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羿與雲錦溪手牽手到樓下來時，客廳裡又多了幾個人，陸謹言與徐靖遠外加一個小龍霄拿着手機在玩遊戲，莫名被逼婚而心情鬱悶臉色不佳的翼少爺坐在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龍震軒與老爺子聊天。
看到他們下來時，都停下手中的事情齊刷刷地望過去。
龍羿被衆人的眼神盯得有些耐煩，除了認得的家人外，怎麼又多了個小毛孩？
暗忖間，那小毛孩扔下平板朝他們跑了過來——
“龍羿，聽說你失憶了？還記得我不？”
小傢伙睜着一雙烏黑閃亮滿是驚訝與好奇的眼眸道。
“你誰啊？這麼沒有禮貌。”
龍羿蹙眉。
一個身高只及他大腿的小屁孩竟敢直呼他的名字？
“我是你十七叔！”
“十七叔？”
“你不信啊？你問問他們看？”
龍霄指向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一大羣人。
老爺子點了點頭：“他確實是你小十七叔。”
雲錦溪也應聲：“他真的是叔叔啊。你可不要欺負他。”
龍羿：“我有欺負小孩子的習慣嗎？”
龍霄哼聲告狀：“你以前就經常揍我。”
龍羿：“我有嗎？”
龍霄：“有。”
這時候，龍震軒站了起來，朝龍霄小朋友道：“龍霄，不許胡鬧，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龍霄回頭看自己老爸：“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哪有胡鬧？說不定他一下子就能想起來以前怎麼欺負我的事情了。”
“好了，去洗手。要不然下次我不帶你上來了。”龍震軒伸手摸他的小腦袋，然後朝龍羿道：“我是你十四爺，你外公的最小的一個堂弟。”
龍震軒氣質溫和，說話的語調不緊不慢，讓人聽了很是舒服。
龍羿雖然對外公這位如此年輕的堂兄弟一點印象也沒有，但還是有禮地點了點頭叫了聲：“十四爺。”
被老爸趕去洗手的龍霄小朋友聽到那一聲‘十四爺’時轉回臉有些不平道：“哼，我也是長輩呢，都不見叫我一聲。”
被人曬在一邊陸謹言衝了過來，朝他伸出手指着自己的臉，“兄弟，看看我，如此帥氣的一張臉，應該還有一點印象吧？”
龍羿面不改色地看了他一眼，嘴角輕勾，在陸少爺滿眼的期待中吐出兩個字：“沒有。”
徐靖遠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走過來搭在他肩膀上，“早跟你說過他只認得他老婆，你不信邪。別想太多了，吃飯去吧。”
一行人浩浩蕩蕩移步餐廳，在各自位置上坐下來，秦程走了進來，一個人，臉色不是很好。
“龍雪兒女士呢？”
龍翼率先開口。
“雪兒是不是不舒服？”
老爺子接過傭人遞過來的筷子時了也問了一句。
秦程看了看這滿桌的人，清了清喉嚨道：“雪兒她……”
他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將她與他發小脾氣的事情說出來。畢竟這裡一干小輩，他還真是有些面子上掛不住，所以，最後只能硬着頭皮稱：“她想在蘭園用餐。”
老爺子倒是沒什麼疑慮，“那讓人將飯菜送過去，你陪她在那邊用餐吧。”
龍翼疑狐地看他一眼，“不會是你欺負我龍雪兒女士吧？”
秦程面不改色回了句：“你想太多了。我先過去了，你們慢用。”
只是，原來想太多的人是他。
傭人將飯菜送到蘭園，房間裡的人不理他就是不理，連門也不開。
他真的沒轍了。
她可以生他的氣，可以不理他，但是不能不吃東西啊。
更何況她現在不是一個人。
所以，他面子也顧不上了，冒着被揍的危險回到主屋請救兵。
