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迢迢

路迢迢

顓頊進馬車去換衣服,落月把火生好後就去打野食,長川和他小廝坐在火邊,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

我拿了乾淨衣服,躊躇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先下溪裡去洗個澡。

找了個僻靜又有樹丫遮着的淺灣,我脫光衣服,慢慢摸索着下到水裡。溫度低了點,我剛進去時還是忍不住抖了抖。

把身子搓乾淨,又草草的洗了下頭髮,等我伸出手臂試探着拿放在岸邊的乾衣服時,摸了個空。擡頭,就看見已暗了不少的天空下,長川晶瑩如水的瞳仁正滿含笑意地看着我,手裡拿着的正是我的衣服。

我皺緊了眉頭,感到頭皮一陣陣的發麻,強笑道:“勞煩……請公子把衣服給我。”

長川笑而不語,眼神曖昧的盯着我露在外面的上半身,眸色竟深暗了幾分。

我狐疑低頭,這才發現自己頸部幾處可疑的紅色印記。

居然忘了昨夜才和煌瀹荒唐了一宿,留下吻痕也實屬正常……

正想着,長川冷不防伸出手來,指尖帶着□□遊走在我頸部的吻痕上,因爲太過突然,我一時呆愣在水裡忘了掙扎,只震驚的張大眼睛,看着他動作。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猛然向後退去,竟不想自己絆倒了自己,我整個兒摔進水裡,嗆了好幾口水。

長川好整以暇的站在岸邊,冷眼看着我折騰。

我抹了把臉,有些惱羞成怒,不管三七二十一,光着身子就上了岸。

反正都是男人,被看光了我也不算吃虧……

把手伸向他,我的語氣已隱隱帶了怒意:“看夠了吧?看夠了就把衣服給我。”

長川不說話,乖乖的把衣服遞給了我。

我警惕的看他一眼,背過身去穿上,剛穿了件中衣和褻褲,我連褲帶子都沒來得及繫上,就被長川猛地從後方成三段式抱住壓在地上,我幾乎懷疑他用的力氣簡直是想要我的命。

我面朝大地,鼻子裡聞到的都是剛下過雨後泥土的氣味,對方的右手臂橫在我脖子前面,勒得我喘不過氣來,他的左手禁錮着我的腰身,我動不了分毫,整個像要被他就這麼硬生生的截成三段一樣。

我非常後悔怎麼選了個這麼偏僻的地方洗澡……

感覺長川灼熱的氣息噴在我的頸部,然後就是一陣又一陣難以言喻的酥麻感從頸部傳來。這下我徹底慌了,使勁動着唯一能動的腿想脫離他的桎梏。我大吼:“你幹什麼?!……你瘋了啊長川?!”

長川不理我,將我的臉翻過來,試圖吻我的脣,我急了,反手一個耳刮子甩他臉上,那變態就像沒感覺一樣,繼續我行我素。兩個人就像野獸,拼着命沉默的互相角力。

終於老天開眼,我們這兒過大的動作還是驚動了某人。

顓頊舜握着劍,劍身穩穩得架在長川的脖子上,我鬆了口氣,不耐煩的推開還賴在自己身上的人,起來穿衣服。

長川無趣的撇撇嘴,斜眼瞄了瞄還架在他脖頸上的劍。我向顓頊使了個眼色,對方這纔不情不願地把劍收了回去。

穿戴整齊,我強壓下怒火看向長川,冷冷的說:“如果還想跟我們一路,就別再做這些瘋子纔會做的事。刀劍無眼,下次可沒這麼容易了結。”

轉身走出有差不多十步,才聽見身後長川懶惰的拖長了音調地答應:“是——大人——————”

吃晚飯時落月有些擔心地看着我,我寬慰地對她笑笑,表示自己沒事。

回頭,正對上長川的視線,對方風情萬種的拋給我個媚眼,我小心肝兒顫了顫,忙別開頭去,卻看見顓頊正黑着臉使勁瞪着長川。

真是……真不應該讓他們三兒聚一塊……盡給我添亂!

