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小山般的物資從汽車裡搬出來，我喊道：“一人扛上一件向山上衝，最後到達目標的二十個人沒有晚飯！”
看着半人多高，足有四十公斤重的碩大行軍包，每一個明統學院的學生都傻了眼，我拔出手槍對着天空就是一槍，抓起翻譯器狂吼道：“我操你們妹子的，沒有發令槍還不知道挪窩了？！”
一羣垃圾學員轟的一聲衝上來，搶上一個揹包扛在肩上就往山上衝，我在背後連聲怒罵：“你們這些狗孃養的，當自己參加百米賽跑？就你們這個熊樣，別說跑到山頂了，不出兩百米就得全趴下！”
一把推開攙扶我的大島美加，我拎起一個揹包把它甩到自己背上，身上十幾處傷口同時綻裂，繃帶上時滲出粘粘的液體，汗水一下就衝上我的額頭。
在所有人如見怪物般的眼神中，我狂吼道：“操，要是在戰場上，敵人管你是受傷還是大腿抽筋？跑！跑！！跑！！！在戰場上跑不動了就代表着死亡，是男人就都給我挺直了別趴下！”
一百五十多個垃圾學員用最狂熱的眼神望着我，同時狂呼：“是！”
我跑到隊伍最前方，一邊大踏步奔跑一邊放聲叫道：“放勻你們的呼吸，感受自己在過度負重後體力消耗和回覆的平衡點，並把這種速度一直延續下去！你們這羣垃圾爛貨，如果連我這個身負重傷的病人都比不過，就給我立刻滾出訓練營！”
大島美加神色複雜的望着我，過了片晌她也背起一個行軍包，沉重的揹包一壓到身上，她就咳出一口鮮血，但是她咬着牙猛跑幾步，緊緊跟在我的身後。
一個沒有經受過特殊訓練的正常人，空手去爬山都會感到很累，更不要說一下背上四十公斤的負重，只跑出不到一百米，隊伍就拉開距離，只有少數身體最健碩的男生還能勉強跟在我和大島美加的背後，隊伍中十幾個女生咬着牙又硬挪出幾步後終於腳一軟，趴到地面上擠成一團。
程遠夏沉重的皮靴狠狠踢到她們身上，怒吼道：“你們這些垃圾中的垃圾，爬起來繼續跑，否則就給我滾下山！”
一個女孩子忍不住放聲哭道：“我不是垃圾，可是我真的背不動它了！”
程遠夏望着她，森然道：“我已經發現了，你們不是垃圾，你們是欠人操欠人輪姦的賤貨！像你們這種賤貨現在還沒有被男人玩死，實在是一大奇蹟！難道說你們在被人強姦時韌性十足，並且有這方面的特殊愛好？！”
所有趴在地上的女生瞪大眼睛望着程遠夏，程遠夏滿臉猙獰，森然道：“你們至少也見識過飛車黨那些爛貨的手段，你們這些喜歡跑出來逞英雄，自己又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垃圾，不就是準備着讓他們輪姦嗎？要真的有需要，我們訓練營裡有這麼多男人，應該可以滿足你們了吧？！”
這些在學校裡被男孩小心巴結追捧的女孩，什麼時候碰到過這種痛罵和污辱？兩個女孩丟掉身上揹包，痛哭的跑下山，大型巴士還停在路邊。
“很好，已經有人承認自己是垃圾，願意放棄這次訓練了！”程遠夏狠狠掃視着眼前這些個女孩，道：“我的任務不是訓練你們，而是把你們這些垃圾中的垃圾全部淘汰掉，現在趁着汽車還在，快點下山去！”
一個女孩抹掉眼睛中的淚水，望着程遠夏叫道：“我們不是垃圾！男人可以完成訓練，我們一樣可以完成！”
程遠夏一腳就把她踢得滾出七八米遠，怒吼道：“想證明自己不是垃圾，就立刻扛上揹包向山上跑，少在我面前唧唧歪歪的！”
那個女孩咬着牙從地上爬起來，嘶聲叫道：“你是個惡魔！”
程遠夏絲毫不爲所動，大踏步走前幾步，抓住那個女孩衣領猛扇了幾個耳光，厲聲道：“在訓練營中，這句話是對教官最大的讚美！我打你，就是要告訴你，想戰勝你的敵人，要用你的武器，不是用你的口水！”