龍雪兒呆在房間裡，一邊聽着舒緩的音樂一邊看育嬰書籍，壓根不理會外面的秦程叫了她一次又一次。
一直到——
“雪兒，開門。”是老爺子的聲音。
“龍雪兒女士，開門。”
接下來是兩個兒子的聲音。
然後是小溪，徐靖遠、許久的不見陸謹言，全都無功而返。
最後是牽着龍霄上來的龍震軒。
“雪兒姑姑，你出來呀，小溪看你一直不出來在樓下哭得好傷心。”
龍霄大聲地對着門板喊着。
啊？
這個時候，小溪怎麼可以哭的啊！
孕婦要保持好心情才行呢！
哎呀，真是的！
她放下書本，穿着拖鞋走了出來，剛打開門板，就聽到小溪從樓下客廳傳上來的不大不小的聲音—
“龍霄，你不要嚇到雪兒姑姑……”
雖然她也很想龍雪兒女士出來，但不想嚇到她啊。
只是龍雪兒聽到她的話後，伸手想要將門給重新後上，才人用力推就被外面一股反力道強行推了進來。
她急忙放手後退，來人已經進來還順手把門給鎖上了。
“雪兒……”
秦程朝她追了過去。
龍雪兒在沙發上坐下來，秦程蹲到她跟前，雙手撐開放在身體兩邊擡頭看她平靜的神情：“雪兒，你在生我的嗎？”
龍雪兒抿了抿嘴角：“我不能生你的氣嗎？”
秦程：“當然可以。你生我氣，打我罵我都可以，但不能不吃東西。我讓人送上來好不好？”
“不想吃。”
“那你想吃什麼，我讓人去做。”
“什麼也不想吃。”
“雪兒……”他無奈了，“你還是生我的氣。對不起，以前是我不好，傷了你的心。我知道錯了，我一直想要彌補，我一直在努力地向你靠近，你想要我怎麼做才能消氣，你說什麼出來，我一定照做。”
“你也知道你以前不好啊！”
龍雪兒輕哼一聲。
秦程：“不好，很不好。”
“你以前到底有過多少女人？”
龍雪兒忽然這麼問道，讓秦程愣了下。
是真是翻舊帳的節湊嗎？
忽然間就翻了？
“也沒有很多。”他思考了一下慎重回應。
“結婚前有多少個？”
“嗯，在國外上大學時交過兩個女朋友。”
“爲什麼分手？”
“合不來就分了。”這一點他倒是坦誠。
“那結婚後呢？”
他猶豫了一下，看着她臉色繃緊後趕緊回道：“一個。”
龍雪兒哼一聲：“那離婚了怎麼不娶人家？人家還給你生了個兒子……”
龍雪兒從來沒有問過他當年與秦正陽母親的事情，他自然不會自討沒趣地提起來，反正都過去了。
他也以爲她不在乎的，不過，她現在提起來，他思忖了下後還是決定坦誠——
“離婚沒多久，我就跟她斷了關係……”
斷了關係，她不願意離開公司，他也無所謂便讓她繼續呆着，後來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一直忙着應付老爺子在事業對他的一連串打擊，根本時間也沒有心思再找其它女人。
他幾乎沒日沒夜花了近一年半的時間，才慢慢穩住秦家的事業沒讓老爺子給徹底打垮。
在公司奪取了某個大項目的慶祝酒會上，他一高興喝多了，秦正陽的母親送他回酒店房間休息，不小心就滾了一次，然後纔有了秦正陽。
“我跟她在那一次之後，就真的沒有過了。”
他確實不再想提這些陳年舊事，因爲對於她來說，真的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但是她今天忽然生氣，要追問他這些，他不想隱瞞她。
“人家都有了孩子，你爲什麼不娶人家啊！”
龍雪兒拿起放在手邊的書朝他扔了過去，他躲也不躲地承受了。
“那一次沒多久，她就辭職了，我也沒在意。一直到半年後她打電話給我，說有了孩子……”他頓了頓，“我經歷了一次不愉快的婚姻，短時間之內實在不想跟任何女人再結婚，就算她懷的孩子是我的也一樣。”
事實就是，她一直拖到孩子不可能流掉後先通知他父母，再通知他的。
他這麼討厭別人算計，怎麼可能會因爲一個孩子就將自己再度送入婚姻？
她想生那個孩子，那就生吧！反正他父母想要，但是結婚是不可能的。