晚上睡覺我故意離長川遠點,和落月兩個人擠馬車裡。

長川聳聳肩,沒說什麼,倒是他小廝滿肚子意見,拼命想說服我讓我把位子讓給他家主子。

“沖田。”長川用日語叫那小廝的名字:“你難道連規矩也不懂了嗎?”還是日語。

我裝迷糊,只當不懂。顓頊低着頭,看不見表情,落月則是一臉平靜,目光盯在別處。

叫沖田的小廝一臉不服的回到長川身邊,長川對我笑笑,向馬車做了個請的手勢。我也不客氣,喚來落月一起上了馬車。

解了外衫,目光瞟到脖根處明顯顏色較深的印記,心裡忍不住又是一陣惱火。

長川拓也!你真他媽是狗孃養的!!

睡覺睡到一半,迷迷糊糊中被人搖醒,面前是落月一張滿是焦急的臉,我眯着眼,困得要命,好半天才聽清楚她說話:“大人!大人!快醒醒!有刺客!”

刺客……嗯……什麼?刺客?!

我猛地一翻身坐起來,睡意全沒,急着問:“在哪兒?刺客在哪兒?”

落月一邊快手快腳的服侍我穿上衣服,一邊答道:“在後面追着,顓頊公子已經騎馬到車尾擋着了。趕車的是長川公子,沖田也騎馬在前面領着。”

我點頭,衝到車篷門口,一把把車簾撩了起來。

長川被我嚇了一跳,見是我,皺了皺眉說:“你出來幹什麼?外面危險,還不快進——”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麼一樣,他又馬上閉了嘴。我雖懷疑,但這麼緊張的時刻哪還有什麼心思想那些個有的沒的,沉聲問他:“現在後面有多少人追着?”

長川想了想,說:“大概十個。”

我暗暗咬牙,人還真不少,到底是誰?難道是義軍?

正尋思着,就有黑影不斷從四面八方向馬車靠了過來,落月翻身跳上唯一還空着的馬,眨眼間手上就多了一把銀針。

沖田大概沒見過這麼大的排場,馬速漸漸慢了下來,眼看就要落車後頭去,我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抓下馬拉進車裡,順便自己跳到了馬上。

落月驚叫,想趕過來護我。

其實我自己心裡也沒底,剛纔只是下意識的反應,人就已經跳上馬了。

我此刻是汗流浹背,也只能拼命拍馬屁股,閉着眼向前猛衝。

感覺身後有人越來越近,我條件反射的回頭去看。

近在咫尺的黑衣人手裡揚起的刀,伴隨着長川日語歇斯底里的尖叫:“不要——————————!!!!”

對方的刀停在了半空中,與此同時,落月的銀針貫穿的那人的心臟。

一瞬間,所有的刺客都消失了。

整個方圓安靜的只聽得見我們幾人的馬蹄聲,車軲轆聲和低而急的喘息聲。

顓頊從車尾趕了上來,身上有血跡,不過不是他的。他看到我在外面很是驚訝,急聲質問:“你怎麼在外面?誰讓你出來的?!”

因爲剛剛那一幕太過驚險,我到現在都心有餘悸,回話也有些不利索:“沒……我……沒、沒事。”

顓頊根本不聽我的,強行勒住我的繮繩,扶我回車上。

長川接過我的手,順勢把我摟進懷裡,只一會兒又放開將我推給了落月。

他說:“你進裡面去,車我來趕。”

我猶豫了幾秒,還是說了謝謝,一貓腰鑽進了車裡。

自此,刺客再也沒出現過。我們一行人平平安安,十五天後到達了夔州。

智力問答:請問刺客是誰派來的?

其實這個問題很簡單拉~~~~~~~~~~~呵呵,聰明的親們一定猜得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