子。”

少年額上的青筋別別直跳,不停的暗示自己“他們只是孩子,童言無忌我不生氣······”深吸一口氣,少年儘量讓自己顯得和顏悅色一些。

“我可不是什麼猴子!”不過話語裡多少還帶着一些咬牙切齒。

“咦?不是猴子嗎?那你是什麼東西?”

“我不是東西······”少年的回答有些無力,然後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病語,立刻糾錯道:“不對不對,我是東西,啊不對,我······”

“喂,你究竟是不是東西啊?”

“我······”少年凌亂了。

月下影和大蛇丸相互擠擠眼。整人果然是很有趣的事啊。

“不對,你們玩我!”

少年向後跳開一步,神情嚴肅,但看到兩雙無辜的眼睛時,又泄氣了。

“我是木葉的中忍,來這裡訓練,你們來做什麼?”

“玩啊。話說,你佔了我們玩的地盤,是不是要補償些什麼?”

少年眉毛跳了跳。

“這裡什麼時候成了你們的地方了?”

“我們先到,所以就是我們的。再說,你剛剛的手裡劍可是差點讓我破相呢。”

月下影摸摸耳朵,有些心有餘悸。

“······”少年極度無語。

“吶,你要是把你剛剛噴火的招數交給我們,我們就原諒你了。”

“可是,你們有CKL嗎?”

“CKL?”

“所謂CKL,是精神能量和身體能量完美融合所產生的一種能量,一般是用來施展忍術,也可以製成線狀捆綁對手或切斷同爲查克拉所構成的物質。查克拉簡單來說,就是使用忍術時必須的能量。而這種能量大致來說是由:1.從人體130兆個細胞裡,一個一個細胞攝取的身體能量。2.經歷許多修煉、積累經驗而鍛鍊的精神能量。也就是說所謂“忍術”是從體內攝取這兩種能量,經過提煉的意志,經由“結印”這種步驟後纔會發動!查克拉分爲五個屬性:火、風、雷、土、水。並且這五個屬性兩兩相剋:火克風、風克雷、雷克土、土克水、水克火。分別由這五種查克拉可以組成火遁、風遁、雷遁、土遁、水遁忍術。有兩種查克拉同時發動可以組成新的遁,如:木遁由水遁和土遁組成;冰遁由水遁和風遁組成。”

少年鬆了口氣,總算是講完了。不過看到倆小孩一臉茫然,忽然覺得很失敗。怎麼會懷疑這種連CKL都不知道的小孩子呢?果然是被戰爭搞得太敏感了。

“唉,我跟你們講這些幹嘛?你們畢竟還太小等你們長大了,學會提煉CKL時,我一定教你們忍術。”

“猿飛——”

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從樹上跳下來。

“你在搞什麼?馬上就要出任務了。咦,這不是小影和大蛇丸嗎?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小影和大蛇丸?這不是月下甜點屋老闆娘的兒子和八神上忍的天才寶貝嗎?猿飛嘴角抽啊抽,如果不是炎和小春的到來,自己根本就連人家的名字都不會知道。這倆小孩,真的只是小孩嗎?

“小春姐姐好,炎哥哥好~~~~~”by月下影and大蛇丸。

“哇哦,小影和大蛇丸好有禮貌呢。”

小春開心的揉了揉大蛇丸和月下影的臉,炎也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吶,小春姐姐,原來我是和丸子在這裡玩的,不過剛剛我差點破相了呢。”

“是嗎?”

小春看了看插在樹上的手裡劍,身上燃起熊熊大火。

“猿飛——”小春揪住猿飛的衣領不停晃啊晃,“你居然連這麼可愛的小孩子都不放過,實在太可惡了!”

“我我我······這是個誤會,我以爲他們是別的村子派來的間諜。”

“該死的,你見過這麼小的間諜?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

“算了吧小春姐姐,猴子哥哥也不是故意的。”

“不要叫我猴子哥哥,我從來就不是猴子!”

“可你長的確實像猴子。”炎板着臉吐槽。

“爲什麼連炎也這麼說······”

“姐姐,你找猴子哥哥是不是有任務啊?”