秦正陽一出生就被接回秦家撫養，在他五歲的時候，她終於死了嫁入秦家的心，拿着錢出國了。
“所有的事情就是這樣。我真的不是像阿翼說的那樣，喜歡玩女人，我對逢場做戲的男女肉博真的沒多大的興趣。”
逢場作戲的男女肉博……
這種重口味的話他真是說得出口啊。
龍雪兒臉色微赧。
她經歷的男人只有一個，男歡女愛的事情不超過五個手指頭，雖然這陣子與他有很多的親密，但也都是點到即止。
他也從來不會在她面前說些露骨的話。
剛纔這一句，確實是有些……
秦程看她不出聲，大概也知道自己在純粹的她面前說得有些露骨了。
她根本不知道，男人在牀上真要放蕩，什麼露骨重口味的話都是說得出來的，剛纔他那句連入門都算不上。
“我只是形容一下而已。你不喜歡，我不會再說了。”
“那你跟正陽的母親分開後，就沒有其它女人了嗎？”
“真的沒有。”
這倒是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應酬場合，當然不乏各色女人主動貼上來，但是他被兩個女人算計過後，忽然就沒了與人逢場做戲的興致。
生理慾望當然有，可男人一但自制的話，自然有他的解決之道。
更何況，當時的他所有的野心放在了事業上面，忙起來天覆地覆，女人的事情就可有可無了。
“看你態度還算誠懇的份上，暫時不追究了。”龍雪兒嘆了口氣。
“雪兒，你不生我的氣了？”
秦程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變得緩和很多的神情。
“你還想讓我繼續生氣不用吃飯嗎？”
“當然不是。你不再生氣我很高興。對不起，讓你不開心了。”
“肚子餓了，下去吃東西吧。”
龍雪兒拍拍手，想要站起來，秦程馬上扶着她。
她的肚子越來越大了，他自然得倍受小心。
“要不還是我拿上來吧？”
“不了。爸還有小溪他們都在下面等着，我下去吧。”
見不到她的面，估計他們都得擔心了。
“慢點走。”
秦程牽着她的手與她一起慢慢走出去。
出來的時候，龍霄小朋友還趴在門邊聽動靜，門忽然打開，嚇了他一跳。
“雪兒姑姑，你根本沒哭嘛！”
龍霄看着龍雪兒的臉道。
“誰告訴你我哭了？”
“他們都說是姑丈惹你生氣，所以你躲在房間裡哭。”龍霄伸手指樓下客廳坐着幾個大人。“你們這些大人滿嘴謊言，我還能相信誰？”
龍雪兒好笑地敲了一下他的額頭，“你剛纔不是一樣騙我了，年紀小小好的不學學的壞的。”
“哼，我這是爲了讓你開門出來吃東西，這叫善意的謊言。”
“就你會說。好了，我們下樓吧。”
龍雪兒牽着龍霄的小手一起下來。
—
樓下客廳。
老爺子看到這三個一起下來，哼了聲—
“好好地，怎麼就鬧脾氣了？請靖遠把把脈看有沒有動到胎氣。”
徐醫生已經主動站好。
龍雪兒微微一笑：“不用了，我很好。”
“媽，還是看看吧。”雲錦溪有點擔心。
因爲上次她就是因爲龍羿的事情過度壓抑心情而導致動了胎氣，可萬萬不要再來啊。
“我又沒有生氣。沒事的。震軒，什麼時候回來的？”龍雪兒坐下來，朝許久不見的龍震軒道。
龍震軒是她的十四叔叔，但是年紀比她小了十歲，她一直都是直接叫他的名字，龍震軒也已經習慣了。
溫文一笑，“中午剛到的，過來看看阿羿。”
前陣子龍羿在國外出事的，他也知曉的，可他也幫不上什麼忙。
他安全回來後，還是龍霄告訴他的，一得到消息他馬上就趕回來了。
或許他是幫不上什麼忙，但還是要回來親眼看看他才能安心。
“沒生氣你關起門來做什麼？讓大家都不放心。以後可不許這樣了。餓壞我的小寶貝怎麼辦？”老爺子低聲訓斥道。
“我知道啦，我有分寸。”
“既然都沒事了，那我們也回主屋吧？”一直沒有出聲的龍羿站了起來。
“嗯，晚餐時間都過了。讓準爸爸陪準媽咪吃飯吧。”
雲錦溪也站了起來。
小夫妻倆先離開了，他們前腳才走出去。