女孩頭一低狠狠咬在程遠夏的胳膊上，程遠夏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兩排牙齒深深嵌進自己肌肉，直到鮮血從傷口涌出，他也沒有皺一下眉頭。
感受到程遠夏的沉默，女孩奇怪的擡起頭，迎上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那雙眼睛中正帶着一絲讚許。程遠夏大聲道：“好，你學習得很快！但是這種娘們式的攻擊，對一個經受過特殊訓練的人來說，根本微不足道！就算你拿着一把刺刀捅進我心臟，我也可以在死亡前的瞬間，徒手扭斷你的脖子！這就是垃圾與精英的本質性區別！！！”
女孩張開嘴，露出一口已經被鮮血染成桃紅色的牙齒，她一言不發背上行軍包，咬着牙向山上奔跑。只跑出四十多米，她的體力就再次消耗乾淨，她扶着一塊石頭喘息了半分鐘後，猛然回頭叫道：“姐妹們還愣着幹什麼，陪我一起來征服這座大山！就算是用兩隻手爬，我們也要爬上去，告訴一些自以爲是的人，我們不是垃圾！”
餘下的十二個女生同時叫道：“是！”
那個女孩高聲叫道：“大家彼此照應，我們十三個人要全部爬到山頂，一個也不能少！”
女生們熱烈響應：“好！”
程遠夏站在這些虛弱而堅強的女生後面，暗中點點頭，從口袋中摸出一個名單簿，在小山惠利這個名字上面劃了一個圓圈。
這些女孩走走停停，不斷有人失聲痛哭，但是她們在小山惠利的帶領下，還是一點點向山上頂進。路上不時遇到兩手空空從山頂走下來的男生，他們看到這羣女孩後都不由一愣，絕大部分人都臉色赤紅，猛然咬咬牙又順着原路跑回去。
當她們和程遠夏終於爬到山頂時已經用了八個小時，整個大山都陷入漆黑的深夜，只有在我們宿營區十幾個軍用帳篷前點起幾簇篝火，勉強照亮了一小塊狹小的區域。帳篷裡呼嚕聲此起彼伏，一些被我臨時安排站崗值班的傢伙，站在地上都能瞪着眼睛睡着。我在手邊準備了一小堆石子，隨手丟過去一塊砸到他們身上，簡直就像是砸到尊泥雕，沒有一絲反應。
程遠夏走到我面前立正敬禮，我略略掃了一眼他身後的女生，她們大部分人都已經虛脫，可能是在山上連滾帶爬的緣故，她們身上那套“垃圾制服”膝蓋、肘彎部位已經磨出幾個大洞，整個人身上都沾滿了塵土，一個個看起來就像是尚未開化的山頂洞人。
她們走到營地裡，包還沒有卸下來，就成片軟軟倒在地上，值崗的男生終於被驚醒，發出大驚小怪的叫喊，跑上前急救，掐人中、灌生理鹽水，一時間整個營地裡雞飛狗跳，看得我連連搖頭。
只有一個女孩能跟在程遠夏身後，直挺挺的走到我面前，只是她的表情非常奇怪，像面對殺父仇人一樣狠狠瞪着我，嘴裡不知道在小聲嘀咕什麼東西。
我皺眉道：“垃圾學員，你有什麼事？”
那個女孩突然對着我打出一拳，我重傷未愈又揹着四十公斤負重跑到山頂，能穩穩站在這裡已經是最大奇蹟，面對她比蝸牛還慢的一拳，我身體像生鏽般不聽使喚，居然沒有閃過去，拳頭打到我胸前傷口上，我不由發出一聲輕哼。
“沒有別的事，我就是特別想打你一拳！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們這樣的精英人物也會怕痛啊！”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孩學着程遠夏的動作向我立正敬禮，高聲道：“報告長官，我不是垃圾，我是小山惠利！”
“好！很好！！我他媽的就喜歡你這樣的兵！！！”我放聲狂笑，命令道：“立刻去做三百個俯臥撐！今天你沒有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