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大院前,因爲來賓已經都進入了大堂,只剩下一個個站的筆直的保鏢,一個男人最遲的出現在大院門前,守在門口的一個保鏢正準備攔下這個姍姍來遲的男人盤查一番,但等他看到這個男人的臉面後,表情一時愣住,心中不斷的慶幸自己剛剛沒有傻到出頭,然後一臉敬畏的看着這男人走進四合院。
他擦了擦冷汗,有一種撿回了一條命的感覺,身旁的一箇中年男人這時說道:“這位難道就是...”
“這麼強大的氣勢,除了九爺,這西城區還能找到另外一個人?”這個保鏢小聲嘟囔着,看着魏九離開的背影,一臉的敬畏。
走進這多年未來的四合院,魏九總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的似曾相識,就好似時間這東西沒有在這一棟古老的建築上帶走任何東西,這一種感覺讓魏九一時的恍惚,因爲這毫無的變化之下,他卻蒼老了。
就在他站在哪兒出神之時,一個清嗓子的聲音讓魏九回到了現實,他看向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他身旁的一個身影,一個輪廓看起來不算多麼強壯的男人,一張五十多歲卻有着七十歲臉面纔有的皺紋的臉,頭髮早已經斑白,整個人給人一種早已經凋謝的感覺。
這個男人唯獨有着特殊性的,是這個男人只有一隻眼睛,有着這個標誌性特徵,還會出現在這白家大院的,魏九覺得在這麼一座城市,除了那海浪商會的三大理事之一的劉青松以外,找不到另外一個存在。
此刻,劉青松正一臉玩味的看着跟他多多少少有着些瓜葛的魏九,似乎也沒有想過會以這種方式再次相遇。
兩人就這樣相互沉默着。
“是不是很後悔?”魏九打斷這沉默說道。
“我有什麼好後悔的?”劉青松一臉渾然不知魏九意思的說道。
“如果當初你知道白家準備要了我這麼一條命,估摸着我現在已經不能站着跟你這樣對話了。”魏九直接挑明這無比刺耳的話題說道。
劉青松聽過魏九這一席話發言,表情先有一絲很微妙的變化,然後又突然笑起來說道:“我怎麼會沒有想到,不過似乎現在想到這個,也不算太遲。”
看着劉青松臉上那諷刺的笑容,魏九也笑了,他掏出一盒沂蒙山,彈出一根正準備自顧自的點燃,才注意到劉青松直勾勾的盯着他,他把這一根還沒有放到嘴邊的煙遞給了劉青松,然後慢慢彎下腰桿爲劉青松點燃。
劉青松很愜意很愜意的深深吸了一口,然後一臉不解的看着大口大口如同餓死鬼一般抽着煙的魏九說道:“你是一個明白人,爲什麼在知道這一切後,還會義無反顧的出現在這裡,以白文山的性格,他可不會放過你,而且那一桌子人,可都在等着看你魏九的笑話。”
“能夠讓這些響噹噹的大人物等着看我這個笑話,曾經我也從未想過我可以混到這麼一步。”魏九似乎很是不在意劉青松所說的,儘管這並不是什麼危言聳聽,這就是現實,但是他卻表現的太過太過的淡然了。
劉青松看着魏九,就好似看着一個絕對無可救藥的人,他暗暗搖了搖頭說道:“所以說你混到這麼一步,就這樣知足了?”