樓上傳來龍翼的聲音——
“龍雪兒女士，你在哪裡？”
雲錦溪驚訝地回頭—
“他剛纔不是說出去一下嘛？怎麼又在樓上？”
龍羿摸了摸下巴，“你覺得他剛纔出去做什麼？”
雲錦溪搖頭。
“肯定是擔心龍雪兒女士在房間裡被姓秦的欺負，所以想辦法爬牆上二樓唄。”
雲錦溪：“……”
除了這個理由，好像也沒有別的更合理的了。
門在裡面反鎖了，備用鑰匙也打不開，撞門又怕嚇到龍雪兒女士，所以，除了爬牆，好像沒有別更好的辦法了。
而這種事，龍羿兩兄弟都是做得出來的。
果然是雙胞胎啊。就算他暫時性失憶了，還是能準確地猜出他的想法。
—
一堆人相繼離開蘭園後，龍雪兒纔在秦程的伺候之下開始享用這晚來的晚餐。
吃完飯後她懶懶地坐到沙發上對秦程道。
“你去看開電視。”
“有什麼特別想看的嗎？”
剛從廚房端了水果出來的秦程放下果盤，轉身去拿遙控器。
最近白天他陪她的時間少了一些，因爲秦正陽前往T國，他每天上午陪她吃完早午餐後都會前往分公司那邊處理公事，晚餐前纔會回來。
所以，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開始看電視的。
“嗯，前天看到一個很有意思的電視劇。”
秦程：“什麼電視劇這麼有意思。”
“嗯，一部愛情劇。你換到……”
愛情劇！
秦程默然，照她的話調到她指定的頻道，正在播放的是一部叫《老婆，等等我》的電視劇，滿屏都是俊男美女。
若是平常，對於這種垃圾劇他看都不會看一眼的，但如今自己老婆要看，他只能靜靜地坐在一邊陪着，電視上的主角們在說什麼，他一句也聽不進去。
“你不喜歡看的話先回樓上吧。”龍雪兒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
“我陪你。”
他叉了一塊水果送到她脣邊，“張嘴。”
她在這裡他回樓上什麼？就算他討厭看，但是喜歡陪着她啊。
龍雪兒見他不動也懶得理會他，享受着男人體貼的伺候。
這種愛情劇很短，一集不過半個小時，在秦程的陪伴之下，一集很快放完了。
龍雪兒舒服地靠在沙發上看着他，他也回視着她，微笑着問：“怎麼了？”
“你喜歡我嗎？”
她開口問道，臉蛋飛上一抹紅暈。
秦程被她忽然這麼一問，有些怔住。
龍雪兒見他沒有迴應又開口，“你不喜歡我的話爲什麼要從B城追到G城？是因爲事先知道我可能懷孕嗎？”
說到後面，龍雪兒的聲音因爲他的沒有迴應變得有些激動。
秦程回神，坐近她的身邊，將她摟進懷裡，低嘆一聲：“爲什麼這麼問呢？”
他就知道，她今天這麼發脾氣有些不大對勁，現在又忽然這麼問，他肯定她心裡有事了。
“因爲……”她擡頭，與他目光交接，在他深幽的眼神中道：“因爲我發現我又跟以前一樣地喜歡你了，你可不可以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
她的一字一句，純粹毫不做作，語氣輕柔卻深深地敲在他的心上，讓他爲之一動。
他將她摟得更緊，鼻間摩挲着她泛着幽香的發間，聲音帶着一抹顫抖，“因爲你像以前一樣喜歡我了，所以今天才會這樣對我發脾氣對不對？”
他之前的猜測真的對了。
女人一旦真心真意喜歡上一個男人，一定會非常介意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就算他跟那些女人的事情已經是過去式，但是一旦被人提起，她還是會在意，會吃醋，會生氣的。
原來，她終於又像以前一樣喜歡他了。
所以……
可是，她的生氣與介意又跟別的女人不一樣。
她只是小小的任性了一下，沒有哭沒有鬧，聽了他的解釋後很快又能釋懷，這讓他心疼又內疚。
