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中國這個詞,馬丁吃驚非小,這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他的腦海中立刻想起了之前布朗准將說過的那些話。
“怎麼樣少校,我想聽到這些飛機去了中國你可能也要失眠了吧。”史密斯上校的話中明顯也帶着調侃的味道。
“不,不可能,我想這一定是搞錯了,或者就是一個愚人節的玩笑,對了,今天應該不是愚人節吧?”馬丁故意問道。要說那幾架飛機飛到了中國沿海,他可能還相信。但要說飛到了中國的內陸腹地,則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上校,你也知道那幾架F-35艦載機是從沖繩海域起飛的,他們飛到演習地域八重山羣島航程將近500公里,而從八重山羣島到中國大陸邊緣最近也要400多公里,如果再算上這幾架飛機在失蹤前已經進行了大強度的空戰演練,在沒有攜帶副油箱的情況下,這已經超出了F-35的作戰半徑極限。據我所知原本這些飛機在返航時是要接受空中加油的,在這種情況下,你想他們還能再飛1300多公里到達中國中部的湖北省嗎?”馬丁拿出了情報參謀的分析功底簡單羅列了一下航程方面的數據,最後又補充道:“當然,除非是中國人給他們進行了空中加油。”說完他聳了聳肩,那意思是絕無這個可能。
“馬丁,你也不用急着否定,這個答案還是讓辛普森博士來揭曉吧。”史密斯上校朝着辛普森博士點點頭說道。
這時辛普森打開了桌上的那個資料盒,然後從中取出一個小的數據盤,把它放入了立體投影機內。
“情況是這樣的,少校。首先我要申明,我只是查到了那三架失蹤飛機中其中一架的蹤跡,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架飛機是怎麼飛到中國去的,不過我能確定的是,這架飛機現在一定是在中國湖北省的某個地方,當然飛機應該已經墜毀了。”
辛普森博士說着打開了立體投影機。
室內的燈光暗了下來,會議桌的上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地球影像,而在地球影像的周圍,還有着一組移動的在軌衛星示意圖。
“先生們,我想在介紹這件事之前先說說我的研究吧。” 辛普森博士用手指着立體地球影像上的衛星移動軌跡介紹道:“想必你們也瞭解,我們所在的宇宙空間,充斥着大量的電磁信息,可以說從我們這個宇宙誕生之初的那一刻起,宇宙中發生的一切事件,大到星系的形成與毀滅,小到原子的分裂與合併,這些都會產生各種各樣的電磁信息。不過在這些龐雜的電磁信息中有些是我們已經能夠認知的,有些我們還沒有辦法認知。而我們的空間電磁研究實驗室,主要就是蒐集研究宇宙空間中的各種電磁信息,找出它們的特徵,瞭解它們的特性,進而來更好地認識整個宇宙。當然,作爲目前唯一適合人類生存的星球,我們對地球上的各種電磁信息也非常感興趣,因爲這能幫助我們更好地瞭解我們生存的這個星球。”
“博士,您不會是專程來給我們講授有關電磁信息方面的科普知識吧。”馬丁有點不耐煩地打斷了辛普森博士的發言。他是一個比較務實的人,不喜歡說話時拐彎抹角,他認爲這種科普式的解說只適合中小學生的口味。
“抱歉少校,請原諒我的職業習慣,不過接下來就要講到正題了。” 辛普森博士歉意地笑了笑道。
“作爲我們收集分析信息的重要載體,從上世紀六十年代起,國防部與NASA一起建設了一系列世界上最大的射電望遠鏡,比如位於波多黎各的阿雷西博射電望遠鏡,還有目前世界上最大的綜合孔徑射電望遠鏡和全可動射電望遠鏡,這些都是我們用來觀察和傾聽宇宙的千里眼與順風耳,它們能夠接收和分辨出來自數百萬光年以外的宇宙電磁信息。當然除了這些固定的用於太空監測的射電望遠鏡外,我們在地球的軌道空間還部署了一系列專門用於研究全球範圍內電磁信息的衛星羣,我想你也知道它們是屬於電子偵察衛星的範疇。但這些衛星的功能並不僅僅是用於軍事目的,用來偵聽世界各國的隱私,它們還被用來觀察與記錄我們這個星球上的所有電磁異常現象,這對我們瞭解地球與宇宙的關係有着十分獨特和重要的作用。具體而言,近年來我們的研究課題中有一項,就是利用這些組網的實時電子偵察衛星來監測我們這個星球上的一些超自然神秘現象,比如神秘的UFO。對於UFO現象,其實從遠古時期時世界各地的人類就有記載,古人以巖畫,手工藝品,甚至是神話傳說的方式將它們記錄描繪了下來。而到了近現代之後,各國各地區有關UFO現象的目擊記錄更是數不勝數,甚至還包括數量不少的影像資料。不過遺憾的是,這種被廣爲傳聞的神秘現象卻從未被科學儀器探測證實過,因此對於它們的真實性科學界至今普遍抱有懷疑。而我們的項目,所要做的就是利用這些先進的組網衛星儘可能地將UFO目擊事件相關地區的電磁信息收集記錄下來,然後利用大數據進行分析。”
“少校,我這麼說是不是又扯遠了?” 辛普森這時見馬丁對自己所講的那些沒有反應,於是停下來問道。