“任務?啊糟了!該死的猿飛都是因爲你我們要遲到啦!”

小春提着猿飛的衣領,拖着他朝集合點跑去,炎依然面無表情點頭示意後離開。

“猴子哥哥,要記得我們的約定哦~~~~~”

“我不是猴子——”

“吶,丸子,那隻猴子剛纔說的,你理解了多少?”

等小春她們走遠了,月下影纔再次開口。

“嗯,不是很多,只有一點點而已。”

“這樣啊······吶,已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好~~~~~哥哥揹我~~~~~~”

“你呀······”

月下影背起大蛇丸,朝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靈這裡的分割線——————————

美惠子提前完成任務,心情大好,留太郎去給火影回報任務,自己一邊想着晚飯的菜譜,一邊朝家裡走去。

美惠子想得有些入神,直到快到家門口,才發現月下靈癱倒在自家門口,已經是半昏迷狀態。

“靈,你怎麼了?”

美惠子扶起月下靈,月下靈張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只有粘稠的黑色血液流出來。

“靈,堅持一下,我馬上送你上醫院。”

月下靈抓着美惠子的衣服,搖了搖頭。

“沒······沒用的,這是······家族病,沒有人能醫好······”

“不試試怎麼知道?你別說話,我現在就······”

美惠子剛想抱起月下靈,月下靈又吐出一口黑血。

“靈!”

“美······美惠子,我的時間,不多了,你······你聽我把話說完······”

美惠子咬着脣點頭。

月下靈雙眼微閉,神態安詳,緩緩開口:“我這一生,對不起很多人······但,我從來,從來沒有後悔過。只是,有些擔心小影······雖然他······但也只,只不過是個,孩子而已······如果,可能的話,請,帶他去找······找他的父親······內輪······”

月下靈目光渙散,最後的遺言消散在脣邊。眼角劃過的鮮血,是遺憾?還是欣慰?

“靈,靈!你起來啊!你走了,小影該怎麼辦啊?小影怎麼可以失去母親?你起來啊!

沒有迴應。

眉頭微鎖,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雙眼緊合,眼角的血痕依然蔓延;

脣邊微翹,是微笑的弧度,卻抵不過暗色血液的觸目驚心。

月下靈,留給生者的悽美和決絕,是你的意願,還是宿命無聲的安排?

“媽······媽?”

美惠子呼吸一凝,擡頭,對上月下影失神的雙眼。鬆開牽着大蛇丸的手,月下影一步一步朝美惠子走去。

“咚、咚······”

每一步都彷彿踏在美惠子心上。

素潔的棉花糖無聲無息的落在地上,招惹了些許塵埃。

“媽······媽······”

月下影跪在月下靈旁邊,顫抖的手撫上月下靈蒼白的臉。

“媽媽,別睡在這裡,會着涼的。媽媽,你起來啊,我們回家······”

“小影!”

這樣悲涼的神色,這種絕望的眼神,像是浮光裡的剪影,就彷彿輕輕的觸碰,都能讓月下影消失於天際。

“阿姨,媽媽只是睡着了,她還會醒來的,對嗎?”

“小影······”

該怎麼安慰,才能讓這個孩子不那麼哀傷?

“哥哥——”大蛇丸丟掉手裡的棉花糖,跑過去抱住月下影,“哥哥,不要這樣,我,我這裡好痛,”大蛇丸指着心口,“好害怕,好怕哥哥要離開我······”聲音裡夾雜着的哭腔,是單純的孩子的心酸。

“丸子······”

月下影木然轉過頭,空洞的眼睛裡映出大蛇丸含淚的表情。如夜幕般的眼瞳瞬間變得血紅,兩枚蝌蚪狀的黑色勾玉在眼中緩緩旋轉。

“寫、寫輪眼!”

美惠子驚訝的喊出口。月下影閉上雙眸,倒在月下靈冰冷而僵硬的身體上。

“小影!”

“哥哥!哥哥!”

意識漸漸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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