“雪兒，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不想聽你的對不起。”龍雪兒一隻柔軟的小手無意識地撓着他的掌心。
“雪兒？”
“我剛纔問你，會不會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你都沒有回答我。”
“雪兒……”他內心漲得滿滿的，喜悅氾濫成災。
他小心地將她的手包在掌心移到自己心口處，讓她一起感受着他一下又一下的心跳聲，緩緩道來——
“我一直都喜歡你的……”
從在飛機上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那個如同美麗脆弱的水晶娃娃一樣讓人憐愛的小女孩就存在他心底了。
只是，那時候她年紀太小，而他並無心發展感情。
後來一連串事情的發生，讓他誤會了她，年輕氣盛對她造成了深深的傷害，一直是他心中無法釋懷的內疚。
拖到了20多年後的今天，他終於有機會與她再結前緣，他怎麼可能會不喜歡她？
處於他這個年齡的男人，對於男女情愛早就看透了。
就算對一個女人有好感，也不會輕易地展開追求的。
他們要考慮的方方面面非常之多，而他當時考慮的只有重新追求她，不管有多難，要多長時間她纔會原諒他，他都不會放棄。
當然，這個孩子絕對是他能成功與她一起的最大功臣的。
可是，不管結果如何，所有的一切過程皆出自於他對她的動心。
“所以，我對你發脾氣，你會一直小心地哄着我不要生氣，會擔心焦急我，看到我生氣你心裡也焦急難過的對不對？”
秦程：“當然了。你不理我，我快要急死了。我喜歡你，在乎你，你生氣我當然會焦急心疼啊。”
“原來電視劇也不完全是騙人的。”龍雪兒忽然輕笑出聲。
“什麼？”
秦程不明白忽然好好地怎麼又扯上電視劇了？
“就剛纔我看的那部電視劇啊！裡面的女主角生氣了，每次吵架後都會跟男主冷戰，關門不理他。男主角爲了讓她消氣，每次都想辦法逗她開心，買花呀，唱歌啊，送禮物啊……”
秦程聽她像個小女生一樣說着有些幼稚的話時低笑出聲：“是不是想讓我買花送禮物給你？”
龍雪兒哼一聲：“不要。”
他已經送了半個蘭園給她了，禮物她也不稀罕，不如—
“你唱歌吧！”
秦程：“……”
能不能不要提這樣的要求？
他哪會唱歌啊？簡直是胡鬧！
可他能罵她嗎？他敢嗎？最重要的是，他捨得嗎？
然而，讓他唱歌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
“雪兒，是誰讓你看這種電視劇的？”
“瑤瑤啊！前幾天她住家裡的時候陪我一起看的。她說多看看甜蜜的愛情劇有助於增加夫妻感情。我看了一集後覺得挺有意思的，然後就看了……正好，我也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今天借個機會試試看羅……”
秦程“……”
他真的很想說，司徒瑤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女生懂什麼啊？不要聽她胡說八道。還有，那些胡七八糟的電視劇少看爲好。
可是，最終，他什麼也沒說。
因爲，若不是那個小女生還有那垃圾電視劇，他今天也不可能盼到她對他的表白。
一切都值得了。
不過，以後，他一定要想辦法讓她與那些垃圾電視劇劃清界線，免得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又要出什麼花招來爲難他這個成熟穩重的大男人。
只是，這一晚，秦叔叔回房後，還是被嬌妻威脅加利誘，開了嗓音。
至於怎麼樣？只有龍雪兒女士知曉了。
反正，一直到晚上十點，燈光溫馨的臥室裡，還傳來一陣陣輕柔而愉悅的笑聲。
龍家的這個夜晚，不管是在蘭園，還是主屋的臥室裡都一樣的濃情蜜意，而此時的巴黎，天色卻有此暗沉。