“哦,不!博士,對這個話題我很感興趣,請繼續講。”馬丁立即說道。對於所有有關情報收集相關的事情他並不排斥,這也是他這個情報參謀工作的一個部分。而對於辛普森提到的UFO現象他本身也非常有興趣,他知道美國軍方其實早在上世紀四五十年代起就開展了這方面的研究,那個神秘51區的故事早就世人皆知了。
“那接下來我就切入今天的主題了。在9月15日晚北京時間十九時三十八分五十秒,我們在中國中部湖北省某地的上空捕捉到了三個異常奇怪的電磁脈衝信號,這幾個信號恰巧被當時正在中國上空經過的一顆實驗衛星記錄了下來。作爲非常罕見的異常信息,這當即引起了我們的興趣。我一開始認爲這可能是中國人進行的某種電磁脈衝類武器的試驗,你知道他們在這方面可是有着很強的興趣與實力的。”
“那麼這和‘福特號’失蹤的飛機有什麼關係?難道它們是誤入到中國領空後被電磁脈衝類武器擊落的嗎?”馬丁問道。
“少校,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想象力非常出衆,不過我想你還是繼續聽我把這個故事講完吧。” 辛普森博士見馬丁這時已經被他所講的情節所吸引,不禁有些得意。
“我們的實驗室隨後對捕捉到的這幾個異常的電磁脈衝信號特徵進行了分析,發現的確非常像是某種定向能武器發射的特徵,這是因爲捕捉到的這幾個電磁脈衝信號的能量非常高,而且是定向發射的,這些特徵正符合定向能類武器發射的一些特徵,也正是這引起了我的好奇。”辛普森說着又用手在立體影像上遙控一指,影像隨即切換到了粒子束武器演示的示意圖。
史密斯上校和馬丁這時都站了起來,眼睛都盯着辛普森手指的影像,聽他繼續講。
“使我感到好奇的是,從衛星採集到的信息來看,這三個強電磁脈衝的定向發射方向並不是自下往上,而是從上往下的,也就是說這可能是從空基的平臺上發射的。先生們,如果真是這樣,這意味着很可能中國人已經開發出某種先進的電磁脈衝武器系統,那麼憑藉着這種武器,他們就有能力改變當今的國際政治秩序。”
“博士,您這樣說是不是太誇張了,難道就憑這點他們就能改變世界?”史密斯上校不以爲然地反問道。
“的確如此,上校。定向能武器的一般原理並不複雜,例如激光武器和粒子束武器,早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當時的蘇聯和我們美國都已經進行過試驗。但從理論原理到武器化的這一過程,實現起來難度卻相當的大,其中最困難的主要有兩個方面,既大功率和能源系統的小型化。以粒子束武器爲例,要知道上世紀這種研究剛開始時,整個粒子束髮射裝置的體積足有幾個足球場這麼大,一次使用的能量瞬間達到幾百萬個千瓦,相當於幾個大型電站同時在瞬間供電,而這點能量也並不能滿足武器化的需要。根據計算,要把類似**的彈體擊穿,需要粒子束武器產生3千萬焦耳、脈衝寬度百萬分之一秒的脈衝電流。這個功率是非常大的,它相當於15000個發電量爲200萬千瓦的發電站的總功率,這顯然是不現實的。因此,要解決能源的問題必須另闢蹊徑,現在有一種解決途徑是採用新的供電方法,就是在武器發射前將能量預先儲存起來,一旦需要使用時便在極短時間內釋放出儲存的巨大能量,從而達到毀傷目標的目的。但以現有的儲能手段來看,這樣的儲能裝置體積絕對小不了。所以說這次如果是從地面發射的地基裝置,這還不算什麼,但如果是空基或天基裝置,你能想像這是多麼高的科技水準。就我所知,最起碼我們美國目前還遠達不到這個水平。而具有這樣科技實力的國家,當然有實力改變整個世界的秩序,就像二戰期間誰能率先研製出原 子 彈一樣。”
“博士,我對你的分析很感興趣,作爲一個軍人我對國家的科技實力當然深表關切,但我還是不能相信中國的科技實力已經遙遙領先於美國,所以我想這裡面肯定另有原因。不過今天到這裡來我最關心的還是那幾架失蹤飛機的事,你能說明一下這和你剛纔所講的這些有什麼聯繫嗎?”
馬丁再次打斷了辛普森的話題,他知道如果就這個話題繼續探討下去,那麼可能半天時間都講不完,這個博士顯然是個很擅長講的人。
“對不起少校,我又扯遠了。當然,我也相信你講的這是事實,如果這裡另有原因,也許就和我們目前正在研究的超自然現象有關,下次有機會我可以跟你再聊聊那方面的事。至於你提到失蹤飛機的事,那純粹是個意外的收穫。我們在分析這幾個強電磁脈衝信號時,意外檢索到了中間曾出現過一個非常微弱的普通無線電信號。但因爲這個信號是加密的,所以我也不清楚其中的內容。開始我還以爲這是中國的某種軍用通訊或指揮控制系統發出的信號,所以就將這個信號給了五角大樓的無線電情報分析機構,但他們分析後卻反饋說這是一個美國軍用飛機發出的遇險求救信號,應該是戰鬥機在彈射座椅彈射時伴隨發出的遇險求救與定位的信號,主要作用是通知搜救部門及時定位與營救。”
“那這個信號是‘福特號’失蹤的那幾架飛機發出的嗎?”馬丁追問道,但他心裡其實已經猜到了答案。
“是的,這個信號的確是那三架失蹤飛機中的其中一架發出的。根據信號解密內容顯示,這架飛機隸屬於第5艦載機聯隊的VFA-131中隊,也就是黑色閃電中隊失蹤的那架,代號“閃電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