魏九很是實誠的點了點揉,然後似是自言自語的喃喃道:“能夠混到這麼一步,也知足了。”
劉青松嘆了一口氣,似乎替這個男人覺得有些不甘心,如果他是魏九,是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裡,也絕對捨不得這個已經牢牢握在了手中的西城區,他默默開口說道:“真的一切都可以放的下。”
這一次,魏九沒有不正經,反而是臉色異乎尋常冷靜的喃喃道:“放不下?正是因爲放不下才放的下,至此這麼一生,雖然坎坎坷坷了點,卻混到了如今這個高度,你知道我現在最大的遺憾是什麼嗎?就是爲什麼偏偏不擇手段上位的那個人,偏偏是我。”
劉青松看着這樣一個魏九,突然有一種恐懼感,那就是自己會不會同樣步入魏九的後塵,他似是也有幾分敞開心扉的說道:“白文山前幾天給我打一通電話,拉我一起對付你,其實對我來說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你在我眼中自始至終都是一根釘子,雖然還到不了致命的程度,但是踩上去還是會掉我一層皮。”
“所以說,你答應了?”魏九看着說出了不該說的話的劉青松。
“我有拒絕的理由?如果我拒絕了,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劉青松看着很有裝傻嫌疑的魏九說道。
魏九乾笑了笑,似乎也覺得有幾分尷尬,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想想我只要下馬了,能夠讓如此之多的人達到自己的目的,似乎也算是做了一件正確的事。”
“你真以爲僅僅是拉你下馬這麼簡單?”劉青松一臉嚴肅的看着魏九說道。
“大不了一個死字。”魏九輕笑道。
劉青松愣了愣,他不確定魏九到底是不是在假裝,還是真的藏有地盤,但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這個男人都表現的太過太過自然了,讓他找不出一絲的破綻。
就在劉青松疑惑之際,腦中突然劃過一絲東西,他猛然發現了什麼,再看向魏九的眼神,似乎一切都說的通了,他苦笑了笑,開口說道:“如果今天你不會來,我一定會對你下手,別說什麼規矩不規矩,這個江湖,唯有利益,但是就現在看來,似乎我沒有出手的必要了。”說完,他就這樣離開,似乎錯開了兩人的時間點,以免被有心人說出去閒話。
大堂之中,來賓們剛剛消化完這幾個出現的大人物,一個不算多麼偉岸的身影就出現衆人的視線之中,這一次是一個有些顫顫巍巍的獨眼男人,這標誌性的獨眼,讓人一瞬間聯想到那可怕的海浪商會,而來人,正是海浪商會的三大理事之一劉青松。
這是何等的陣容,囊括了整個西城區的三大頂天家族,外加北城暗網的大股東,最後又殺出來這麼一位海浪商會的理事,這壓軸的存在,讓衆人屏住了氣,就這樣看着這一位老人一步步走上那一桌,然後坐在了白文山另外一邊。
桌上的幾人表情很是玩味,各自揣摩着,白文山卻很是熱情的笑道:“青松,你可來遲了。”
劉青松本來格外死板的臉也破天荒的出現幾分笑意,不過他那一張滿是傷痕外加獨眼的臉笑起來,着實的應證了那一句笑的比哭還要難看,他掃了一眼桌上的陣容,從白文山到周鐵衫,從周鐵衫到王莽,然後是最下位的劉賢象,最終默默點了點頭說道:“看來西城區這麼一灘渾水之中的大鮎魚,都到齊了。”
王莽起初還是一臉的不快,但是等他看清這個正主後,收起了臉上的情緒,取而代之的滿滿凝重下來,畢竟北城暗網的關係跟南城海浪商會的關係一直有幾分微妙。
倒是周鐵衫老人有幾分驚訝,心中再次審覈起這看似苟延殘喘一般的白文山,想起了那一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劉賢象卻並沒有因爲這獨眼男人把他們比作鮎魚而不悅,反而小心翼翼的喝着茶,他自認爲自己能夠適應這種場合,但是等到這些每個人都有着巨大威壓的存在一齊坐下,他還是感覺有些呼吸不順暢,畢竟這幾位老人的身份,着實的太過耀眼了。
一輛奧迪A8停在了這白家大院的後門,然後兩男一女下車,其中一男一女直接從後門轉向大堂,而王國安則選擇了守門口抽着悶煙,他清楚這種場合不是自己這麼一個打手能夠參加的。
就在劉賢象終於平靜下來心神的時候,大堂門口這一次出現了兩道身影,一男一女,無比的耀眼,男人一身銳利,女人格外的驚豔。
如果不是因爲這兩人年齡着實的有一段差距,就算是用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來形容都不足爲過,不少人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男人是何許人也,曾經真正控制住整個西城區白爺的兒子,白弘方,雖然這些年這個男人隻身離開西城區去京城闖蕩,但是留下的威名仍然沒有消耗殆盡,又或者白爺的影響力。
白弘方表情鎮定的走向那最上位的一桌,並沒有在意周圍投射在他深深嫉妒的目光,就這樣安然的在預留的兩張椅子其中一張坐下,而魏青荷則選擇在了那小輩一桌白丙鑾身旁的位置坐下。
“姐,你真漂亮。”白丙鑾小聲嘟囔道,即便是每天都會面對這個女人,但是儘管如此他還是被打扮一番的魏青荷給驚豔到了,更別說那些從未見過魏青荷的人,簡直已經到了驚爲天人的地步。
特別是白憶曼那油膩大叔的一桌,簡直就要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不過等白憶曼有意無意的透露這個女人是魏九的女兒後,所有人都很識趣的收回目光,似乎那個男人的名號要比這一份驚豔有威懾力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