當地時間下午三點。
紀初夏在某間有名的婦科診所候診廳坐着。
鍾楚楚做產檢，寒母陪她進去了，她便在外面等着。
坐了一會後，她起來，走到走廊的盡頭，擡頭望着巴黎有些暗沉的天空，好像快要下雨了呢？
她從包裡拿出手機，開機。
趙太太回公寓給她收拾衣物送過來時，還順帶送了一部手機，不是她以前用的那部，是一部新手機。
開好機後，她穩了穩心神，打開社交媒體的主頁——
那些讓她整個世界都要崩潰的新聞與圖片還有惡語評論早就不見蹤影了。
將近一個月過去了，新聞熱度早就過了。
人們都是健忘的，反正不過是別人的八卦罷，好奇心過後，也就過了。
誰又真的將那些八卦當成正餐呢？
可是，熱鬧的人散去了，曾經處於風口浪尖的他們，卻還活在陰影裡。
她努力讓自己不要去想。
因爲不管事實如何，發生的事情可能像小時候寫錯字一樣用橡皮擦一擦，就能抹得乾淨。
一味在這件事上面死鑽牛角尖，自己除了崩潰，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發生這樣的事情，或許真的是命運在捉弄他們啊。
以前，她一直不大相信命運之說的，但發生了這些事情後，她也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有些事情，真的躲不過。
她難過崩潰的同時，他呢？
又是如何的心情？
在得知這個事情時，他是在用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的？
她無法接受的，或許還不是事實的真相，而是——
他的隱瞞。
她早該知道的！
但怎麼也不料到他隱瞞的會是這樣一個事實。
然而，知道這個事實後，他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與她繼續這樣下去？
在兩人分開而沒有任何聯繫的這些日子裡，他又是抱着什麼樣的想法與態度的？
從此以後，不再見面了嗎？
不再見面……
這幾個字才涌上心頭，心漫無邊際的疼了起來。
可是，他們見面後，又該怎麼面對彼此？
之前她不願意去想，是因爲還沒有辦法消化這件事。
沉默了一陣子後，再怎麼逃避，總還是得回到現實中來。
紀初夏在高中的時候，好奇地看過一些關於禁忌題材的愛情小說，經常會爲了書中的主角那沉重複雜的關係而糾結着一顆心，恨不得將那些對他們造成阻礙的旁人給一個個剁了……
只是，當小說情節忽如其來的套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被轟炸得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小說是小說，現實的人生還是現實的人生。
小說都是僞禁忌，她的是真禁忌，差一個字，便是天堂地獄的距離。
那樣的距離，需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跨過去呢？
可是，就真的不再見面了嗎？
真的能不再見面嗎？
她覺得胸口好疼，呼吸也有些不自在，手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打出了那個電話號碼——
他不聯繫她，大概是想等她平靜下來吧？
過了這麼久，她現在終於想走出來要去面對這個現實，所以，總得有一個人主動吧？
只是，要怎麼開口呢？
開口了又能說些什麼呢？
原來最親密而無話不談的人，如今卻要面對這樣的境況——
終於徹底明白那句話：真正的痛是說不出來的，因爲在心裡。
電話，終還是撥了出去——
－－－－－－題外話－－－－－－
保證，明天雨過天晴！看純純作者真誠的笑臉！